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書白羽

第27章 書白羽

許敬冷汗滲然,當空的那股威壓沉重到令他幾乎窒息,凝視沈齊督,他滿腔的怒火將要炸裂,嘴角更是一陣不受控制地抽搐,內心是對沈齊督的瘋狂問候:你爺爺的,說動手就動手啊,身為強者的尊嚴呢、大能的傲氣呢?一點都不具備的么!

前些天那個衛羽也是,明明僅僅實力差距就能壓死我了,還特么特意給我備了一個大殺陣,現在好了,出現的一個黃泉閣的大能也是這樣一副德行!大能啊……可是臨幽境的大能啊!!

出手對付他一個初玄境的渣渣,那還都叫一個完全不帶猶豫的!

想幹嘛,他到底想幹嘛!這是不是太看得起他許敬了?

現在他算是看明白了,在這一域,這些強者、大能不要臉的程度之深厚,跟古域那些老東西根本不是同一個境界!

他雙眼如惡狼般兇狠地看向了沈旭,就在他準備開口威脅之時,「轟」的一聲,他所承的威壓瞬間消散,空中那道蒼白色的鬼魅身影也消散無蹤!

在這時,一道靈壓如輕風般拂過,撞向了沈齊督所釋的靈壓,爆發了一聲悶雷般的響聲,霎時間,許敬以及所有在場玄者都覺得呼吸順暢了不少。

「我當是什麼原因呢如此熱鬧,原來是黃泉閣的幾位朋友出現了啊。」

此時,一聲爽朗清澈的聲音自許敬的後方傳了過來,人皆側目,赫然發現,此聲的主人是一名白衣青年,而他身旁的灰衣老者所釋放的氣息……竟絲毫不弱於黃泉閣的老者!

又來了一名恐怖的臨幽境大能!

灰衣老者發須灰白,臉龐蒼老中帶著一絲獨特的剛毅,其除了恐怖的實力外並不會惹人注目,但在其身位稍前的白衣青年,卻是讓不少臨川少女目露痴迷。

白衣男子高七尺有餘,風神俊朗,長發飄然,眉宇間無時不透著書香之氣,此等書香之氣絕不是凌鐸表像上的那樣的溫文氣息,而是隱隱帶著一股洒脫的儒雅,手中握著一把摺扇,僅氣質便可迷倒萬千少女,將其芳心輕鬆俘獲。

許敬眉頭皺了一下,這傢伙,竟然比小爺我還帥上那麼……一捏捏。

沈旭一眾自然也看到了此老少二人,他們的臉色同時都有了些微的變化。

「這青年是誰?看上去又好像是某一個大宗門的少主啊。」

「嗯……黃泉閣和這一方勢力好像有著不小的矛盾呢,這麼一看的話……就應當是五大勢力之一的『登風門』。」

有人紛紛揣測議論。

「登風門……書白羽!還真是到哪兒都有他。」沈旭切齒低言,他臉色數次變化,而在說到白衣青年的名字時,其臉皮肌肉似乎本能地抽動了一下。

沈齊督那死水般的眼睛微眯,有著些許的警惕和忌憚,他默默地站到了沈旭的身側。

「吧嗒」一聲,白衣青年手中摺扇一收,臉上帶起了一抹淡笑,緩步走向人群當中,老少二人隨即站至許敬面前。

白衣青年打量了一下許敬,而後自我介紹道:「在下登風門,書白羽,不知這位大哥怎麼稱呼啊?雖然那是個虛得很的傢伙,但憑初玄境的修為能讓他吃了如此大虧……大哥實在是厲害,在下佩服,佩服!」

登風門?書姓?

果然,又是一個來自超級勢力的少主級人物……看來龍蒼山的一點動靜,都讓那些恐怖存在不淡定了啊。

心念轉動間,許敬就已大概知曉了眼前的白衣少年大概來歷。登風門、黃泉閣、孤雲山、七星劍宗、百川學宮,這五大勢力便是代表著商域宗門、勢力中的至強存在,其中又以百川學宮為五大勢力之首,只因百川學宮內天驕眾多,而且很多當中弟子在外同樣建立了強悍的勢力。

書白羽舉止有禮,而且他的眼神不含惡意,另外,適才出手的也正是他身旁的灰衣老者了,因此許敬實在難以不深作揖回禮:「書兄客氣了,在下許敬……不知老前輩名諱?方才的仗義出手實在是多謝了。」

「老夫陳白,」灰衣老者深看了許敬一會兒,緩緩點頭,贊道,「小傢伙不簡單吶,初玄境的修為,但玄力的渾厚程度,卻是要超於一般的真靈境後期……此等天賦實在罕見啊。」

「陳老前輩謬讚了,小子僅是資質甚是平庸。」許敬謙虛道。

「哦?看來許兄還是一位奇人吶。」書白羽聞言詫異,不禁地多多打量了許敬幾眼。

「書白羽,你來這裡幹什麼?還又一次妨礙我做事!」在這時,沈旭幾人走了過來,他開口便是質問,語氣絲毫不掩飾敵意。

「我來這裡礙著你什麼事了么,再說了,你沈旭能去的地方,我書白羽去不得?」書白羽幽幽地轉過身來,戲謔地道,「嘖嘖嘖,我說沈旭,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挺像個鬼的嘛。你這小小空玄境的玄力本就以藥力堆積,虛浮不堪,體力也不行,腦子更滿是漿糊,還老是精蟲上腦、極度縱慾……哎呀呀,現在身體垮了吧?怎樣呢,想賴些什麼事兒到這位許兄頭上來么?」

「我勸你還是趕緊圓潤地走開吧,以強欺弱、以老欺小……嘖嘖,勸你別這樣,不然你們黃泉閣本就少得可憐的顏面,恐怕會被你全部丟光的咯。」

「你……你……書白羽!你是存心跟本少過不去么!」

書白羽一段極盡嘲諷外,加有些陰陽的話語,讓沈旭整張臉完全變成了豬肝色,顯然是前者戳到其痛處,氣得不輕。

書白羽面色絲毫不該,他乜了一眼完全畏縮著、不敢狂吠分毫的沈七沈八后,以摺扇揉著揉太陽穴,眼帘微垂,絲毫不拿正眼看沈旭:「哎,怎麼還急上了呢?我素來就是樂意跟你們黃泉閣過意不去的,你不是第一天才知道的吧?」

「……」許敬看得一愣,我去……這書白羽是個狠角色啊。

「哼!走!」

沈旭惡狠狠地盯著書白羽,重重一哼,始終沒再說什麼,讓沈七沈八攙扶著憤恨離去。

「可別讓我在龍蒼山看到你,不然小心隕落哦。」沈旭離去之時,書白羽仍不忘告誡道。

兩大勢力少主的對話明顯帶著劍拔弩張,但各方的護道之人始終沒有說一句話,可其隱隱的靈壓對抗卻是絲毫沒有落下,以致於明眼人更加清楚黃泉閣和登風門間的矛盾是為幾何。

「沒有靠山,實力才是話語權啊。」許敬心中不免再度感慨。

「二位,既是遠道而至,不如先行在我許家落腳如何。」許敬邀請二人,頓了頓,他又補充道,「此去龍蒼山已不算太遠。」

「樂意至極。」書白羽一口應承,「說實在的,我也早就餓了,還希望能好好蹭許兄一頓吃的……許兄不會介意吧?」

許敬笑道:「完全沒有問題。」

「敬兒!敬兒!」

此時,許敬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也當然地看到了一干熟悉的身影,以許仲澄為首,許家幾位長老和近百名許家子弟姍姍來遲。

「敬兒,你……受傷了?嚴不嚴重?」許仲澄關切地詢問著,同時也以玄力認真地一遍一遍檢查其身體。

「我沒事兒,一點小傷而已。」許敬輕笑著搖了搖頭,「倒是祖父,您怎麼出來了?您的……病可是還沒好呢。」

「無礙,我的病現在並不影響行動。」

許敬心中掠過一股暖流,他能明顯地感受到,許仲澄的呼吸以及氣息都是急促而紊亂的,顯然,他是聽到了自己的這邊的情況而匆忙擔憂趕到的。

「敬兒,你旁邊這位是……」許仲澄言意所指自是書白羽。

許敬介紹起書白羽,但馬上,他驚然發現,陳白的身影早不知何時就已消失不見……還真不愧是臨幽境大能。

並沒有在原地停留太久,許家一干人等已是先行回去,畢竟,即便許敬有心解釋,此一事也無法在短時間內解決。

在許家眾人離去之時,他們沒有注意到,在不算太遠處的酒樓窗旁,有一雙眼睛自始至終都注意著這邊的一切。

此人一身黑袍,整個腦袋完全地隱藏在了黑暗中,如若許敬看到這人他必定會毫無猶豫地選擇跑路,因為,這正是曾差點直接讓他隕落之人……衛羽。

「龍蒼山、北山秘境……黃泉閣、登風樓……剩下的也該來了吧……」衛羽低喃著,不知作何思考,「只是那個存在……」

「不過……」

「桀桀……事情有趣起來了呢……」

「黑暗的煉獄,很快將至……」

衛羽森寒可怖的聲音淡去,他的身影也隨之虛幻而至徹底消失……

臨川城的上空,不知何時,烏雲已漸漸地變得沉重起來,彷彿空氣也變得壓抑了,似乎很快就要暴雨傾盤。

轟隆!!

天穹已完全暗下,閃電之後,炸起了一記驚雷,振聾發聵!

轟隆!!!

又是一記更響的驚雷,此後,暴雨瞬間傾盤。

「嗯,數月不曾下雨了,這場雨來得突然,也有些意外。」許家庭院,一座涼亭下,許敬獨自一人,他看著黑暗的天穹,手臂枕著欄杆,手掌則伸出涼亭外,任由暴雨沖刷。

「二……二哥,」許敬在看著暴雨有些出神之時,他的身後響起了一道怯懦的聲音,回身看去,此為一名少女,便是許依然無貳。

她著一身翠綠短裙,在暗沉的天穹映照下尤顯其美,她露著的一雙纖細修長的玉腿如玉藕般白皙,柳腰盈握,萬縷青絲如瀑,美眸盈動,凝脂之膚,賽畫盛顏。

此刻,她雙手置於在前,兩根食指在不自覺地在攪著衣角,頭顱微微垂著,似是有愧般不太敢去看許敬,如此姿態不自然地流露著我見猶憐之嬌美。

「有事嗎?」許敬微微一笑,輕聲問道。

「我,我……對……對不起……」許依然聲若蚊吶。

雨聲鼎沸,許敬因此完全無法聽清:「什麼?」

「對不起……方才在族會上,我……我沒有……」

許依然聲音提高了幾分,許敬總算勉強聽清,但他卻是沒有任由許依然繼續說下去,而是輕笑著將之打斷:「從來都沒有你的過錯存在,你無需向我道歉,再說了……族人對我如此的態度也早就不是一樁兩樁事形成的,我從來都不會與他們計較過多的。」

「你真的不用愧疚什麼,保持沉默算是很例外了……好了,我還有些事,先走了。」許敬說完便不再言語,他走了幾米遠后,忽然以匿隱訣行路,瞬間施展,仿如勁風,穿過雨幕,奔武技閣方向而去。

許依然看著許敬消逝的殘影,久久無言,真的……是一點都不在乎么……

方才,許家臨時召開了族會,上上下下近千族人,包括尚在外面的全部緊急趕回,此族會的緊急召開,只因他們接觸到了一個絕對恐怖的勢力……而且還是以得罪般的形式接觸!

啪!!

族會上,當許敬將事件的原委以及他對付沈旭的手段清楚說出來之後,迎來的不是族人對解決方法的沉思,而是太上長老的當先的一記的拍案怒吼:「許敬!你清楚你在幹什麼嗎!那沈旭是誰,黃泉閣主最寵愛的一個兒子,你與他交道竟然不是首先的賠禮道歉,而是惹怒於他……你真的是將家族、將族人安危當先考慮的么!!」

「混賬!簡直是混賬!!」族中二長老的咆哮緊隨而來,「你如此做法是切實的得罪了沈旭,得罪了黃泉閣!現在!你應該馬上地去找到他,賠禮道歉……否則我族危矣!」

「道歉?呵哈哈哈哈!」許敬諷刺地冷笑了起來,「兩位長老,如果你們覺得道歉有用的話,那你們儘管去給他道歉好了,看看你能不能活著回來。」

「你……」

「許敬!你還未曾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嗎!做錯了事還不受勸告,自以為是,頂撞長老!我看就應該將你在許家除名,把家交給沈旭,平息他心中的怨怒!」二長老怒嘯道。

「我覺得二長老也說得在理,沈旭或許現在不會對我們許家做些什麼,但以他那比你許敬還臭的名聲和脾氣,我們整個許家都會被誅滅!我看只有將你綁起來交給他,他才會放過我們許家。」一名族中青年如是道。

「我看也是這樣,最好的辦法就是將他廢了,然後……」

「他總自以為是,認為什麼都……」

人聲鼎沸,如若轟雷,近千名族人的聲音無一不是對許敬的責罵。

「給我安靜!」老家主許仲澄一聲沉喝,強橫的玄力瞬間讓所有人瞬間安靜,「一個一個的,都吃錯藥了么!族會是討論如何躲過此次危機的,而不是讓你們譴責謾罵的自家人的!」

「滅門危機還沒有真正來臨,你們就先害怕到膽子都給破了?這些年的修玄都修鍊到狗身上去了嗎,沒有一點骨氣了……咳咳、咳咳咳……」怒火衝心,引起了許仲澄一陣劇烈咳嗽。

舊威仍在,許家眾人在許仲澄盛威下終不敢多言。

但,此時,許勤山卻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許仲澄,隨即開口道:「爹,或許你理解錯了,要想躲過這此潛藏的滅門之危,只有二長老所說的一個辦法。」

「勤山,你說什麼?」

許勤山沒有理會,他站了起來,沉聲道:「我們現在討論這些未知的東西,或許還只是杞人憂天,但不管如何,許家上下近千人的安危……總是要重於一人之命。若屆時真的有一絲商討餘地,許敬……他也該擔點責任。」

「大長老說得不錯,祖父,我們是絕對尊敬您,也尊重您的決定,但你不能為了庇護許敬一人,而將我們許家所有人的性命置於不顧之地啊。」

許元此刻站出來,領頭說話。

「對啊!能想到的解決之道,這個便是唯一了,否則其它的……即便我們舉族搬離臨川城,又能如何逃跑?能逃到哪裡,逃得了多遠?黃泉閣的臨幽境大能,我們有實力與之抗衡嗎?」

「…………」

紛紛吵吵再一次響起,這一次,他們少了一些的義憤填膺,但也只是少了些微,口水紛飛,仍是對許敬的指責。

此次,即便是許仲澄再次敲板,也難以讓大廳絕對安靜。

許敬並沒有說話,他不再選擇爭辯,而是默默地站著,目光緩慢地、一一掃過了所有人的嘴臉,他臉色依舊,似乎毫無變化,但……

他的目光深處,隱隱地少了些許的光芒,清潭般的雙眸,泛起了點點的冷寂。

許依然全程注視著許敬,她也將後者眼中的細微變化收於眼底,不知為何,她心臟莫名地掠過一點刺痛。

嘩嘩嘩!!

暴雨仍然繼續,且彷彿越發狂躁一般。

「可以修玄,即便已擺脫了廢物之名,卻還是不受待見……處處遭到無盡的排擠……而且……」許依然出神般的輕喃,她看著雨幕,不知何故,她總覺著雨幕忽然變得極其的模糊了,「所有的族人都在……他的心應該傷了吧……」

或許雨是下得久了,她開始感覺待在這裡變得有點冷了……

……

以玄力抵禦雨水,施匿隱訣趕路,許敬沒用半刻鐘就到了武技閣,且他衣服不沾一點水珠。

這讓他想起了上一世,曾因沒有帶蓑衣而去趕路,半途,暴雨直接把他澆成了落湯雞,讓他禁不住地愷慨道:「哎呀,這就是有玄力的好處啊,就算是趕雨路,也再不用擔心會淋雨了。」

「玄者,當有凌雲志氣,腳踏虛空,暢享九天之風,領悟空間無上奧秘,抬手摘取日月星辰,將滴血化為暴雨,彈指之風轉為無盡狂風……怎的能像你一般,止於感嘆於以玄力擋雨之小。」

忽的,顧老無奈的笑罵聲傳至。

「額……」許敬尷尬地擦了擦鼻頭,「我也……不是那個意思吧?」

隨即,許敬遲疑了一下后,走上樓去,尋了個椅子在顧老身旁坐下,臉上帶起了笑意:「顧老,聽您方才所言,似乎……您見識過真正的絕世大能?」

顧老手中捧著一本古籍閱讀著,他側首看向了一眼許敬,而後笑著搖了搖頭,無奈道:「我說少家主……你打小就喜歡聽我講故事,但因為無法修玄,歷來抵觸、不肯聽有關玄者之事,現在,倒是想聽我這個老頭子說那些大能之事來了?」

「嘿嘿,您老別太在意這些小節嘛。」

許敬打著哈哈。

顧老將古籍合上,看向了許敬,似笑非笑地道,「你個臭小子,實際是想問有關龍蒼山,還有北山秘境之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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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霄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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