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章 死靈法師的規矩，你懂的
沉重的呼吸在硫磺島回蕩著，可根本阻擋不住兩人奔跑的腳步，從溶洞跨過加工廠，沿著骨手開鑿出的小道馬不停蹄的跑到沙灘上，直到回到桅船上才鬆了口氣。
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瞳孔都在不停抖動，即便紅鬍子，剛剛統一了黑六甲海域的海盜頭頭，現在心臟也停不下來。
女巫活過來了。
而且這個女巫就爬在艾迪生身上，艾迪生頭上不停冒出的光球，顯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們也收留過女巫，儘管只有三天，但三天內七個水手莫名其妙死掉，其中不乏海上好手。
他知道是女巫在搗鬼，可到底是如何奪走水手性命的，誰也不知道，但現在看到了，女巫是能夠抽取掉生命的。
是的，生命。
在他看來那就是生命。
艾迪生要完了。
心頭害怕的同時又懊惱，他怎麼會將時間浪費在這種事情上面，死靈法師完蛋，他們達成的所有生意都要成為泡沫。
虧他還妄想著藉助死靈法師的能力徹底在黑六甲站穩腳跟，以黑六甲為起點，進入無盡之海。
想法太單純了。
「團長，現在怎麼辦？硫磺島呆不下去了，一旦艾迪生完蛋，他可能就會吞吃我們，女巫都是邪惡的。」
大副戰戰兢兢問著，兩隻眼睛不斷向硫磺島上的火山看去，彷彿此刻那滿身眼睛刺青的女巫正大搖大擺朝他們走過來。
走！
這是紅鬍子下意識的想法，可離開后他能得到什麼，白骨船還未升級，剛剛達成的訂單沒交貨，僅僅憑著這些木質桅船怎麼能穩定黑六甲，現在他的實力只是勉強和以前的海盜團相當。
沒有死靈武器，根本沒有佔據黑六甲地根本。
「不！」紅鬍子瞳孔中閃爍一絲堅決，他不能離開，相比起性命，稱霸黑六甲更重要，「走，跟我到硫磺島中心去。」
「什麼，團長，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裡面有什麼，女巫啊，吃人的女巫啊。」大副連連後退，對於這個決定他一萬個不願意。
「跟我走！」紅鬍子根本不給一點商量餘地，目光在船上一掃，手指快速點出，「你，你，你，都跟過來。」
他已下定主意，艾迪生不能白白葬在女巫嘴裡，他要救下來，只有艾迪生才能穩定黑六甲。
其他海盜不明白硫磺島情況，快速集結，大副卻遲遲沒動靜，甚至向船尾走去。
「你幹什麼，敢不聽我的命令！」紅鬍子神色瞬間陰冷，狠戾爆出，隨手撿起一把彎刀走了上去。
丁！
大副反應及時，用隨手匕首擋住劈砍過來的彎刀，言語中帶著求饒：「團長，不是，那，那是異端，女巫啊，根本不是我們能招惹的，你看到了，他沒被封印，只有光明法師才能徹底控制那傢伙。」
紅鬍子根本不聽他的狡辯，手上彎刀一砍一抹，極為絲滑，簡單三招便將大副逼到絕境。
旁側的海盜沒一個敢上前阻攔，這是規矩，不止紅鬍子，所有海盜團都是如此，不聽船長的命令結局只有一個。
噗！
一團鮮血從大副喉嚨濺出，整個過程只持續半分不到，大副便徹底喪失戰鬥之力，兩隻手死死捂住冒血喉嚨，瞳孔劇烈抖動，看著眼前滿嘴紅鬍渣的男人。
他忘記了一件事，女巫可怕，他的團長更可怕。
「你還害怕嗎？」紅鬍子將一團綳布扔過去，他留手了，至少沒有直接切斷喉管，
若全力出手這顆頭顱恐怕已飛到海上去了。
趁手的助手也相對稀缺，給點懲罰維持威嚴已經夠了，大副還是有點能力，他要坐穩黑六甲，僅僅依靠殺戮可不行。
大副接過繃帶，按在喉嚨處，刺痛感迅速消失，隨之而來是一種淡淡酥麻，看著漸漸向硫磺島中心走去的首領，他知道這條命是保住了。
能活下來所依靠的是往日忠誠，但現在他必須有所作為。
否則
紅鬍子海盜團再沒容身之地。
儘管剛剛的戰鬥只維持半分鐘，可從生到死，又從死到生的經歷，整個人彷彿洗禮一般，此刻再沒半點猶豫，連忙跟了上去。
熟悉的火山灰，骸骨加工廠，小道，洞口，大副就跟在紅鬍子後面，兩手緊緊握著匕首，警惕四周，隨時做著殊死一搏的準備。
不僅是他，紅鬍子將弓弩拿在手上，跟隨的海盜也個個弓鉉拉滿，儘管女巫惡名赫赫，但對他們而言，弓弩這種遠程武器，只要抓准機會，同樣能重創異端。
「都小心著點。」大副在一個個海盜耳根便提醒著，這些都是過命兄弟，一個眼神就能明白什麼意思，但這次任務實在特殊。
開始部署任務，哨探，主攻手，二攻手，副手，撤退方案，一一叮囑。
當然他們的方案也最簡單，見到女巫就發動雷霆暴雨般的攻擊，趁其重創間將艾迪生搶回來。
只要將艾迪生救出女巫巢穴，他們之間的生意還能做數。
對於大副的方案，紅鬍子沒阻攔，他也想不出更好辦法，當然作為首領他要看的更遠。
這裡面的每一個都是海盜團裡面最強壯的，若真行動失敗，完全可以將這些人全部獻祭。
在光明教廷宣傳中，每一個異端都會接受生命獻祭，當然，這也可能是光明教廷嚇唬普通生靈的手段，但紅鬍子此刻沒懷疑的機會。
溶洞並不長，可對紅鬍子而言，這段小小的距離甚至比一整天海上航行還要漫長，尤其越是向里，岩漿突突的爆破聲就越強，聲音在通道中回蕩著，像是隨時有凶物闖過來一般。
紅鬍子腦海中仍是那副恐怖局面，女巫趴在艾迪生身上，叉狀的舌頭一點點舔舐著眉心，當然他更害怕進入溶洞一瞬間，女巫突然朝他們看過來。
想到這些，不由自主的緊了緊手上的弓弩，腳步也慢了不少。
「都準備好了嗎？」溶洞中已經可以看到岩漿，只需三五步，就是艾迪生修鍊用的平台，衝出去，就是女巫噬人的場面。
「我第一個！」大副衝到最前，將拉滿的弓弩直接對準預定巢穴，其他人也連跟上去，儘管都沒經過系統排練，但這種小隊化的操作已經是家常便飯。
紅鬍子攔了下來，現在絕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他是首領，這種危險對局中更應主動，伸手拍了拍大副肩膀，對他的勇氣很欣賞，一個箭步猛躥出去，根本不消猶豫，弓箭飛射而出。
丁！
一聲脆響后，數十根弓箭緊跟著飛射而出。
丁丁丁丁！
每一根弓箭都似撞在鐵板上，傳出一聲聲脆響。
「沖！將艾迪生抓過來！」大副完全沒抬頭，對手腳最利索的兄弟吼叫著，或是用力太快，竟收不住身撞在正前方，強大力道直接在原地翻了一圈。
心頭對女巫本就驚懼，又受到這股莫名阻力，更是害怕，下意識抬頭看去，才發現剛剛撞的是紅鬍子，心頭疑問，但下一刻便感覺出事情怪異。
現在的團長正像個木雕般定在原地，似迷失神魂一般。
難道被控制了。
太快了吧。
他該怎麼辦。
逃還是攻擊？
連忙向紅鬍子朝著的方向看了過去。
沒有女巫。
也沒有被啃食的場景。
只有艾迪生端坐在槽口前，手指按在女巫額頭上。
大副不信邪的揉了揉眼睛，半天前根本不是這個場景，連忙拍了拍紅鬍子肩膀，對方轉過身，臉上也是不可置信。
艾迪生沒被吞噬，相反現在活的好好的，而且還在榨取女巫的價值。
他們現在所要面對的是死靈法師的報復。
「艾，聽我解釋，這絕對事出有因！」紅鬍子拚命想要說點什麼，可耳邊聽到的只是沙沙沙聲響，如同蠍子爬行一般。
「團長，救命！」
「不，不要抓我！」
「救我！手，都是手！」
他沒敢回頭，眼角的餘光早已捕捉到火山縫隙中冒出的骨手，這些骨手正如同蠍子般分解著他的手下。
代價。
冒犯死靈法師的代價。
他承受過一次。
半分不到，一切靜止。
此時他才慢慢轉過身，除了大副之外，那溶洞的入口處沒留下一丁點東西。
他的手下完全分解了。
隨著腳步臨近，艾迪生那陰柔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耳邊：「紅鬍子，我的規矩你應是懂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