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74章
「鑄劍門這一輩出眾的弟子有四個,並稱劍門四公子,除了老三郁瑾喜好風花雪月,無心權勢,其他三人都是下一代門主的熱門人選。這盛會也算是一場考驗,能揚名天下的,便是鑄劍門下一代門主。」
非亦對這些秘辛八卦如數家珍,一邊解釋,還一邊指著鑄劍門的長老們,給他們介紹這人娶了幾房妻,這人和誰是情人。
六殿一陣語塞:「你知道的也太多了吧,這麼說,你豈不是一開始就認出了郁劍,那我們還查什麼,你直接把秘密說出來不就行了。」
非亦敲了敲他的額頭,搪塞道:「我只知道這些出名的人,郁劍那小崽子名不見經傳,還有和法器相關的事都是鑄劍門的秘密,別人探聽不到。」
盛會即將開始,偌大的比武場已經收拾好了,擺了二十幾張桌子,是等下展示法器的地方。
鑄劍門的宗主和長老們也陸續落了座,每個人身後都有侍候的人,兢兢業業地低垂著頭,一看就是訓練有素。
唯有宗主背後站了個青年,一會兒打個哈欠,一會兒抓一把瓜子,嗑得不亦樂乎。
非亦出神地望過去,滿是笑意的眸子里多了幾分唏噓:「那就是郁瑾,劍門三公子,曾是仙界眾多女修傾慕的對象。」
他介紹別人的時候總要嘴幾句,連鑄劍門的宗主都不放過,唯獨介紹郁瑾的時候,語氣里是說不出的讚許,似乎還摻雜著零星的惋惜。
六殿幾不可查地皺了下眉頭,心裡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憋悶:「你認識他?」
本以為他還會搪塞過去,誰知他沉默了一會兒,竟真的點了點頭:「我曾與他有過一面之緣,算是……點頭之交。」
此言一出,不僅六殿,連應向沂和遲迢都看了過來。
非亦笑了笑,遠遠望著那偷吃瓜子的青年,嘆道:「劍門三公子狂傲不羈,據說他鑄造出了神品法器,至交好友遍天下,對了,你們一定想不到,最後是他成為了鑄劍門的宗主。」
遲迢暗自咋舌:「你個老東西究竟活了多長時間,我們來這考驗里是尋找秘密,你整個是來懷念過去的。」
應向沂深以為然,附和地點頭:「看來我們這次是抱到大腿了。」
「滾一邊去!」非亦笑罵出聲,一把攬過六殿,「別忘了是兩兩組隊,我和小閻羅是一夥的,你倆也是我們的對手。」
六殿沉默不語,臉上沒什麼表情,冷淡的目光穿過觀眾席和展示台,準確的落在那名為郁瑾的青年身上。
他聽得出來,非亦方才是故意轉移話題,他和郁瑾肯定不是點頭之交那麼簡單。
心底生出一股子不舒服的感覺,六殿躲開他的胳膊,往一旁挪了挪,和他隔開一段距離。
非亦收回思緒,若有所思地盯著他偏開的臉,沒有繼續湊上去,而是捻了捻指尖,唇角輕揚,笑意里充滿了算計和得意。
應向沂張望了一會兒,好奇道:「雖說這大會是劍門登基大典,但我瞧著那鑄劍門宗主正值鼎盛之年,他會這麼早就退位讓賢嗎?」
鑄劍門宗主看上去三四十歲的樣子,面容剛毅,目光銳利,正是壯年。
非亦渾不在意道:「登基大典嘛,立個太子也算有交代了,這盛會五年舉辦一次,按照以往的經驗來看,下一次才是真正登基,這一次就是立個名頭。盛會結束后,宗門內的弟子會外出歷練,然後打造法器,用以參加下一次盛會。」
「十年磨礪,終成大器,這五年一次的盛會,就是給他們的考驗。」遲迢嘖了聲,「這鑄劍門選擇掌權者的方式還挺有意思的。」
非亦頷首,笑著誇道:「那可不是,在這十年裡,宗門中的弟子會牟足了勁結交勢力,為宗門的發展打下基礎。不然你以為憑一個鑄造師組成的宗門,如何能在仙宗眾多宗門中立足,還發展到如今的地位。」
六殿不屑一顧,語氣嘲諷:「如今哪裡還有他們的地位?」
不過是個平平無奇的鑄造師宗門,無論是人還是事,都湮滅在歷史的長河之中,找不到半點痕迹了。
非亦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底的笑意愈發濃厚:「是啊,鑄劍門已經不復存在了,那小閻羅是跟誰較勁呢?」
應向沂和遲迢興緻勃勃地看戲,一邊看,還一邊「小聲」嘀咕。
應向沂嘖嘖:「好酸啊,這鑄劍門是不是用醋鑄造的法器,怎麼一股子酸溜溜的味道?」
遲迢點點頭:「還是陳年老醋。」
六殿:「……」
有病吧,哪隻眼睛看到他吃醋了?他吃誰的醋?都是過去的事和過去的人,有什麼值得醋的?
非亦掩唇輕笑,碰了碰六殿的胳膊:「我這邊不酸,你要不要換個位置?」
六殿:「……」
當初進來是隨便坐的位置,六殿坐在中間,右邊是非亦,左邊是遲迢和應向沂。
哪壺不開提哪壺。
六殿暗自在心裡罵了幾句,還是起身和他換了座位,挨著妖尊遲迢,他渾身彆扭。
時辰已到,主持的弟子敲了鑼,參加本次大會的鑄造師帶著自己鑄造的法器依次上了展示台。
展示台上的桌子排了序號,按照在宗門中的輩分,每張桌子都有固定的主人。
非亦扶著六殿坐下,壓低聲音:「等下多關注一下郁劍,看看他拿出來的法器。」
他們畢竟是來參加考驗的,查到秘密趕緊離開才是正道。
六殿答應下來,將視線從郁瑾身上轉移到郁劍身上,聚精會神地盯著展示台。
非亦靠著遲迢,悄悄和他用識海傳音:之前想和我說什麼事?
遲迢瞥了眼六殿,將從應向沂那裡聽來的話重複了一遍:我懷疑魔祖東祝的死與命書有關,一殿也知道這件事。
非亦驟然冷下臉,眸底一片冰寒。
東祝的死有頗多蹊蹺之處,但因為是他親自下的手,屍體又挫骨揚灰拋進了流火淵中,是故這些年來,儘管非亦心裡有很多懷疑,卻依舊沒有去探索過。
而今遲迢給了他一個可能性,這個可能性是他從未想到過的,推翻了他以往的所有猜測。
遲迢將和一殿動手的事提了一下,頗為歉疚:我以為你把六殿帶走了,便將命書一事問了出來,可能打草驚蛇了。
一殿知道他們查到命書了,肯定會多加防範,想弄清楚當年的事情就更難了。
非亦拍拍他的肩:打草驚蛇,恰恰證明了這裡有蛇,命書一說的可能性也更大了。
台上開始展示法器了,郁劍排在第二位,還沒有輪到他。
遲迢瞥了一眼:一殿要帶六殿提前離開雲海秘境。
非亦身上散發出強烈的煞氣,他掀掀唇,冷笑:他做夢,敢把人帶到我面前,就別想再帶走。
一旁的六殿察覺到他的異樣,擰了擰眉頭:「你對他有意見?」
非亦一怔:「嗯?」
六殿指著展示台:「劍門大公子郁承,從他介紹自己的法器開始,你就變得怪怪的,他是不是和你那位點頭之交有過節?」
非亦咂摸著他話里的滋味,笑得促狹:「郁承確實不是什麼好東西,如果這不是虛幻的考驗,弄死他也無不可。」
他沒有否認點頭之交的事,六殿的心裡更不舒服了,壓著火瞪了他一眼:「你現在也可以去弄死他,然後永遠留在這裡,和你的點頭之交發展到拜堂之情。」
這不是陳年老醋,這是百年釀出來的醋酒才對,又酸又烈。
非亦笑的前仰後合,抵著他肩頭:「小閻羅,你是不是嫉妒郁瑾?」
冥界的鬼差皮膚都是陰冷的慘白色,沒有一絲血色,在陽光的映照下,能看到皮膚底下的暗色血液。
冥界的人又被稱為「活死人」,他們有意識,但沒有生命,血液不是鮮紅的,沒有體溫和熱度,就連脈搏和心跳都可以人為停止。
非亦盯著六殿頸側的皮膚,滿眼的笑意終究被灰敗熄滅,他控制不住內心的燥意和惋惜,恨不得撕開那層陌生的皮,將自己身體中流動的熱血灌進這個人體內,把活死人變成活生生的人。
六殿自然不會承認,嗤了聲:「我嫉妒一個死人作甚?」
人死魂滅,人死道消,死去的人有什麼值得他嫉妒的。
不過是逞強的戲言,該和玩笑話一樣遺落在這個虛幻的世界里,可偏偏在不久的將來,謊話成真,戲言讀作一語成讖。
作為鑄劍門中排行第一的大公子,郁承展示的法器是一把刀,品階很高,引得不少觀眾出價購買。
拍賣安排在大會最後,等所有的法器定階完成,再統一進行。
主持的弟子很快制止了喧鬧聲,請二公子郁劍介紹自己鑄造的法器。
郁劍收斂了面對白梨時的無賴模樣,將自己鑄造的劍拔出:「此劍名春水,是我所鑄雙生之劍的第一柄,一劍可引春色,一劍可斷江河。」
話音剛落,他便執劍在空中一劃。
雲散風破,錯落的葉片和花朵從四面八方湧來,隨著他的劍舞動。
主持的弟子命人將準備好的水潑出去,劍氣匯聚,將水幕斬斷。
郁劍收劍入鞘,淡淡一笑:「引春,斷水,此處沒有大江大河,也只能展示到這種地步了。」
全場靜止,而後爆發出一陣劇烈的歡呼聲,大半觀眾站了起來,嚷嚷著出價,比郁承介紹法器時的場面熱烈很多。
應向沂眼睛一亮:「雙生之劍,難不成就是那件雙生法器?」
「雙生法器,顧名思義,關鍵在於雙生。這種法器大多都是一同鑄造的,像郁劍這種分開鑄造,很難做到雙生二字。」
應向沂喃喃道:「世間的鑄造品,越是精美越難以復刻。」
就如同古代燒制陶瓷一般,模子只能用一次,出來的成品也是獨一無二的。
非亦頗為讚許地看了他一眼,繼續道:「沒錯,他能鑄造出這把劍,已經不容易了,要想再鑄造出雙生之劍,難如登天。」
遲迢沒有本命法器,對這方面的了解不如擁有骨杖十三的非亦,他看著郁劍手裡的春水劍,眼皮直跳:「他千方百計找到白梨,所求之事會不會與鑄雙生劍有關?」
鑄造是一門學問,好的鑄造師大都有自己的法子,有一些武器鑄造師信奉以血開刃,認為在鑄造武器的時候,要用鮮血祭刃。
不是所有鑄造師都能投身於鑄造爐,用自身的血肉鑄造,他們中的很多人,會選擇用別人的血來替代。
鑄造師中流傳著一個沒有印證過的說法,祭器用的血肉力量越強大,鑄造出來的東西品階也越高。
貴為妖界四族之一,若投身劍爐,那一身龍血,能不能鑄造出一柄絕世利劍?
思及此,遲迢的血都要冷下來了:「自願投身劍爐,好過強行逼迫跳下劍爐。」
應向沂聽的雲里霧裡,非亦和六殿卻是明白了他的意思,臉色都很難看。
「倘若他真的用我族人的血肉來鑄劍,我定不會放過他。」遲迢咬牙切齒道。
就算鑄劍門覆滅了,他也會找出郁劍的後代,將之挫骨揚灰,為白梨報仇。
郁劍的法器介紹完之後,場內始終沸騰不止,最後還是鑄劍門宗主親自開口,才令眾人平息下來。
後面的弟子們拿出的法器,都不如郁劍引起的反響熱烈,很快就到了拍賣環節。
眾人期盼已久,郁劍的春水劍價格被炒的很高,到最後炒出了平價,由鑄造師決定賣給誰。
應向沂思忖片刻,篤定道:「他不會賣。」
非亦揚揚眉:「為什麼?」
應向沂胸有成竹:「既然是雙生之劍,一起賣才是最划算的,他若現在賣了春水劍,且不說五年後能不能鑄造出第二把劍,價格恐怕也上不去了。」
「小應仙君玲瓏心思。」非亦拍了拍手,調侃道,「我一直覺得遲迢空有蠻力沒有腦子,現下他有了你,可謂是如虎添翼,以後恐怕就沒辦法誆他了。」
遲迢:「你活膩了?」
應向沂悶笑,拱拱手:「魔尊大人抬愛了。」
男龍委屈,遲迢氣哼哼地揪著應向沂衣袖:「你也覺得他說的對,我沒有腦子?」
應向沂一臉無辜:「我可沒這麼說。」
不過與非亦比起來,遲迢確實心眼少點。
想到這一點,應向沂不禁慶幸,多虧他喜歡的是這條純憨的小白龍,誰看上了非亦,八成會被算計賠得傾家蕩產。
千言萬語彙成一句話:六殿實慘。
有了對比,應向沂越看越覺得自家小白龍好,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除了瞞著他這一點不好,其他哪哪兒都不錯。
「等從雲海秘境離開,你有想做的事嗎?」
遲迢沉默了一會兒,搖搖頭:「不知道,我沒有想過。」
他原本是想將仙界攪個天翻地覆,以報當年之仇,可秘境中出現了這麼多壞事,他們能不能平安離開都說不準,那些打算也不必說出來惹應向沂不快了。
拍賣會上的法器都拍賣出去了,其中大公子郁承的成價最高。
和應向沂猜的一樣,郁劍並沒有賣春水劍,他說自己會鑄造出雙生之劍,要在五年後拍賣春水和秋月。
大會結束后,郁劍雖名聲大噪,但也有不少人不看好他,不相信他能鑄造出第二把秋月劍。
最後,仍是大公子郁承成為了鑄劍門新一代的領頭人。
郁劍在鑄劍門有自己的地盤,應向沂等人悄悄跟了過去。
遲迢環視四周,怒意橫生:「這裡是他的老巢,白梨一定被他關了起來。」
「迢迢,你別著急。」應向沂思忖道,「他說自己傾心於白梨,也許真的是喜歡呢?」
「仙界儘是卑鄙無恥的小人,那郁劍也是,他肯定另有所圖!」
應向沂揉了揉眉心,再看非亦和六殿,顯然也認同遲迢的話:「就算他真的另有企圖,白梨會不知道嗎,既然知道了,又怎麼會心甘情願的為他祭劍?」
遲迢攥緊了拳頭:「必然是郁劍花言巧語,蠱惑了白梨。」
應向沂:「……」
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也無法用三言兩語消除根深蒂固的偏見。
遲迢與仙界積怨已久,此番認定了郁劍另有所圖,肯定不會輕易改變想法。
兩人都不說話了,六殿打了個圓場:「別吵別吵,問問不就知道了,魔頭,下一次鑄劍門的大會上,郁劍鑄出了秋月劍嗎?」
非亦攤攤手:「我也不知道,還沒到下次的盛會,鑄劍門就卷進了四族之戰,然後就被滅了。」
六殿訥訥道:「你不是說郁瑾當了宗主嗎,怎麼會沒有到下次盛會?」
非亦理直氣壯:「四族之戰時,鑄劍門被滅門,只有郁瑾在外遊歷未曾歸家,自然是他成了宗主。」
「滅門?!」
應向沂驚呼出聲。
沒人去管郁劍和白梨的事了,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到了滅門上。
非亦帶著他們走進郁劍的宅院,邊走邊道:「是啊,偌大的鑄劍門一夕之間都死光了,這事當年還引起轟動來著,鬧得仙界宗門人人自危。」
應向沂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他一直都知道這個世界與自己以往待的世界不同,白虎族殺戮是在夢裡看到的,更像是一個故事,體會並不真切。
可鑄劍門被滅門不同,他們明明白白看到了發生過的事,知道鑄劍門中一部分的弟子名姓,這都是活生生的人。
鑄劍門被滅門一事,他沒辦法當成一個故事。
應向沂在此時此刻,才真切地體會到,人命有多不值錢。
六殿唏噓出聲:「那郁瑾後來怎麼樣了?」
非亦垂了眸子:「不知所蹤,可能是戰死了吧。」
當年他隨東祝來鑄劍門玩過,東祝是個好打聽的人,將鑄劍門上下翻了個底朝天,他也因此知道了眾多秘辛和八卦。
與郁瑾的一面之緣,便是那時候。
那時郁瑾還沒現在這麼大,鋒芒畢露,整天嚷嚷著要鑄造出神器,令鑄劍門成為不容小覷的存在。
郁瑾天資出眾,一直是劍門四公子中最被看好的一位。
可惜他娘親暴斃之後,他就開始消沉了,整日沉溺於風花雪月,完全變了一個人。
幾人找了一遍,並未在宅院里發現白梨的蹤跡,等郁劍回來后,跟著他才發現,他將白梨安置在鑄劍門山下的村子里。
茅草屋是買下來的,有些年份了,勉強能住人,隔著稀疏的籬笆,能夠看到院子里的人。
非亦隨口道:「逼人家跟著他,卻不帶人回家,這郁劍有點意思。」
遲迢嗤了聲:「好不容易得來的祭劍材料,肯定不能讓別人發現。」
非亦輕笑,睨著他:「要不要打個賭?」
遲迢橫了他一眼:「賭什麼?」
「就賭郁劍會不會傷害白梨,若他傷害了,就是你贏了,若他沒有,則我贏。」
遲迢一口答應下來:「什麼彩頭?」
非亦眼睛一轉,指了指應向沂:「若我贏了,你就給你家小應仙君當娘子,如何?」
遲迢:「……」
「你——」
「怎麼,不敢賭?」
遲迢看了眼應向沂,咬牙切齒:「怎麼不敢,那你輸了呢?」
非亦聳聳肩:「我輸了,我就給小閻羅當娘子。」
遲迢:「成立!」
應向沂、六殿:「……」
兩人面面相覷,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無奈,應向沂還好一些,穩賺不賠的買賣。
六殿扶額:「你倆打賭關我們什麼事,我才不想要這種娘子。」
非亦一臉嚴肅:「說什麼呢,我們兩個現在可是綁在一條船上的螞蚱,你得相信我們能贏。」
六殿沉默良久,開始祈禱:「冥府先閻羅們在上,萬求保佑,千萬別給我這麼個娘子。」
非亦臉色發黑:「就這麼瞧不上我?」
六殿情真意切:「我這種良家閻羅,實在配不上你這種純種魔頭。」
應向沂和遲迢被逗得笑個不停,前者心神微動:「迢迢,知道做娘子需要做什麼事嗎?」
遲迢笑容一斂,警惕地看著他:「我不會輸的!」
賭約定了,距離鑄劍門被滅門也不遠了,幾人找了間空的茅草屋住下,時不時在白梨的院子外觀察觀察。
郁劍不住在這裡,隔三差五會過來一趟,陪白梨聊天,給她送吃的用的玩的,兩人之間的關係不似之前那麼緊張。
但幾人都知道,郁劍限制了白梨的自由,不讓她離開這個村子。
六殿蹲守多日,都快長蘑菇了,抓狂道:「郁劍究竟要做什麼?」
遲迢活動著手腕:「巧言令色,讓白梨放鬆警惕,我看他快露出狐狸尾巴了。」
應向沂頷首:「我覺得也差不多了。」
當天下午,郁劍帶著另一個人來了村子。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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