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第 17 章

第 17 章 第 17 章

阿九煮好枸杞雪梨,盛了一碗給沈山枝端去,看見躺椅上的人眉頭緊蹙,自帶不悅的氣息,變得難以親近,令觀看者心生畏懼。

她站在邊上盯著沈山枝皺起的眉頭看了會,最近他頻繁跟魔將們開會,一開就是一整天,也沒什麼休息時間。

阿九發現枸杞雪梨似乎也不太管用了。

得想想別的辦法。

阿九輕聲叫醒沈山枝,看他喝完一碗后又倒回躺椅。

過去一年絕大多數都是沈山枝看阿九睡,阿九久違地望著沈山枝的睡顏,半晌后,心中唏噓道:睡不好覺真難受,我可不能變成這樣。

她欣賞了會沈山枝痛苦的睡顏,最後滿足地回到桌案邊,動筆寫下新的養生湯,準備明天動手試試看。

寫完后阿九小心翼翼地爬上旁邊躺椅,蓋上自己的小毯子閉目休息。

第二天醒來,阿九已經忘記張逢白殺白骨魔一事,專心給沈山枝做烤梨,將侍女送來的新鮮梨子洗凈,切一個蓋,再掏空三分之二果肉,往裡面塞紅棗、枸杞、細碎堅果等。

阿九也不是什麼大廚,平時跟著視頻和身邊的人學點生活小妙招,所以第一次做烤梨沒能掌握好火候失敗了。

她望著烤糊的梨子苦了臉,悄悄回頭看躺椅上的沈山枝,人沒醒,第一次翻車沒被發現,得趕緊消滅這些失敗品。

阿九端著一盤六個黑乎乎的烤梨來到窗邊,輕聲換來黑龍,讓它拿去跟黑天狐分著吃。

黑龍叼著烤梨,對端坐在大殿頂上的黑天狐說:「給你。」

黑天狐讓它先吃,然後問:「什麼味?」

黑龍想了想說:「酸。」

黑天狐動了動耳朵:「酸的?」

黑龍點頭:「酸的。」

黑天狐一口吞了剩烤梨,酸得它九條尾巴都在抖。

屋裡的沈山枝早就醒了,見阿九因為烤梨翻車而不好意思的模樣便沒有起來,等著她一次次試錯,最終做出自己滿意的烤梨。

阿九吃完覺得沒有翻車后,才走到躺椅旁,彎下腰湊近沈山枝,本想叫他起來吃,卻見沈山枝沒有再皺眉頭,以為他這會睡得正好,就沒有打擾,蹲在邊上安靜等著。

沈山枝這會的睡顏看著令人安心,平和安靜,完美的讓人心癢,阿九下意識地想要拿出手機偷偷拍照定格這瞬間,一伸手才想起來沒有手機了。

阿九悻悻然地收回手時,沈山枝緩緩睜開眼,與她失望的眼神對視。

「尊主你醒啦!」阿九瞬間變臉,雙手撐著膝蓋站起身,「我給你做了烤梨,對身體也有好處的,你嘗嘗。」

沈山枝睜開眼又眨了眨,所有反應都很慢,目光中只有阿九的走來走去。

「怎麼突然換別的了。」他啞聲問道。

阿九說:「尊主你最近睡得不太好。」

沈山枝打著哈欠:「不止最近。」

「之前明明要好一些的,現在的感覺又變得不太好了。」阿九把烤梨端過來給他,目光期待,「本來我也說過會給你做除枸杞雪梨以外的東西吃,對你有好處的尊主你記得告訴我噢。」

因為我們已經是可以聊存在感、也可以聊失眠症的關係啦。

沈山枝吃完烤梨后覺得口感不錯,又拿了一個,黑天狐在外面饞得哧溜一聲,引來沈山枝抬頭,窗邊的黑天狐咻地飛走。

阿九坐在旁邊捧著剩下的梨子感嘆:「這簡直是我見過最大的梨子,尊主,這梨是魔界的還是仙人界的?」.

沈山枝說:「仙人界的。」

阿九說:「我懂了。」

沈山枝看她一眼,納悶,懂什麼了?

阿九嚴肅道:「明白魔王為什麼一定要攻下仙人界了,因為仙人界地大物博,能長出又大又甜的梨。」

沈山枝聽得笑了。

他咬著勺子笑得別過臉去,要是弒天魔王聽了,怕是要氣得把這凡人直接一口吞了。

阿九望著手中的梨說:「也就是咱們的食材都是從仙人界拿回來的,這跑得還挺遠,尊主,我們什麼時候去仙人界自己動手摘?」

沈山枝說:「沒事不去仙人界。」

阿九拿著梨在他眼前晃了晃:「有事啊,去摘梨。」

沈山枝:「不用去,梨會自己來。」

阿九乍一聽竟覺得好有道理,她還沒回話,沈山枝隨口問了句:「你想回仙人界去?」

有戲嗎?阿九豎起耳朵,目光真誠道:「尊主,我是意外被百鬼夜行抓來的,仙人界還有我的親朋好友,我想……」

沈山枝眼皮一掀,目光涼涼地掃她一眼:「你不是孤兒嗎?」

阿九呆住。

但沒呆太久就反應過來,肅容道:「對對,我是孤兒,尊主對不起。」

識時務者為俊傑,阿九心說,謊話被拆穿的時候該慫就慫。

阿九這會有些懊惱,她也不是對仙人界有什麼特殊感情,之所以撒謊試探想去,真的只是這瞬間想去仙人界體驗自己動手摘梨而已。

要是為此讓沈山枝對自己心生芥蒂,那真的是得不償失。

阿九不自覺地耷拉著腦袋變得喪氣。

沈山枝吃完烤梨發現眼前的人委屈巴拉又可憐兮兮的模樣有些想笑,阿九見他吃完最後一個烤梨,抬頭問:「尊主,還要嗎?」

「你怕什麼?」沈山枝問她。

沈山枝盤腿坐在躺椅,阿九側身坐在挨著的躺椅,兩人距離說近不近,說遠不遠,但此刻魔尊話音落後,阿九有種被包圍的感覺。

她老老實實回答:「撒謊騙尊主你還被當場拆穿,我怕尊主你生氣。」

沈山枝掩面打了個哈欠,嗓音帶著點睏倦的沙啞:「你昨晚闖那麼大禍倒是一點不害怕的。」

阿九被他說得後知後覺,為什麼昨晚覺得沈山枝一定會幫自己,絕對不會生氣呢?她根本沒想那麼多,只是本能覺得,沈山枝不會對她怎麼樣。

現在想想——是因為魔尊脾氣好啊。

阿九試探地朝沈山枝靠近點:「尊主,你真的不生氣?」

沈山枝眼皮打架,懶得去計較思考什麼,直接了斷道:「不。」

阿九目光感動,就差沒握著沈山枝的雙手使勁晃晃以表敬意與激動,她說:「尊主,人都是有底線的,過線肯定會生氣,不如你先說,都有些什麼會讓你生氣,我一定避開。」

沈山枝陷入沉思,想著想著又靠椅子躺下,打了個哈欠道:「沒有。」

阿九:「真的嗎?」

沈山枝閉目,聲音都有氣無力:「真的。」

阿九守著沈山枝睡著,她雙手搭在椅背枕著下巴,望著沈山枝的睡顏心情頗好。

因為沈山枝的「毫無底線」,讓阿九膽子變得越來越大。

*

新的烤梨替代了長達一年時光的枸杞雪梨,沈山枝勉強能睡得安穩些,所以這段時間都很貪睡,懶得管魔界亂七八糟的事,只想睡覺。

沈山枝睡著沒人陪阿九玩,阿九也不敢在他睡覺的大殿鬧得動靜太大,就跑出去玩。

也就是這段時間阿九與張逢白變得熟識。

兩人會在無名山連接魔宮的山牆見面,石牆圍繞整個無名山,隔一段距離就有一棵巨大的棠花樹,枝椏伸展,牆外牆內都是花。

阿九攀著花樹來到石牆上,看牆外樹下的張逢白,張逢白轉身朝她招招手,施展術法來到牆頭,給阿九帶來謝禮。

「那天晚上,謝謝你。」張逢白神色鄭重地道謝。

阿九擺擺手,拆著禮盒搗鼓他送的禮物,「是尊主幫的忙,尊主人很好的。」

最後也不忘記在張逢白這裡給沈山枝刷好感度,至少讓張逢白對沈山枝的看法改觀不少。

張逢白記不住阿九的名字,但能記住沈山枝,最終得知是沈山枝默認自己的妖獸殺了白骨魔,心中震驚,他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自己好似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環,卻又怎麼都記不起。

兩人都在魔界交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個朋友。

阿九練不會法符的咒紋,問張逢白有沒有什麼辦法或者捷徑。

張逢白說:「多寫多練。」

阿九:「……這是捷徑?」

張逢白摸了摸鼻子說:「如果你已經開了仙骨修靈根,與靈氣有感應,就不用死記硬背,很容易就能分清學會。」

阿九惆悵道:「我也想學修仙啊,可是尊主說我沒有天賦,太麻煩了,他不想教我。」

張逢白看了眼她懷裡一打法符,深沉道:「如果是害怕遇到危險打不過所以才修仙的話,你不用擔心,有的人修了一輩子,也畫不出你手裡一張法符,何況你已經有一打。」

「真的嗎?」阿九驚喜道,「我以為這些都是很普遍的,就是新手入門那種。」

張逢白聽完大驚失色:「我都畫不出來!」

阿九說:「你現在畫不出來很正常啊!」

張逢白搖頭又擺手:「我的意思是連當今魔王都不可能畫得出來。」

阿九歪頭看去:「魔王是純血魔種,他也不靠畫符打架啊。」

張逢白眼角輕抽,深吸一口氣,嚴肅道:「仙人界最強的符修,玄天老祖你知道吧?你手裡的法符,我估計一張他就得畫個十天半月。」

阿九想起沈山枝畫符時,隨手一筆就成了,一天能寫成千上百張,但張逢白絕對想不到阿九心中的戰力排行是怎麼回事,畢竟阿九知道後期的張逢白隨手畫一筆就能毀天滅地,讓三界動蕩。

所以阿九隻是吹了吹手中法符說:「尊主果然厲害,可那是尊主畫的,不是我畫的,我也想自己畫!」

她左右看了看,悄悄對張逢白說:「要不這樣吧張傲天,你教我修仙,我教你……」

話還沒說完,張逢白就見一抹黑影閃過,九尾天狐的尾巴卷過石牆上的人帶著朝無名山殿飛去。

每當阿九朝張逢白提議拜師修仙,就會被黑天狐或者黑龍閃現帶走,留下張逢白坐在牆頭茫然四顧。

*

除了阿九對張逢白堅持不懈地求學,張逢白也會跟阿九碎碎念日常。

這些碎碎念大多是講三公主對他的「虐待」。

例如:

「三公主最近的脾氣是越來越差了,只要我有一點不順她心意,就會被鞭打,打完又會冷著臉來送葯。」

阿九:「這不挺好的,說明三公主後悔了,也許她只是一時衝動。」

張逢白:「我覺得這葯肯定有問題,她是想在藥膏動手讓我再疼一次。」

阿九:「……也不是沒可能哈!」

有沒有一種可能,當時她打你是因為魔王他們在場,所以迫不得已?

阿九看著張逢白堅信藥膏有問題的表情,心中嘆息,算了,他才,他懂個屁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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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修仙界的路人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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