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第112章
「怪不得……」
聽到這兒,林西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並未如原劇中說的那樣,傷了命根子。
「若你是重生的,林玖在我生辰宴上算計你的事,你豈不是一清二楚?」
焦戰點點頭,道:「前世的種種我一清二楚,當時我中途離席,就是給他下藥的機會。」
林西眉頭微皺,推測道:「你是想將計就計?像前世那般,接近林玖,伺機毀了他?」
焦戰直直地看著林西,道:「沒錯,前世我一心一意輔佐他,助他登基為帝,卻換來一紙詔書,說我通敵叛國,將我捉拿下獄,並斬首示眾,我怎能甘心?既然老天讓我再活一次,我自然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你能自由出入皇宮,可是宮中有密道?」
十四歲重生,二十二歲述職回京,他有八年時間發展自己的勢力,以他的能力和熟知劇情的先天條件,要想發展起來比之他前世要容易的多。
「是。」事到如今,焦戰不再有任何隱瞞,直言道:「密道出入口就在冷宮中。」
「那密道是你挖的?」
焦戰搖搖頭,道:「我還沒有那麼大的勢力,能在深宮中挖一條密道,那密道是我前世偶然間發現的,是誰所為,我也不知。」
皇宮守衛森嚴,挖掘密道又非一日之功,想要不被人察覺實在太難。這樣高成本高風險的事,沒有十足把握,沒人會做。
林西直視著焦戰,道:「所以你重生后,不僅要對林玖復仇,甚至存了覆滅林氏的打算。」
焦戰的眼睛閃了閃,誠實地點點頭,道:「是。在我死後,我的魂魄並未離開,而是在林國各處飄蕩,見證了林玖的突然暴斃,見證了林國由強盛走向衰落,見證了齊楚兩國聯手瓜分林國,戰亂之下民不聊生……
我不能再如前世一般,將皇位交到林玖手中,也不能交給一個一無是處的病秧子,所以我想推翻林氏,自己掌權,我自信能將林國發揚光大,直到我回京述職見到了你,才慢慢改變了這種想法。」
林西驚愕地看著焦戰,沒想到他死後的劇情他也知道,過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道:「既然你擁有前世的記憶,自然也已發現我的不同,就從未懷疑過我的身份?」
劇情走向可以輕易改變,可人的性情很難改變,林西不信他對自己沒有懷疑,更何況還發生了李雨涵的事。
「其實我並不了解太子。」焦戰的一句話,已經說明他猜到了林西不是原身,「他在我的印象中,是個脾氣暴躁,性情乖張,心狠手辣,不學無術,被寵的無法無天的紈絝子弟。不過這僅是幾次接觸,以及別人的對他的評價產生的想法,現在想來太過片面,我並未深入地去了解他,所以最初我只是疑惑,並未懷疑。」
「所以最初時你信了我的說詞,直到李雨涵出現,你才開始懷疑我的身份?」
「是。或許就是這樣巨大的反差,才吸引我去探究,從而對皇上產生興趣,只是沒想到竟越陷越深,直到現在無法自拔。」
林西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翻湧的情緒,道:「你為何不問?」
「皇上想說,我便聽著,皇上不想說,我便不問,不論皇上是誰,都是我這輩子認定的那個人。」焦戰看著林西溫柔地笑著。
林西與他對視良久,被發現秘密的緊張消失,嘴角勾起微笑,道:「所以你早就清楚林肆會造反,才在甘肅做了種種布置,即便我不去,你也能阻止這場叛亂。」
「我確實做了布置,只是能兵不血刃地平定那場叛亂,是皇上的功勞,我做不到。」
林西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李雨涵是誰殺的?」
焦戰一愣,隨即苦笑著說道:「果然什麼事都瞞不過皇上。她的存在,與皇上來說是莫大的威脅。」
林西很想說李雨涵罪不至死,但張了張嘴終究沒有說出口,焦戰說的沒錯,李雨涵的存在對他來說,確實是那時最大的威脅。
多年的相處,焦戰對林西早就瞭若指掌,林西在想什麼,他一清二楚,「我曾說過,皇上只需安安穩穩地坐在龍椅上,那些血腥骯髒的事交給我便可。」
林西抬眼看向他,心中難免感動,道:「除此之外,你可還有別的事瞞我?」
「最初回京那段日子,皇上總是躲著我,我……」
見焦戰眼神閃爍,林西挑了挑眉,道:「你做了什麼?」
「我……我想見皇上,便會晚上過來。」
當初做的時候焦戰並不覺得有什麼,現在想想總覺得心虛。
「你晚上過來是什麼意思?」
看著林西清澈的眼神,焦戰越發心虛,道:「若我說了,皇上能否答應不生氣?」
「你說,我可能會生氣,你不說,我一定會生氣,自己思量。」
焦戰聞言嘴角勾起苦笑,道:「那段日子皇上總是躲著我,而我又實在想念皇上,便會在晚上過來,等皇上睡著后,再進……進寢殿。」
「你……」林西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道:「你趁我睡著,都……都對我做了什麼?」
「沒有,我什麼都沒做,我發誓!」焦戰見狀連忙解釋,激動之下扯動了傷口,疼得他臉色又白了幾分。
「你身上有傷,別亂動!」林西看得一陣心疼,卻沒有靠近,道:「你潛進我的寢宮,當真什麼都沒做?」
「沒有!最初時我只是想看看皇上,有次不知怎的趴在床上睡著了,睡得很沉很香,纏繞我多年的噩夢竟然也沒做。之後我回到國公府,當晚噩夢再次如約而至,那時我便發現只有皇上在身邊時,我才睡得踏實。」
林西知道焦戰說的是實話,就算他睡得再死,若當真有人對他做什麼,他不會一無所知。只是一想到有個人在他睡著的時候,躲在暗處窺視,真的難以接受,這種事換成誰,誰也接受不了。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麼做的,又是何時結束的?」
「在我回到京都后,具體時間我不記得了,直到那年年底,便沒再那般做過。」見林西的神情變化看在眼裡,焦戰的心裡一陣發慌,道:「我知錯了,皇上怎麼罰我都成,別疏遠我成嗎?」
「若有人肖想你,每晚去你房中,躺在你身旁,你會怎麼做?」林西看著焦戰的眼睛,道:「會殺了他吧。抱歉,我心裡有些亂,需要靜一靜,你好生歇著,有事的話叫一聲,門外有人守著。」
焦戰想要挽留,到底沒有說出口,林西說的沒錯,若換成他,他早就將那人殺了,更何況林西如今還是九五之尊,他真的沒法奢求他原諒,道:「好,多謝皇上。」
林西聽慣了他叫『皇上』,可現在這個語境讓他聽著心裡不舒服,卻沒有多說什麼,轉身離開了隔間。
林西叮囑殿外守夜的春壽,務必留心焦戰的情況,若有不妥,馬上稟告,便直接回了乾坤殿。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驀然想起那段時間時常做的夢,夢中他被一條大蛇盯上,從一開始的緊緊纏繞,到後來的相守相伴,正好契合兩人關係的發展。
林西小聲嘀咕道:「這人該不會是蛇妖轉世吧……」
林西越想越覺得像,否則怎會死而復生。
雖然他心裡已經接受這段感情,可焦戰做的事實在一言難盡,林西真的需要時間去消化。話說回來,若不是他也喜歡上了他,這會兒哪能讓他在御書房躺著,早讓楊瀟把他抓進錦衣衛嚴刑拷打了。
「這算什麼?不理你,你就想『睡』服我?若是放在現代,早將你逮進局子里了。」說到這兒,林西突然想起他沒有傷了命根子這回事,忍不住吐槽道:「幸好你沒做什麼,否則我親手閹了你!」
胡思亂想了一陣兒,林西便迷迷糊糊睡了過去,他再次夢到了那條大蛇,它依舊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樣,不過比之前那次要好上一些,至少能朝他吞吐芯子。
林西猶豫了一瞬,還是走了過去,伸手摸了摸它的腦袋,道:「你傷到哪兒了?」
大蛇虛弱地抬起頭,看向自己七寸的位置。
林西順著它的視線看過去,果然看到那裡有個血淋淋的傷口,不由一陣心疼,「我該怎麼幫你?」
大蛇親昵地蹭了蹭他的臉,金色的豎瞳里儘是溫柔和眷戀。
林西看著它虛弱地趴了回去,心疼地嘆了口氣,走上前抱住了它的腦袋,輕聲說道:「只要你活著,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睡了約莫兩個時辰,早朝的時間就到了,林西被春喜叫醒,那個夢是那麼清晰,讓他更加確定焦戰是夢裡那條大蛇的想法,「為什麼是蛇呢?」
林西在春喜的侍候下梳洗更衣,隨即坐著車輦來到了奉天殿。他登基三年,勤政愛民,努力發展生產,鼓勵發明創造,一點點地推廣改革,林國上下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各種玻璃製品層出不窮,不止在本國銷售,更是推廣到了鄰國,做起了國際貿易。花海棠在林西的引導下做的各種化妝品,很受鄰國貴族的推崇,每日的出貨量就相當可觀,根本就供不應求。還有奶茶店和炸串店,以及各種新穎小吃店,在林國遍地開花,甚至開到了鄰國的國都。
林西大手一揮,以前的小作坊做成了現在的大工廠,不少城市都設有分廠,解決了不少百姓的工作問題。
最最讓林西自豪的就是發電機的成功製造,經過三年的不斷改良,現在的皇宮已經用上了電,玻璃製成的燈泡取代了燭火,讓整個皇宮燈火通明。隨著電的出現,還有很多東西能做,這也是林西接下來主攻的方向,他的願望就是在有生之年,讓林國百姓都能用上電,用上電器。
除此之外,林西還重視教學,根據自己的記憶,他讓人編輯了小學數學課本,初、高中物理、化學,至於語文課本,他沒做,主要那些課文都太超前,說不準會適得其反,反而引來麻煩。
林西雖然只執政了三年,卻獲得了滿朝文武的愛戴,難得的出現了上下一心的局面。當然,他也有糟心事,比如封后。
禮部尚書孫丘禮出列,道:「皇上,您如今已登基三載有餘,卻遲遲不肯大婚,恐有礙國本,還請皇上早日封后,傳承子嗣。」
若是在林西沒看清自己心意之前,說不準會認真考慮這件事,可如今既然已經有了喜歡的人,封后的事便萬不可行。
「孫愛卿,聽聞你剛剛抱了孫子?」林西這話看似和孫丘禮所說八竿子打不著。
聽得孫丘禮一怔,隨即答道:「回皇上,臣的孫兒已辦完滿月禮。」
林西點點頭,意味深長地說道:「應該收了不少好禮吧。」
孫丘禮聞言冷汗一下子就冒出來了,連忙跪倒在地,道:「皇上,臣惶恐!」
林西揮揮手,道:「行了,朕累了,今兒就到這兒吧,退朝。」
殿中眾臣齊齊行禮道:「恭送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林西離開,一眾大臣這才起了身,甄禮看向踉蹌著起身的孫丘禮,雙手揣進袖中,轉身走出了奉天殿。
徐臻見狀追了上來,道:「光義兄,依你看皇上方才是何意?」
甄禮回頭看了他一眼,道:「這個孫大人最近太活躍,皇上是在點他,讓他老實點。」
徐臻眉頭微皺,「光義兄的意思是皇上沒打算將他如何?」
「皇上若當真想把他如何,直接動手便可,何必多此一舉?」
徐臻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皇上如今已登基三年,卻遲遲不肯大婚,光義兄以為這是何故?」
「皇上與先皇的感情非同尋常,皇上應該是在為先皇守孝。」
「還是光義兄看得透徹。」徐臻一怔,隨即恍然大悟,道:「皇上不僅仁善,還是孝子,實乃我林國之福!」
甄禮看了看四周,小聲說道:「子華兄可曾聽聞大同傳來的消息?」
「自然。」徐臻也放低了聲音,道:「據說攝政王死裡逃生,唯恐皇上傷懷,重傷之下連日趕回京都,此時正在御書房養病。」
「短短三年,他便將蠻人王族趕盡殺絕,真乃不世出之奇才!」甄禮長出一口氣,道:「我林國邊關至少可保幾十年的太平。」
徐臻擔憂地說道:「攝政王功在社稷是沒錯,可這御書房是皇上與大臣議政之所,他一個外臣在那裡養傷,實在不妥。」
「皇上雖年輕,卻是一代聖主,你看林國這三年的變化便知,皇上自有皇上的道理,咱們只管做好手中的事便好。」
「光義兄說的是,子華受教。」
林西的輦車剛來到御書房門口,春壽便迎了上來,焦急地說道:「皇上,攝政王高燒不退,情況十分兇險!」
林西心裡一緊,連忙說道:「三娘呢,可為他診治過了?」
「花夫人正在裡面為攝政王施針,說任何人不得打擾。」
「他是何時開始高燒,為何現在才稟告?」
「昨晚皇上離開后不久,攝政王便開始發燒,奴才想要稟告,卻被攝政王阻止,他說皇上最近休息不好,不想打擾皇上休息。」
林西聽得心裡窩火,道:「朕是皇上,還是他是皇上,你聽他的,不聽朕的?」
春壽連忙跪倒在地,道:「皇上息怒,奴才知罪!」
「若有下次,小心你的腦袋!」
「是,謝皇上開恩!」
林西快步走進御書房,來到隔間門口卻頓住了腳步,他怕進去會打擾花海棠施針,便在門口焦急地等候著。
過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花海棠才從裡面走了出來,她方才便聽到了腳步聲,只是在施針,不能分心,並未出來。
林西見她出來,急忙問道:「他怎麼樣了,可有危險?」
花海棠擦擦額頭上的汗,如實說道:「還好三娘在,否則王爺的性命難保。」
「那他現在怎麼樣了?」
「傷口生膿,方才三娘已用刀子刮乾淨,之後又為他施了針,只要好生喝葯,乖乖養病,不會有事。」
林西聞言鬆了口氣,道:「辛苦三娘了。」
「皇上若是覺得三娘辛苦,不妨多給三娘畫幾個別緻的花樣。」
盛放化妝品的瓶瓶罐罐,都是林西設計的圖案,不僅新穎,還漂亮,十分受歡迎,不過這都是林西閑來無事做的。
「若有空,便給你畫。」林西滿口答應,反正那也是他忙碌之餘的休閑,興趣所在,不是負擔。
「多謝皇上。」花海棠沒再多說,轉身出了御書房,去給焦戰熬藥。
林西轉頭看向春喜和春壽,道:「你們去門外守著,沒有朕的允許,任何人不準打擾。」
「是,皇上。」春喜應聲,也隨之出了御書房。
林西掀開帘子,進了隔間,床上的焦戰臉色潮紅,嘴唇上起了一層燎泡,明顯是發燒燒的。
林西心疼地看著,眼眶不禁有些發酸,端起桌上的茶碗,打濕帕子,幫他一點一點地潤著唇。
「林西啊林西,好不容易失而復得,你到底在矯情什麼?是人都會犯錯,但凡不是十惡不赦,總要給人一個改錯的機會吧,難道真到失去了,再去後悔嗎?」
林西幫他潤了唇,換了搭在額頭上的帕子,又喂下去一杯溫水,昏睡的人突然睜開了眼睛,直愣愣地看著他,目光獃滯無神。
「焦戰,你是醒了嗎?」林西有些擔憂地叫了一聲。
焦戰好似沒聽到一般,依舊那麼直愣愣地看著他,就像失了魂一樣。
林西看得憂心不已,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臉,輕聲叫道:「焦戰,醒醒!焦戰,我是林西,快醒醒!」
叫了半晌,焦戰的眼珠動了動,慢慢有了神采,道:「皇上。」
「醒了就好。」林西長出一口氣,聞聲說道:「你發燒了,需要多喝水,我去給你倒水,馬上回來。」
「謝皇上。」焦戰規規矩矩道謝,若是能起身,他就行禮了。
焦戰疏離的態度,讓林西眉頭直皺,剛想出聲質問,突然回想起昨晚自己說過的話,也就明白了焦戰為何是這般態度,不由心頭一酸,原來愛會讓一個人變得如此卑微……
林西起身去倒水,即便不去看也知道,焦戰的眼睛在追隨著自己,他深吸一口氣,又重重地吐出,既然已經決定接受這份感情,又何必糾結過去讓彼此難過。若是氣不過,或打或罵,給他個痛快,冷戰是最傷人的做法。
想通的林西頓時覺得輕鬆不少,倒了杯溫水又回了隔間。他來到床前坐下,一勺一勺地喂焦戰喝完了杯子里的水,又用帕子給他擦了擦嘴,問道:「還喝嗎?」
焦戰垂下視線,恭敬地說道:「皇上日夜為國事操勞,臣不能為皇上分憂,已是罪該萬死,實在不敢再讓皇上勞神,還是讓內侍過來侍候吧。」
林西平靜地看著他,道:「不想見我?」
「不是!」焦戰下意識地否認,隨即解釋道:「皇上何種身份,臣何德何能……」
「焦戰。」林西打斷焦戰的話,直視著他的眼睛,道:「是否不想見我?」
焦戰看著他,猶豫了一瞬,還是決定遵從自己的心,道:「想。」
林西眼底浮現笑意,道:「算你聰明,若方才你說不想,以後都甭想再見我。」
焦戰有些無所適從,道:「皇上,你……這是何意?」
林西深吸一口氣,道:「你可知若我答應與你在一起,我們今後要面對什麼?」
焦戰的眼睛彷彿被點亮了一般,閃爍著耀眼的光,忙不迭地點頭,道:「我知道,當然知道!」
「也是,你都肖想這麼多年了,自然會琢磨這些事,你倒是說說看,打算如何應對?」
「只要皇上將權利握在手中,自然想做什麼便做什麼。若有人膽敢因此造反,我便帶兵予以剿滅。」
「我雖是皇上,很多事卻也不能隨心所欲,尤其是婚事和子嗣問題。今兒禮部尚書孫丘禮還曾上奏,讓我早日封后,為皇室延續血脈。」
「禮部尚書孫丘禮?」焦戰聽得眉頭直皺,道:「皇上,孫大人這幾年可是日進斗金,就光京都的別院就有三座之多,據說其內的奢華程度,連親王府都不如。」
林西好笑地看著他,一說起正事,那副卑微的模樣便不見了蹤影,狡猾如狐又心狠手辣的攝政王立馬上線,他是真心佩服他能在兩者之間快速切換。
「三年來攝政王雖不在京都,可這裡的人和事絲毫未能逃過攝政王的法眼,這份實力實在讓朕佩服。」
焦戰連忙解釋道:「皇上,臣絕無他意,只是想確保皇上的安全。」
「若我懷疑你,你還能躺在朕的御書房養病?」
焦戰鬆了口氣,道:「多謝皇上信任。」
林西白了他一眼,道:「依你的意思,就是誰讓朕大婚就發落誰,那恐怕要換掉這滿朝文武。」
自從他登基,催婚催育的摺子就沒斷過,不說京都這些眼皮子底下的官員,就是遠在雲南的一個知縣,竟也上摺子催婚,當林西看到這封奏摺時,直接給整無語了。
林西清楚在古代皇帝的婚事意味著什麼,也明白子嗣對於封建王朝的重要性,但這不能成為他順從的理由,尤其是在看清自己的心意后,所以這三年他一直在以沉默應對。
不過他也知道,這件事拖不過去,終究要面對。
焦戰沒接林西的話,反問道:「皇上,昨日在御書房,我昏倒之前,我們都做了什麼?」
焦戰的話勾起林西的記憶,腦海中浮現兩人擁吻的畫面,臉上頓時有些發燒,現實世界他剛剛成年,還從未談過戀愛,更別說和人接吻,他也不知哪來的衝動,就那麼毫無章法地吻了上去。
「咳。」林西不自在地乾咳了一聲,道:「做了什麼,你不清楚?」
看著林西泛紅的臉,焦戰忍不住揚起嘴角,原來那不是夢,他竟真的主動吻了他。
「皇上,你為何那麼做?」
「我以為你死了,可你又活生生地出現在我面前,我一時激動,才做了……」看著焦戰眼底的期待,矯情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林西無奈地嘆了口氣,道:「離別三載,我終於明白,原來你早已在我心裡,本想等你回來,與你互訴衷腸,哪知竟等來你的死訊……就在我絕望之時,你又出現在我面前,我怎能抑制住心裡的激動,失而復得的心情,你可懂?」
「懂,怎會不懂?我拼著一口氣趕回京都,就是想在死之前再看皇上一眼,若能如願,縱死亦無憾了!」
林西不由紅了眼眶,道:「以後莫要說這種話,我不愛聽。」
焦戰見他如此,頓覺一陣心疼,伸手把他擦了擦,道「莫哭,皇上不愛聽,我以後不說便是。」
「誰哭了?我只是被沙子迷了眼。」雖是這麼說,林西卻並未阻止焦戰的動作。
「是是是,臣錯了,皇上沒哭,只是被沙子迷了眼。」
聽著焦戰的話,林西突然有些恍惚,林扈似乎也對他說過同樣的話。想起林扈,林西的眼淚奪眶而出,他已經失去一個愛他的人,甚至連最後一面也沒能得見,不能再失去第二個。
林西彎下腰,輕輕趴在焦戰身上,在他耳邊說道:「焦戰,我喜歡你,我們在一起吧。」
聽清林西的話,焦戰忍不住鼻頭一酸,緊緊抱住他的身子,哽咽地說道:「好,好!」
從明白自己的心意到如今已過去五年,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焦戰激動地流下淚來,暗暗在心中發誓,定要好好守護這份感情,無論付出何種代價!
轉眼半月過去,許是戀愛的力量,焦戰的傷恢復神速,就連花海棠都驚嘆不已,原本以為他至少要一個月才能下床,如今只過了一半,便能健步如飛。
林西正批閱奏摺,突然肩膀被按住,隨即不輕不重地捏著,熟悉的味道傳來,即便不看他也知道是誰,索性放下手裡的筆,身子後仰,靠在焦戰身上伸了個懶腰,抱怨道:「日日被埋在這奏摺里,真是無趣得很!」
「若是累了,我便陪皇上去御花園走走,現下正值春日,正是百花齊放的時節。」
林西抬頭看他,道:「御花園縱是再美,這麼多年也看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