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君
出了京都,這路就不大好走了。:
因為原先蕭子墨與蕭老爺是兵分兩路的,蕭子墨帶著繞過龍城,從北面圍追堵截,而沈曼繞過京都北門出來,也是因為這個考慮,只是北面關外氣候乾燥,雖才入夏,但是這裡卻是熱得叫人有些受不住了。
「夫人,您喝口水,問過路人,再過上一日便能找到蕭家軍了。」因為這片屬戰場一帶,所以來的時候總是會見到一股一股的散民,而京都北門那片是只准出城不準進城來著,沈曼他們出來的時候馬車差點就過不去,一群流離失所的人拽著他們的馬車,沈曼讓秋心扔了把碎銀子就駕車走了。
沈曼想起這沿路來的情景,心裡也有點疼,梟雄爭亂世,亂世出英雄,卻沒有人知道,苦的卻依舊是百姓,百姓哪裡有錯?只是一朝君王一朝臣,百姓永遠都是逆來順受的,只要你能給他們好日子過,他們哪裡管你上位者是誰,姓誰名誰?
抿了口涼茶,沈曼靠著被褥閉上眼休息,這身子這般弱,只是這樣一場奔波都能病成這樣,手腳有氣無力的,就算找到了二哥還不知道誰照顧誰呢。
但是想見到他,真的想見到他,就這樣陪著他,便能夠叫自己心安,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呢?
因為沈曼實在胃有些不舒服,於是硯台讓駕車的將馬車停到一處樹蔭下,路旁有個簡易的茶棚,但是沈曼懶得走下馬車,硯台就去叫了兩壺熱水進到馬車裡面休息休息。
沈曼不是不想下馬車,但是外間的太陽曬得也厲害,沈曼倒是悶在車子裡面算了,抿了口熱茶,身子出了層汗倒也舒服了點,秋心拿著帕子幫沈曼一點點印干額頭,沈曼挑簾看了眼外間的天色,正打算繼續啟程早點到營地的時候,這邊就聽見幾個過路的逃難人開口說話了。
「呦,你知道不,這蕭家軍快不行了,聽說蕭家二少爺受了重傷,命都要沒了,這握木兒人連著幾處叛軍一起動手,嘖嘖。」
「就是啊,這個蕭家軍倒是不錯,可惜眼瞅著也沒用了,你不知道,這個握木兒人實在是厲害,我還好是躲在地窖裡頭,不然整個就要被燒掉了。」
……
下面的話沈曼沒有聽全,但卻肯定了七七八八,蕭家軍現在四面楚歌是肯定的,而至於蕭子墨的傷勢卻也泄露了出來,沈曼肯定與大司馬脫不掉干係,現在沈曼最關心的就是二哥的傷勢究竟是否像傳聞的那樣嚴重,還是說這些只是二哥放出來用來迷惑敵人掉以輕心的煙霧彈?
但是無論如何,沈曼不能忽視的便是自己此刻越來越快的心跳,她不能再等下去了,他們已經隔得這麼近了,上一次是他千里單騎保自己一命,這回換自己千里尋夫,沈曼發現,他們之間總是你找我,我找你這樣交錯著。
不過,漸離漸近,總好過當初的漠然如冰,不是嗎?
彼▍岸▍繁▍花
這一回沈曼沒讓馬車停下來休息,連著夜往那頭趕,因為隨風先去探過路,蕭家軍此刻被幾面勢力圍著,暫時留在柴郡按兵不動,沈曼只需要到了城下,便能無事,只是這半道上儘是握木兒跟一些叛軍之類,隨風擔心路上生變,所以到了關口,沈曼他們帶著一些隨身的東西就改為步行,借著夜色掩映,隨風領著大伙兒沿著白天他踩過的小路走。
握木兒人防的是援軍,而蕭老爺那邊的兵力又正好被人給纏住,一時也脫不開身來幫蕭子墨這邊,所以握木兒只是盯著大道,這樣夾谷之間的羊腸小道倒是沒人盯著,沈曼他們也走得小心翼翼。
只是苦了沈曼,等後半夜停到城門口的時候,沈曼的繡鞋早就磨穿了,腳掌心跟腳趾頭上幾處血泡都磨出了血,乾淨的裙擺也都染了灰,只是沈曼卻忽然整個人安靜地聽不見聲音,也感覺不到疼,她想進到城裡,立刻馬上。
隨風沖著車夫點了點頭,便單手抱住沈曼的腰肢腳上踩過城牆幾處,登上城門,等沈曼落了地,隨後車夫也帶著秋心與硯台上了城門,只是明晃晃的刀已經架到個人的脖頸上,白森森的刀面印著忽然通明起來的火把,「大膽,何人竟敢夜闖柴郡!」
等領班的副將看見來的人二男三女且非蒙面之人之後,副將一刻也不敢放鬆,沈曼倒是示意身邊幾人切莫動手,沈曼身子不動,看著那領班的將領,「我找你們軍醫沈君安,你帶去便可。」
儘管面前的女子神色蒼白,髮鬢凌亂,尤其是衣裳下擺髒亂不堪,但是副將看著那女子臉上的神情跟著就是有些折服,在聽見對方開口要見軍醫的時候,副將略想了想,「爾等什麼人,憑何要見我軍醫?」
沈曼知道蕭子墨素來治軍嚴謹,今日換自己被人架著脖子,沈曼倒是有些心領神會了,沖著副將微微一笑,「隨風。」
沈曼才出聲,這邊隨風便身形如同鬼魅一般,將身邊圍著他們七八人的刀都給除了去,哐當一聲,統統給扔到了一邊,副將眼神瞪大。
沈曼沖著那人點了點頭,「若非我肯,你們制不住的,既然不帶我見你們軍醫,那麼直接帶我去見你們將軍,也就是我的夫君蕭子墨,總是可以的吧。」
二哥,阿曼尋到柴郡來了,無論如何,你都要好起來,知道嗎?
(完了,卡在家門口了,面都么見成,我叫你們不熱情不積極啊,只能等明天了哈,今日六更完畢,嘿嘿,謝謝昨天給俺鮮花的美女們,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