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
柴郡的確就跟外界傳的那樣,或者說不是外界,而是這邊逃散的流民傳的那樣,四面楚歌了。:
隨風踩點的時候也探過周圍的情形,的確是有些棘手,這柴郡地勢也算是易守難攻之處,但卻比不上雁城那邊的厲害,只要強攻絕對也是能攻佔下來的,到時候握木兒人修整妥當之後蕭家軍想要從容應付還是有點困難的。
硯台與秋心將這七八人給制服住之後,這才跟上沈曼的步子,沈曼走得不快,指尖有些疼,若非裙擺遮掩著,只怕硯台跟秋心是打死也不會讓沈曼這幅模樣進去見蕭子墨的,只可惜,沒有早知道。
前面隨風抽出劍抵著副將的脖頸,貼著脖頸的劍尖散著森冷的寒氣,副將雖說戰場殺敵,但卻一樣還是寒了點心思,腳步頓了一下就被後面跟著的隨風給切到了脖子一邊,「別耍花樣。」
沈曼甩了甩袖子,借著微亮的月色看了看四周的景緻,回過頭沖著那副將微微一笑,「你叫什麼名字,倒是不錯。」
等那人看見沈曼邁開步子朝另一個方向走過去的時候,那副將的臉上總算崩出一點裂痕,喉嚨咕隆了一下,卻是整個人有些絕望地頹廢下來。
沈曼走了兩步之後停下來轉過身,「二哥在家的時候就喜歡住得清幽一點的,你剛才帶我去的地方,花香味道太重,而且……我瞧著那邊好像更像是軍帳才是。」
副將的腳卻是黏在地上怎麼都走不動,眼一閉卻將脖子往隨風的劍上貼去,卻哪裡想到隨風的劍早就隨著身形閃開一大步,安靜地護在沈曼身後走了過去。
等副將預期的疼痛沒有到來,睜開眼就看見月色看,那女子背著身,走得不快,但每一步,都像是搖曳出一片華光來,副將想起一個矯情的詞——足下生蓮。
不妖不媚卻禍人風情無數。
彼▍岸▍繁▍花
別看沈曼的背影走得穩穩噹噹的,其實沈曼的心跳得飛快,指尖卻冰涼冰涼的,而腳上的傷也一抽一抽地開始疼起來,沈曼也算是嬌生的大小姐,縱使在沈家多不被待見,粗活累活也不用她自己動手,眉兒都會接過去做的,那大半夜的路沈曼算是生平第一回。
沈曼看到唯一亮著燭火的屋,站定。
該是這裡了是嗎?剛才副將倒也聰明,帶著沈曼往軍帳那邊過去,結果沈曼反其道而行到了這裡,等站到了門口,沈曼卻輕輕扣住唇,她覺得自己怯場了,她根本就不確定二哥的傷勢究竟如何了,而自己這樣子來,會不會太突然了?
愛情本就是一場患得患失的對峙,誰都想要公平一點,而不是一個人墜到深淵裡面,獨自品味著另一個人給與的喜怒哀樂。當初的蕭子墨就是這樣,只是他比常人霸道也比常人有耐心,他就是覺得沈曼就是塊石頭他也要捂熱了才行。
而沈曼這一刻的遲疑,卻是蕭子墨用真心才換來的一份公允,蕭子墨,沒虧本。
彼▍岸▍繁▍花
沈君安出來換一盆水進去,因為蕭子墨習慣一個人清靜地休息,就算是將箭從身子裡面取出來,整個人燒成那樣子,房間里多一個人,蕭子墨就是不肯好好睡,反正多下來的人圍著他也不見得能好得快一點,沈君安乾脆就自己手把手地照顧蕭子墨,上藥巴紮好傷口之後,便留在一邊等他退熱。
說起來,沈君安到現在還有些后怕,那箭只需再偏上小公分就能要了子墨的命,取箭的時候,沈君安的手都一直冰涼的,好在蕭子墨命大,那箭就因為偏掉的那小存而救了他一命,聽前線回來的戰士說,是因為當時那箭朝著四少爺射去的,二少爺沒辦法,便躍身上前,結果箭射中了他,而那箭上恰好帶毒。
這毒倒是不不算頂厲害,這一點也叫沈君安覺得奇怪,按說若是真心要用這個法子來殺一個人,暗箭傷人這麼卑鄙的手段都能使出來的話,為什麼這箭上的毒又不算是頂厲害的呢?當初南凡凈身上中的都比這個難解上十幾倍了。
這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沈君安有些奇怪了。沈君安倒是沒功夫細想,這段時日蕭子墨病得實在是厲害,這熱根本就一直沒退下去過,才稍稍好了一點,轉過頭整個人又燒到嘴角乾裂,嘴巴裡面長滿了水泡,沈君安從未看見蕭子墨這樣憔悴過。
因為柴郡現在能做主的人就剩下南凡凈與珈藍還有林之澤了,他們三人倒都不會醫術,留下來也沒什麼用處,倒不如讓他留下來照看著。
結果沈君安才用干布條子替蕭子墨拭去額頭的汗,想要去催催那葯怎麼還不送來的時候,打開門,借著月華,他看見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一個人。
沈曼看和大哥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地看著自己,沈曼先上前兩步,果然是這間點著燈的房間,沈曼走到大哥面前,輕輕地抿了下唇角,神情卻是嚴肅著的,「大哥,我來看看二哥,他……現在還好嗎?」
沈君安總算是接受了眼前的現實,點了點頭,聲音卻還是有些木訥,沈君安就看見阿曼繞開自己往裡面走。
直到看見床榻內軒昂身姿,此刻卻是安安靜靜躺著的那人時,沈曼顫了顫自己的唇,一步步,還沒等走近,床內的那人像是有感應一般睜開眼,干啞的喉嚨沙沙地動了動,沈曼聽得模糊卻又非常清楚,「阿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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