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章 我有罪
艾迪生再次確定了山羊一號腦顱中的藍焰，這個低級骷髏還沒誕生造假的靈智，那麼石頭上記錄的東西應該是真的。
可這怎麼如此玄幻。
他踩著骨梯將女巫救了上來？
當然，他有這個能力，但絕不應該是這樣。
自己被控制了，沉睡過去后被女巫控制？
一想到和對方手挽手，莫名不寒而慄。
再次看向女巫，此刻連半分抱著的勇氣都沒有，這種異端果然不是他能招惹的。
送走！
一個想法突然在腦海中出現，這絕對是比光明教廷審判更恐怖的傢伙。
好處他已經得夠了，不能越陷越深。
再次抱起，確定沒半點反應后，向火山外走去，儘管天空瓢潑大雨，卻阻攔不住艾迪生腳步。
骨頭在身後自然組裝成獨木舟，走到海灘邊將其放在獨木舟上，艾迪生將所有魔力注入骨船內，讓其在海上自由飄蕩。
隨著骨船徹底消失在視線中，艾迪生鬆了口氣，這個異端終於送走，可等他剛轉身，那種昏昏欲睡的感覺再次籠罩心頭。
糟糕，又來了。
童年！
熟悉的童年開場，艾迪生的意識很清醒，現在卻沒法左右外面的世界，他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確切的說自己和女巫在幹什麼。
等這種該死的折磨從腦海中退去，熟悉的溫熱重新包籠著他，岩漿的黃紅讓他知曉這是火山內部，那熟悉的爆破聲證明女巫就在身邊。
沒法擺脫，他似被女巫詛咒了，兩者的命運纏在一起。
該怎麼辦？
絕不可能被女巫這般奴役，更不可能無休止陷入那種歌曲循環中。
不能再這麼被動下去，此刻，腦海中出現了他最熟悉的那句話，但凡遇到任何不了解的事情，都要想辦法將一切未知拉進自己熟悉的領域來。
死靈！
這是他在這個世界唯一掌控的領域，任何一個死靈都逃脫不了他的掌控。
在女巫的領域中不停翻騰，根本不會有一點效果。
可該怎麼將女巫變成死靈呢，多日來岩漿的烘烤根本造不成半點傷害，甚至進入岩漿都相安無事，這具身體彷彿有免疫潮汐的能力。
固有的辦法沒效果，可如果新的呢？
艾迪生下意識看向了手上的戒指，這裡有最新的死之法陣，上面的死靈之陣能否將女巫變成一具殭屍呢？
一想到這種可能，艾迪生迫不及待抽出戒指，將那枚血紅色寶石印在女巫眉心。
嗡！
瞬間一股顫音傳出，彷彿有神靈在耳邊低吟，腦海空白一片，等回神時，便發現冒泡的女巫皮膚一點點向內回縮，鮮紅的香唇印下，兩顆細嫩牙齒慢慢突出來，毛孔中開始生長一根根嫩白色毛髮。
有效果！
已經完全能感覺對方的生命氣息迅速消失，取而代之是一股死之力。
真的有用，他將女巫轉化成了一具殭屍。
手指按在那曼妙身軀上，果然那股對死靈的熟知感傳了過來。
起！
念頭下達，女巫立時直挺挺站起。
果然，進入到自己領域，他就是絕對的神。
「你能聽到我說話嗎，喂，我叫艾可，鷹眸女神信徒，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正在艾迪生以為掌控一切時，一個溫潤的聲音傳了過來，左右瞧了瞧，四下並無人，難不成是眼前的殭屍。
「你的記憶好特別啊，
我喜歡這些東西，可為什麼聽不到了，能聽到我說話嗎，我們可以交易的。」
「這絕對是鷹眸女神最好的祭品，再讓我看一些特別的，好嗎，求求你了，我覺得跟著你我會成為神使的。」
「喂，疙瘩，你倒是回句話啊，你是石頭嗎？天吶，虧你還是異端，太木訥了吧。」
聲音完全就是碎碎叨叨的抱怨嘴，艾迪生不停抓頭，這些話他真有聽到過嗎，似乎都是他一直尋求溝通的。
「你能....能聽到嗎？」艾迪生儘可能溫柔一些，更像是真怕聽到這個聲音一樣。
「天吶，能，能，我能聽到！」聲音跳躍的像個小麻雀，「鷹眸女神，你終於開眼了，讓這個疙瘩掌握了一點點溝通能力，感謝你，偉大的神，你的光輝永遠普照，你的眼光永遠看穿一切，任何迷茫在你面前都得不到掩藏，你是偉大的主.....」
「停！」艾迪生要瘋了，沒想到第一次溝通就是神棍狀的讚美詞，「能介紹一下嗎，我，艾迪生，死靈法師。」
「幾階的？」艾可快速問道。
「什麼幾階？」艾迪生沒聽明白，死靈法師還分等級嗎？
「你不知道，死靈法師，你的神賜給你幾種能力了？」艾可簡單解釋了一句。
能力？
溝通潮汐的死之法陣，是這個嗎？
如果按這個標準的話，他應該是二級吧。
「二種。」
「這麼低，天吶，我怎麼會跟你這種小蝦米擠在一起。」艾可不斷抱怨，「偉大的神啊，你的眼眸難道所看到的就是他嗎？絕不可能嗎，聰慧，仁智，偉大，高尚的你，怎會選中這種低級神徒，我希望你能再次睜開眼眸，更換契約.....」
「等等，你到底在說什麼？」艾迪生隱隱聽出他們締結了契約。
契約對他而言並不陌生，死之法陣也可算一種和潮汐簽訂的契約，通過法陣的特殊能力勾動潮汐內的死之元素。
但那是生靈和自然溝通。
可在異端中，契約卻有著很多含義。
時間契約，壽命奪舍契約，性命交換契約，身體交換契約，獻祭契約，在眾神輝煌的時候，依靠神明之能力發明的契約比比皆是。
很多生靈都會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籤訂種種不平等契約，很多時候壽命、身體、智慧毫不留情轉讓。
光明教廷崛起的第一件好事便是取消各種神明契約，在艾迪生看來，所謂契約就是神靈向普通生靈詐騙的根本，那些信使，便是地地道道的詐騙犯。
真沒想到這種神棍上的事情落在自己身上。
「鷹眸之引，你沒感覺到嗎，天吶，還是我推薦你的，看我的笨蛋樣，一個二級死靈法師怎麼會有如此豐富的記憶，你應該是音樂之神的神使才對，不，神使都比不上你，天吶，我再說什麼，太可笑了，我的神啊，我竟將這樣一個無知的生物引入你的麾下，難道你的榮光要徹底寂滅，徹底消散嗎？」
艾迪生聽的耳膜發疼，他從沒見過這樣啰嗦的傢伙，從始至終一句話都沒落在正題上。
能夠溝通的前提是要藉助女巫勘破迷茫的能力，而不是現在聽一個小姑涼啰啰嗦嗦沒完沒了。
「停！跟我說說，你是誰，出身，為什麼會在跟在我身邊，還有，契約，什麼契約！」他至少來了幾年，多少知道舊神時代的契約有多邪惡。
他們這些神的信徒之所以會成為異端，契約絕對出了大力。
關鍵是每一個所謂的神明都不是聯盟，一個個都宣稱自己是造物主的存在，所帶來的是更恐怖的廝殺和征伐。
相比起神明統治的時代，他反而喜歡現在的光明教廷，至少他們承認世界是由潮汐統治，很大一部分已經有科學發展的潛質了。
「誰？天吶，你竟開始質疑神之使徒，現在，我需要你對褻瀆自己的神明滿懷歉意，祈禱，認錯，訴說自己的罪孽！」女巫的聲音突然狂暴起來。
直接把艾迪生逗笑了，若真要算神明的話，他只信奉死神。
剛要發問，竟感覺身體不受控制直直崩起，還沒反應過來，雙膝一彎，砰的一聲跪在地上，兩片嘴唇完全不受控制蠕動起來。
我有罪。
我有大罪。
我沒能傳播鷹眸的榮光，未能找到更廣闊的視野，我很懊悔.......
艾迪生睜大眼睛，那喃喃的懺悔聲就在耳邊響個不停。
他有罪嗎？
絕對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