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第 19 章
沈山枝回到大殿內直奔自己心友組成自己的世界。可我不一樣，我不被人看見，不被這個世界需要，可有可無。」
「太沒存在感，存在的意義就顯得很無聊，很沒有必要，甚至浪費。」
黑夜裡紅色的月光朦朧，透過精緻的木格窗灑落在屋中，灑落在阿九腳邊，屋中的燭火明明滅滅，偷偷潛進的夜風吹著殿內帷幔飄動，也帶動了檐角的風鈴伶仃作響。
一切都恰到好處，將氣氛渲染的如此寂寥悲傷。
沈山枝緩緩睜開眼，眼中倒映著阿九枕著雙膝的模樣。
阿九抬首，四角仰望天空，眼角劃出一顆完美的淚珠順著臉龐滴落：「尊主，身為凡人的我，要如何在術法橫行的妖界提高存在感呢？難道我這輩子就要一直浪費空氣的活下去嗎？我也想努力做點什麼，告訴這個世界我曾來過。」
沈山枝聽出了阿九的潛台詞：尊主，我想學修仙，求求你啦！
他望著眼前的美人落淚場景，抬手捏了捏眉心，努力不笑出聲來讓阿九破功。
「知道了。」沈山枝的聲音聽起來依舊輕飄飄的，「修行非易事，它講究機緣、天賦、命格，並非每個人都可以。」
阿九雙眼亮晶晶地看過來。
嘿嘿，我就知道尊主會妥協的！
「這一年多你一次也沒有感應成功天地靈力，毫無修行天賦，無此機緣。」沈山枝越往後說，語調越發平穩，無形中給阿九安全感，似乎只要他在，任何問題都不是問題。
「既然你執意想修行，也不是沒有辦法。」
阿九輕輕搓手，重點來了。
沈山枝說：「把別人的仙骨和靈根換給你就行。」
阿九聽得呆住。
等等！這不是反派才用的辦法嗎？！
好脾氣的魔尊打著哈欠涼聲道：「玄天老祖的孫女仙骨和靈根都很不錯，玄天宗讓她自小在靈藥罐子里泡長大，天賦尚可，正巧她被抓到了，在玄天宗的人來之前，把她殺了給你換仙骨。」
「別別別！」阿九聽得渾身冷汗頭都大了，下意識地伸手按住要起身的沈山枝。
阿九腦子飛速轉動，怕慢一秒沈山枝就瞬影去了十萬八千裡外，回來時已經拎著秦姿月的屍首扔給她說：看，我給你找來的替死鬼，趕緊過來換仙骨一步到位。
「尊主，這辦法不太好吧，那可是玄天老祖的親孫女啊！不對，就算不是玄天老祖的親孫女，也、也不行啊！拿別人的仙骨換不行的吧！」
沈山枝說：「如果不行，那隻能是替換的辦法不對。」
阿九抓狂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沈山枝又道：「不麻煩，不用你做任何事，交給我做就行。」
阿九：「很麻煩的，這一聽就很麻煩的！我不是怕麻煩，我是覺得這麼做會被天打雷劈的！」
沈山枝無所謂道：「被雷劈這種事在修行里很常見。」
阿九：「……」
天雷這種事，對魔尊來說確實，他挨過的雷可比其他人多得多。
阿九試圖力挽狂瀾：「尊主，這種事實在是太噁心，太反派，太不是人做的了！」
沈山枝想了想道：「你說得對，可我是魔修。」
阿九摁著他雙肩的手一軟，差點摔倒，聽完這話默默收回手，在旁邊盤腿做好，深吸一口氣，今晚一定要把這事給擺平了。
沈山枝歪頭看她：「你不是要修仙嗎？」
阿九張了張嘴，瘋狂搖頭：「不修了不修了，當普通人挺好的，真的，雖然別人能修仙，我不能，但我有尊主你，別人沒有啊。」
「我不修了，真的不修了！我脾氣的魔尊說：「你哭的時候很漂亮。」
阿九：「……」
這是何等危險又變態的發言。
沈山枝又道：「把臉擦擦，下次再哭。」
阿九被魔尊的發言震撼，完全不知如何反應，大腦放棄思考，按照他說得做，抬手擦了擦臉。
沈山枝閉目慢悠悠道：「也並非沒人能看見你，你讓人們越來越怕黑龍，讓天狐整日吃酸烤梨，也算是在這個世界留下過痕迹。」
阿九：「……」
她終於冷靜了，開始自己擅長的事，轉移話題。
「尊主，明天吃什麼？」阿九問，「烤梨還是枸杞雪梨？」
沈山枝：「烤梨。」
阿九：「好嘞。」
明天又是美好的一天呢！
*
弒天魔王第二天親自來到無名山殿，一來探知沈山枝心情如何，是否生氣，是否要跟自己為敵；二來是討論秦姿月如何處理，消息已經給了玄天宗，接下來該幹嘛。
沈山枝縮在躺椅里聽，阿九在旁守著烤梨爐子，黑天狐將體型縮小些，蹲在旁邊跟著等，等阿九把翻車的烤梨扔它嘴裡。
對弒天魔王提出的問題，沈山枝只有一個回答：「你看著辦就行。」
弒天魔王左右觀察，小心翼翼道：「尊主，我還是得解釋一下，昨天的事並非你想的那樣。」
沈山枝滿臉「你繼續說，隨便聽」的懶散表情。
「事情是這樣的，西天海惡障之氣一事，讓尊主你我之間有了隔閡，我想消除這隔閡，就問萬寶鏡尊主你最近對什麼感興趣，我就投其所好，哄您開心。」
弒天魔王是真的有在認真解釋，說完招招手，讓魔將丙捧著萬寶鏡的屍體呈給沈山枝。
「萬寶鏡說您最近對女人感興趣，於是我就去搜羅來六界的美人。」弒天魔王嘆道，「就是不知道手下的人怎麼辦事的，把秦姿月這個麻煩精給抓來了。」
阿九不知道沈山枝有沒有聽進去，反正她是聽清楚了，好奇地往碎成渣渣的萬寶鏡看去，那玩意真的有這麼靈？
弒天魔王生怕沈山枝不相信，指著萬寶鏡道：「尊主，真的是這破鏡子在搞事，不信我當您面問。」
「尊主目前對什麼最感興趣？」
被魔將丙拼起來充滿裂痕的萬寶鏡閃著光芒，最終碎裂的鏡面倒映出一道模糊的人影。
弒天魔王信誓旦旦道：「尊主，你看！雖然很模糊，但肯定是個女……」
沈山枝輕撩眼皮看去，搭在椅子扶手的手指輕輕一點，在阿九探頭看過來時，萬寶鏡啪地一聲再次碎成了渣渣。
弒天魔王瞬間收聲。
魔將丙望著滿地碎片側身，抬手捂住胸口，好心痛，好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