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七十章:愛我

第70章 第七十章: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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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螢把臉埋在謝卿辭懷中,感受到溫柔的暖意絲絲縷縷地自身體四處傳來,驅走她全身的寒意。

但她還未來得及微笑,更加強烈的寒意就讓她全身僵硬起來。

「清螢?」謝卿辭注意到她的不對勁。

她顫抖答道:「冷……」

她身為亡魂遊盪了太久,生者的暖意在她身上被逐漸剝離,來到九幽后,更像是全身浸泡在冰窟中般。

之前只顧著賦體與謝卿辭溝通還未在意,此刻她才發現自己身上已經這麼冰冷。

此刻的她,冷得連牙關都在打顫。

謝卿辭也察覺到少女體溫的異常,下意識在她後背、雙臂摩挲了兩下,嘗試為她帶來暖意。

「沒用。」清螢打著顫說道,「不是氣溫問題,是因為我已經死了。」

現在仍在八月,哪怕九幽地脈特殊,氣溫也不至於冷到讓人打寒戰,她冷純粹是因為亡魂之身毫無生機。

謝卿辭收緊了懷抱,清螢瞬間感到有綿長如涓涓溪水的暖意,自兩人相觸之處傳來,宛如寒冬臘月飲下一碗熱湯,暖呼呼的熱氣自肺腑升騰而起。

她的顫抖瞬間停止,終於能夠控制自己軀體。

「這是生者的感情。」謝卿辭聲音不疾不徐,在驚魂未定的她聽來,像在天邊響起,「畫皮鬼需以人心為食,便是因為需要強烈的感情維持皮囊生機。」

清螢忍不住感慨:「這你都知道啊。」

謝卿辭輕描淡寫:「以前看過的雜書有記載。」

雜書?

師兄看過的「雜書」,只怕比她正經修習的經文還多。

她嘟囔:「不愧是師兄,看過的雜書都比別人厲害一點點。」

聽到少女熟悉的吐槽,謝卿辭不禁溫柔了眉眼。

生死與時空帶來的陌生錯位感,逐漸在兩人間消弭。

「所以不用怕,我在。」

謝卿辭溫柔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清螢坐下,有些糾結:「情況太複雜了,我得捋一下。」

謝卿辭幫她梳理思路:「比如我十日後發生了什麼,你為何那般態度?」

清螢猶豫了一下:「我說出未來之事,會改變……算了,沒事。」

對上謝卿辭溫柔平和的雙眼,她便什麼都不怕了。

只不想他經歷那段黑暗絕望的日子。

她不再糾結,直接道:「與你同行的這十二名弟子,絕大多數都被謝無言夫婦買通,他們會聯合魘惡獸,逼迫你守護百姓,最後你把魘惡獸封印進體內,被他們偷襲。」

謝卿辭輕嘆,對她的話沒有表現出太多意外之色。

他問:「誰可信任?」

「封靈可信任,文靖絕不可信任。」清螢只確定這兩人,她有些羞愧道,「當時你出事了,掌門封鎖消息,我打聽不到其他,只知道除了文靖都死了。」

謝卿辭道:「無妨,後來發生了何事,你我怎麼……成親了?」

清螢言簡意賅:「你被掌門夫婦還有謝天迫害,我救了你,一路逃出歸古劍宗,最終尋到神農木治癒了你的傷勢。同生共死下……就相愛了。」

謝卿辭頷首:「好。」

清螢心裡忍不住犯嘀咕。

「好」是什麼態度?

感覺師兄對她好像沒有那種意思……哦,這個時候的他還沒有愛她,兩人只是比舍友再親密些的要好關係。

這就是感情不對等的感覺么?

清螢感覺心底有些刺刺拉拉的憋悶難受。

難怪師兄當時那麼執著於讓她明白「愛情」究竟意味著什麼。

她現在很想讓師兄擁有以後的記憶,然後真正溫柔心疼地對待她,而非出於高潔品性的憐憫同情。

謝卿辭問:「之後我們成親了?」

「嗯。」清螢道,「我的病想要根治,需要以特定儀式灌頂,可就在儀式進行到一半的時候,謝天帶人在村裡——這個又是另一件事,總之我們是一個村落的庇護者,那些人在村裡燒殺,就只好中止儀式。」

謝卿辭:「儀式失敗導致你的死亡?」

「不知道。」清螢搖頭,她表情有些沉悶,「當時你說中止儀式不會出事,只是會受內傷,需要休養,一年後才能再次進行。考慮到人命比較重要,咱倆才停的。」

「中止儀式后,我暫時無法行動,你便設下守護結界,先行回村救人。我可能是疼暈了,總之,再恢復儀式時,就已經被白無常勾走了。」

清螢低聲道:「臨走之前,你讓我等你。」

當初去九幽前,師兄就說讓她等他回來,可他沒有回來。

每次都是這樣。

清螢覺得「等我」這個詞太晦氣了,等回家以後,一定要告訴師兄,再也不要說了。

謝卿辭擰眉,表情難得透出嚴肅與不悅——針對他自己。

他語氣認真慎重:「我很確定自己是真實存在的。」

言外之意,這裡不是幻境。

「那怎麼辦?」清螢抿唇。

現在發生的一切,就像交錯纏繞的亂麻,根本理不清頭緒,只能眼睜睜看著時間流逝,卻束手無策。

「先找魘惡獸,解決九幽之危。」謝卿辭道。

清螢投以疑惑的一眼。

「將一切抽絲剝繭,問題的根源在於,他們利用魘惡獸戕害百姓,我不得不自縛手腳。」

清螢補充:「他們還給你飯食下毒,還是幹了什麼,總之提前了你渡劫期,導致

你靈力紊亂。」

謝卿辭輕聲道:「只要此事不除,百姓不得安全,隱患便始終存在,這是陽謀,我必須面對。」

清螢了悟:「即使除了魘惡獸,他們也會利用其他隱患……」

謝卿辭:「所以在這個過程中,可以排查出內奸敵我。這些隱患不解決,你我始終無法全心處置你的問題。」

「我明白了。」清螢心頭巨石總算鬆快了些,「你這麼說感覺是簡單了些。」

黯淡夜色下,謝卿辭眉眼柔和。

「所以說,有我在。」

無月的夜晚,他便是最皎潔明亮的月色。

「我沒有怕,」清螢嘴硬,「就是有點心煩意亂。」

謝卿辭摸了摸她的頭髮:「不會有事的。」

他聲音溫和而堅定,像是可靠的兄長。

清螢知道不能奢求更多。

師兄沒有過多詢問成親之事,顯然是不太在意這方面……仔細分析,當初只是她撿了漏,師兄心存感激,才會喜歡平平無奇的她。

她心裡有些黯然,面上卻沒有表露出來。

謝卿辭望著她,正想說什麼,卻聽大殿傳來急促焦急的聲音:「大師兄?大師兄在么?出事了,快來人!」

清螢表情頓變,望向謝卿辭,他亦是嚴肅起來。

謝卿辭起身道:「你化作紙形,旁人無法看見你。」

這是畫皮獨有的能力。

她因謝卿辭而存,也只有謝卿辭能夠看見觸碰她。

師兄總是如此心懷大義,看似冷淡,內心卻溫柔。

如今的他,不管對誰都會……

清螢在心裡嘀咕,腳步拖拉了些,忽見已經走到門邊的謝卿辭回眸,輕聲叮囑:「跟上,在我身邊。」

他一直留意著她。

少女認真點頭:「好!」

清螢隱匿身形,跟在謝卿辭身後,快步走出後殿。

*

大殿。

情況遠比眾人想的嚴重。

謝卿辭問:「人都到齊了么?」

「齊了。」

謝卿辭望向大堂祭台下方,兩名弟子躺在地上昏迷不醒,金山神色難看地站在一邊,他是負責上半夜的守夜人。

「封靈師兄帶白露師姐逃回來后,與我講明了情況便暈倒了,現在文靖正在給他們醫治。」金山頓了頓,講述封靈二人的遭遇,「封靈師兄白日看見一名邪祟準備吞吃幼童,斬殺了那邪祟,卻被九幽之人圍攻,說他不敬神仙。」

「神仙?」不知哪個弟子激憤出聲,「這九幽城裡只有邪祟,哪來的神仙?」

「不止如此,封靈師兄不想傷人,想要解釋清楚,順便打探情報,但那些刁民根本無法溝通,他們招來神官,那神官居然能驅使邪祟。而且神官來時,居然已經俘虜了白露師姐。最後封靈師兄竭盡全力,才帶著師姐逃回。」

大堂安靜了一瞬。

封靈白露的實力,眾人皆是清楚,白露算中流,但出身煉器師一脈的她護身法寶從來不缺。而封靈則是謝卿辭以下數一數二的實力——他們這群人可都是歸古劍宗的天之驕子,實力超群。

然而就連封靈都在九幽神官手下討不得好?

謝卿辭平靜道:「九幽的城主府並無特別處。」

白日時,他便在城主府頂端環顧全城,清楚城主府中居住的儘是虛弱凡人。

「那九幽是由神官管理?」有人推測,「百姓對神官那般推崇,應該有些說法。」

「想來是些蠱惑人心的微末教派。」

「那封靈師兄怎麼可能打不過他們?」

眾人議論紛紛,莫衷一是。

他們出身名門,來往皆為正派,神官之語,還是頭次聽說,只能認為是不入流的雜門。

還是謝卿辭終結了爭執。

「神官一職,上古時期,在海外東瀛曾大興。」他眉眼平靜淡漠,「他們供奉萬物精靈為【神】,以修士為【神官】,以特定獻祭簽訂契約,以此驅使邪祟。」

金山詫異:「師兄,你怎麼知道?

謝卿辭淡淡道:「多看書。」

眾人啞口無言,師兄的博聞強識,在全宗門上下都是公認的。

有人嘀咕:「東瀛後人,怎麼會在九幽?」

「這便是問題所在。」謝卿辭吩咐道,「文靖救治傷員,四人輪換守夜,寅時所有人起身調查。」

「是。」眾人應道。

夜色凄迷,眾人表情各異,當謝卿辭一語道出所謂神官的來歷時,所有人都知道,此事定然不止祓除邪祟那麼簡單了。

做好布置后,眾人各自回房,準備第二天的戰鬥。

*

後殿。

四周悄寂無聲,黯淡月色穿過破敗的窗戶。

謝卿辭將屋中唯一的床鋪讓給清螢。

「晚安。」

清螢脫掉外衫疊好,以為謝卿辭會如往常那樣修行,卻沒想他面色微變,立即往屋外走。

她疑惑:「師兄?你去哪?」

謝卿辭誤會了她的詢問:「我不走遠,只在屋門外守夜。」

清螢:?

她正疑惑,卻發現謝卿辭視線微妙的漂移,怎麼都不肯直視她。

清螢心中了悟,她已將兩人同咳房視作尋常,可師兄會害羞。

她不贊同:「但你這樣出去,晚上被他們看見,肯定會覺得奇怪。」

謝卿辭道:「那我去大殿換人守夜。」

「那明天呢?後天呢?」清螢微微蹙眉說,「而且你放心把我一個人留在屋裡?」

她說的是客觀事實,謝卿辭無從反駁。

可是。

謝卿辭視線轉開。

即使她說兩人已經成親,她已是他的妻子。

即使她對他表現出十分的親昵依賴。

可是……她愛慕的,是之後與她同生共死的他。

如今兩人經歷這番奇遇,同生共死的事件多半會改寫,再無那般姻緣可言。

謝卿辭微微垂眸,清螢心性單純,毫無名利之欲。凡人皆有所欲求,面對他時更甚,唯獨清螢對他毫無念想。

她此刻表現出的依賴關切,亦是建立在那個「他」的基礎上。

想起那個得到清螢愛慕,依賴重視的「他」,謝卿辭心中不由浮起幾分微妙。

然而——

清螢的言語打

破了屋內沉默。

她直率問道:「你在害羞么?」

謝卿辭沒想到她會如此直白,一時猝不及防。

少女長發披散,望向他的眼眸澄澈。

但說的話卻沒有她的外表那般純粹。

「我連你腰溝有多深都知道呢。」

謝卿辭:「……」

腰溝。

溝。

見勢不對,清螢努力緩解氣氛的尷尬,她故意露出爽朗微笑:「我們的關係早沒有那麼純潔了。」

謝卿辭:「……」

純潔。

潔。

清螢垂死掙扎,試圖說服謝卿辭:「大概不到一個月後,咱們就會睡一起了,情況和現在差不多,真的沒什麼。」

謝卿辭:「……」

即使夜色再朦朧,清螢也能看清謝卿辭紅得快要滴血的耳根。

師兄臉紅屬實過於明顯,想忽視都難。

最終,清螢也只能破罐破摔:「你可以閉眼修行,出去真不合適。」

謝卿辭什麼也沒說,立即撿了個地方坐下,便閉上眼睛開始冥想。

清螢決定不告訴他,他坐的不是木凳,而是那個歪倒的箱子。

穿越時空的第一晚,清螢睡不著。

繁雜思緒在她心海沉浮,怎麼都靜不下心來。

輾轉反側,她索性側過身子,盯著冥想的謝卿辭看,反正師兄修行認真,這點目光注視,根本打擾不到他。

她有點想師兄了。

想過去的他,也想未來的他。

她突然死了,師兄一定很傷心難過,但還是希望師兄不要衝動,也不要做傻事。

她有些擔心師兄會遷怒村裡的人。

以她對師兄的了解,他肯定不會傷害,但存在一定的可能,帶著她的屍骨離開傷心地,將村子交給采采和蘇木。

但她還是希望大家都能好好的。

「在所有人的祝福下相愛」。

師兄從不提這方面,但她覺得師兄從沒得到在意之人的認可,更未體驗過愛,因此總想補償他……

「唉。」

清螢嘆息一聲,她覺得自己平生也沒有作惡多端,更是個乖巧守法的老實人,怎麼就總遇到倒霉事呢。

她盯著謝卿辭出神,忽然聽到「啪啦」一聲。

她陡然回神,發現竟是謝卿辭在那破柜子上沒坐穩,身子一歪險些摔倒。

清螢:???

在她古怪地注視下,謝卿辭目光筆直望著對面,快速拽過木凳,重新坐穩,隨後立即閉眼,繼續修行。

哦,那應該沒什麼。

清螢繼續睹人思人。

希望師兄不要做傻事,不要傷害自己,更不要覺得是自己做錯了……

「你在想什麼?」

她忽然聽到熟悉的嗓音。

——師兄!

她表情驚喜,某一瞬間幾乎以為是師兄聽到她的思念,出現在她的眼前。

可是當她驚喜地抬眼望過去時——

歸古弟子服。

全身氣質透著清凈平和。

是……師兄。

在少女眼中明亮褪去,露出有些局促的微笑時。

謝卿辭輕聲問:「注視我的時候,你在想什麼?」

溫潤平和的嗓音彷彿一縷微風,飄入她的耳中。

清螢喉嚨發緊,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謝卿辭已經猜到她的想法啦?

少女有些局促地轉開眼:「抱歉,下次你修行時,我不會偷看了。」

……不是這個問題。

謝卿辭輕聲道:「於我而言,你與此時段的【你】,是同一人。」

同一人。

都是挂名未婚妻,需要照顧的妹妹。

清螢抿唇,情緒有些低沉:「我知道,我不會多想的。」

謝卿辭:?

「我只是想讓你避免那些劫數,爭取解決自己半死半活的問題……沒想別的。」清螢低聲道,「對不起,下次

我不胡說八道,也不胡思亂想了。」

謝卿辭覺得小姑娘這個情緒有些不對頭。

但確實,她那些言語,什麼腰溝,什麼同咳房,什麼不純潔,對於她這個年齡,屬實有些超前。

在脂筆齋的話本里,都是女子十五歲方才……

謝卿辭問:「你今年十六?」

清螢:?

「是,怎麼了?」

「少說,但不是不能說。」謝卿辭嚴謹地做出決斷。

果然還是讓師兄困擾了。

清螢有些難過的抿唇,按照這樣情況發展下去,師兄應該能避免歷史上的遭遇,但他應該不會再喜歡她了。

清螢默默翻過身,讓後背面對謝卿辭,因為她有點控制不住心中的酸意與惶恐,擔心失控的表情讓謝卿辭看見。

要是師兄沒有了那些共患難的記憶,不會愛她了怎麼辦?

如果未來改變……等她回去以後,要怎麼面對不愛她的師兄呢。

而終於坐對木凳的謝卿辭,卻也遲遲未能進入修行狀態。

她怎麼背朝他?

——沒別的意思!

就是……嗯,萬一有什麼夢婆鳥,婆娑小妖之類的夢魘妖怪侵襲,她這樣的姿勢,他無法第一時間發現罷了。

小姑娘不再盯著他看,他卻無法控制目光,始終望向她。

忽然,謝卿辭聽到清螢有些沉悶的吸鼻子聲音。

他的問句在瞬間響起——

「怎麼了?還是很冷么?」

聽到謝卿辭關切的聲音,清螢心臟更是化身檸檬,稍微擰一下就是酸溜溜的汁咳水。

「沒什麼。」她悶悶道。

她根本無法訴說自己的苦惱惶恐之處。

謝卿辭卻瞬間聽出她的滿腹心事。

「有不安很正常,不必羞恥,」想起小姑娘此刻是亡魂之身,他聲音放緩道,「不是說過許多次么,我在。」

謝卿辭不喜歡重複同樣的話,可在她落難后,卻始終不厭其煩,只為讓她安心。

「……但我現在困擾的問題,師兄你沒法解決。」

謝卿辭:「什麼問題?」

「別問了,你解決不了……我不想你困擾。」清螢低聲說,「就當咱倆什麼都不知道吧。」

謝卿辭平靜陳述:「迄今為止,世上絕大多數的問題,還沒有能為難我的。」

小姑娘沒吭氣,不像平日那樣捧場。

發現消化不頂用,謝卿辭「咳」了一聲。

「說罷。」他無可奈何地陳述,「自相遇以來,可曾有過你有什麼願望,而我未給你達成的情況?」

不待清螢回答,謝卿辭自己打了補丁:「偷懶耍滑,逃避修行之事論外,那對你有弊無利。」

「這事你肯定解決不了。」

「什麼?」

屋內陷入漫長的沉默,劍修沒有催促。

但隨著少女有些急促的呼吸,以及越發漫長的沉默時間,他眉心微蹙,隱約意識到了什麼。

而清螢心臟怦怦直跳。

那個問題猶如蟲蟻,始終啃噬著她的心臟,讓她酥酥麻麻的痛。

她自暴自棄道:「算了,我還是說吧,這個問題要是沒有答案,我今天晚上估計都睡不好。」

謝卿辭聲音及時響起:「我一

直在聽。」

清螢深深呼吸一口氣,她不敢轉身面對此刻謝卿辭,迴避直視他的表情。

她謹慎開口:「師兄,以你對你自己的了解,你覺得……」

「如果沒有經歷同生死,就是對你有救命之恩,捨生相救的事件……你會愛上一個人么?」

說完這句話,清螢就後悔了。

可惜修真界沒有消息撤回功能。

可惡,她應該轉過身的,這樣她現在就能看清謝卿辭表情,就能在他露出遺憾尷尬的表情時,立即哈哈一笑,說「我就知道,哎呀沒事我開玩笑的」。

這樣或許還能在師兄眼裡,留有那麼一星半點的形象。

或許過了很久,又或許只是一瞬。

「如果是你。」

「那麼,我會的。」

他的聲音溫柔而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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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圖馴服黑蓮花會出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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