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練武奇才
釋讀夢境只需很短的時間,當田辛從夢境回到現實之後,看到老僧口中依然向外溢著血,而臉上卻凝固著他生命中最後的笑容。
此時,田辛心中充滿了傷心難過,因為智慧大師還沒有聽他喊一聲師父,就匆匆地離開了人世。忽然,田辛身後傳來了一陣輕輕的聲晌,我趕忙把手中的布包納入懷中,畢竟這是誰見了都會眼紅的佛門至寶天罡心法,必須妥善保管,方能萬無一失。把天罡心法藏好之後,田辛急忙轉身過去,只見幾名道士從空中飄落了下來。為首一名道長,金面長須,甚是威武,其後跟著幾名年輕道士,也都是氣勢不俗。
金面長須道長對身後一名面白如玉,氣宇軒昂,大約十五、六歲的年輕道士說:「沖雲,你去看看那幾個魔界之人人死了沒有?」
「弟子尊命。」這名年輕道士側身向地上的魔人走去。
金面長須道長走到田辛身邊驚奇地打量了田辛幾眼,然後彎腰用手指在老僧鼻下探了探,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最後金面長須道長直起腰問田辛道,你知道這裡發生的一切嗎?
聽完道長的問話,田辛就把自己看到的情況大概描述了一遍,當然不該說的自然也就隱瞞了。
田辛剛說完,那個叫沖雲的道士就過來向道長說道:「回稟師父,那幾個魔人都已死去,其中四個筋脈盡斷,剩下一個全身筋脈也大部分嚴重受損,致命之傷是後腦,是被硬物所擊。」
「沖雲,你做的很好。」道長說完,轉身又對其他幾個道土吩咐道:「你們幾個把魔人的屍體就地埋了,然後把老僧的屍體帶回修道門,聽后處理。」
「是,弟子遵命。」幾名道士一起低頭拱手說道。
道長又對沖雲說道:「沖雲,把這個小叫化也帶上。」言畢一抬手向修道山飛去了。
冷沖雲移步到田辛面前,不但沒有嫌棄田辛的奇醜無比,衣衫襤褸,還溫暖地說道:「我叫冷沖雲,請問小兄弟高姓大名?」
冷沖雲的話猶如一股暖流滋潤了田辛那顆早已對人情凍結的心,田辛感動得不知所措地回答道:「我…我叫…田…田辛。」
冷沖雲聽完田辛的回答,微笑著點了點頭,也許田辛的失態在他意料之中吧!
田辛清楚地知道冷沖雲的笑不但沒有惡意,反而充滿了友善,所以田辛對於自己的失態也感到很不好意思,就尷尬的回了冷沖雲一個微笑。這時,只見冷沖雲把背後的長劍「唰」的一聲抽了出來,劍身發出閃閃的白光刺得田辛雙眼生疼。冷沖雲看到田辛用一雙臟手遮住了眼睛,驚慌不已的姿態,不覺啞然失笑,走上前來,拉著田辛的手說道:「田辛兄弟,你先把眼睛閉上,我讓你睜開的時候你再睜開。」
田辛依言行事,閉上雙眼,感覺到身體緩緩上升,耳旁呼呼的風聲不斷,就好奇地讓右眼裂開了一條縫,接著半空之中傳出了殺豬般的嚎叫聲,伴隨著悠閑的雲朵越傳越遠,越傳越遠。
落地之後,冷沖雲說道:「田辛兄弟,你可以把眼睛睜開了。」
田辛驚神未定地把眼睜開,心有餘悸地打量著出現在眼前的一座高大雄偉的建築,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個大廳的門口,大門上方有三個耀眼的金色大字:太虛殿。
田辛從門口向裡面望去,而冷沖雲就耐心地向田辛介紹裡面的人,直到現在田辛都不知道冷沖雲與自己萍水相逢,素昧平生,卻為什麼對自己這麼好,不管怎麼樣,遇見一個對自己好的人,畢竟不是什麼壞事,想到這裡,田辛定下心來聽冷沖雲介紹裡面的人。
「大廳最上面坐的是我的大師伯楊思善,現為修道門的掌門人,下邊的兩排,左邊依次是二師伯李青山,三師伯霍撫遠,四師伯姚容海,五師伯雷雪峰,右邊依次是七師伯周不山,我的師父王善用,九師姑歐陽倩。」
聽完冷沖雲的介紹,田辛覺得有點不舒服,好像少了什麼似的。田辛把頭轉向冷沖雲,想問個明白。
「你是不是覺得少介紹了一個人?」冷沖雲好像明白田辛想問什麼,張口說了出來。
田辛點了點頭含蓄地問道:「是不是那個人已經…?」
「不是的,不是你猜想的那種答案。我師父在他們中間排行第八,你想問的那個人是我的六師伯任天笑。」
「既然你的六師伯沒有死,他為什麼不和你的師父和師伯們在一起呢?」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六師伯是他們心中一個永遠的痛,他們一提到六師伯,神色就會變得異常黯然,眼中有流不盡的悲傷。至於六師伯到底身在何處?對我來說,這是一個難解的謎。」
田辛又向大廳上望了一會兒,看到裡面的人正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話,不知正在討論著什麼?
冷沖雲好像知道田辛心中的疑惑,向田辛說道:「師伯們正在討論今年的收徒情況,我們修道門今年招收了很多新弟子,而且這些新弟子中,骨骼精奇者不計其數,不知要多出往年多少倍,聽師父說,我們修道門準備在六年之後進行一次選秀大賽,舉行一次會武,師父他們商量的就是這件事。」
冷沖雲說完后,沖田辛笑了笑,笑容溫暖得如同三月的春風,浸潤著田辛乾燥的心。與眼前的冷沖雲談話,有一種讓人說不出的快慰,心中有什麼疑惑,不等田辛開口,他就幫田辛解決了。以前只有母親陪田辛說話,只有母親知道田辛心中想什麼,而此刻一切都彷彿回到了一年前。田辛彷彿又看到了母親那絕美的笑容,如同天空中最明媚的陽光。彷彿又聽到了母親最溫柔的話語,如同山林中最動聽的山泉,彷彿又看到了母親教我練劍的身影,如同跳著世界上最優美的舞蹈。
畫面一轉,母親臨死前痛苦的表情,如同一個經久不息的惡夢在田辛眼前反覆出現,最後是衝天的火光淹沒了母親,燒紅了天空,天空殷紅似血。
想起母親的慘死,又不知何時才能為母親報仇,田辛心中的悲痛如海浪般滾滾而來,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雖然此時身在修道門,但怎樣才能成為修道門的弟子呢?田辛勉強止住淚水,苦苦思索。
「也許你有很多的不幸,但來到這裡,就意味著你的不幸已經結束,迎接你的將是無盡的幸福,因為你即將成為修道門的弟子。」
「我能成為修道門的弟子嗎?」我驚訝地問冷沖雲。
「你當然能。」
「這可能是真的嗎?這怎麼會是真的?」
「從師父讓我帶你回修道山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了你已是修道門的弟子,因為師父從不輕意帶任何人上山。」
對於冷沖雲的話,田辛很願意相信,而且田辛也應該相信,因為他實在找不出半個冷沖雲需要欺騙他的理由。
這時,只看見大廳上那位金須道長,也就是冷沖雲的師父王善用起身喊道,沖雲,帶小叫化進來。
冷沖雲聽到師父的吩咐,拉著田辛走了進去。
面對這麼多人的注視,在田辛生平之中,這還是第一次,田辛覺得渾身上下酸軟無力,幸虧有冷沖雲的攙扶,才勉強走到大廳之上。
冷沖雲丟開攙扶田辛的手,向掌門拱手施禮道:「弟子冷沖雲見過掌門。」
霍撫遠抬手道:「師侄免禮,你先退下。」
冷沖雲又重新回到了門外。
剛才冷沖雲丟開攙扶的手后,田辛的身體晃了幾晃,咬牙支撐著,總算沒有坐到地上。田辛可以感覺到他們都在盯著自己看,尤其是歐陽倩,一張秀美的臉上滿是驚奇,秋水般的雙眸神情地盯著田辛,她竟然從座位上緩緩地站了起來。
田辛能讀出來他們的目光都很異常,異常中帶著驚訝。以往,別人看到自己后目光中都會充滿厭惡和輕蔑,但今天這種異常而又驚訝的目光卻還是第一次遇見。田辛雖然知道他們看自己的目光不同尋常,但田辛猜不透他們的不同尋常到底因何而起。
「你叫什麼名字?」一個慈祥而又不失威嚴的聲音傳入田辛的耳中,是掌門在問他。
「我……我叫……田……田辛……」此時,田辛驚慌未定,答話也結結巴巴。
掌門聽了田辛的回答,不禁皺起了眉頭,起身邁步來到田辛的身前,伸手扣住了田辛的脈門,替他把脈。掌門先是驚奇地睜大眼睛,現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繼而又連連搖頭。
其他人看著掌門也都疑惑地睜大了眼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許是因為他們從未見過掌門如此反常過吧!
「掌門師兄,有何不妥嗎?」王善用忍不住問道。
「八師弟,你的眼光沒錯,此兒的確是百年,甚至千年萬年都難得一遇的練武奇才,他的體內蘊藏著巨大的潛能,但必須激發出來才行,常人體內的潛能只要稍加引導便能激發出來,而此兒卻只有打通周身的奇經八脈之後,才能把體內的潛能激發出來。除非找到傳說中的盤古內丹,否則就是神仙來做他的師父,恐怕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呀!」
掌門說完,惋惜地搖了搖頭,其他人也都嘆惜不已,跟著搖頭。
聽完掌門的話,看到其他人的失望表情,田辛的心陰鬱起來,整個身體也彷彿裹了一層厚厚的冰。
「眾位師兄,請聽我一言。」大家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轉向說話之人,說話的是歐陽倩。
歐陽倩見眾人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繼續往下說道:「我覺得把他交給六師兄最合適不過。一是因為六師兄是個武痴,也是我們幾個人當中最聰明的,或許六師兄會想出打通他全身筋脈的妙法。二是因為我們都欠六師兄的太多了,把他送去,也許六師兄會收他為徒,這樣六師兄也有個伴了,不知眾位師兄意下如何?」
這時掌門點頭說道:「如此最好,不過此事還得勞煩師妹一趟,我想六師弟這次肯定不會拒絕的。普天之下,只有此兒才有可能成為六師弟的徒弟,也只有此兒才是六師弟最好的徒弟。」
大家聽完掌門的話后,也都點頭稱是。只有田辛一個人好像墜入雲山霧海之中,不明白掌門話中深意,疑惑地想:這任天笑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為什麼掌門說只有我才有可能成為任天笑的徒弟,也只有我才是任天笑最好的徒弟呢?
歐陽倩見師兄們都同意了,抬起軟綿綿的素手拉起田辛就往外跑,似乎生怕師兄們反悔似的,出門后,一抬手,「嗖」的一聲絕地而去,任憑田辛在空中發出鬼哭狼嚎般的驚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