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身世

第63章 身世

「就是我也沒想到,進部隊第一天,立誓要超越我的人,會是一隻惡臭的賊蟲。」

「王磊。」

江元臉上的笑消失。

「這就是你的超越?抱負?」

王磊臉色微變,他手緊攥成拳,好一會兒,他說了句:「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

「從我出生起,就註定了我要走什麼樣的路。」

「你又怎麼會懂。」

「就像你再優秀又如何,到現在不也只是個運輸隊的。」

王磊說完,掃一眼空無一人的巷子,又看向江元:

「你離開部隊這麼久,現在又沉溺在溫柔鄉里,未必是我的對手。」

「當什麼都沒看到的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是你現在最好的選擇......」

「你可真是爛透臭透了!」

王磊話沒說完,江元倏然直起身朝他飛來一腳。

王磊觸不及防,挨下一腳,整個人站不住的後退了好幾步。

「你當真要和我動手?」

王磊站穩后,神色發狠的又問一聲,江元連嗤都懶得嗤一聲,接著又一腿朝王磊招呼過去。

王磊臉色一變,他迅速閃過開。

「這是你逼我的!」

王磊惡狠狠一句,下一瞬,他從穿著的靴里掏出一把尖刀,朝江元沖了過來。

王磊擅長近搏,靠近江元后,他刀刀揮向江元,每一刀都透著致命的狠辣。

有幾回他手裡的尖刀都險險擦過江元脖頸的動脈管。

江元依然不慌不亂,他不停在閃避,閃避.......

閃避到牆角位置的時候,王磊以為機會終於來了,他又一次發狠,揮刀刺向江元。

這時,江元卻忽的身子往邊上一側,迅速繞過王磊身側,朝他猛得飛了一腳。

形勢陡然發生逆轉,還不等王磊站穩,江元已經一拳掃向了他腦袋。

王磊只能急急躲避。

但江元在部隊的時候,號稱閃電兵王,他的速度是部隊里最快的,根本不給王磊躲閃機會。

幾個回合下來,王磊臉色越來越差,他出刀開始亂起來,毫無章法。

江元在這時找準時機,用力握住他拿刀的手往牆上一懟,又迅速閃去他身後捏著他的胳膊往後一擰。

只聽到一聲悶哼,王磊的胳膊被卸掉,他手裡的刀也應聲落地。

接著,又是嚓的一聲,王磊另一條胳膊也被卸掉。

「啪啪,啪啪......」

巷子里這時響起幾聲有力的掌聲。

武敘帶著人進來,手一揮令人去把伏在地上喘息,眼露兇狠,滿臉不甘的王磊制住,就靠在巷子的一側牆上,對著江元狠拍巴掌。

「不錯啊,我們江團寶刀未老啊。」

「因傷疾轉業,你他媽這個樣子到底是哪裡有舊疾了?」

武敘笑著道,說出的話卻有些咬牙切齒的。

實際他也確實在咬著牙,要不是現在還有這麼多手下在,他都想給江元一個拳頭。

這些年,他為江元的那一身「毛病」,不知道費了多少勁兒,糟蹋了他不知道多少積蓄給這東西找好東西調理。

搞得他到現在還光棍一條著。

結果呢,人一點兒事沒有。

可憐他那麼多的參......

江元沒回他,眼眸淡淡也他一眼。

見江元神色不算好,掃一眼地上被卸了下巴,防止對方走極端的王磊,武敘也顧不上和他翻算舊賬。

他和江元正色道:

「按你說的,上面對省里姓王的進行了逮捕,嚴審,據對方供認的,王磊在三年前知道了自己不是他老婆的孩子,親生母親還是敵方人,自覺前途末路,索性和他們一道幹了。」

「你上次任務時,對方會突然知道你的身份,是王磊把你的照片和身份通過密件傳了出去。」

「邵剛聽到的軍方的人,就是說的這個混賬。」

「我估計,是邵剛沒對這狗東西設防,不小心把你出秘密任務的事漏給他知道了,他聯想到什麼,通知了對方。」

江元聞言,臉色陡然寒下。

他早在判斷出王磊有問題的時候,就對,就對這些早有猜測,但親耳聽到,他還是控制不住想去把眼前的臭蟲結果了!

他腳一抬,直接踹向了王磊的膝蓋骨。

霎時,只聽到咔嚓的一聲,王磊身子就歪了下去。

「行了,你輕點兒折騰,還沒審訊呢,今天得把人審出來的。」

見江元還要踹王磊另一側,武敘趕緊拉住了他。

武敘臉色也不是很好。

王磊和邵剛都是他們手底下的兵。

折損掉一個都是痛惜,更何況還是以這樣的方式。

尤其是,那次還害得江元躺著回來,後面更是轉業了。

害得他失去一個多年的搭檔。

真是越想越窩火。

最終,武敘也忍不住過去對趴跪在地上的王磊踹了一腳:

「不愧是賊蟲的後代啊,邵剛還救過你一命,你就是這麼回報他的!」

「個豬狗不如的東西。」

武敘踹了兩腳后還有些不解氣,但他還記得自己身份,朝邊上的人揮了揮手。

「趕緊弄下去,不然我怕忍不住把他直接弄死了。」

——

「所以,你現在是什麼情況啊?還回部隊嗎?」

王磊被帶去下去,武敘又問道自聽他說了王磊情況,就一直沉默著,對他沖王磊動手也當沒看到的江元問道。

「不回了。」

江元沒猶豫,看一眼他,簡短回了一聲。

武敘臉上的笑僵住,他認真看向江元,默了一瞬,才又問了聲:

「真不回了?」

他們是多年的老搭檔,江元轉業后,他依然做他的參謀,看似沒什麼變化,但少了老搭檔,他總感覺空落落的,沒勁。

在最開始得知這邊任務有江元插手的時候,他還高興著,兩人總算又能在一塊了。

結果卻得到這麼個回答。

多年的老搭檔,彼此了解。

江元說一不二的人,他說不回,多半就是不回了。

「嗯。」

江元淡淡應一聲,過一會,他問道武敘:「領導過來了吧?我要見見他。」

「過來了,他和我說了,你這邊辦好,就帶你去見他。」

都不是控制不住情緒的性子,武敘失落一陣,斂下心緒,回道江元。

這次的事出得大,牽扯也深,據目前掌控的消息,內部牽扯進來的都有幾個重要人物,都驚動到最上面了,怎麼可能不過來。

「嗯,走吧。」江元應一聲,拍一下武敘的肩轉身出了巷子。

武敘看一眼他洒脫離開的背影,齜了齜牙,他又忘了,還要找這東西算他寄過來的那些參的帳。

——

武敘是開車來的,沒多久就把江元送到了地方,王磊是他們團的人,這次事的後續主要由他這邊跟進,事情還多,他沒跟著江元進去見人,和江元說一聲,等他忙完,就去找他算那些參的賬,就辦自己的事去了。

江元沒回他,看一眼武敘開遠的車,他上了二樓見人。

警衛員認識他,看到他給他敬了個軍禮,隨後就打開了門:

「領導等您有一會兒了。」

門打開,一個看起來五十來歲,穿著一身軍裝的長者正在打電話。

那是江元的領導謝清河。也是把江元一手提拔培養起來的人。

看到江元,他沒說話,但很快他手朝江元做了個手勢,示意他過去坐。

江元過去了,但沒直接坐下。

謝清河瞥一眼他,笑一下,朝那邊說了句,你們看著辦,就掛掉了電話。

江元等他掛好電話,看過來的時候,對他敬了個軍禮。

他也很嚴肅的回了一個。

「行啊,你就從來沒讓我失望過,這次任務又完成得不錯。」

敬完禮,謝清河肅容散去,笑看向了江元。

「剛才安全部門那邊還給我打電話,一定要把你要過去。」

「還有,榮傢那個老傢伙,自從知道我讓你轉業到運輸隊,三天兩頭打電話罵我,說我把他的演算法要員弄走了。」

「要不是我擋著,他早來這邊把你弄他那研究所去了。」

「怎麼樣,你也修養了兩年多了,在這期間,還完成了這麼大個任務,讓這周圍都抖了幾抖。」

「差不多,我給你壓著的那份轉業聲名,能夠撕了吧?」

「你要再不回,你副師的位置我給你留不住了。」

當初江元傷重,還沒治好就提出要轉業,他一萬個不同意。

江元是他親手帶起來的,是他拿來當接班人培養的。

還沒確定傷能不能治好,會留下什麼樣的後遺症,他就怎麼也不可能由著他來。

他直接壓了江元的轉業申請。

但江元這個人倔驢一樣的,非要轉業。

人還躺在床上,就天天電話來煩他,要不就是讓人一份份的轉交申請書。

他拿他沒辦法。

正焦頭爛額之際,安全部門那邊聯繫上他。

說從江元完成任務沒擊斃還留了口氣的那個人掏出一點消息,這次的事,很可能牽扯到部隊內部。

對方似乎是從衢縣那邊走的消息。

衢縣,恰好是江元的老家。

謝清河左思右想,終於想到一個,既能暫時阻攔江元轉業,又能順便調查一下衢縣那邊事情的兩全其美的法子。

讓江元養傷期間,負責「最後一樁」任務,以卧底身份回衢縣調查部隊機密走漏的消息,還有對衢縣進行大盤查。

江元本來就對邵剛的死耿耿於懷,得知邵剛臨死前說的話是真的。

哪怕他還重傷著,他依然沒猶豫就接受了謝清河的任務。

為確保萬無一失,讓人相信他就是因傷退役。

哪怕明知衢縣醫療條件差,他依然堅持以病體回了上溪村。

為了這個,謝清河花了大人情請了個軍醫隨行去照看他。

在上溪村養了半年,還因傷重被退婚後,江元身上的傷終於好了,從部隊「轉業」了。

因為先前就得到衢縣那邊運輸隊可能有問題,江元理所應當的分配到了運輸隊。

當初謝清河和他約定好,如果他身體沒問題,又完成了任務,到時候再說轉業的事。

江元當時只想找到害死邵剛的害蟲,答應了下來。

如今已經兩年多過去。

江元沒立即回,過了一會兒,他才道:「我有個事一直沒找到機會和您彙報。」

謝清河看一眼江元的神色,他臉上的笑微斂:「什麼事?」

江元頓一瞬,從上衣內袋裡把他先前給文莉看過的那塊懷錶遞給了謝清河。

「我是您一手提拔起來的,您應該看過無數回我的政審資料,我媽媽是被我姥姥戰亂時撿回來的。」

「這塊懷錶,是我媽媽遺物,我已經證實過,這是當初家裡姥姥把她撿回去的時候,她身上唯一帶著的東西。」

江元簡單把事情陳述完,就安靜的待在一旁等著謝清河發落。

但謝清河眼睛視線卻一直落在他手裡拿著的懷錶上,仔細注意,他的手指還輕輕顫著。

過了一會兒,他把懷錶慢慢打開,看到裡面那張照片后,他眼眶兀然紅了。

許久,他從上衣口袋裡也摸出一塊懷錶。

那塊懷錶看起來很新,鋥亮鋥亮的,但仔細看,就不難發現,它和江元遞過去的那一塊是同樣的款式。

他把懷錶打開,裡面露出一張和江元遞過去的懷錶一模一樣的照片。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這事?」謝清河抬頭看向江元。

江元這時候也注意到了謝清河手裡的那塊懷錶,他眼眸震顫一下,倏然抬頭看向了謝清河:

「您......」

謝清河知道江元要問什麼,他低眸又看了一眼照片,過了一會兒才回道他:

「照片上的人是撫養我長大的人,那小姑娘,本來該是我的未婚妻.....」

「我父母犧牲后,我流浪街頭,當時還是地下人員的嬸娘找到我,把我帶了回去親自撫養,過了一年,媛媛出生了。」

「她還在襁褓的時候,叔父就告訴我,那是我的未婚妻,是他和我父親做下的約定。」

「她從小就乖,算是我一手帶大的。」

「媛媛快五歲那年,叔父接到個秘密任務,要他阻止鬼子在衢縣這邊的細菌實驗,同時解救當時在衢縣被抓獲的重要人員。」

「為掩人耳目,叔父帶著我和媛媛以帶小孩兒遊玩的名義來的衢縣。」

「那天,叔父說要去辦一件很重要的事,讓我和媛媛在飯店等他。」

「媛媛當時不願意叔父走,叔父就把身上的懷錶取下來給了媛媛,告訴她,當懷錶里的針指向中心點的時候,他就回來了。」

「懷錶上有叔父嬸娘的照片,媛媛當時還小,看到照片,再看到懷錶的走針,就沒鬧了。」

「叔父當時很著急,交代我照顧好媛媛沒多久就走了。」

「叔父走後,由我陪著媛媛在房間里玩,我們住飯店二樓靠窗的房間,沒玩多久,外面響起了叫賣糖葫蘆的聲音。」

「媛媛最喜歡吃糖葫蘆,但因為她糖吃多了,已經開始爛牙,平時嬸娘都管控著她。」

「這會兒叔父和嬸娘都不在,媛媛知道平時我最縱著她,就鬧著我,一定要吃糖葫蘆。」

「一串糖葫蘆,出去買也花不了多少時間,我答應了下來。」

「我和媛媛說好,她在房間等我,我買好糖葫蘆就回。」

「媛媛應了下來,我想著她一向乖,應下我的事還沒有沒做到的,加上就出去一會兒,我也就沒去請人來看著她,鎖好門直接出去了。」

「賣糖葫蘆的人是流動的,等我下去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我問著人追出去兩條街,才找到賣糖葫蘆的人。」

「我買好糖葫蘆,發現時間已經過去很長一段,擔心媛媛在飯店等急了,我慌慌張張的往回跑,卻沒想到,這時候,大轟炸來了……」

謝清河回憶著當年的那一幕,已經過去幾十年,依然記憶猶新。

「當時天上到處都盤旋著飛機,一個個炮彈打下來,想往前面走根本不可能,我躲避幾次也沒能走出一條街,還被炮彈碎片划傷了腿。」

「我沒法子,只能暫時找地方躲起來。」

「等到炮彈停息,我匆忙跑回飯店,房間門大開著,媛媛已經不見了......」

謝清河說到這裡,已經說不下去了,他喉嚨哽著,眼眶也越來越紅。

許久,他才輕輕吸口氣,抬頭問道江元:

「你媽媽,她,是不是,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謝清河問出來,向來流血不流淚的人,兩行淚已經滾了出來。

哪裡能沒吃苦呢。

江元剛進部隊的時候,他就盯上了江元,之後就開始了解他。

他的家庭情況,這些年來,他早摸得透透的。

他有個懦弱的父親。

他原來心疼江元,現在他開始心疼他的媛媛。

本來該被他們捧在手心裡成長的嬌嬌,因為他的疏忽,把她給弄丟了。

讓她流落在外,飽受苦處,嫁給一個懦弱的人,患病了都沒錢沒地方治。

把自己活生生痛死了......

時隔多年,原本被剜過一塊肉,還沒長合的心再次血淋漓起來。

江元沒想到他會聽到這麼一段。

他選擇在今天把事情彙報給謝清河,是他已經容忍不了董家。

而今天,謝清河又恰好會下來。

這麼幾年下來,他查到的訊息,都指向一個人,但因為對方的資料秘密,屬於最高級別才能調閱的,他查不到更多,拿不到確實信息。

他只能找謝清河證實。

他十四歲進部隊,謝清河於他,是領導,也是長輩。

他有十足把握,就算事情最後不如他所料。

以謝清河對他的看重,加上他以前立下的各種功勛,和這次的成績,都不會出現文莉擔心的局面。

最差的結果,也就是沒了前程,繼續在運輸隊待著。

而他從文莉的話里推測還有他的所聞所見,他只需要等待個幾年,就能換一條路,一種方式,讓她過得更好。

於他沒什麼差。

相反的,從此懸在他頭上的刀會就此卸下,他們能就此過上安生日子。

只是,他沒想到,他的媽媽會和謝清河扯上關係……

這麼些年來,謝清河對他的情況了解透徹,他對謝清河也有一部分了解。

出生開國烈士家庭,無子無女的一個人。

曾經聽從上級安排,結過一段婚,但沒多久,對方在心上人回來找她后,就和他離了。

之後,無論是誰想給他安排,他全都推掉了。

看著謝清河老淚縱橫的臉。

江元沉默許久,說了句:「媽媽她一直很怕自己是敵人後代......」

「她怎麼會是敵人後代!」

「她的母親,林美綺女士,是對我們有巨大貢獻的人員,她的父親,更是功臣中的功臣,擁有最高功勛的烈士。」

謝清河聞言立即道,須臾,他看著照片上,他叔父的那身綠軍裝,不知想到什麼,他陡然抬頭看向江元:

「你媽媽,當年還不到十七就選擇嫁給你爸,是不是擔心她以為的身份曝露?」

同是軍人,都有同樣的敏銳和直覺。

江元知道他會猜出來,他沒吭聲。

謝清河也不用他回,他倏然背過身,肩膀抽動起來。

頂天立地的男人,傷感也只允許短暫片刻。

過了片刻,謝清河像是緩過來,他擦一把眼,轉過身,看向江元:

「你媽媽葬在哪兒?」

「我要去看看她。」

「當年她不見后,叔父和嬸娘一直在找她,但當時動亂太多,他們身上任務重,能分出的精力有限。」

「後來,嬸娘在一次送情報中不幸遇伏中彈,她臨死前,交代我,如果有一天能找到媛媛,帶她去看看她,讓她能知道她過得如何,若是,」

謝清河說道這裡,喉嚨又是一哽,他狠咽了一下:

「若是,找到的媛媛已經沒了,給她帶一捧土去她墳頭,也算是讓她回到母親的懷抱了......」

「嬸娘遇難后的第五年,也是抗戰勝利那年,叔父為傳送一份重要檔案,身份被發現,被暗殺了,他死前最放心不下的也是媛媛。」

「這些年,我從來沒放棄過找人,我甚至拿了嬸娘的照片,去找和嬸娘長相相似的姑娘,但都一無所獲。」

「哪裡能想到呢,她曾經,離我那麼近。」

謝清河苦笑一下,他看著江元,又不禁喃喃:

「難怪,難怪我在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覺得熟悉,因為你眉宇間,有叔父的影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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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進年代文中嫁個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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