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我會帶你出去)
聞善見姜不復沒什麼異樣,注意力便又落在了谷君余身上。
他明明看起來神志清醒,可做出來的事卻透著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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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也不好問辰嬰,然而聞善又太想知道答案了,便還是問姜不復:「師兄,狐妖是不是有特殊的魅惑技巧?」
姜不復尚未回答,谷君余已是笑了一聲道:「你這是看輕了我對阿嫵的愛。她這個人本身的存在對我來說便是最大的魅惑,她不需要做什麼,只是站在那裡,就令我神魂顛倒。我的眼裡永遠只有她一人,便是有萬千人,我也能一眼從人群中看到她。」
聞善心想,這人果然是執迷不悟,無可救藥了。
她還是想從姜不復嘴裡聽到答案,卻見他不知是想到了什麼,有些難得一見的怔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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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不復抬眼看她,這一眼頗為複雜,但很快他便掩了情緒回道:「我不曾聽說。」
他沒想到他竟有些理解谷君余的感情。無論有多少人,總能第一眼就看到那個人,關注那個人,當看不到那人時,又會想著她念著她,歡喜她的親近,又懼怕她的遠離。
姜不復從來都認為自身道心堅定,即便聞師妹跟任何人都不一樣,她於他來說是特殊的,他也依然從未懷疑過。
然而他的種種情狀跟谷君余是如此相像,而谷君余將之稱作是「愛」。
姜不復忽然又想起那一日,師尊對聞師妹說的話,師尊說,只要聞師妹多碰碰壁,自然會迷途知返。
然而,眼看著聞師妹真有可能放棄了,不願意的人卻成了他。
姜不復是第一次品嘗到這種陌生糾結的情緒,他感到無所適從,幾乎不能再直面聞師妹。
他強迫自己不再去想,只是平靜地說:「無論是什麼原因,谷君余這樣有害天倫的修士理應受到懲罰。」
他望著谷君余道:「你若能替我們抓到那狐妖,便可減輕懲罰。」
谷君余哈哈一笑:「讓我替你們去抓阿嫵,那我還不如死了算了!你們休想從我這裡得到阿嫵的消息!」
聞善忍不住道:「你在這裡替她背下一切黑鍋,可你的阿嫵以後會如何呢?她會另外再找一個深愛她的『哥哥』,當她想起你時,或許只會感慨,一個如此好用的工具就這麼沒了,真是可惜。時日一久,她遲早會徹底忘掉你。」
聞善的推演令谷君余的面色變了變,然而最終他只是笑道:「我不懼。你所說的一切都不會成真,阿嫵會記得我,愛我,時時回憶我。她與我之間有那樣的深情厚誼,又怎麼會愛上別人?」
聞善只覺得這人的腦子是徹底壞掉了,根本說不通。
聞善看向姜不復道:「師兄,那可怎麼辦?就任由那狐妖在外面興風作浪嗎?」
姜不復道:「它是從我手中逃走,我定會追到它。」
在意識到謀划並沒有成功,姜不復還是會去追擊阿嫵之後,谷君余忽然換了態度道:「倘若你們可以答應我一個要求,我願意幫你們去找阿嫵。」
之前姜不復確實是想從谷君余的口中得出狐妖的蹤跡,本來他並不相信人修和妖修之間會有什麼真正的情義。可谷君余說得越多,他就越意識到,或許是他低估了他們間的情感,谷君余如今如此說,絕不是真想戴罪立功,更可能只是想在他追擊狐妖的過程中作梗。
姜不復並未理會谷君余,只是溫聲對聞善道:「聞師妹,你去找趙師妹,她有話同你說。」
聞善一怔,見姜不復手輕輕搭在劍柄上,忽然明白接下來他要做什麼。
她便當什麼都沒察覺,只點點頭去找從重逢起就一直都沒有正眼看過她的趙翩翩。
姜不復待聞善背對著自己走遠才拔劍出鞘,冷聲道:「你殺七人煉邪法,天道不容,今日又執迷不悟,那便求仁得仁吧。」
谷君余沒想到姜不復竟也不聽他的交換條件,連忙道:「等等,我……」
姜不復沒給谷君余再說話的機會,便一劍結果了他。
跪著的谷君余瞪著眼睛似有不甘,片刻后屍身轟然倒地。
飛墨黑色的劍身上沒有沾染上任何血跡,姜不復還劍入鞘,轉身走向聞善和趙翩翩。
聞善聽到了身後的動靜,但她並不想辜負姜不復的好意,便也沒有回頭。
趙翩翩見她過來,臉色剎那間有些扭曲,但看了姜不復一眼后,她還是忍下所有憤怒與不甘,聲音低得幾乎聽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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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善勉強聽到了趙翩翩的話,她不知道趙翩翩是在對不起什麼,相對於對不起,她好像更該說的是謝謝吧?
不過聞善也沒有打算為難趙翩翩,實際上她跟趙翩翩又沒有仇,有的只是「公事」上的摩擦而已。
聞善並不追問,只道:「不要緊,趙師姐。」
此時姜不復已來到聞善身後,見狀掃了趙翩翩一眼。
趙翩翩心中有太多的怨憤和委屈,她甚至想不顧一切大鬧一場,可她知道若真如此,大師兄只怕要趕她離開,她只能憋著氣再度開口道:「謝謝你剛才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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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善毫不在意,依然是擺擺手道:「我們是同門嘛,這是我應該做的。」
趙翩翩又看了姜不復一眼,不知她這樣的道歉他是否滿意,但她已經無法再說出更多違心的話語了。
她真的很不明白,為什麼大師兄就是如此偏向聞善,明明聞善處處跟她做對……一定是聞善欺騙了大師兄,才讓大師兄覺得一切都是她的錯,那一定都是聞善的陷害,聞善救她也是假惺惺的。
看,這次聞善被妖抓走,還不是什麼事都沒有,可大師兄卻更關心聞善了!
趙翩翩不在意過程,她只在乎結果,結果就是聞善救了她之後被抓,不但沒事,反而得到了好處。
倘若被抓的人是她,她也可以得到大師兄無微不至的關懷,是聞善奪走了這一切!
趙翩翩過往一向是有什麼說什麼,可如今她控制住了自己,她現在要是揭穿聞善的真面目,早被蒙蔽的大師兄只會罵她。
因此她望向姜不復道:「大師兄,我已經說完了,可以了吧?我去找林師姐幫她的忙!」
也不等姜不復回復,她便匆匆離開。
姜不復蹙眉,並沒有去攔趙翩翩。他明白,以趙師妹的性格,能做到這樣已很是勉強,再逼她,只怕要鬧出事來。
也因此,他就更覺得愧對聞師妹。他沒有遵守約定,也沒有立即去找她,甚至在事後也無法給她一個公道。
既如此,聞師妹更親近立即追上去救她的周師弟,又有什麼可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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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說的話就像魔咒般響徹腦海,姜不復終究還是忍住了屬於自己的情緒,只以太清門大師兄的身份道:「趙師妹性格太頑劣,如今能這般道謝已不易。聞師妹不要與她計較。」
聞善頓時笑道:「那是當然,我不會跟趙師姐計較的。當時救她,我也沒想著要她什麼回報。」
她頓了頓又道:「師兄,我去找周師兄了,他剛才為救我好像受傷了,之前沒顧得上,現在我得去看看。」
姜不復呼吸微頓,面容微沉,淡然道:「去吧。」
聞善擺擺手去找辰嬰,想想剛才姜不復的臉色,又覺得她這新法子挺好。
她剛驚魂歸來,姜不復卻說趙翩翩的好話,讓她不要計較,這要是換一個深愛他的女子,怎麼受得了這種偏心?所以委屈之下去找別的男人也很合理吧?
她跟辰嬰表現得越親近,姜不復就越不悅,不管這原因是什麼吧,大家都是同門師兄弟,他又不能像殺妖一樣隨便殺了辰嬰,就只能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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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善只覺得自己為劇情操碎了心。她又忍不住想起趙翩翩,這位趙師姐竟然願意主動來道謝和道歉,讓她感到有些詫異,也不知道姜不復對趙翩翩怎麼說的,想必說得比較嚴重吧,不然趙翩翩不可能主動跟她說那些。
辰嬰懶得去洞府內收拾屍體,便無所事事地坐著,見聞善過來,他先瞥了姜不復一眼,這才面上帶笑,頗為熱情地說:「聞師妹,你脖子上的傷真的不用我看看嗎?我看著都心疼。」
聞善:「……?」你這條傻龍要搞什麼事?
聞善並不習慣辰嬰如此關心自己,此刻又在姜不複眼皮底下,想想她也能藉機搞事,便低頭嬌羞道:「周師兄,你說什麼呢!」
明明是辰嬰自己起的頭,但看到聞善這種嬌羞模樣,他只覺得全身都不舒服,恨不得跳起來讓她把頭抬起來,哪怕打他一下都比這種小女兒的嬌羞好啊!
但戲已開場,他也不能臨陣脫逃,只能硬著頭皮說:「……我說我心疼!」
聞善聽他這視死如歸的語氣簡直想揍他,他自己開始的,怎麼不好好演完呢?
於是她真的抬手打了下辰嬰的手臂,繼續嬌羞道:「周師兄,別這樣說了。」
雖然如願以償被打了,辰嬰還是覺得渾身難受,只得匆匆結束:「好,我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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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嬰:鬼才要繼續!噁心不死我!
聞善看到辰嬰那嫌棄的眼神,更想揍他了。演不好就乾脆不要開始,浪費了她的配合。
不遠處,姜不復靜靜地站著,他沒有看向聞善和辰嬰的方向,可兩人在說什麼,各自又是什麼神情,又怎麼逃得過他那強大的神識?
置於身側的手緩緩握緊,他閉了閉眼,就好像如此便能什麼都不看,不去想也不去在意。
但這自然不會成功。他越是想躲避,就越是清楚地看到聞師妹和周師弟是如何並肩而坐,又是如何姿態親密地討論著那狐妖。
終於,林語一行人出了洞府,裡面的東西都收拾好了。
林語出來看到了谷君余的屍體,默然片刻,便也將之一併收入儲物袋。既然都找到了兇手,一起送去給楊雄縣令好了。
這邊事情告一段落,姜不復令林語和王層將這些屍身都送去小山縣,之後再追來,而他則帶著聞善幾人,按照狐妖當初逃跑的方向先追,他會留下記號讓二人追來。
狐妖耍了他們,將來又還會搞事,自然要將她追到才行。
聞善只是有些奇怪,這次事情后姜不復竟然沒有給她復盤。這次可是真正的妖在搞事,阿嫵這隻狐妖也絕對稱得上是冷酷狡詐,結果姜不復也不重點提,就這麼輕飄飄地過去了。
她忍不住想,該不是讓狐妖跑了他面子上掛不住,也就不好提及吧?
阿嫵這隻狐妖是有點東西的,在林語和王層追上來之後,一行人又追了整整三日,還是完全沒有阿嫵的蹤跡。
休息時聞善語焉不詳地問辰嬰有沒有線索,辰嬰卻像是隨意地說:「或許從一開始我們就找錯了方向。」
聞善便懂了,最開始就走錯了,所以後面怎麼可能再追到呢?
聞善又瞪辰嬰,怪他一開始沒有說出來,辰嬰也很委屈,他敢說嗎?他要是說了,別人問他怎麼那麼確信,他怎麼說?
又這麼徒勞地追了數日,阿嫵蹤跡全無,一行人一路上倒是滅了幾次妖,不過都是些被當場抓了個現行的壞妖,聞善也就沒有發揮的機會。
接連追了這麼多時日都毫無蹤跡,姜不復便決定不再追下去,只等將來遇到了再說。
確實,以阿嫵那行事作風,以及她的身體情況,遲早會有相似的情況再出現。
聞善沒有說什麼,她早看出她這些師兄師姐們實際上對於小山縣案子里的受害者們沒有太多的同情,畢竟一方是修士,一方是凡人,可能看到那位死於非命的修士於菲的屍身時同情還更多一點。
所以,等再有案子發生時再去抓狐妖,也就是順理成章的事。反正他們現在也確實抓不到狐妖,不就只能等了么?
聞善更真切地意識到,雖然大家都是「人」,可實際上已是不同的物種。修士的壽命動則成百上千歲,而凡人百歲都多了。一個人一旦踏入修鍊的大門,那與原本家庭的親緣關係只會越來越淡,親人一個個死去又一個個出生,修士卻依然還是風華正茂。
修士連自己的親人都沒那麼在乎了,更何況是別的凡人呢?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
聞善想。而且姜不復他們也不是不願意抓那狐妖,只是就算修士也有力有未逮的時候,這怪不了任何人。
狐妖的事便這麼暫時告一段落,一行人繼續按照既定的路線前行。
這一日,眾人已在一處連綿的群山中走了兩日,不但連個人都沒碰到,甚至也沒有碰到妖。
休息時,聞善還跟辰嬰說,這裡真荒涼,連個活的動物都不怎麼能見到,該不會是山裡有什麼東西吧?
誰知聞善這話一語成讖。
在一行人路過一個山頭時,那山頭忽然坍塌似的露出一張「大嘴」,強勁的吸力從黑黢黢的嘴裡傳來,他們一個接一個便被吸了進去!
姜不複本沒那麼容易進去,但在出事的瞬間,他想到是之前失信於聞善,因此轉頭便去抓聞善,這一耽擱,「大嘴」的吸力大到無法掙脫,他便和聞善一道跌入那大嘴中。
在混亂的靈力旋渦中沉浮,聞善只覺得想吐,只能趕緊閉上雙眼,等她清醒過來,竟發覺自己正在姜不復懷裡。
聞善:「……師兄?」
姜不復隨著這聲呼喚自然地鬆開了緊抱聞善的手,沉聲道:「此地是個秘境。」
聞善稍有些不自在地握著自己的手,姜不復剛剛將她緊抱的觸感還有殘留,她想起進來這個秘境之前,明明離自己還有些遠的姜不復驀地轉頭朝自己撲來時那面上的緊繃。
他好像真的太過於在意她了,竟越過趙翩翩,林語師姐他們,直接來護她。
聞善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一抬頭髮現對面有個人影,頓時嚇了一跳,退後時又險些跌回姜不復懷裡。
對面的人也往後退了退,差點摔入另一個姜不復的懷裡。
辰嬰:「……」
不過這些特殊鏡子傾斜角度並不大,所以鏡中影像跟周圍的只有很小的不同,她是看了一路才勉強確定。
聞善眼看著長得一模一樣的另一個辰嬰出現,一劍刺入假辰嬰的喉嚨,令她意外的是,那假辰嬰如此不堪一擊,被辰嬰一劍就結果了,屍身落在地上,慢慢消散,地上只剩下了一張已破碎失效的符紙。
聞善對這點倒是毫不懷疑,姜不復可是男主啊,就算實力還不夠,有男主光環罩著,一定可以平安脫困。
聞善驀地退後一大步。
這把甜膩的聲音令辰嬰瞬間紅了臉,他結結巴巴的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憑、憑什麼讓我去……」
「辰嬰」猶豫了下,終於道:「其實不瞞聞師妹,我剛剛就傳送到了一個很危險的地方,那裡都是靈壓大得驚人,我險些喪命。」
聞善不知道姜不復要做什麼,出於對他的信任,她問也不問地退後,直退到另一面鏡子前。
聞善信服地點頭:「好,我相信周師兄。」
她忽然停下腳步,指著傾斜鏡子對姜不復道:「師兄,有一些鏡子跟別的不同,是傾斜的,你要不要劈劈看,能不能打碎……」
聞善緩緩跟在他後頭,走了一段路后她忽然故作驚喜道:「周師兄,你看這裡這面鏡子是斜的,該不會有什麼古怪吧?看我打碎它!」
不知是不是敗給了聞善的執著,「辰嬰」神情複雜地看她一眼,隨後道:「不用試了,我已試過,倘若攻擊這種鏡子,便會被傳送到另一個地方。聞師妹,到時候我們可就不在一個地方了,你一個人會很危險。」
這種不知是什麼的東西,還是讓辰嬰收著吧,她一個普通的築基小修士太容易死了,而辰嬰的真身藏在周風雨的肉身里,估計不容易死,有風險他上比較合理吧?
「辰嬰」自以為已了解聞善的性格,確認她只是個天真無邪的小師妹,便哄道:「真的,周師兄怎麼會騙你呢?跟我走,我會帶你離開秘境。」
姜不復牽著聞善,隨意選了個方向往前走。
聞善剎那明白過來,對面是一面超大的鏡子。
鏡子沒碎,然而在被攻擊的一瞬間,它發出了刺眼的白光,聞善下意識閉上雙眼,等她再睜眼,卻見姜不復已經不在了。
聞善:「……」確定了,這位是真的。他甚至把她說過他的話悉數奉還,也不知道他等這一刻究竟等了多久。
聞善道:「你把這個收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覺,聞善總覺得對面鏡子里的她和姜不復臉上有一瞬詭異地笑了下。可既然姜不復沒反應,應當沒事才對,或許就是她從前看多了恐怖片導致的幻覺聯想。
姜不復橫劍在胸,一劍劈向對面的鏡子。
雖然是隔著衣服,聞善還是驚得抖了抖,詫異道:「師兄?」
肩膀上搭上一雙寬厚溫暖的手,姜不復扶住她不穩的身體,溫聲道:「聞師妹小心。」
鏡子上迅速出現了一道道裂紋,然後不過片刻,裂紋被修復,鏡子恢復原狀。
人是沒了,但線索也不是全斷了,假辰嬰是往這個方向走,且它不同意她使用鏡子傳送門,所以應該離得不遠,多排除幾次岔路估計就能找到了。
聞善疑惑道:「這裡都是鏡子,能有什麼危險?」
就這麼走了好一會兒,聞善忽然看到前方有個人影,再一看,竟是辰嬰。
聞善:「……」正是因為認出來了我才會如此害怕啊!
聞善道:「我就沒想真跟過去。遠遠看上一眼,萬一真有不對,我就立即傳送逃走。」
「目前還不知。」姜不復語氣平靜,「先看看,總有辦法。」
聞善停下本就不打算繼續的動作,疑惑地看他:「為什麼阻止我,周師兄?」
「你要知道它要做什麼幹嘛?多半是要殺了你唄。」辰嬰只當自己剛才什麼都沒說,不解地問道。
聞善好像一點都不奇怪他為什麼剛才不說,反而振振有詞道:「那我就更要去看看了。這種全是鏡子的地方,有個不一樣的,或許就是離開秘境的方法呢?」
「什麼傳送?」辰嬰一臉震驚,「你還偷學了什麼我不知道的法術?」
令對方沒想到是,聞善聽到這話卻是眼睛一亮,更躍躍欲試了:「真的嗎?那我或許可以直接傳送到大師兄面前!」
聞善道:「這裡到處都是鏡子,也沒個別的什麼,我看說不定把所有鏡子都打碎了就能出去了。」
「師兄,你說這個秘境該怎麼出去?」聞善覺得兩個人走路不說話太安靜了,她有種莫名的擔心,怕身邊的人突然變成長得一樣的怪物,便主動出聲詢問道。
鏡子傳送門用多了或許是真的危險,但多用上那麼一兩次應該還行。
聞善盯著辰嬰,面無表情道:「他剛剛正要帶我去它想讓我去的地方,我差一點就能知道它想做什麼了。」
首先,絕對不能暴露自己已經察覺了,不然對方肯定要暴起傷人,恐怖片里都是這麼演的。她一個弱雞誰都打不過,還是以文斗為主吧。
「辰嬰」道:「好。」
「辰嬰」像是怕聞善突然動手,快步走過來道:「聞師妹,此地詭異,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為好。」
周邊這些鏡子乍一看是一樣的,但若仔細觀察,可以看到有一些鏡子是不同的,那些鏡子應該有傾斜角度,因此裡頭的人像有一些變形。
「辰嬰」聞言忙道:「聞師妹若想去個不一樣的地方,我就知道一個,聞師妹跟我來就行了。」
聞善也沒有隻等著姜不復想辦法,她邊走邊觀察四周。
辰嬰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半晌才說:「是某種變形的符籙吧……」
他一步踏了進去,仗著聞善在身後看不到他的動作,他趕緊偷偷摸了下自己的臉。怎麼這麼熱,應該沒紅吧?她該不會發現了吧?都、都怪她,幹什麼偏要離那麼近說話,聲音還那麼柔!
其次,這東西出現在她面前,不是想趁機暗殺她,就是殺不了她所以想引導她去某個地方或做某件事,她就看看它想幹什麼,說不定能找到離開這秘境的線索。
聞善道:「它肯定殺不了我。你看你剛才那麼輕鬆就殺了它,可見那符紙的攻擊力不行。它是要引我去某個地方,之後要做什麼,就不知道了。」
辰嬰看到她,也急忙迎了上來,臉上已帶了笑:「聞師妹,你沒事吧?」
好在什麼詭異的鏡像都沒有。
因為路太多,如此嘗試了將近半個時辰,聞善二人才終於發現前方景象似乎不太一樣。
聞善一臉恍然道:「確實如此呢。不過這面鏡子是斜的,不太一樣,說不定就能弄碎呢?我得試試。」
聞善篤定道:「你不知道。不知道就別瞎說。」
他直接一掌打在旁邊一面直立的鏡子上,鏡子碎裂后又迅速恢復如初,就像之前姜不復劈鏡子那時一樣。
聞善亦步亦趨地跟在姜不復身邊,時不時偷瞄鏡子里二人的鏡像,看看有沒有突然定住不動的,或者腦袋轉向不對,面上表情不對的。
聞善非常浮誇地狐疑道:「真的?」
「喂!」她趕緊打了聲招呼,也沒叫辰嬰的名字。雖然這裡看似只有他們兩人,但她不想在這事上冒任何無謂的風險。
辰嬰聽著覺得非常有道理,他都沒怎麼出力,那東西就沒了。
頓了頓,他反應過來自己在說什麼,立即改口:「當、當然是我去!你這麼弱,我怎麼可能讓你過去!」
聞善收束心神,雖然姜不復扶她也不是第一次,但這次實際上她已經站穩了,並不會倒他身上,他其實沒有必要扶她。
「辰嬰」微笑道:「沒有呢。我進來就是一個人,聞師妹是我第一個見到的。」
「辰嬰」連忙道:「我已經試過,鏡子是打不碎的,不信你看。」
他忽然頓住腳步看向聞善,溫聲道:「聞師妹不必擔心,我會帶你出去。」
聞善道:「那師兄你抓緊我,別鬆手。這裡……真的有點嚇人。」
姜不復道:「之前我從未來過這裡。聞師妹,方才你可有受傷?」
她不禁四下張望,這一看差點給她看慌了。這個秘境很奇怪,外面是山林,可裡面卻是由一片片高大的鏡子組成的鏡林,不管往哪個方向看,鏡子里都是她和姜不復的身影,無數多個他們難免令人新生恐慌。
他伸手牽住了聞善的手臂。
聞善掃他一眼,辰嬰也知道自己太不謹慎說漏了嘴,連忙閉上嘴。
「我知道的師兄,我相信你。」
她先前和姜不復一起走了一路,並未受到什麼攻擊,可見只要她不主動攻擊,應該不會有事。那她就先跟人匯合再說,不管是誰。
姜不復道:「此地若走散,只怕很難再找到。」
「好。」姜不復含笑道。
他小聲嘀咕道:「那你膽子真大,萬一跟過去就跑不掉了呢?」
那還是手牽手吧,尷尬曖昧怕什麼,丟了小命才叫冤。
辰嬰硬著頭皮道:「我不知道怎麼了?我一個妖學什麼符籙!」
見辰嬰毫無疑義地收好了符紙,聞善便徑直往前走。
辰嬰連忙追上去。
不再是千篇一律的鏡子,而是一個小小的方形房間,牆壁是石頭,房間里很空,只有正中央端端正正地擺放著一個棺木。
她的聲音在鏡子組成的空間之中反射,顯得空曠遼遠,甚至還有迴音,她覺得這越來越像是部恐怖片。
這些鏡子並未呈現出攻擊性,姜不復暫時還不擔心自己的師弟師妹們,不過自然也要儘快找到他們。
聞善道:「沒有。師兄,那我們趕快去找其他師兄師姐吧!」
「聞師妹等等!」原本放心走在前面的「辰嬰」忽然轉過身叫道。
聞善趕緊上前靠近姜不復,像是怕驚擾了什麼存在般低聲問道:「師兄,這鏡子打不破,我們是不是先找路?」
聞善掃了眼四周,乍一眼看過去根本看不到路在哪裡,鏡子跟鏡子之間亂七八糟地分佈著,再加上這麼多的鏡像干擾,轉個彎人就找不著了。
這個笑得溫和的男人,絕對不是辰嬰!
這裡除了鏡子什麼都沒有,只能多嘗試嘗試了,不然總不能真在這鏡林里走到地老天荒吧。
他躲開視線,找補道:「我、我才不信呢,你就是在事後找補!」
二人繼續前行,岔路很多,聞善便一條條路試過去,同時記住經過的所有路,倘若走出距離太遠,她便會原路返回。
姜不復微微側頭,只覺得小心地貼在自己身側的聞善看起來嬌小可人,可愛極了。
他說著便率先往前走去,徑直選了路走。
聞善後退一小步,沖辰嬰甜甜說道:「周師兄,我在這兒等你,你去看看棺材里有什麼。」
姜不復定定觀察,確定了聞善的觀察結論。他示意聞善退後,他則一劍劈上了那鏡子。
見狀,辰嬰揚著下巴得意道:「看到沒有,這是假的!你說你平常不是很聰明嗎,怎麼現在這麼容易就被騙?要不是我及時趕到,你怕是被賣了還在替人數錢呢!」
如今只能靠自己,聞善只能鎮定下來,她四下看了看,繼續找路走。
聞善便簡單解釋了下鏡子傳送門的事,辰嬰聽得嘖嘖稱奇,並且躍躍欲試,直到她說他要是試了他們就會立即分開,他才收回蠢蠢欲動的手。
聞善:「……」好傢夥,那玩意兒還是個隨機傳送門?甚至傳送時還把她和姜不復都分開了。
突然出現的暴躁聲音嚇了二人一跳,在「辰嬰」驀地扭頭時,只有一道劍光在他瞳孔中劃過,然後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就是不知道劇情的變化有多大,有沒有危及到姜不復的男主光環。
「辰嬰」疑惑地看著聞善突然警惕的模樣,不禁怪道:「聞師妹,你怎麼了?連我都認不出來了?」
「辰嬰」好像並不疑惑聞善會那麼想去見大師兄,見她真打算嘗試,連忙道:「不行,聞師妹!這種東西很危險,倘若你傳送多了,被傳送到一個危險的地方呢?」
聞善懶得理他,蹲下研究那符紙。不過她對符籙尚無涉獵,什麼都看不出來,她便抬頭示意辰嬰過來問他:「你看出這是什麼了嗎?」
她相信那東西要帶她走的路不會很遠。
姜不復應了一聲:「稍等。聞師妹先退後。」
「信個鬼,連我都認不出!」
打定注意后,聞善面上的表情愈發真誠無辜:「周師兄,你有沒有碰到別人?我本來跟大師兄在一起的,不知怎麼就分開了。」
而她自己,也不在原先那個地方。
此刻在情況未明的秘境中,聞善也不能故意搞事推開姜不復,只好將不安壓在心底,擺正情緒問道:「師兄知道這裡嗎?」
聞善故作放鬆地吐氣,似是毫無心機地微笑道:「是周師兄啊,我剛剛還以為是什麼鬼東西,嚇我一跳。」
聞善知道不能全信這東西的話,但它說的話里想必也能傳遞出一些信息。除去恐嚇她的部分,或許這鏡子傳送門用的次數多了,到某個地方的概率就會出現變化。
聞善聞言頓時苦惱地說:「不知道其他人都怎麼樣了,我好擔心他們。我們去找他們吧,周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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