第 68 章 第 68 章
「回父皇,兒子覺得他們只意在地雷,」梁燁道:「地雷的威力兒子親眼所見,一顆地雷能附近十尺內的東西毀滅殆盡,羌人如今雖然式微,但與他相鄰的還有北狄。」
「父皇,五弟說的有理,」這江山將來不管是誰來做,都不能先把隱患埋下來,梁康道:「父皇,眼下還是要先尋到那位義士,莫要將這等忠君愛國志士落入他國手中。」
只要這人能露頭,梁康就不愁把人弄過來,到時候手握重器輸贏立判。
「那這位義士,你們兄弟倆一起找找,」明德帝把玩著太子三歲小兒的竹編蚱蜢,道:「找著了,先帶給我瞧瞧。」
自從這太子遺孤進了宮,明德帝便時時照顧著,連啟蒙開悟都是親自教導,本來朝中就觀望的人就更不知道該站誰好了。
「父皇,皇叔爺的外孫冊封世子在即,」梁燁道。
「這事朕知道,皇叔一輩子都跟梁致操心,臨了了來了個眼珠子,」明德帝對他的親叔叔自然是尊敬有加,他道:「你們倆對那孩子,梁...」
「叫梁悠父皇,」渝王道。他倒是想對親近親近皇叔爺,可這老頭常年在王府裡帶著,一干宗親誰也不見,眼下多了個孫子,他還先得罪了。
正愁沒有修補的機會,渝王道:「韓尚書年輕時候與小叔和郭大帥並稱京城三傑,小悠的冊封儀式何不讓韓尚書來主持,也算全了他們當年的情誼。」
「這是好事,讓韓文斌去吧,皇叔也能同意。」明德帝對這等小事並不上心。
「父皇,兒臣剛剛提起這位新尋回的弟弟,是想跟父皇說,這做地雷的義士跟肅親王世子有關。」梁燁淡淡道。
那哥兒不就是梁致在農家生的嗎?怎會跟做地雷的人有關,明德帝和梁康同時看著梁燁。
梁康心頭一跳,一股不好的預感來襲,就聽梁燁道:「肅親王世子,在未認親之前已經嫁人,嫁的就是這位義士,豫州新晉舉人季誠。」
「哦,」明德帝頗為詫異,他道:「如此美談怎地沒聽皇叔提起過。」
「父皇,梁悠流落民間飽受欺凌,他的姑父想把他賣給一戶人家做妾氏,」梁燁道:「季誠與他情誼深重,先一步簽了婚書,前幾日那戶人家來京上告。」
「京兆府尹以父母之命在前,給他二人判了婚書無效,這季誠硬著一口骨氣,現下正張羅錢財欲再把梁悠名正言順的再娶回去。」
此等荒唐的判法倒是引得明德帝哈哈大笑,也不知肅親王知道之後會作何感想,明德帝道:「膽敢欺凌天家之人,老四讓人處理好了。」
「只是個舉人,想再娶皇親貴胄可就難嘍,」明德帝渾濁的眼珠子定在梁燁身上片刻道:「那皇叔是什麼意思。」
「梁致小叔當年就是太過痴情,才有今天這讓人痛心的結果,」梁燁道:「他們二人感情甚篤,皇叔爺倒是也沒攔者。」
「父皇,既然他們成親在先,那不如您成就了這一段佳話,加之季誠有才華在身,不如讓他到工部任職,」梁康道。
工部之前是大皇子的地盤,現在讓一幫油鹽不進的泥腿子霸著,進了工部只要季誠把地雷的方子交出來,他就有一萬種方法把東西,從那些人手裡弄出來。
殿外依稀有奶娃娃的呼叫聲,明德帝看了眼窗外道:「皇叔沒什麼態度,賜婚還是算了,萬一皇叔家只是暫時同意呢,朕豈不是惹了皇叔不快。」
「此人既然走科舉的路子,那就別埋沒了他的一片報國之心,」明德帝道:「讓他去嘯風身邊做個從四品的僉事吧,讓嘯風好好帶帶他,如此也不算辜負了皇叔了。」
季誠只是舉人之身,當個七品的小官都算是便宜他了,他這點功名在文官圈了也就算是個末流。與其讓他混文官圈子,不如讓他到能讀過四書五經都算是學識淵博的武官圈子。
地雷事關國防不能馬虎,他去了郭嘯風底下還能保證京城防衛,又能全了老皇叔的面子,明德帝認為自己的決定是極好的。
事實也是極好的,梁燁和蘇銘自然是料到了,明德帝好東西只想自己留著的自私的性子。
「地雷事關重大,讓工部和兵部擬個章程交給朕,」明德帝道:「到時辰了,朕要陪著禪兒,你倆也回吧。」
梁康這廂想對林悠和季誠的婚事挽救一把未成,地雷的法子也沒有讓他如意,自然是滿心的怒火,梁燁不想跟他多說廢話,只留了句:「府中還有事,四哥我現行一步,」溜得比兔子還快。
在工地忙了一天回家的時候,季三遞給他吏部的帖子,讓他三日後去城防司報道,要是沒記錯的話,這城防司就是郭嘯風的地盤。
季誠看著湛青色緞面的帖子,可算是明白了那幾個人,打的到底是什麼啞謎。
城防司多武人,倒是比三省六部的那些人好打交道多了,只是這四品官員以後都要上朝,起的比雞還早,豈不是他剛從林悠的被窩裡爬起來,就得穿好衣服上皇宮裡跪著。
十月底的晚上已經很涼,林悠在被子里捂著季誠冰涼的腳丫子道:「這麼了冷了,要不你還是別天天都來了。」
他來這麼勤,家裡的嬤嬤早都知道了,連老王爺吃早飯的時候都說:「孫兒,家裡的侍衛都認識季舉人了,翻牆危險,過些日子結冰了容易崴腳。」
「我不,」季誠揉著林悠剛洗完還未乾的頭髮,懶懶地說:「小林子,你相公我馬上就要到城防司上任了。」
「城防司,誠哥你要當官了?」林悠從立馬就從季誠的懷裡,坐起來問:「那是幾品官啊,有豫州那個通判大嗎?」
聽見了自己男人當官了,昏昏欲睡的眼睛立馬就亮了,林悠控制不住的笑,抿了下嘴巴道:「那月俸能有多少呀?」
月俸多少他還真就沒打聽過。季誠笑著說:「就這麼高興啊,你親爹外公都那麼厲害了,以後還用怕什麼通判。」
「他們是他們,能護得了一時護不了一輩子,」林悠趴在季誠肩頭,啃了一口耳垂:「你還沒說月俸到底有多少錢呢。」
王爺侯府的世子,這輩子都在富貴窩裡,以後誰還干招惹,他愛極了小夫郎現在的樣子。
「可能一個月二十兩?」季誠估了個大概。
「二十兩?」林悠兩隻酒窩深旋:「那能花好久呢。」
「你說那是在大雁村,京城連個瓦檐都買不到,」季誠對著殷紅的小嘴,香了一下道:「小林子,你想回大雁村?」
王府大好看,他也在這找到了親人,可林悠總覺得這裡的人連笑都蒙著一層紗,他不喜歡。林悠又從肩膀上滑下來,窩在季誠腿上:「我想家裡的小鹿了,還有後院的棗樹也不知道今年結了多少果子。」
「會回去的,」季誠架著人腋窩拖到自己懷裡,蓋上被子道:「夜還早,先運動運動再睡覺。」
「那你輕點...」想要啰嗦一番的話,盡數被堵了回去。
天還沒亮的時,季誠輕輕的拿開搭在自己身上的胳膊,一旁的人像是知道他要走一樣,湊近了摟緊了,嘟囔道:「別走了,相公爺爺知道你在這...」不光肅親王,整個王府的差不多都知道了。
被窩裡乾燥溫暖,他也想再多躺一會,「乖,好好睡,我明天再來。」
這個時代對名聲要求極為苛刻,縱然整個王府的人都知道了他夜夜翻牆,也好過□□他大搖大擺的從林悠房裡出來好。
古代的皇帝上朝的畫面季誠在現代的電視上看過不少,等到他真的站在隊伍最後邊看著前一位的屁股下跪的時候,才真的有些感受到皇家威嚴。
距離他很遠連模樣的都看不真切的男人,獨坐在閃金光的龍椅上,這就是皇帝,掌握生殺大權,連天下都是他的。
因為起的太早,季誠全程犯困,聽著這大臣說東南匪患,那大臣道江南稅賦,他參這個一本,那個又狗急跳牆用文辭罵人。
每當有人講話,季誠就在心裡默念說的對。罵人還能罵出這種高度,讀書人就是不一樣,他心道:「當皇上有什麼好的,起的比雞都早,天天看一幫人在底下罵街。」
散朝以後季誠像是沒魂似的,跟著大部隊往宮門外頭走,郭嘯風走過來拍了下他道:「你現在歸我管了,一會跟我一起走。」
季誠是雇的轎子,來的時候在能在轎子里眯會,「郭將軍是怎麼來的,宮外還有轎子在等我,要是騎馬就不能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