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第23章 第 23 章

阿九從被子里探頭,發現自己滾到躺椅上,差點就撞進沈山枝懷裡,心中倒吸一口涼氣,正要再滾回去床里去,卻聽沈山枝說:「睡吧。」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困,帶著點鼻音,沙啞溫和。

看起來沒生氣噢。

阿九小心翼翼地抓著被子說:「尊主。」

她想說咱們這個距離曖昧了點,但是看沈山枝一臉睏倦,眼皮打架的模樣,又覺得人家半點不覺得曖昧,好脾氣的魔尊只是想近距離觀看「睡播」。

曖昧只是單方面覺得,這個氣氛完全沒有曖昧的感覺。

阿九很快就想開了,只要自己不覺得曖昧,那就不存在。

她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著,安靜地看沈山枝閉目,片刻后,阿九發現一件事:

睡不著。

再說讓我過來,不該是你看著我睡嗎?

怎麼變成我看你睡了。

阿九剛要張嘴,就見沈山枝緩緩睜開眼,眼眸黑蒙,眉頭微蹙,困極了的模樣。

「尊主,你睡不著嗎?」阿九搶先發問。

沈山枝掩手打了個哈欠,語氣飄飄:「差不多。」

阿九說:「那咱們聊會天,聊著聊著就睡著了。」

沈山枝單手支著頭,垂眸看她:「不聊從前的事。」

阿九瞪圓了眼:「不聊以前,那還有什麼能聊的?」

沈山枝:「隨便。」

阿九:「那就從你離開青陽宗聊起。」

沈山枝:「不聊。」

阿九就差沒抓著他雙肩死勁搖晃:「尊主,不是說隨便嗎?」

沈山枝說話都有氣無力:「不聊從前。」

阿九感覺他倆之間兜兜轉轉又回到原點。

「好吧,那我們聊聊現在。」阿九在被窩裡動了動,一邊打量沈山枝一邊問,「尊主,你跟現在的青陽宗還有關係嗎?」

沈山枝想都沒想就答:「沒有。」

阿九又問:「如今的青陽宗里沒有你的故人朋友什麼的嗎?」

沈山枝說:「沒有。」

阿九好奇道:「師尊和師兄姐妹們的後人都沒有嗎?」

沈山枝回答的一聲比一聲輕:「沒有。」

「現在的青陽宗不就是以前的青陽宗延續嗎?按道理說,現在的青陽宗,都是當初師兄姐弟們的弟子傳承後代才對啊。」

阿九納悶道。

沈山枝漫聲道:「死了就斷代了。」

阿九聽后眨巴著眼望著他,沒說話。

沈山枝雖然眼皮打架,卻也時不時會掃兩眼阿九,見她望著自己不說話,也看回去,無聲示意:你想說什麼。

阿九問:「曾經的同門們知道尊主你轉魔修嗎?」

沈山枝輕笑聲:「不聊從前。」

冷酷無情。

阿九嘆氣:「話說仙人界修行跟魔修是不是不一樣?那尊主我能轉魔修嗎?」

沈山枝答:「無論什麼都講究能吸收運用天地靈氣,你沒法感應天地靈氣,所以不行。」

阿九把頭縮回被子里,拳打腳踢蹬被子,無能狂怒。

沈山枝見阿九又滾回床上,輕飄飄一句:「太遠了。」

阿九又重新裹著被子滾到他身邊。

「尊主,你知道嗎,好奇心也能害死人。」阿九說。

沈山枝:「害死的是貓。」

阿九噗嗤笑出聲,從被子里探出頭來,沒想到魔尊也會幽默啊。

不管她怎麼設法提起從前的話題,沈山枝就是不上當,不說的就是不說,阿九鍥而不捨,一直絮絮叨叨,沈山枝在她的話音中昏昏欲睡,好幾次合上眼。

「尊主?」阿九叫他,卻沒能得到回應,從被子里伸出手,在沈山枝眼前晃了晃,被沈山枝抓住手腕,掀開眼皮看她。

「尊主。」阿九一臉老實地說,「你發現一件事了嗎?」

沈山枝輕抬下巴,示意她說。

阿九晃了晃手腕上的香柱靈線說:「這東西好像沒用啊,我睡不著。」

沈山枝順著晃動的靈線看去,他能聞到空氣中催眠的淡淡香味,問阿九:「你沒有聞到香味嗎?」

「香味?有吧,挺好聞的。」阿九嗅了嗅鼻子,「可我已經聞了很久,還沒有起作用嗎?」

沈山枝想了想道:「回來睡椅子吧。」

「不要不要。」阿九瘋狂搖頭,側過身就要滾回去,恰巧抬頭時望見沈山枝看過來的眼神,立馬頓住沒滾,「再努力努力。」

阿九努力睡覺,卻不知是不是太過興奮,想的事情太多,怎麼都睡不著,跟沈山枝絮絮叨叨到天色微亮。

沈山枝已經徹底不管阿九,隨便她嘮叨,後續阿九放飛自我的哼歌也不管,直到天色大亮后,阿九終於感到困意,縮在被窩裡睡著。

阿九這一覺睡得很沉。

沈山枝感受到是身邊的人呼吸綿長輕緩,這才睜開眼,靜靜地望著阿九的睡顏。

她半邊身子滾到躺椅里來,沈山枝便往後撤了撤,給阿九讓出空間。大概兩三個時辰后,阿九側躺翻身,往床鋪裡面滾去,被沈山枝伸手撈了回來。

沈山枝看向微微閃光,逐漸變得透明,正在消失的靈線們陷入沉思。

這些東西,似乎對阿九沒有用。

*

阿九說到做到,讓她睡床后,就在床上睡了一整天,中途醒過兩次,都因為床鋪太柔軟舒適而不肯起來,賴在床上打滾。

沈山枝也沒要求她一定要起來。

日子就在睡覺中一點點過去。

這天沈山枝得知玄天宗的人闖入魔界,正在四處尋找秦姿月,為此還和與弒天魔王對立到底其他魔族合作。

弒天魔王很是生氣,叫沈山枝過去商量該怎麼辦。

阿九也跟著一起去了。

人還沒進去大殿內,就聽見弒天魔王怒吼的聲音:「他孫女現在在我手裡,他還比我更囂張?我看他是根本不想救自己的孫女,趕緊去把他孫女殺了在宮牆上掛個三五百年!」

魔將丙勸道:「王上,那人是玄天老祖的好友,並非是玄天宗的人,一介散修而已,不必為他動氣。」

「尊主?尊主來了。」

弒天魔王瞬間收斂暴怒的模樣,展現出自己冷靜睿智的一面,五指握拳在唇邊遮掩,輕咳聲道:「尊主來了,現在的情況……」

「知道了。」沈山枝輕飄飄一句話堵住他,「你想怎麼做?」

面對弒天魔王時,沈山枝只會問他想怎麼做,而不是自己發號施令。

弒天魔王想了想說:「這名叫渡情的散修重傷我兩名魔將,我肯定咽不下這口氣,這就去親自去會會他!」

魔將丙勸道:「王上,不如再等等,這渡情仍舊在魔宮外邊進不來,咱們還是有優勢的,不如拿秦姿月去談判。」

「我跟他談個屁!」弒天魔王暴躁道,「人都打到我臉上了還不還手等著被人看笑話嗎?!」

魔將丙被噴了滿臉口水,默默揪著袖子擦了擦臉。

弒天魔王蹭地站起身道:「尊主,我去會他,你就替我鎮守魔宮,防止和仙人界合作的夢魘族來偷襲。」

沈山枝還在椅子上坐著,睏倦地打著哈欠問:「這散修有多厲害?」

弒天魔王說:「半神境界,只出一劍就重傷了兩名魔將。」

阿九扭頭看沈山枝,他哦了聲,略微拉長的尾音表示他有點感興趣。

沈山枝輕抬眼皮,抬手捏了捏眉心道:「算了,我去,你看著魔宮。」

弒天魔王立馬坐回去:「好,尊主你去。」

阿九:「……」

你就等著這話的吧!

沈山枝說完就朝外走,阿九連忙跟上,問道:「尊主,你要去打架嗎?」

「嗯。」沈山枝走在前邊,阿九不知他是何表情,只覺得眼前的身影高大清瘦,力量感十足。

阿九倒是知道這個世界的力量設定,半神境界確實很厲害,已經能和弒天魔王比肩,再往上就是化神飛升,但飛升之後其實還有更高的小世界與境界。

張逢白則是未來那個六界第一人,被稱為混沌之主,萬神之神。

總之光是稱號就特別牛逼。

阿九沒記錯的話,沈山枝到死也只是半神境界。

至於為什麼弒天魔王那麼怕他,阿九就不知道了,書里也沒寫。

據阿九這一年多的觀察,認為弒天魔王跟沈山枝相處有那麼點「父子」關係,弒天魔王就是那個賤兮兮地想在老父親面前表現獲得稱讚的同時也想篡位老父親的兒子。

阿九本想跟著沈山枝去看打架,沈山枝卻忽然回頭,對阿九說:「你回去等著。」

「我不能去嗎?」阿九眨巴著眼,「我也想看尊主你暴打化神境散修。」

沈山枝甩手一張法符把黑龍召喚出來,讓它帶著阿九回無名山殿,轉頭看向阿九時說:「回去煮幾個烤梨,再煮一碗枸杞雪梨。」

阿九被黑天狐尾巴卷著帶上黑龍背上,她望著站在地面的沈山枝,恍惚間回到了幻境那天晚上,少年下山時與她說的那番話還在耳邊回蕩。

不管是三千年前,還是三千年後,他都是一樣的。

黑龍帶著阿九飛走,阿九朝沈山枝喊:「尊主,加油!」

沈山枝見阿九消失在視線中后才瞬影離去,來到魔宮大門前,與站在門外的劍修男子遙遙相望。

*

阿九被黑龍送回無名山殿。

黑龍隱入雲霧之中,黑天狐端坐在門口,左右望風。

阿九一個人嘀嘀咕咕地在桌案邊坐下,拿出食材清洗,心想沈山枝還要活很長一段時間,不可能死在今天。

這渡情劍修雖然厲害,跟青陽宗的劍神相比卻要略差一籌,但也不容小覷,未來還會是張逢白的幫手。

只是這兩人有在魔宮打過一架嗎?書里也沒寫啊。

阿九想得入神,時不時往外看一眼,忽然聽遠處一聲巨響,伴隨著劇烈響聲后就是各種耀眼的光柱閃爍,雲霧中雷聲轟鳴,聽得人心顫。

打起來了打起來了!

阿九來到門口問黑天狐:「打起來了嗎?」

黑天狐點點頭。

阿九雖然墊著腳往魔宮大門的方向看去,卻什麼也看不見,只好問雲霧中的黑龍:「誰更厲害?」

黑龍想也沒想道:「當然是尊主。」

阿九點點頭:「我也這麼覺得。」

說完又回頭:「作為尊主的契約妖獸,你們不過去幫忙嗎?」

黑天狐說:「尊主要我們看著你。」

阿九眨巴下眼,沒說話,回到桌邊削梨子。

她剛把梨子削皮,準備切塊時,地面忽然一顫,阿九驚訝地抬頭,只見一抹黑影閃過,眼中倒映大殿崩塌的瞬間,黑天狐已經以尾巴卷著她飛至上空,來到黑龍背上。

阿九手裡還拿著沾了梨子片的菜刀,獃獃地望著塌了一半的無名山殿和魔宮,腦子裡忽地想起張逢白離開魔界時會掀了一半的魔宮。

張傲天!

阿九看著下邊冒煙又失火的廢墟,再看向光柱閃爍的魔宮大門方向,欲哭無淚。

尊主別打了,快回來!你家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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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修仙界的路人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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