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五十章
謝慈看著他放下自己的酒盞,杯中已經空空。謝慈手指摩挲著酒盞底部,視線有些懶散,思緒更是散漫,她在想,方才他就著杯沿貼著的位置,是不是正是她唇碰過的位置。
她正想著,回過神來,發覺自己的手指指腹已經不自覺貼上杯沿,這動作太過狎昵……
謝慈像被刺到一般縮回手,又因謝無度的話想到一些不便回憶的場景。他們如何唇舌交纏,那時候親近到彼此之間幾乎沒有距離,推拉之間,早不知交換過多少津涎。
有時候交換津涎是一種樂趣……樂趣……謝慈琢磨著這兩個字,不由碰了碰自己嘴唇。她今日塗了口脂,指腹上留下一抹緋紅,很是刺目。
她想到什麼,彷彿被驚到,低下頭去,藏起自己眼眸的震顫,連同手指上的那抹紅一道藏進袖中。
有時候指的應當……只有與她交換津涎的時候……是么……
謝慈胡思亂想著,餘光往身側一拋,正撞上謝無度目光。他眸光中滿是柔情,讓謝慈心猛不丁一顫,她不由想,謝無度的眼神這樣明顯,今日這樣的場合,這麼多人……皆是人精人精的,他們難道當真一點都瞧不出來么?倘若真能瞧出來……她又當如何呢?
謝無度偏頭,湊近與她說話:「阿慈,今日的酒雖好喝,不能貪杯,否則會醉。」
說的話是無關緊要的,緊要的是,說話之時,謝無度的手剝開她衣袖,找到她微微蜷曲的手指。他的指腹摩挲在她方才沾了胭脂的指腹上,那一抹緋紅從謝慈指腹轉移到謝無度指腹,再到手心。
似乎有很多人的目光投向她,那些目光來來去去,讓謝慈覺得自己彷彿成為了百花園裡那戲檯子上的名角兒,有無數個高門大戶的觀眾捧場,她不能唱錯一句詞兒,也不能走錯一部路,每個動作每個表情彷彿都要經受考量。
而謝無度,卻肆意妄為地捏著她指節,在她手心的紋路里作畫似的。
謝慈感覺到自己的手心在發熱,一點點變燙,從手心裡一路蔓延到後頸。
謝慈今日風頭盛,甚至於明顯壓過了北齊六公主司馬珊的風頭,令這些大燕官員都有些以她為傲。大燕與北齊的仇恨已經幾十年,各自都恨不得在各種層面上都要贏過對方。哪怕是女子美貌上,能贏過也值得驕傲。因而大燕官員時不時多看謝慈幾眼。
而北齊人也時不時要看謝慈一眼,同樣的理由,因為她竟然贏過了他們,這讓他們不服氣,不甘心,卻又不得不承認,她的美麗無可反駁。多看幾眼之後,甚至要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司馬卓自從謝慈出現后,滿心滿眼都被謝慈佔據。他的眼神不住地打量著謝慈,從上到下,從頭髮絲到她隱藏在宴席桌下的腳。她的身段玲^瓏窈窕,腰肢柔軟,不止有無邊美貌,這身材亦是世間尤物,倘若能得到她……才算不虛此行。
司馬卓眯了眯眼,彷彿已經將她那厚重的衣裙用眼神剝落,直勾勾盯穿她的內里。司馬卓忽然覺得此次出使大燕,也不算件壞事。
他低聲問自己的下屬:「她叫什麼名字?」
下屬答:「謝慈,仁慈的慈。」
司馬卓摸了摸下巴,目光從謝慈臉上飄過,口中喃喃念叨著這個名字,謝慈、謝慈……當真是個好名字。
只是,聽聞她是大燕武寧王的妹妹,想來頗為尊貴,比起那個四品官來說,倒有些麻煩,不好隨意下手。
司馬卓問自己的屬下:「你方才說,她是武寧王的妹妹?」
屬下諂媚地笑道:「回殿下,屬下打聽過了,她是武寧王的妹妹,卻也不是。」
司馬卓皺眉,這種事還能算是亦不算是么?他目光始終定在謝慈身上,給下屬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下屬便繼續道:「她曾是大燕長公主的女兒,只不過後來出了些事,說她並非真的,而是被抱錯了,但她與大燕長公主的兒子感情親厚,正是武寧王,便被武寧王認為了義妹。此事在民間傳揚開,似乎鬧得頗大。」
司馬卓聽罷,輕笑了聲,義妹?算什麼妹妹?若是沒有任何尊貴的身份加持,那便是說,還是比較容易得手的。
「她可定過婚約?」
下屬搖頭:「這倒是沒聽說過。」
下屬欲言又止,司馬卓道:「有話就說。」
下屬道:「聽聞此女性子張揚跋扈,頗為不討人喜歡,所以才至今未曾定下婚約。」
司馬卓一聽,更來了興緻,他就不喜歡那些溫溫柔柔的女人,張揚跋扈……更合他意。
司馬卓舔了舔自己下唇,迫不及待了。
下屬在與司馬卓說話時,坐在司馬卓旁邊的司馬珊也聽見了。她頓時又高興起來,原來是個落地雞,沒有任何身份的女子,怎麼能與尊貴的自己相提並論?與此同時,又有些擔憂,倘若她與武寧王不是親兄妹,那他們豈不是能夠做一對?
司馬珊看向謝慈二人,見他們二人舉止親密,若說是一對,似乎又差了些什麼。她柳眉微皺,輕輕哼了聲。
這一場接風宴,各人有各人的心思。弘景帝在觀察北齊人的態度,皇后自從二皇子死後,便一直有些萎靡不振,精神也大不如從前,這樣熱鬧的場合,她只覺得吵鬧,沒待太久,便稱病離開了瓊台,回了自己宮中。
蕭泠音今日見那司馬珊時,便對她沒什麼好感,偏偏司馬珊一出現,還頗為驚艷。後來謝慈出現,又將司馬珊的風頭奪去,蕭泠音今日雖仍不喜歡謝慈,卻又對她有幾分好感。
她心想,她這可不是與謝慈和解,只不過是看在謝慈為大燕爭了口氣的份上,才高看她幾分。
蕭泠音抿了口果酒,視線掃過北齊人的座位時,露出些嫌惡的神色。她極不喜歡北齊這對兄妹,那個六公主舉止孟浪,全無女子的矜持,且比謝慈還要高傲討厭。至於那個北齊五皇子,他看起來一臉色眯眯的,看舞姬跳舞的時候就是,讓蕭泠音想起了蕭羽風。但他甚至比蕭羽風還要令人不適,蕭羽風至少在明面上會收斂些,可那北齊的五皇子根本不知收斂,一雙色眯眯的眼睛盯來盯去。
蕭泠音嫌棄地看了眼司馬卓,發現他的目光正落在謝慈身上。蕭泠音一陣噁心,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他那眼神,真令人作嘔。
蕭泠音看向謝慈,見她彷彿還無知無覺,不由皺眉。
絲竹管弦聲中,宴會到了尾聲。今日只是接風宴,並不討論什麼正事。即便是有正事,司馬卓與司馬珊二人也並不想討論,因而這場接風宴就這麼走到尾聲。宴會散場之時,北齊人回臨朔行宮,皇室之人則回自己的宮殿,官員們則出宮回自己的府邸。熱鬧將將散去,酒意還瀰漫在空氣之中。
謝無度與謝慈二人站起身,蕭泠音不知何時走過來的,停在謝慈身邊一瞬,不甚友善的口吻道:「本公主好心提醒你一句,自己注意點。」
她這語氣,謝慈乍一聽這話,還以為是來挑釁的。隨後看見蕭泠音的目光往北齊五皇子身邊瞥去,這才反應過來,她是在提醒自己,注意司馬卓。
謝慈一時露出個意外的表情:「四公主何時這樣好心了?」
蕭泠音被她這表情哽到,撇嘴為自己辯解:「我可不是為了你,我只是不喜歡那北齊五皇子。反正話我已經說了,你自己愛信不信吧。」
說罷,她昂首而去。
謝慈看著她背影,不由掩嘴失笑。
她也注意到了那個北齊五皇子的眼神,極為不適,讓謝慈想起蕭羽風來。謝慈壓低眉頭,有些不安,下意識看向謝無度。
謝無度只道:「回家吧。」
謝慈跟上他步子,有謝無度在身邊,她便能安心。
二人正往前走著,忽地被一襲紅衣攔住去路,是那位刁蠻的北齊六公主:「站住。」
司馬珊擋在他們身前,先是趾高氣揚地看向謝慈,問她:「本公主問你,你與他可是一對?」
問得極為直白,且聲音頗大,周遭路過的官員紛紛側目回頭,卻又不敢太過圍觀。他們想,這北齊六公主還真是……一點不知羞恥,方才在宴席上,她都已經被謝無度拒絕了,這會兒還要來糾纏,並且還問這謝慈與謝無度是否是一對?她莫不是瘋了吧。
謝慈直直看向司馬珊,司馬珊毫不畏懼,反而有些輕蔑的神色。
她為何這樣問?難不成看出了什麼?謝慈心中有些忐忑,周遭來往的人許多,她能與謝無度有什麼關係?
但謝慈不喜這位六公主,便笑道:「這與你何干?」
司馬珊碰了壁,大眼睛瞪得更大,盯著謝慈怒道:「你!你是什麼身份?膽敢對本公主不敬?」
謝慈的確沒什麼身份,她是武寧王的義妹,在盛安或許很有用,但對這北齊人自然沒用。謝慈一時哽住,司馬珊給她扣上不敬的帽子,這可能影響到兩國的關係。
見謝慈說不出話來,司馬珊更盛氣凌人:「我打聽過了,你壓根沒什麼身份,一介布衣,竟也能來參加今日的宴席。」
謝慈抿唇,而後笑道:「一介布衣又怎麼了?我既然能來,那便是我的本事。六公主有本事,便讓咱們大燕的聖上從此不許我來參加這等宴席咯。」
謝慈雙手環抱胸前,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把司馬珊氣得吹眉瞪眼。
司馬珊伸出手來指著謝慈道:「你!你信不信本公主砍了你!」
謝慈道:「不好意思啊,六公主,咱們大燕沒有這條律法。」
司馬珊氣得噘嘴:「我要告訴你們大燕皇帝!」
謝慈無所謂地攤手:「六公主請去。」
司馬珊當然也不可能真去,這是人家大燕的地盤,哪裡可能因為她告狀便能如何?司馬珊深呼吸,餘光瞥見一旁的謝無度,臉色稍霽,差點忘了自己的正事。「哼,」司馬珊轉向謝無度,問,「你方才為何不喝本公主的酒?你說你不能喝酒,可我方才分明瞧見你喝了酒!你就是故意怠慢本公主!」
謝無度遊刃有餘地反問:「六公主何出此言?本王方才並未喝酒。」
「我都看見了!」司馬珊心想這兩個人一個比一個伶牙俐齒。
謝無度道:「六公主看見本王舉杯而已,杯中又不見得就是酒。夜已經深了,本王趕著回府,不能陪六公主多聊了。」
他說完,絲毫不給面子地轉身就走,「阿慈,走了。」
司馬珊跺了跺腳,看著謝無度的背影生氣!該死的臭男人,竟然也不將她放在眼裡!她就不信了,她還拿不下一個男人。
另一旁,司馬卓將一切都看在眼裡。
他目光落在謝慈與謝無度身上,勾了勾唇,覺得這謝慈還真是有幾分意思。
司馬珊回到臨朔行宮后,便兀自發脾氣,摔了一地的東西,碗碟、花瓶等等,伺候她的婢女小心翼翼地跪在她身側,不敢多說一句,怕更惹她不快。但心中卻在想,這畢竟是在大燕,自家公主如此脾氣還不收斂,會不會太過分了些?
司馬卓一回來,便看見一地狼藉的景象。司馬珊撒嬌道:「五皇兄,今日那謝慈欺人太甚了。」
司馬卓踩著碎片在椅子上坐下,輕笑了聲道:「我倒覺得她挺有意思的。」
司馬珊皺眉,偏頭看司馬卓:「你看上她了?你不許看上她……」轉念又改了口,「不,你看上了她是不是?那便將她佔有,再狠狠拋棄。」
司馬珊眸中露出一絲兇惡,握緊了手中的拳頭。她正在氣頭上,忽地見身旁的婢女動了動,兇狠道:「本公主允許你動了嗎?」
婢女瑟瑟發抖,連忙求饒。她因在地上跪了太久,腿有些麻了,這才動了動。
司馬珊不管這許多,當即一巴掌甩在婢女臉上,「滾出去。」
婢女臉頰當即紅腫一片,嘴角流血,不敢多留,連滾帶爬地從一地碎瓷片中退下。
司馬珊看了眼自己的手,喃喃嘟囔:「真是不中用的東西,打得我手疼。」她嘆氣,又想起謝無度。
謝無度對她拒之千里,她還非要得到謝無度的心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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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宮中回府的馬車上,謝慈與謝無度分別坐在對面。謝慈微微偏過頭,對方才那司馬珊攔住他們之事心有芥蒂。
「聽聞這北齊六公主是來和親,和親……嫁給你大抵聖上也願意的。」謝慈輕擦著自己指尖,看向那殷紅的指甲。
謝無度無聲勾唇:「我早與聖上說過,有傾慕之人。」
謝慈沒作聲,忽地感覺殷紅的指甲被一雙如玉的手扣住。
又聽謝無度道:「若是我傾慕之人願意,我當即請聖上賜婚。」
謝慈心一跳,沿著他勻稱長指抬眸,對上他一雙鳳眸。
她微微偏頭,避開他的視線。
謝無度長指沿著她指節往下,慢慢到她手腕,他指腹上還沾著一些她的胭脂,令人無法忽視。謝慈感覺到他指尖走過之處勾出無盡的癢意,彷彿心膽俱顫。
馬車中只一盞壁燈,並不夠明亮。謝無度湊近她,擋掉壁燈的光,昏昏暗暗之下,他的手托住她小臂,另一手不知何時已經到她腰側。謝慈往後退了退,瘦削的背便抵在了堅硬的馬車壁上。
謝無度強硬地不退讓,壓得更近,聲音幾乎貼在她耳朵,帶著噴洒而出的溫熱氣息,在方才的癢意上煽風點火。
他道:「阿慈,做些有趣的事。」
有趣的事……謝慈腦中當即冒出他那句,交換津涎……
她微微低下頭,心跳得劇烈,正如那壁燈,不知哪裡來的晚風,吹得壁燈輕晃。
謝無度唇貼在她耳側,謝慈盯著腳下的影子,感覺到有潮熱而柔軟的物什擦過她耳垂。她不由得渾身顫^栗,后腰一軟,攥緊了謝無度的衣袖。
謝無度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眸中含笑,而後張嘴,將她小巧的耳垂含在口中。他靈巧的舌戲弄著她的耳垂,牙齒偶爾輕輕地啃咬,謝慈只覺得一陣一陣的難受襲來,令她毫無招架之力。
仔細品味,那種難受之感,又不是全然的難受,似乎還夾雜了一些難耐……
她眼眸中很快水霧氤氳,視線被模糊之後,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失去了視覺,觸覺便格外靈敏。無盡的癢意彷彿在渾身叫囂,平日里如火一般熱烈的人,彷彿化作一池春水,淌在謝無度懷中。
不知過去多久,謝無度終於鬆開她的耳垂。謝慈深呼吸,比先前往下更滑落幾分,腰懸在車廂與座椅之間,這姿勢並不舒服。她還未從方才的衝擊中回神,扯了扯謝無度的衣袖,而後被謝無度往上抱了抱。
他的唇沿著她臉頰,一路尋到她雙唇之間。輕易地撬開,輕車熟路探進,游過她牙齒,再勾她舌頭。
謝慈渾身發軟,察覺到謝無度在她唇齒之間作亂,生出津涎,快要漫出。可……倘若漫出,那太過不雅,謝慈只得吞咽。
吞咽之聲在自己耳邊響起,伴隨著謝無度低低的笑聲。謝慈臉紅更甚,有些惱怒,她覺得謝無度是故意的,因而抬手想要打他一下。可她綿軟無力,這動作近乎像要將他攬得更近。
她更為惱怒,意欲瞪他,可一雙帶水的眸子看人是決計不會有任何殺傷力的,反而更勾起人的摧毀欲。
謝無度攻勢更猛,謝慈連瞪他的力氣都沒有,只能被迫地迎合他。她露出細嫩修長的脖頸,彷彿一口就能咬斷。謝無度眸色微深,輕^咬她舌尖。
謝慈吃痛,意識清明了些許,從謝無度眸中看見自己,一副被欺負狠了的模樣。
謝無度慢慢退出來,靠在她肩頭,呼吸相織。謝慈闔著眸子,呼吸還有些亂。
更糟糕的似乎是……她感覺到自己檀口的異樣,像來癸水……
可她癸水才走沒幾日,斷然不可能這麼快去而復返。
馬車穩穩停在武寧王府門口,門口兩盞大燈映出他們的影子。謝無度要抱謝慈下來,被謝慈避開,她撇著嘴,自己回了無雙閣。
熱水早已經備好,謝慈進了凈室檢查,她不是來癸水,只是……褻褲上卻確實有些痕迹。
謝慈愣了愣,隨後想起來一些事。
上一回,她被蕭羽風下藥時……那種葯,是促使女子動情……所以,這是女子動情時的痕迹?
她頓時臉熱,心中暗罵謝無度。
定是因為他親她耳垂太過兇猛,這才會如此。磨磨蹭蹭沐浴完,及至躺下,謝慈卻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後來好不容易睡下,又做夢,一個相似的夢。
夢中仍是謝無度壓著她親吻,他的長指於她檀口出入。只那時候做這夢,她與謝無度的關係頗為尷尬,如今……卻是另一番感觸。
她慢慢坐起身,將雙腿並得更攏,莫名有些羞恥。
謝慈這一覺睡得有些昏沉,比平日里起床的時辰略晚了些。梳洗裝扮完,謝無度便差人來請她一道用早膳。
用早膳的時候,謝慈頻頻瞥向謝無度。謝無度問:「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謝慈搖頭,說沒什麼。她只是老忍不住想起自己的夢,她其實不想回憶,但越是不想回憶,越是會忍不住回憶。
她低下頭,拚命自己不許再想了,你這樣行徑,與那北齊的六公主一樣孟浪。
早膳吃到一半,有不速之客到訪。正是謝慈方才在心中提過一嘴的北齊六公主,司馬珊。
「王爺,北齊六公主求見。」常寧在門外稟報。
謝慈先一步開口:「不見。」
謝無度勾唇:「嗯,不見。」
常寧下去了,不一會兒又回來了。
「王爺,六公主說,你們大燕就是這麼對待客人的么?您若是不見她,她今日便不走了。」
謝慈冷了臉:「她怎麼跟個狗皮膏藥一般。」
話音才落,門外傳來了司馬珊的聲音:「謝斂之,你為何不肯見我?是不是因為本公主的美貌讓你不敢見我?」
謝慈:「……」
倒是沒見過這麼自戀的人。
這司馬珊,比謝迎幸和蕭泠音都要討厭。
常寧面露難色:「她畢竟是北齊六公主,府里護衛不太敢攔。」
倘若北齊六公主真出了什麼事,北齊與大燕兩國恐怕免不得有一戰。
司馬珊一路闖進來,抓了個家丁讓他帶路,但被攔在了霽雪堂外。
謝慈道:「讓她進來。」
司馬珊見願意讓她進去,不由沾沾自喜,當即背過手蹦蹦跳跳地進來,只是笑容在看見謝慈的一刻消失。
「你怎麼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