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白?(除了你,我從未如此在意過)
在搞清楚劇情究竟是什麼樣之前,聞善打算在跟姜不復來往時保持一個相對迴避的態度,因此她還是假裝沒聽出姜不復的別有深意,故作愉快地說:「太好了,師兄。我們這麼多人在一起才安全。」
生門處的傳送鏡所連通的空間與別的傳送鏡不同,而趙翩翩應當是從另一個生門進入的,但他們聽到了她的聲音,可見兩個生門是連到了同一個地方。
因此,也不需要互相接觸,所有人都能進入同一個空間,不會被分開。
然而,在真正行動之時,姜不復依然拉住了聞善的手臂,似乎還是不放心。
不小心看到林語促狹眼神的聞善低頭當鴕鳥,再等等,等到確定一切之後她再做出回應。
在一劍攻擊了生門傳送鏡之後,一道白光閃過,聞善只覺得眼前一花,再睜眼時發現自己來到一個相似但不同的空間。
此地大致是圓形的,周圍滿是鏡子,不管站在哪裡,依然能從裡頭看到無數個自己。
房間的正中也放著一具棺材,除此之外,只有先他們一步進來的高歧,並不見趙翩翩的身影。
高歧正在拚命敲打一面鏡子,那鏡子紋絲不動,而他暴躁地喊道:「為何出不去!別人都行為何就我不行!」
聞善惦記著趙翩翩,連忙問道:「前輩,你進來時看沒看到一個跟我差不多年紀的漂亮女修?」
高歧根本沒聽到聞善的話,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愈發癲狂地敲打著鏡子。
此時林語、王層和辰嬰也相繼進來,沒見到趙翩翩,再加之看到高歧那癲狂的狀態,便只站在姜不復身後觀望。
姜不復將聞善擋在身後,揚聲道:「高道友,你可見過我的師妹?」
他的聲音裡帶上了靈力,直衝高歧大腦,他像是瞬間被驚醒,慢慢放下手,轉過身看著跟進來的幾人,就彷彿剛才什麼都沒發生一般撫摸著鬍鬚道:「看到了,老夫剛進來,就看到一個年輕人從這面鏡子出去了。」
高歧說著,又眼睛一瞪,轉頭繼續敲打玻璃,邊敲邊憤怒道:「別人都可以出去,為何偏偏老夫不行!這是對老夫貪生怕死的懲罰嗎?可老夫顧著自己有什麼錯!」
隨即他話鋒一轉,語氣帶著懊喪:「老夫是錯了!老夫怎麼就不能多些耐心呢?明明老夫修為最高,時間更多……這是天道對老夫的懲罰啊!」
在高歧絮絮叨叨時,姜不復又牽著聞善上前。
聞善只想說,師兄啊,這種補償性的保護倒也不必了吧……
姜不復用了些靈力在那鏡面上,跟高歧的反應一樣,沒有反應。
聞善明白了,他這是想試試他們這些人能不能出去,怕出去又是不同地方,因此非要帶著她。
「高道友,不是你的問題,是鏡子的問題。」姜不復漠然道,「想必每次離開都是不同的鏡子。」
高歧聞言,頓時也不哀嚎了,再次恢復鎮定的模樣,撫著鬍子道:「原來如此。那老夫試試!」
他急躁得很,不等回應便立即開始挨個去敲鏡子。
看他在嘗試,聞善覺得自己省了力,便看向中央那個棺材道:「師兄,這個棺材要不要打開看看?」
這個棺材跟外面的四個樣式差不多,然而外面貼的符籙並不一樣。
姜不復頷首:「高道友如此嘗試多半無用,是應當找找別的辦法。」
幾人都好奇地圍攏在棺材邊,姜不復見狀示意他們離遠些,這才去嘗試開棺。
外頭的符籙歷經歲月早已變得脆弱,輕飄飄落在地上,姜不復打開棺蓋,卻見裡頭靜靜地躺著一支珠花簪。
這支簪子的珠花有紅白色珠子相間,白色的純白晶瑩,紅色的大紅刺眼,好似吸滿了鮮血,再看久一點便令人有些目眩。
姜不復見到聞善的異狀,驀地將珠花簪收入儲物袋,包括聞善在內的幾人相繼恢復了正常。
「師兄,剛剛那是什麼?」聞善回想剛才的感覺還是有些心悸,那種不受控制的迷失,太可怕了。
「珠花是某種妖骨妖血做的。」姜不復微微思索道,「應當是只大妖,其餘並無特別。」
妖沿用了人類的修鍊體系,稱呼也一樣,而只有分神修為以上的才能稱作大妖,比如魔域四大妖王。
聞善不經意地看了辰嬰一眼,他正在沉思,顯然也發覺了這珠花的不同,可能是在想那究竟是什麼。
聞善驚奇道:「大妖也會被做成珠花啊……」有點慘啊,死都死得不安生。
但奇怪的是,為什麼會是珠花?若是為了羞辱這大妖,不如做成痰盂……咳,做成珠花戴自己頭上,這是羞辱對方呢,還是羞辱自己啊。
按照姜不復所說,這珠花簪本身沒有特別的,也就是根本不是法寶……總不能是病態的愛吧?
就目前這些信息,聞善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而就在這時,林語忽然一指高歧的方向道:「那老頭不見了!」
聞善驀地回頭,果然剛才還在敲敲打打的高歧早不知去了哪裡。
聞善不禁感慨:「所以說,這個秘境真的那麼容易出去。」
她以為還得再有個什麼機關,然而竟然如此輕鬆。
想來姜不復跟聞善是類似的想法,他又一次拉著聞善上前,試著用靈力去撞剛剛高歧離開的那面鏡子,然而鏡子依然毫無反應。
聞善明白了,每一次出口通過人之後就會重置,隨機生成一扇真正可以出去的門,而且找起來也不難。
這周圍的鏡子也就一兩百面,一面面試過去要不了多少時間。
為了少花點功夫,也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意外,姜不復牽著聞善,聞善手拉著林語,林語拉王層,王層要拉辰嬰被他避開,聞善看他一眼后他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被王層拉住。
只不過一串人試了一圈,出口都沒打開。
眾人很不解,聞善忽然想,該不會是超載了吧?一個出口,送五個人,可能是送不出去……就像她之前說的,這多半是個老秘境了,可能快「死」了,「運力」有限。
聽了聞善的提議,眾人重新開始,這回由林語和王層先,王層想學姜不復去抓林語的手臂,結果被林語瞪了眼罵道:「王師兄,剛剛又不是沒牽過手,這會兒還矯情什麼?」
王層紅著耳朵不吭聲,小心牽住林語的手,他只是手指輕握,掌心還是懸空,不敢多碰她。
林語瞥他一眼,也懶得再說,徑直拉著他去嘗試,這回嘗試到第五十多面時,二人在一陣白光中消失。
姜不復道:「周師弟,接下來是你。」
辰嬰剛想說憑什麼是我,你怎麼不能去,就見聞善預防性地掃他一眼,他只好走到鏡牆前,回頭說道:「大師兄,你可要保護好聞師妹,她太弱了,很容易受傷。」
聞善:「……?」膈應姜不復也就算了,怎麼還人生攻擊她呢!
姜不復淡漠道:「用不著周師弟操心。」
辰嬰還想再嗆回去,聞善卻搶著開口道:「周師兄,你快點,慢吞吞的你是不是不行?」
辰嬰頓時眼睛一瞪,誰不行他也不可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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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嘗試的速度非常快,大概幾個呼吸之後,他便找到了出口,白光中他得意道:「我快不快!」
聞善:「……」行,你好快,你最快。
這種純憑運氣的事,他有什麼好炫耀的。
姜不復也不著急,牽著聞善一面面鏡子慢慢試過去,他起先沉默,過了會兒才道:「聞師妹,如今你跟周師弟關係很好。」
聞善心中微微警惕,似是無知無覺地說:「是,我發覺周師兄人好像還挺好的,一直很照顧我。」
她話剛說完,姜不復握住她手臂的那隻手便微微收緊,她抬眼看他,他已經停下腳步,轉頭定定看著她。
「聞師妹。」姜不復停頓了片刻,似是在要不要說,怎麼說,許久之後才道,「你已決定不再愛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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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姜不復的語氣很平靜,神情也很淡然,聞善依然感覺到了一種呼吸不上來的壓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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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還沒有確定愛而不得的劇情她還能不能搶過來,她至少得通過這鏡子去到另一面,看看趙翩翩的情況再決定她的角色變化。
「師兄……我們出去再說吧。」聞善想稍微拖延一下。
然而,聞善的迴避在姜不復看來已是一種表態,外面有別的師弟師妹,還有跟聞師妹走得很近的周師弟,他並不希望他們的談話被別人聽到。
姜不復沉默半晌,似有無數的話堆在喉嚨口,可他都不能說,他甚至不該問聞師妹那句話。
他最終只道:「聞師妹,師尊希望你專心修道。」
聞善回想起了那次陳行岳跟她說的話,終究還是忍不住反駁道:「師兄,師尊不是希望我專心修道,他是不希望我打擾到你修道。師尊說,只要我多碰碰壁,便知道要放棄。可是……」
她抬起手臂,姜不復的手還緊握在那裡,隔著衣物也熱度驚人。
「可是,師兄你這樣太容易讓我誤會。」聞善語速很快,「你若一直冷冰冰拒絕還好,可為何師兄你偏要時不時讓我以為你關心我?你這樣,我要如何放棄去專心修道?還有趙師姐,是不是也是因為如此,她才不肯放棄……」
「我沒有。」姜不復神情緊繃,唇色略微有些發白,「我從未給過趙師妹任何暗示。」
看著姜不復似有些驚怔的神情,聞善陡然冷靜下來,她是無故遷怒他了。因為她幾次三番想把劇情任務握在手中,可卻還是只能眼睜睜看著趙翩翩走向絕路,她感到很不舒服。
她一開始還只是在提醒姜不復,為她或許還未完全失敗的「愛而不得」造前提,後來就是在純粹的遷怒了。
姜不復又不喜歡趙翩翩,也不是處處留情的渣男,他只想修道而已。他有什麼錯,她憑什麼遷怒他?
聞善剛想向姜不復道歉,就見他定定望著她緩聲道:「除了你,我從未如此在意過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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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是什麼東西!怎麼這麼像表白?雖然有些許委婉,但在這時代,跟表白又有什麼差別!
聞善從前其實沒有談過戀愛,但這不是因為她不受歡迎。實際上,她長得好,說話好聽,又會做事,人緣一直很好。
但她除了家人,不太願意跟別人建立親密關係。因為她太倒霉了,她怕她哪天遇到災禍,自己僥倖存活,結果她的身邊人卻被連累死了。
雖說到目前為止,並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即便她的父母,最倒霉的一次也不過是她十五歲那年煤氣中毒,她在病床上躺了好久,他們脫離那個環境后不久就醒了,檢查過後還沒有什麼後遺症。
那之後她也曾一度想遠離父母,是父母察覺了她的心思,用溫柔和愛撫平她的恐懼,她才沒有做出離家出走這種傻事。到後來,她一家都習慣了倒霉事隨時會發生在她身上,甚至都能在她倖存后開玩笑。
可即便如此,聞善還是不願發展一段戀愛關係。她只想享受當下,不願意承受隨時會害死戀人的心理負擔。父母跟戀人是不同的,父母會無條件包容她,戀人跟著倒霉幾次后只會害怕,遲早會離開她,既然早預見了這種結果,她便不要開始為好。
聞善在完成劇情的過程中,最初是很篤定的,她覺得姜不復意志堅定,無論別人怎麼撩都不會動搖。而且她實際上也沒做什麼,嘴上說著的愛慕,趙翩翩也在說,稍微幫忙解了下他的心結,可不用她他估計也能很快想通吧。
她真的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麼,可姜不復對她的態度卻越來越超出她的預料。
果然是因為她從沒談過戀愛,所以無法準確把握男女來往之間的分寸,以至於出現這種差錯么?
聞善尚在糾結,可姜不復卻已因為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而整個人放鬆下來。
他並不需要聞善回應什麼,他只是聽到她說的話,見她如此煩惱、氣憤,因此說出了他對她的真正感受,他那些糾纏難言的情緒,好似也隨著這句話的出口而煙消雲散。
他轉身牽著她繼續往前走,嘗試著那一面面千篇一律的鏡子,徒留聞善木偶般跟著他往前走,只是滿腦子的糾結。
就……就這樣?她還以為按照常理需要她來個欣喜若狂。畢竟暗戀的人突然說我也很在意你,這事放誰身上都值得大肆慶祝一番吧?
聞善看著姜不復寬厚的背影,躲在這樣挺直的脊背身後,總是能給人無窮的安全感。
算了,不用做出回應就好,她就當沒聽到,等劇情確定之後她再來個遲來的回應……或者乾脆就那麼過去算了。
辰嬰跟在姜不復和聞善後頭,邊走邊偷看聞善。他在想,既然他都意外回到魔域了,或許該趁機回家裡去?這裡是西方妖王的領地,但也在邊緣,離南方妖王領地不遠,他繞道那邊走會很安全,應該能順利回到東方。
聞善則在想,她弄錯自身定位一事應該是板上釘釘了。她就說趙翩翩接觸不到魔域之人,原來是通過這種方式。
見姜不復已打算去跟高歧說買豬妖屍體的事,聞善急忙拉住他:「不、不用了,我也不是每個妖都同情。我們在魔域中,處處是危險,之後怕是要殺不少妖掩藏行蹤,我不會阻攔的。」
生門內的空間還是一樣,開著的棺材,四面的鏡牆。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無論是大師兄,小師妹還是周師弟,都不在這裡。
但這次她要是死了,劇情又非她所預測的那樣,那她死了也就死了,沒有機會了。
辰嬰知道姜不復也看出來了,所以他說出來並不顯得突兀。
高歧好似忘記了一個修士該怎麼戰鬥,他只是單純地用靈力去擊打豬妖,而那頭豬妖修為也不高,只是築基,被高歧揍得喊叫不停,但看樣子一時半會兒死不了,他甚至還有能力反抗,去咬高歧的手臂,所以其實聞善三人聽到的哀嚎聲包括高歧的和豬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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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翩翩現在感覺很好,她有一種自己很強大,她可以隨心所欲的感覺。這一切,正是從她打開了那具棺材開始的。
聞善有些遲疑。雖然這走向很合理,但她真的不能確定。萬一搞錯了,她白死無法重生,姜不復也白背負一條人命,雙輸啊。
林語面色凝重,二人又四下找了一圈,確實不見人影,這才重新找出離開的鏡子出去。
聞善:「……」這語氣,這態度都不大對吧?怎麼不趁機教育她了?
一行四人重新上路,高歧覺得跟姜不復一起走比較安全,跟著他們去找趙翩翩。
那麼只能是被傳送者的問題了。他們四人,和另外三人的區別在哪裡?不是修為問題,兩邊都有金丹和築基,也不是性別問題,兩邊同樣男女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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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善想得頭疼,她不明白,為什麼外面會有秘境能送人到魔域裡面來,這是為了什麼啊?
大師兄是她的,他一定會是她的!誰都阻止不了她,誰都不行!
姜不復奇怪於他們為何會來到這裡,又為何是他們幾個,王師弟和林師妹是沒有來魔域,還是來了,卻不在此地?他傾向於他們沒來魔域,周師弟跟他們都是在一個地方,王師弟和林師妹也該在附近,若他們同樣來了魔域,不會亂跑。
辰嬰身上的儲物袋是周風雨的,那裡面都有些什麼她也知道,可沒有跟妖相關的,若姜不復跟她想到一塊兒去了,那辰嬰就危險了。
姜不復拉著聞善,一一嘗試了十幾面鏡子,忽然鏡子白光閃過,二人便是眼前一花,再睜眼卻發覺視野有些昏暗。
她忽然明白他們這邊幾人跟林語和王層有什麼不一樣了!是妖,或者說,妖相關。
這故事走向很庸俗也非常合理,她都覺得雖然虐心,但好看。一本大男主升級流修仙小說,獻祭一位白月光小師妹可太合適了。
「我是。我要跟你談一筆買賣。」群妖環伺,趙翩翩卻似乎一點恐懼都沒有,只因為即將達成的夢想而激動得微微顫抖,往日漂亮的面龐也因些許扭曲而變得陰沉猙獰。
只針對她和姜不復嗎?可趙翩翩她憑什麼控制秘境?而且辰嬰跟趙翩翩幾乎無交集,她不可能特意弄來辰嬰。
「師兄怎麼了?」聞善邊問邊環顧四周,這一看就發覺不對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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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被吸入秘境的地方是處山嶺,而此地望向遠方是一片平原,近處深色沼澤冒著泡,身後是連綿的灌木叢。而天空,一片霧蒙蒙的,好似是蒙上了一層黑紗。
此時此刻,趙翩翩正被幾隻尚未化形的二頭鳥帶到他們的首領面前。
只要折斷大師兄的羽翼,讓他哪也去不了,他就只能依附於她了!那樣,他就再也不會因為別的女人而傷她的心了!
聞善早就覺得那秘境古怪,對她來說還有太多的謎團。如果她沒猜錯,他們四人是被傳送到了魔域,而林語和王層、高歧幾人是回去了他們進來秘境的地方。
另一邊,出來秘境后就邊找趙翩翩邊等待剩餘人的林語和王層終於等不住了。
二人又等了好一會兒,決定不能再等下去了,嘗試著再一次靠近秘境,被秘境吸進去。
修士從來都對旁人的視線敏銳,聞善看姜不復時,他立時移來視線,同時誤會了聞善看他的原因,低聲道:「如此對待妖屍的,畢竟是少數。你若不忍,我將它買下就是。」
當然在妖艷首領看來,這妖氣著實算不上什麼。只是這是同族的妖氣,他又好奇這魔域外的人修身上為何有這樣的妖氣,以及她找他要做什麼,他才抽空聽她說。
假如因此她死在秘境中了呢,他會不會傷心,會不會後悔?
他不會的,他不會!那她就讓他會!
已知魔域在太清門北面,因此只要往南走,就能到達太清門看守的那條魔域界通道,成功離開魔域。但他們此刻卻是在往西走,因為他們發現了趙翩翩被灌木勾下來的門派服飾。
隨後,他們找了許久,才找到其中一個生門,然後一頭撞入生門。
高歧將衣服整好后,便將豬妖的屍身收入儲物袋,隨後才看向姜不復三人,驚訝道:「三位小友,你們怎麼也在這裡?老夫還以為只有老夫一人來到這鬼地方呢。剛出來時,老夫還在想,不過才一百年,怎麼如此快便滄海桑田了?老夫記得原來不是山嗎,怎麼就成了平地?再多看幾眼才發覺這裡似乎是魔域之內。」
這裡根本就不是他們進去的地方啊!
辰嬰也敏銳地感覺到了姜不復待聞善的不同,他不禁疑惑地開口:「你們……」該不會是趁他不在的時候偷偷發生了點什麼吧?比如私定終身!
聞善:「……」大爺您也不看看是誰殺的豬妖。
趙翩翩可能是先結識了棺材中尚未死的妖,又通過秘境出口來到魔域,隨後找到更多的妖設置陷阱引姜不復去救她。姜不復在修真界名氣大,即便魔域的妖不認識他,以兩邊的敵對關係,能趁一個註定會成為大能的幼苗還弱小時消滅對方,這種機會又怎麼會不珍惜呢?
但問題又來了,只有趙翩翩,她,姜不復和辰嬰來了這裡,高歧,林語和王層卻沒來?為什麼?
聞善稍感不適,原來除了妖吃人,人也有吃妖的。
他們在魔域之中,這一路走過去,攔在他們面前的能有什麼值得聞師妹同情的妖?她不會攔他。若真攔了,不過是小妖而已,放就放了,他不會食言。
「你說你是從魔域來的?」妖艷首領慢悠悠地問。
在躊躇片刻后,林語道:「我們應該稟報師尊。」
如此一來,他們只需要找到趙師妹即可。找到趙師妹,隨後離開魔域。
「你們怎麼才出來?」辰嬰見姜不復帶著聞善現出身形,輕輕抱怨了一句,隨後他凝望東方,表情少見的認真,「這裡是魔域。」
她更頭疼的是,劇情走到這裡,姜不復將面臨絕境,而她這個後續似乎沒什麼劇情的,該不會死在這裡吧?
此刻同路的三人,抱著三種完全不同的心思。
他會如此說,也並非一味順從她,而是他忽然意識到,他的聞師妹雖年歲小,卻聰明又懂變通,她只是太善良。十惡不赦的妖她絕不會放過,偶爾有幾條漏網之魚,就當是她成長過程中該有的錯漏,今後她再成長些,總能改掉。
聞善:「……」師兄你這崩人設了吧?說好的對妖嫉惡如仇見之就殺呢?
這麼一想,她忽然覺得也不是沒可能,而且可能性很大。
他們在秘境里也待了有一兩日,聞善已經分不清是什麼時候,還以為天黑了,正想讓姜不復鬆開她,卻見他神色緊繃,眉頭緊蹙。
她見他身上的傷勢又多又密,想必是跟豬妖廝打了很久,估計是來魔域不久就打上了。
「大師兄他們怎麼還沒有出來?」
姜不復皺眉看了會兒,忽而拔劍上前,在一人一妖翻滾的空隙一劍刺入,那豬妖當場斃命。
她忽然想到,高歧先前拿出給他們看的那份虎妖骨,他後來也收回去了,因為散修沒有宗門弟子財大氣粗,就是要精打細算。
如果他不再一心向道,那他喜歡的那個人,應該是她才對,憑什麼是聞善!
此地是一處簡陋的木頭造的房子,像是一些凡人土匪的山寨,而正高坐寶座托著下巴的,則是一個人形妖,他穿著五顏六色的衣服,露出壯碩的肩頸和強壯的四肢,偏偏一張臉美麗妖艷,頭上還插著根藍色翎毛。
至於早一步出來的高歧,他們出來就沒見到,早不知跑哪兒去了,他們也懶得管。
等等……
他多了莫名其妙的使命感,陷入了無比的糾結之中。
就在掉入秘境的那刻,她看到明明離自己最近,大師兄卻還是越過她去救聞善。這一刻她心都碎了。
哀嚎已變形,聽不出是誰的,三人快步向前,走出一道密集的灌木屏障后,便看到聞善本以為是在外頭的高歧正跟一頭豬妖廝打在一塊。
大概搞清楚后,聞善心中一緊,甚至偷偷去看姜不復,看他沒有察覺到什麼。
此時的趙翩翩與往日全然不同,她那雙明亮的眼睛里此刻泛著妖異的紅,明明是個人類,身上卻有衝天妖氣。
但吞下妖丹后,她全身好似著了火,疼得不停翻滾,最後一頭撞進棺材對面的鏡子里。然後她就昏了過去。
那棺材里有一顆妖丹,甜美誘人,她沒忍住吞了下去。當時她想,大師兄要是知道了,一定會急著為她奔走吧……
等她再醒來,她感覺到某一面鏡子后似乎有種特殊的氣息,那好像是家的溫暖,她莫名地知道,她可以從這裡去那個名為「家」的地方。
他頓了頓,臉上露出一絲赧然神情:「看你們的服飾是大宗門弟子吧,我記得……好像是青青門?」
聞善有點慌,她本來還以為先前姜不復說完那句疑似表白的話之後當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那事就可以暫時過去了。他現在對她這個樣子,誰都能看到不對勁啊!
他們出現的地方依然是在他們進入的山嶺,外面依然沒有大師兄他們。
聞善直覺讓辰嬰開口絕沒有好話,她立即出聲打斷他:「我們還是快去找趙師姐吧!」
假如不是劇情註定,姜不復憑什麼如此輕易就喜歡上她?如果本來的劇情就是,她這個新來的小師妹得到了姜不復的喜愛,趙翩翩因此大受刺激,因愛生恨,引誘陷害姜不復,而小師妹為了姜不復而死,他因此爆發小宇宙,成功結嬰。但因為白月光小師妹死了,他從此鎖心絕愛,將無CP一路走到底。
可她沒有立即行動,她難受得厲害,腦子裡是各種念頭交織,最後形成了一個混沌又清晰的想法:大師兄最是護短,倘若知道她有危險,一定會來救她吧?
高歧身上有虎妖骨頭,趙翩翩身邊有妖,姜不復帶著那大妖骨血做的珠花簪,而辰嬰,他表面上是人,可本質還是妖。
趙翩翩驀地想起了過去,每一次因為聞善,大師兄就不肯給她好臉色,明明她才是認識他、愛慕他最久的人,他卻總是偏心聞善。他關心聞善,教導聞善,還給予那麼大的耐心去糾正聞善的想法,他明明不是這樣的,他明明從不會為任何人注目停留!
這一刻聞善心跳得很快。
「哦哦對對,太清門,太久沒動過了我的記性真的不大好了。」高歧繼續道,「你們看不上這豬妖,老夫這種散修可稀罕得很,豬皮拿來做鞋,牢得很,很適合築基修士,豬肉可以拿來引妖上鉤,若不怕吃妖不幹凈,這味道也是不錯的,豬骨還能做些小法寶。總之它全身都是寶,值不少錢呢。」
姜不復見聞善震驚到說不出話的模樣,只覺得又可愛又有趣。
趙翩翩傳送離開,之後是高歧,林語和王層,再是辰嬰,最後是她和姜不復。第一個傳送的去了魔域,第二個去了秘境外,第三個是秘境外,第四第五都是魔域。傳送順序上看不出規律。
而聞善也在中途想明白了。她還是要穩妥一些,想辦法再多苟一苟,即便劇情真是她猜測的那樣,也不是不能補救。後頭歷練的機會多得是,她總能找到機會讓自己這個白月光小師妹為姜不復而死。
怎麼會這麼快就到了魔域……是姜不復陷入絕境結嬰的劇情要來到了嗎?
三人各懷心思,持續追蹤著趙翩翩的蹤跡,好在此地似乎偏僻,許久也沒遇到魔域的原住民。
就是……姜不複本人比較慘。他今年三十六,六歲入道,三十年的人生里只一心向道,別無他想。一朝動心,都沒開始談,心動對象就沒了,還是為他而死。這得是一生的心理陰影吧!
如果不是趙翩翩的想法,那麼應該就是秘境的機制問題了。
但是……他這一走,就很難再見到聞善了吧。他是魔域妖王之子,她是太清門內門小師妹,他們隔著個魔域界很難再見,即便再見面也只會是仇敵關係。而且,她太弱了,沒有他在,她要怎麼保護自己?
暫時還是別想那麼多了,她得先從這次的危機中走出來。按照一般小說的套路,說不定姜不復深陷絕境時爆發的其中一個原因是她這個小師妹死了。
聞善記得辰嬰說過,魔域中也有妖口密集的地方,那自然會形成城鎮,他們這落點好像有點偏僻,並未見到一絲城鎮的影子。
在林語和王層使用珍貴的通信符聯絡陳行岳時,姜不復三人已在灌木林中跋涉了兩個時辰。
連辰嬰都感覺到了不對勁,狐疑的目光在二人之間打轉。
四人走了許久,遇到一些小妖會直接避開,除此之外並沒有看到村落之類的地方。
而高歧像是沒發現豬妖已死,繼續用拳頭打著那豬妖,好一會兒才終於察覺對方不動了,他鬆開豬妖站起來,怕怕身上皺巴巴破破爛爛的衣裳,哼道:「跟老夫斗,自尋死路!」
姜不復眉目溫和,輕聲道:「阻攔也不要緊。聞師妹說不想殺的妖,那便不殺。」
她實在看不出自己有什麼用,總不能是之前隱仙宗首席弟子當著姜不復的面結嬰,就該註定由她來開導姜不復,而且她就這麼一點用吧?那也太浪費穿越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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