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奇夢遊樂園(十五)
老式的洋房地下室里,昏黃的煤油燈閃爍著,照亮了一排或恐懼,或憤怒的臉。
霍北被強行摁進了鐵質,窄小的椅子里,雙手、雙腳都被綁上在了椅子上。
椅子背牢牢焊在地上,力大如霍北,掙扎之下也不能撼動分毫。
他的頭上被罩了個灰色的布袋,只在雙眼的地方挖出了兩個孔洞。
他清晰的看見,正對著他的牧師,胸口的黑袍上畫了個古怪的月亮標誌,還有站在牧師身後,面無表情的顏樂。
牧師是被恐怖片里他的「母親」請來的,因為霍北的「母親」發現他成天捧著個娃娃,看上去十分古怪。
後來,家中時常有東西遺失。
霍北的弟弟身上出現淤青。
最小的妹妹半夜開始啼哭。
無人的地下室里卻會傳來敲門的聲音。
起初,父母以為這只是霍北的惡作劇,是因為他們對霍北的關心不夠。
所以他們在霍北的房間里裝上了攝像頭。
直到他們看到了真相。
母親哭倒在父親懷裡,父親扭過頭,也不敢看向座椅間被套上了頭套的兒子。
多虧了他們的虔誠,教堂才願意派人過來降服惡靈。
牧師示意他們退開。
霍北看著白髮微禿的老人緩緩上前,口中念叨著他聽不懂的語言。但這不妨礙他看到老人睜眼的瞬間,眼中沒有眼白,大張著的嘴裡是一團黑色的霧氣,本就褶皺的臉更是瞬間蒼老了數十歲。
這絕對不是個正常的牧師。
霍北掙扎著,可老頭還是走到了他的跟前,他掏出十字架,抵在了霍北的額頭上。
下一秒,不似人聲的尖叫刺穿了屋頂。
窗外電閃雷鳴。
霍北拱起身子,脊背幾乎攔腰折斷。這是身體在試圖挽留即將被強行拖拽出去的靈魂。
生生將靈魂和□□撕裂的疼痛,讓他噴出大口的血霧。
灰色的布袋被血霧浸染,瞬間染成了紅色。
牧師口中沒停,還在念叨著,可是霍北已經漸漸聽不見了。
意識殘存的最後一秒,他好像看到了一簇長發從天花板垂了下來。
***
鐵軌上。
巨大的白狐身上背著一個人類男子奔跑著。
白狐身上血跡斑斑,白色皮毛被大片的紅色沾染,可這紅和他耳邊尾巴上原有的紅又大不相同,更像是褐色的臟污,將蓬鬆的毛髮擰成了一簇簇的。
但他無暇顧及這些。
背上的青年即使在這樣的顛簸之中,都沒有發出一聲不舒服的呻/吟,本來是最不能忍的人,這回乾脆直接痛暈了過去。
白狐甩了甩頭,不遠處就是火車的車頭了,原來不知不覺,他已經逃了這麼遠。
後視鏡里能清晰的看見,身後潮水般的喪屍又涌了上來。
不論他有多麼強大,只要不能一次將整個藍星炸個乾淨,這些喪屍就不會徹底的消失。
技能的時間就快要到了。
人類的奔跑速度遠不如白狐的形態,更何況他還要背著白修雅。
白修風立刻從商城裡將所有有速度加成的道具都加入了購物車,只等著技能失效的那一刻給自己套上。
他在心裡默默倒數著,最後一秒的時候,後視鏡的鏡面閃過一道刺目的光,一個笑容詭異做工粗糙的——娃娃,伸出了藕節似的手,從鏡子里爬了出來。
***
市中心CBD高檔寫字樓里。
穿著剪裁合身的黑色西裝白色襯衫,氣質邪佞的男人雙手插著兜,尖頭的黑色皮鞋踩在光滑的地磚上,在午夜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
整層樓都太安靜了,以至於腳步聲產生了迴響。
忽然,他路過一扇門前,玻璃炸裂開來。
無數的碎玻璃渣狹裹著爆破的威力,從他的頰邊蹭過。
臉頰很快就見了血。
鮮紅黏稠的血液順著蒼白的臉頰滑落,給男人平添了一份詭異的綺麗。
男人連插兜的姿勢都沒有變,繞過從破碎的門裡竄出來的阿飄,接著往前走著。
走廊的盡頭是一間廁所。
也是大廈里員工的摸魚聖地。
男人走了進去。
廁所的門是被拖把壓著常年敞開的。
卻在男人進去的瞬間合上了。
水龍頭在沒有被人觸碰的情況下被擰了開來。
清澈的液體落下,變得渾濁,緊接著變成了一股股散發著惡臭膿腥的紅黑色液體。
男人無聲的揚起唇角,邁步走到了最後一個格子間,抬起長腿,一腳將門踹了開來。
門把上的紅色血掌印被踹的只剩下了半邊。
男人保持著飛踹的姿勢,和格子間里的女鬼來了個深情對視。
女鬼不知用什麼方式,將繩子吊在了隔間上方的通風口處,踩著馬桶上吊了。
脖子幾乎彎折了九十度,鞋子落到了地上,慘白的塗著鮮紅指甲油的腳趾晃悠著拍打著馬桶的邊沿。
男人抬眸看了一眼,聲音低沉動聽:「你——確定要圍觀嗎?」
男人似乎沒有要迴避的意思,大喇喇的站著,烏黑的頭髮配上純黑的眸子,忽略眼中的戲謔,倒像是個紳士。
可說出口的話卻全然不是那麼回事。
女鬼怒了。
她張開嘴,彎折的脖子緩緩擰了回來,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下一刻,手裡的繩子就套向了小丑的脖子。
小丑閃身躲開,繩子脫手,女鬼就自己沖了上來。
不同於之前碰上的怪物,這是個純種的阿飄。身形單薄,幾乎沒有重量,飄起來的速度,快的就連小丑都沒來得及反應。
他被穿了過去。
沒有實體的阿飄從他的身體里穿了過去。
阿飄獰笑著回身,笑容卻僵在了唇邊。
這個人類居然沒有死。
她驚恐的睜大了眼,無聲的逃竄,很快就離開了廁所。
小丑沒有去追,他也不像看上去的那樣從容。
這裡任何鬼怪都是繁殖之神的追隨者,他折損的一半靈魂還沒有恢復,在繁殖之神掌控的副本里,每一次受傷,帶來的都是更大的損耗。
小丑單手撐著強,褪去血色的臉過了好一會兒才漸漸緩過來。這時,門被推開了。
小丑閃身躲進了最後一個格間里,透過頭頂的縫隙,他看到刀疤臉的中年男人正一個格間,一個格間的搜索著。
***
【靠,這個副本是怎麼回事啊?怎麼這麼滲人?不管調到誰的直播間都把我嚇尿了。】
【歡迎來我不是文盲的直播間哦~正帶著鬼怪翻身起義中~】
【莫要驢我,剛剛從溫楚寧的直播間出來的,他的直播間才是最恐怖的好嗎!簡直集合了各個直播間最恐怖的精華!】
【嘿嘿,看來我已經是個成熟的溫溫粉絲了,居然對這騷操作毫無波瀾,我現在好奇的是,那些人到底怎麼回事啊?金髮男,刀疤男,不都是綠色陣營的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顏樂不是黃色陣營的嗎……】
【誒呀,不要咬文嚼字,我的意思是,這些任務失敗的,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不是應該被抹殺了嗎?】
【這個副本規則里從來沒有說過失敗會被抹殺啊……實際上很少有一方陣營能夠挺到結尾的。真正的陣營劃分反而是成功通關和通關失敗的劃分。】
【******】
【那溫楚寧身邊那個金髮男……】
溫楚寧打開直播間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他飛速關上了系統面板,當做什麼都沒有看見的樣子。
但他過目不忘,只掃了兩行,也能對彈幕在說什麼有所猜測了。
收服甲子之後,溫楚寧熟門熟路的掏出了契約。
簽訂之後,甲子就和【仙境】迷宮裡的鬼怪一樣,正式被溫楚寧招致麾下。
甲子自然將手頭掌握的線索和盤托出。
雖然總共有八個拍攝現場,但實際上他們拍的都是同一部恐怖電影里的小單元。
甲子有總導演的聯繫方式,而總導演能夠自由進出各個片場。
溫楚寧讓甲子聯繫了總導演。
出乎溫楚寧的意料,總導演是個瘦削矮小的亞洲男人,挑染了一撮藍色的頭髮,穿著殺馬特中透著前衛,難以捉摸。
最詭異的是,溫楚寧在他身上感受不到任何鬼氣。
甲子是以片場被玩家破壞了的理由嚮導演求助的,這也是溫楚寧的意思,在不清楚導演有沒有什麼核實的方法之前,不讓甲子撒謊才是最保險的做法。
導演戴著墨鏡,眼神在慵懶靠坐在沙發上的溫楚寧身上,還有一旁拘謹站著的甲子身上留連一下,很快皺緊了眉頭。
他乾咳兩聲,堆起笑來:「這位先生,這裡是劇組的拍攝現場,邀請你們過來是為了滿足大家的拍攝興趣,同時也加快劇組的拍攝進度的。」
不是讓你們來搗亂的!
溫楚寧漫不經心抬眸,濃密的睫毛沒有絲毫遮擋住眼中的精光,過分精緻的眉眼就連一直在娛樂圈浸染的導演都不由得驚艷。
只是說出口的話,將導演試圖簽人的心思給生生斷了。
溫楚寧「嘖」了一聲,淡淡道:「就是因為有你這樣的導演,我們的電影圈才會一潭死水。」
甲子為溫楚寧捏了把汗,這可是導演的死穴,踩了必炸毛!
「你說什麼?」沒等溫楚寧回答,導演又飛速道,「你個外行,你懂個屁!」
「電影拍攝我或許不懂,但恐怖片不恐怖,難道不是最大的缺點嗎?」
「我和我的同伴,在來到這裡之前,對這部電影的劇情一無所知,可我們短時間內就摸准了甲子的出現規律,並且想出了應對的法子,比起她嚇我,我嚇她還比較多。」
「你覺得上映了,觀眾會買賬?」
溫楚寧的臉上寫滿了赤/裸/裸的嘲諷,彷彿在說,「就這?」
不知不覺被帶進了坑裡,導演下意識嘟囔:「之前幾部的票房都是賺的。」
溫楚寧挑眉:「雖然都是賺的,但是不是賺的越來越少了?」
導演沉默了。
溫楚寧接著道:「沒有口碑的恐怖片一年多如牛毛,這樣的片子,既不能積累您的個人口碑,也拉不來後續的投資,除了浪費時間,我想不出有任何拍攝的理由。」
「你……是學導演的?」
溫楚寧交疊的長腿放了下來,他起身,走到了金髮男身邊沖著他擠了擠眼,金髮男會意道:「你聽說過朱利葉斯*寧嗎?現今多少大導,都是我們先生一手調/教出來的。」
導演將信將疑:「真的?」
溫楚寧輕笑:「真的假的都不重要,我也不準備教你,只是實在看不過眼說上兩句,這次回來我也只是想多了解一些東方民俗,積累恐怖素材,想在未來的創作里,將東方的神秘營造和血漿刺激更好的融合在一起,不是為了在這些廢品上花費更多時間的。」
說完,溫楚寧起身欲走。
和導演擦肩而過的時候,再次被叫住了。
「那個……尼古拉斯先生。」
「是朱利葉斯!」
「哦哦,朱利葉斯先生,您看我也不想耽誤您太多時間,您能不能給我提點兒簡單的意見呢?」
這是既不信任他,又想用他。
還真是狗。
溫楚寧心中冷笑,嘴上卻流暢的說出了一早準備好的說辭。
「不如,您親自來體驗一下吧。」
導演眨了眨眼,只覺得心裡一沉,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屋子裡的燈就滅了。
溫楚寧一早就拉上了所有的窗帘,所以屋子裡顯得格外的黑。
導演輕輕「喂」了兩聲。
空蕩的屋子裡沒有任何回應。
他咽了口口水,乾笑出聲:「這個屋子的景是我親手布置的,我有什麼可怕的,哈哈。」
忽然,電視出現了雪花點。
突然出現的聲音還是將他嚇了一跳,不過發現是電視的時候,心稍稍落了回去。
什麼嘛,這不還是他準備的套路?
導演壯著膽子走上前,雙手環胸,準備給甲子一個下馬威,好挽救自己在溫楚寧面前丟失的顏面。
就在他站到電視機前面的時候哦,白色的雪花點不見了。
身後的桌子上,亮起了一盞蠟燭。
晃悠悠的光投在純黑的電視屏幕上,導演清晰的看見,他的背後有個白色的鬼影緩緩爬上了他的肩頭。
「啊啊啊啊——」
他發出短促的尖叫,捂著胸口飛速的往門邊跑去。
跑到一半,血液漸漸迴流到了大腦,理智恢復了些許,這不就是讓甲子改變了一下出場方式嘛,有什麼可怕的。
他轉過身,果不其然,甲子還在地板上,朝著他的方向爬著。
他訕笑著上前,甲子的動作頓了頓,長發覆蓋住了整張臉,黝黑的眼透過髮絲的縫隙仰頭看了過來。
「甲子你……好像是不怎麼樣。」導演還有心思調笑。
噠。
耳邊一陣微風拂過,伴隨著一陣清脆的響指聲。
蠟燭同一時間熄滅了。
黑暗裡,導演緩緩回過頭來。
身後空無一物。
就在他邁開步子的下一秒!
一旁壁櫥飛了過來,擋住了他的去路。
壁櫥上的鏡子清晰的倒映出了他的臉。
蒼白,沒有血色,沖著鏡子咧著嘴笑著。
導演摸了摸自己的唇角。
他的唇正細密的顫抖著,唇邊甚至出了汗,他承認,他是有點被嚇到了。
「哈哈,我覺得可以了,要不停、停下來吧。」
沒有人回答。
導演想起了什麼,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似的沒了聲音。
如果現在的他是滿面驚恐的,那鏡子里笑的那個人會是誰?
他不敢再看向鏡子,可轉身試圖繞過鏡子的時候,身後有股莫名的力量握住了他的臉頰,硬生生的要將他的臉掰到正面朝著鏡子的方向。
終於,他的臉被掰了過來。
鏡子里的臉因為驚恐而有些扭曲,那張微笑的臉不見了。
導演剛剛放下心來,只看見,鏡子里倒映的身後的牆上,一個束髮的男人正一臉煞氣的站在他的身後,而甲子的頭被男子掰了下來,咕嚕咕嚕的滾到了他的腳邊。
「導演,救救我。」那顆頭對他說。
下一秒,導演暈了過去。
燈被打開,金髮男撓了撓臉頰:「我們……是不是做的有點過火了?」
溫楚寧淡淡瞥了他一眼:「把他潑醒。」
說完,溫楚寧轉過身,甲子正好奇的圍著一臉殺氣的戎啟,試圖和他搭訕。
「小哥哥,你有沒有地府聯絡簿呀,我們加個好友唄。」
溫楚寧忍笑:「待會兒我讓他加你。」
甲子退到一邊,戎啟磨了磨牙:「下不為例。」
「嗯。」溫楚寧實在沒忍住笑出聲來,戎啟氣的鑽回了系統面板里。
導演很快醒了過來。
看到溫楚寧帶著溫柔笑意的臉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直到溫楚寧安撫的拍了拍他的肩:「沒事了。」
「指點過了,我們走了,你多保重。」
溫楚寧走了兩步,果不其然,被扯住了衣角。
他皺著眉回頭,不解的看著導演:「您這是什麼意思?」
「大神?你能不能再留兩天,大神在遊樂園裡的衣食住行我全都包了!你給我做個場外諮詢,怎麼樣?」
溫楚寧為難的皺了皺眉。
金髮男上前,俯身到男人耳邊:「寧有個習慣,他不喜歡工作的時候有人干涉,如果你想請他幫忙,只是場外諮詢他不可能答應的,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他在的這兩天,你把導演的權利交給他,你給他打下手。」
也不是要將他趕出片場,導演一合計,爽快的就答應了。
溫楚寧推辭了兩下也就順勢應了下來。
「我知道一些國內創作環境的窘境,導演肯定也要聽投資方方面的意見,所以你定下的大致框架我不會改動。」
「是是是。」導演簡直要感動的淚眼汪汪了,難得有人懂他的苦楚呀!
「所以——」溫楚寧徐徐揚起唇,「我的意見是,來個大融合。」
「與其拍各個毫不相關的小故事,不如將他們融合在一起,就像超級英雄被放在同一部電影里一樣,將這些著名的恐怖角色也融合到一起,給觀眾成倍的刺激。」
「好好好。」導演點頭如蒜搗,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於是,溫楚寧成功榮升恐怖片拍攝現場的總導演。
第一個解決的就是霍北的招魂現場拍攝。
牧師正在為被惡靈侵佔了身體的霍北驅除體內的惡魔,忽然,霍北頭頂的鏡子里垂下了一縷黑色的髮絲。
然後是整顆頭。
緊接著,一個身穿白衣的東方女鬼從鏡子里爬了出來。
牧師嚇的連連後退,手中的十字架被舞出了花兒來。
甲子咧開嘴,露出黑洞洞內里,沙啞的嗓音透著森森鬼氣:「我們東方的鬼可不歸你們管。」
霍北北放了出來,接下來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溫楚寧處理完所有眼睛圖案之後,看到了被嚇的半死的牧師,在他驚恐的目光里,直接扒下了他的牧師袍。
貼著眼睛圖案的牧師袍被點燃了。
霍北重獲自由的瞬間,立刻咆哮著衝進房裡,找到了笑容詭異的娃娃。
溫楚寧:……
這廝還真的被惡靈給附身了。
以燒了娃娃做威脅,又以提供更聰明的靈魂為誘餌,溫楚寧將鬼娃娃也收到了麾下。
恢復了正常的霍北得知自己居然是被鬼娃娃嫌棄太笨才獲救的,生了會兒悶氣。
不過他很快就想起了自己在人群中看到了顏樂。
溫楚寧淡淡嗯了一聲,似乎不想多說。
霍北注意到有個陌生的金髮男在,也止住了話頭。
又有了鬼娃娃和甲子的助力,他們從火車的後視鏡鑽到了白修風的片場里。
白修雅已經突破了片場的界限,穿到了白修風的片場里,這對溫楚寧來說是意外之喜。
他們拍的是喪屍片,溫楚寧買了點複製粘貼的道具,粘貼出了無數的鬼娃娃。
這些鬼娃娃雖然沒有真正的鬼娃娃的能力,能夠附身在人身上,奪取它的靈魂,但他們能夠被操控著衝進喪屍群里。
只要溫楚寧一聲令下,就能立刻點燃自己,順帶將喪失大軍也燒個乾淨。
喪屍王也被收入囊中。
點了點人數,只剩下了小丑。
這次,溫楚寧沒有假於人手。
他有話想問李玄,自然要親自去問個明白。
甲子馱著他從廁所的鏡子里爬了出來,就又立刻爬了回去。
溫楚寧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還沒來得及打量四周,就被突然飛過來的人給撞了個滿懷。
他垂眸看著掛在自己身上的李玄,是從未有過的蒼白和虛弱,唇邊湧出的血跡順著下巴,一直沾濕了胸前的襯衫。
李玄抬起頭來,看到溫楚寧的瞬間皺了皺眉。
溫楚寧輕笑:「李玄,你看上去很弱啊,是被我變成Omega了嗎?」
「你身上有我的味道。」李玄眉頭擰的愈發緊了,彷彿比死亡更不爽的是溫楚寧粘上那個李玄的味道。
溫楚寧嘴角揚起的幅度更盛:「是啊,我剛殺了他。」
感受到掛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身子僵了僵,溫楚寧壓低嗓子,徐徐道:「我們拜了堂,洞了房……然後,我發現,我還是更喜歡你啊,我弱不禁風,柔弱不能自理的夫君。」
李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