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八 構築諸天圖書館
識海之中有四股力量：
一股是山賊七情六慾所化的精神洪流，正在識海肆虐；
一股是食神者之力，正在快速吸收著精神洪流；
一股是夢魘之力，一邊吸收著精神洪流，一邊維持著周小山的老道形象；
一股是周小山本身，作為食神者之力和夢魘之力的精神樞紐，維繫識海平衡。
周小山本想通過食神者之力穿越時空，消耗精神洪流。
然而，這股精神洪流太過龐大，周小山根本無法攜帶這座大山橫渡時空。
故此，周小山只能將目光投向夢魘之力。
夢魘之力有兩大作用，信息編輯構築幻境、精神投射遠距離投送。
周小山試著使用精神投射將精神洪流丟出識海，花費許久，就丟出了一絲絲，顯然抱團的精神洪流還是太過龐大，或者說周小山還太過弱小。
周小山又試了一下信息編輯，異常輕鬆地分割出了一大團精神洪流。
這令周小山頗為驚訝。
其實，這與夢魘的本職有很大關聯，夢魘本貪，擅於吸納精神力，對深奧的信息編輯規則研究更為深入，而相對簡單的精神投射卻沒有多大興趣。
繼承了夢魘職業的周小山，自然更加擅長信息編輯，精神投射方面反而成了短板。
信息編輯幻境並非憑空捏造，有條理有邏輯的精神幻境才能更為穩固，才能被夢魘之力徹底掌控。
一時間，周小山有點躊躇，以他十二年人生履歷，似乎很難編撰出什麼驚天地泣鬼神得幻境。
畢竟，隨意一個出道的夢魘就是百年閱歷，千年閱歷才算小有成就，萬年閱歷方成一方大佬。
周小山回憶過往種種，突然腦海中靈光一現，識海風起雲湧，清遠圖書股虛空浮現，依照周小山的記憶構築出圖書館內部構造。
整齊排列的書櫃，一本本書籍空無一物，確是周小山並沒有掌握內里內容，是故無法巨現。
來到武道層，翻開《通背拳》、《寸拳》、《詠春》……等等百家拳，內里卻完完整整，一字不落。
周小山略有所悟，識海事物是記憶巨現，如果在這些拳譜之中再加入幻境感悟，應該能大大地消耗一筆精神洪流。
子幻境橫空出世，一本本拳譜之中融入周小山修鍊過往，精神洪流彷彿找到了缺口，雲涌而入。
周小山頓時喜上眉梢，觸類旁通，來到小學生教材層，語文、數學、英語、信息技術、音樂、美術、健康、法制、綜合實踐等等。
本就是周小山親身經歷，記憶再現，周小山構築幻境輕鬆無比。
小學十二大科目幻境橫空出世，頓時消耗了三分之一的精神洪流。
識海壓力驟減，周小山愈加欣喜，方向對了，接下來又開始構建小學生科目速成三百秘境。
這三百秘境有來自抖樂百萬粉絲主播，也有來自小學生特級網課教師，涉及小學生十二科目。
三百秘境雖然繁瑣，但有小學生十二科目為導引，在子幻境中添加子幻境反而水到渠成。
周小山依葫蘆畫瓢，又在主修《太祖長拳》、《通背拳》、《寸拳》等三大拳譜子幻境下添加三百秘境，渠道同樣來自抖樂百萬粉絲主播，以及其餘短視頻平台熱門主播。
這些都是周小山的武道總結，有條理有邏輯，子幻境的構建同樣水到渠成。
不出片刻時間，精神洪流又消去三分之一。
剩餘的三分之一精神洪流頓時失去了龐然之勢，
被食神者之力和夢魘之力掌控。
……
周小山念頭一動，將清遠圖書館改名為諸天圖書館，方便日後收集諸天知識，一方面也可以抹去周小山去過清遠圖書館的痕迹。
有了諸天圖書館之後，周小山就可以拉家人進入圖書館學習。
三哥、四哥有了小學文憑之後，領悟力應該可以大大提高。
五姐、七妹、爹娘也可以進入，提升智商總不會錯。
二叔、嬸嬸待我不薄，也可以讓他們進入，還有堂哥。
只是我該如何不著痕迹地將他們引入諸天圖書館。
……
不待周小山多想，耳旁就響起了話語聲，卻是識海修復之後，周小山重新恢復了外界感知。
「掌柜，這老道八成是死了，我們幹嘛還救他。」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們出門在外，多結善緣，總歸是好的。」
「掌柜，老道醒了。」
……
周小山睜開雙眸，映入眼帘的是一名瓜子臉青年，一旁的掌柜留著山羊鬍，廟內還有十多人正在打掃。
「鄙人唐磊，見過道長。」
「道長這是遇到了什麼事情，受傷如此嚴重。」
周小山雙手支撐著後背靠在牆體上，淡笑道：「白日遇到了山賊，拚鬥之後逃到此地，老道多謝唐先生救命之恩。」
「道長嚴重了，不過餵食一些清水，敷了些草藥，算不得救命之恩。」
這時，廟外走來一氣宇軒昂的持劍書生，「諸位有禮了，小生是進京趕考的秀才，白日在山中發現一棵靈株，然而山石嶙峋、道路險阻，一人無法摘取靈果，諸位若是助我，小生願與諸位共享靈果。」
游商們聞言停下手頭活計，一臉驚喜地看著持劍書生。
唐磊亦是激動，靈株乃天地靈根，靈果更是稀罕無比，「這位公子此話當真。」
持劍書生嘆道：「我也想一人獨吞，然野外山林猛獸橫行，稍有不留意就會葬身獸腹。」
「諸位行商天下，必然身負勇武，能得諸位相助，我等必然奪得靈果。」
「日後，諸位必然武道暢通無阻，而我也可以光耀門楣。」
游商意動，瓜子臉青年再也忍不住，出聲道：「不如由我和這位公子前去打探地形，回來之後再做商討。」
「不可。」周小山覺得持劍書生有點古怪，陰陽眼之下，此人周身有一股陰森的木元素之力，腳下影子還有扭曲的冤魂在嘶吼，因此人而死的人恐怕不下數十，方能積累出如此濃重的怨氣。
「道長為何阻我。」瓜子臉青年一臉不耐地看著周小山。
「不可無理。」唐磊請教道：「道長可是發現不妥之處。」
「唐先生若有意靈果，不妨等到黎明破曉。」周小山不清楚持劍書生底細，更何況現在手無縛雞之力，然念及唐磊之恩，才出言提示。
持劍書生淡笑道：「道長所言有理，然則靈果非比尋常，若是夜間被猛獸食用，我等確是錯失了一樁天大機緣。」
唐磊聞言，看了一眼躍躍欲試的瓜子臉青年，「虎子，你跟這位公子前去打探一二，若真有靈果，放出煙火信號，我等即刻就來。」
……
一炷香時間后，天空中升起一道煙火信號，唐磊大喜，即刻就要前往信號地。
周小山忍不住道：「唐先生，你看那煙火信號不過千米開外，舉目望去，可並非險地。」
眾人一驚，唐磊頓覺不妥，「那書生騙我們，虎子恐怕凶多吉少。」
「道長方外之人，你我井水不犯河水，為何一次次阻擾我？」
一條赤眼青蛇盤踞立在廟外，口吐人言，身後還跟著方才的持劍書生。
眾人心驚膽戰地看著赤眼青蛇，期盼周小山能有妙法驅除赤眼青蛇。
夫子曾經說過：「口吐人言，已非尋常妖獸，道行至少五百年以上。」
此時周小山無力逃跑，尋思赤眼青蛇並未強行闖入，顯然在顧忌什麼。
隨意道：「唐先生於我有恩，出言提示，此為因果。」
赤眼青蛇微微頷首，顯然接受了周小山這個回答，接著道：「白日我觀道長聲息全無，為何到了夜間卻起死回生，道長可是了悟生死的轉世大能？」
周小山聞言，原來赤眼青蛇誤會了，將錯就錯道：「貧道不欲他人知曉此事。」
「我自會替道長保密。」
赤眼青蛇得到肯定答覆后，更是欣喜，看向唐磊等人。
唐磊立馬道：「我等亦會守口如瓶。」
「罷了，也不過些許小事。」周小山略一沉吟，「相逢即是緣，但說無妨。」
赤眼青蛇自覺遇上了轉世大能，問出了心中的疑惑：「我日夜勤修已有六百多年，近一百年來卻是再無寸進，恐終身無望化龍，還望道長教我。」
這怎麼教？
周小山頓覺啞口無言，他自己還只是個練皮武者，如何教它化龍？
望著那赤紅的豎瞳，周小山不懷疑赤眼青蛇惱羞成怒，一口將他們都吃了。
只能趕鴨子上架，拖延時間道：「蛇王吃過多少人？」
赤眼青蛇聞言一窒，若是如實答覆，這老道秋後算賬，我必死無全屍。
赤眼青蛇詳觀周小山，見其面色平靜如常，似乎只是尋常提問，並無他意。
「人食萬物，萬物亦可食人，皆為生存。」
「我食人至今三十有六，並非刻意食人，只為生存。」
周小山面色平靜，赤眼青蛇生怕惹惱了周小山，又補充道：「道長不喜食人，我日後不食人便是。」
周小山微微頷首，「你可知這世上何物最惡？」
「應是那地獄修羅最惡。」
周小山搖了搖頭。
「那為禍蒼生的妖魔最惡。」
周小山道：「這世間最惡之物莫過人心。」
「人有七情六慾，為奪帝位，古有帝王殺父篡位，今朝亦有權貴為一己私利，為禍蒼生，妖魔尚不弒父，故人心最惡。」
「修道化龍皆為順應自然，做那符合規則之事，最終達到我心即天心，對蒼生一視同仁。」
「故聖人有言：『天道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便是此理。」
「你這百年食人，便是被人心迷惑了雙眼，道心蒙塵，陷入了七情六慾之中，你可否發現食人之欲，總是欲罷不能。」
赤眼青蛇恍然大悟，蛇頭匍匐在地，「多謝道長教我，我今後必不再食人。」
「懇請道長憐我向道之心，賜我化龍之法。」
周小山頓覺口乾舌燥，敢情我說了半天，你就理解了一個不吃人。
略一沉吟，周小山靈光一現，「化龍先化蛟。」
「如何化蛟？」
「蛇為龍屬，乃是血脈傳承，化蛟須得提升血脈純度。」
「若有一日，你能祛除血脈雜質，便可化蛟。」
周小山最後補充了一句，「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