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別救，永別了
「什麼？」齊淵很震驚，他記得他父親說是顧紫茵捐的，原來是顧流芸。
怪不得，她經常肚子會疼，特別是颳風下雨，但是，為什麼她一直都沒有說！
「我死後，如果你找到我的遺體，就捐贈了吧，能移植的移植，不能移植，就捐給醫學院做解剖，或者美學院做臨摹。」顧流芸囑託道。
齊淵來不及理清自己的情緒，心臟一陣一陣疼痛襲擊而來，「別鬧，你下來，很危險。」
這樣被關心著死去，挺好，如果她下來，這點關心，也會在現實面前消失的一乾二淨，正如她跟他求救的時候，那樣冷然的被拒絕，沒有迴旋的餘地。
車上
朱克奇打完電話，對著陸駿庭彙報道：「救援隊一會就到。」
陸駿庭嗤笑一聲，嘲諷地鎖著鐵杆上的顧流芸，「這種自私到極致的女人是不會跳的，這些演出來的善良不過是用來誘惑齊淵的手段。」
「齊淵。」顧流芸再次喊了一聲，有很多話想說，表白的話，感謝的話，委屈的話，囑咐和祝福的話，還有關於顧紫茵的壞話。
可，齊淵有他的認定，她說顧紫茵的壞話，他不但不相信，還會對她厭惡。
就到這裡吧，她不想帶著一份惡意離開。
「別救我。」顧流芸輕柔地說道，或許，她死在十六歲火災那年，還會對這個世界抱有多一分的美好。
顧流芸義無反顧地跳了下去。
「流芸！」齊淵撕心裂肺地喊著，心臟疼的好像被撕裂。呼吸都呼吸不了。
他怕她就這樣死了！
他不能讓她死。
齊淵想都不想，要翻過欄杆跳下水去救她。
陸駿庭一個箭步過去，握住齊淵的手臂，「你瘋啦，你連游泳都不會，跳下去找死嗎？」
「駿庭，快救她，她不能死。」齊淵太過擔心和傷心，眼淚一下子滾落下來。
陸駿庭很吃驚，齊淵的眼中包含了很深的情誼，「你被她騙了？」
「快來不及了，幫我把她救上來！」齊淵一項溫文爾雅，看陸駿庭沒有動，暴躁了，用力的扯出自己的手臂，「你不去，我去。」
陸駿庭眉頭擰起來，眼中閃過複雜的情緒，「去岸邊等著。」
他一躍，跳了下去。
水中的顧流芸一直往下沉，她沒有掙扎，晃晃蕩盪又輕飄飄的，能聽到水聲就在耳邊，咕嚕咕嚕，記憶再次回到初中的那個雨天，齊淵給了她一把傘，如果時間只是定格在她被關懷的那刻，多好啊……
顧流芸被救上來的時候，已經失去了意識。
她像是死了一般，面色蒼白，一動都不動，身體也冰冷。
「流芸，你不要死，你不能死。」齊淵衝過去，要給她做人工呼吸。
陸駿庭一把扯過齊淵，「已經死了。」
「還有救的，可以救的，她一項堅強，不會死的。」齊淵哭著說道。
陸駿庭掃向顧流芸，心裡有種怪異的，他都說不出來的情緒，甩開齊淵，跪在顧流芸的身側，給她做人工呼吸。
他還是第一次跪在女人面前！
顧流芸，你最好給我活過來，就這麼死，太便宜了，他仇還沒有報，他剛才還花了那麼多的力氣。
一分鐘……兩分鐘……
陸駿庭按的越來越用力，不知道是汗水，還是頭髮上的水滴，沿著他剛毅的臉頰落下。
她真的不能就這樣死了！
「咳……」一口水從顧流芸的嘴巴里咳出。
陸駿庭鬆了一口氣，坐在了地上，
齊淵激動地衝過來，抱住了顧流芸，眼淚還含在眼中，揚起了喜悅的笑容，「以後不允許這麼嚇我了，不是喜歡我嗎？我答應你還不行嗎？」
顧流芸依稀地聽到了齊淵的聲音，但是並沒有聽清楚他說什麼，昏迷了過去。
不知道誰喊的救護車過來了，齊淵立馬抱著顧流芸上車。
車上
陸駿庭隱匿在黑暗之中，緊抿著嘴唇，眼中忽明忽暗的路燈燈光好像跳躍地火焰一般。
朱克奇瞟了一眼後車鏡，發現自己老闆正在生悶氣。
他不敢說話，不過，很奇怪啊，老闆不是一直憎恨顧流芸的嗎？
生氣是為何？難道喜歡上了顧流芸？
「這女人確實很有手段，大難不死，就能得償所願。」陸駿庭冷聲道，眼中越發薄涼。
「我覺得……」
陸駿庭鋒銳的目光掃向朱克奇，「你覺得什麼？」
朱克奇本來想說，他覺得顧流芸不像耍手段，因為跳河時候的表情太過平和，沒有求生的慾望，但如果說顧流芸的好話，估計會被趕下車。
「齊淵真的喜歡上她了，會不會對我們的計劃有影響？」朱克奇小心翼翼地問道。
陸駿庭嗤笑一聲，「是狐狸，總該露出尾巴，我就讓齊淵看清楚她的真面目。」
第二天中午，顧流芸幽幽地醒過來，鼻尖是消毒水的味道，睜開眼睛，看到齊淵揚起溫柔的笑容：「醒了啊，餓了吧，我給你買了粥，但是要先熱一下，等我一會會。」
顧流芸看著他端著粥出去，有些恍惚，如同隔世一般。
難道她死後，去了平行世界，這個世界里，有人正在關心著並照顧著她。
齊淵很快就回來了，舀了一勺粥，溫柔地吹了會，遞到她的嘴邊。
這種感覺對她來說，太陌生，陌生的，一點都不真實。
齊淵看她不吃，擔心的問道：「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我去喊醫生。」
「沒有，只是覺得在做夢。」顧流芸開口。
齊淵心疼，寵溺地揉了揉她的腦袋，「以後不要做傻事了。」
顧流芸沒有說話，端過他手中的粥，自己喝起來。
齊淵看她沉默著，心慌，怕她再次從橋上跳下去，她的死亡，他不想再經歷一次，「我以前不知道對你的感情，以為把你當做妹妹，因為我一直告訴我自己，不要對你有非分之想，你也只是把我當做哥哥。」
顧流芸心裡發疼，她和顧紫茵對他來說，都是妹妹，可她出事的時候，他還是選擇照顧顧紫茵。
不要去對比，不要去奢求，會讓她意不平，對這個世界充滿怨恨。
她不想抱怨命運的不公，也不想讓自己變得很可憐。
「別說了，沒關係。」顧流芸開口阻止他，揚起讓人心安的笑容。「我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