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我乃大夏長公主李凌薇

「快！殺了她！看她還敢胡說八道！污衊本宮！」文薔色厲內荏，反而暴露了她的驚慌。

其實她此刻只要大笑幾聲，說這是敵軍詭計，還能遮掩過去。

反正也找不到實證，秦林莆和先皇都死了，就連秦夫人的身份也無人證實。

偏偏她此舉就暴露了，她認識秦夫人，並且對秦夫人接下來要說的話非常害怕。

那禁軍首領在文薔的尖叫聲中，拉弓挽箭，一箭射向秦夫人。

秦殊一直在母親身側，就為防暗箭滅口。

見對方拉弓，瞬間從馬背上躍下，揚起女兵特有的彎刀，飛刀一劈，那箭斷而兩截。

這還不算，她劈刀的瞬間，一個躍起，在空間拉起手弩，一箭射向禁軍首領。

對方怎麼也沒料到一個女子能有這樣的好身手，並且也未料到那手弩的短箭力道會那麼強。

一箭射中其胸口，那首領當場倒地。

頓時，這位身手了得的女兵成了焦點。自古以來女子不能上戰場，可在龍游軍中，這女戰士的武藝絕不比男子差。

秦殊落地，接過母親手中的話筒，高聲喊道：

「我是秦將軍長女秦殊，眾位可以看看，我與這個假皇帝的長相是否過於相似？」

兩人相差五歲，秦殊長的像秦林莆，面相硬朗大氣，不似其妹肖母，面相溫婉甜美。

她這一站出來，眾人看看她再看看小皇帝，立即就發現，這兩人確實長的挺像。

特別是眉眼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很快有人發現了另一個實證，那就是李玉和秦殊的髮髻額前都是美人尖。

而這個髮髻是遺傳的，偏偏先皇和文薔都沒有美人尖，秦林莆正巧有美人尖！

此刻李凌薇心中怒火中燒，替原主的父皇不值，堂堂皇帝，竟然被皇后戴綠帽子！文薔為了李玉，還把李恆給殺了！

怪不得當初秦林莆拋妻棄女逃回蜀中，這是要去當太上皇啊！

就在文太后陷入驚慌之時，小皇帝李玉到站了出來，高舉天子之劍，怒道：

「妖女！你竟然敢污朕血脈！朕乃天子，豈容你這女匪污衊！

眾將聽令！立即進軍，殺妖女，奪江南道！」

可是無人響應，直到文太后高聲道：「黃將軍，你也被妖女的話蠱惑了嗎？她一個女匪出身的妖女，為禍蒼生。

你豈能輕信，而不信本宮和陛下？」

黃守中眼神幾變，如今就像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看樣子這李氏是硬死不投降，而小皇帝的血脈不論是真是假，他現在就是大夏的皇帝。

他想做權臣，權傾天下，只有贏得此戰，文太后才會兌現承諾。

黃守中不再遲疑，舉起長槍喝道：

「妖女，陛下是大夏皇室唯一的血脈！豈容你胡言！

你以為花言巧語，污衊太后就能阻止我大軍嗎？休想！」

與此同時，一直在後方未上前線的季清哲，似是被這動靜驚到，從後方擠過千軍，朝文太後身邊走去。

所有人皆被陣前的動靜吸引，誰也沒注意到他在路過那些被抓來的軍妓時，袖口一滑，落下一把匕首。

好巧不巧，好匕首正好落在一個女子腳邊。那女子看著季清哲飛快的腳步，好像真的是無意落掉。

不再遲疑，立即收起藏於袖中。

這女子不是旁人，正是混入軍營，一直在找機會替李恆報仇的孫柔。

她自以為的聰明機靈，從流民營混進軍妓營中，並且為了接近文太后，還勾引禁軍。

可惜最終未能如願報仇，還在最後關頭被拉來堵炮火，幸好龍游軍掛免戰牌，否則這會她跟那些女子一起，已經死在火炮前面了。

而現在，她運氣爆棚地得到武器，並且所有人都被小皇帝的血脈吸引，無人注意她們這些軍妓，她正好找機會來到文氏後方。

當然，這一切，都是季清哲在暗中一手推動的……

看著黃守中和文氏再三強調她女匪的身份，而想領嶺南軍和閩州軍士卒失去戰心，只有她公布身份。

以長公主的身份坐實李玉的血統，以及讓兩軍停站。

李凌薇腦中千迴百轉，最終下定決心，沒有比此刻更好的時機了。

她恢復身份，閩州軍、嶺南軍、滇州軍、蜀中，再打她就師出無名。她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一統南方！

耽誤下去，只會死更多人！

她不是沒想過身份一公布，眾人不認她這個長公主該怎麼辦？

但她有信心，龍游軍是絕不會因為她的身份而改變對她的看法！至於嶺南軍，她遙視一眼才出現的季清哲。

看你的了！

「爾等攻我江南道，因為受皇帝旨意，因為我是叛國的女匪！

現在這皇帝已查明，根本不是皇室血統，是罪後文薔與逆賊秦林莆的野種！

而我，也不是你們口中的女匪……」

說話間，李凌薇取下黃金面具，頭一次，以真面目示人。

「本王乃大夏長公主，李凌薇！」

接著取下頭盔，長發和紅炮接在風中飛舞，一張傾國傾城的臉，在春日的陽光下面美的出塵絕世。

這張臉，任何人看過一次都不會忘記！

早先進京述職的黃守中看過，曹慎看過，許義也看過。

此刻，無人再提長公主是亡國災星的事，那些往事，隨著國破戰亂，彷彿已是前塵前事一般。

他們看到的是，是一個亡國公主，變成叱吒風雲的女王！

霍非等龍游將領，皆驚的合不擾嘴巴。怎麼回事？

我們的大姐頭，殺人比自己還利索，吃得了苦，受得了罪，一直被人喊女匪頭頭的王上，竟然是天下第一美的長公主！

他們都以為李凌薇戴著面具，是因為太丑，或是面有疤痕，從未想過是因為太美才遮掩起來。

這其中，當數許義反應最大，頓時老淚縱橫，想到先帝，想到之前太平昌盛的大夏國。

再見長公主，仿如隔世，哽咽一聲：「公主！」

下馬跪下，這一刻，他跪的不是那個女匪出身的龍游女王，而是大夏的嫡公主。

對面的文薔同樣驚訝的合不擾嘴，李凌薇竟然沒死！不僅沒死，還裂土自封為女王！

她突然心喜，李凌薇竟然敢在此表明身份！那還等什麼？罵啊！

「李凌薇，想不到你堂堂大夏長公主，竟然落草為寇，如今還敢打殺哀家的陛下！

你對得起先帝嗎？可惜先帝多疼你這個女兒啊！你到好，跟宇文牧苟且，害先帝戰死沙場！

亡我大夏之人，就是你！你這個亡國災星！禍國妖女！」

以前她就是這樣當眾罵原主的，甚至罵的更難聽，原主承受不住。

可她沒感覺啊！越罵，越能看出來，你是心虛！

所以李凌薇高聲道：「小皇帝若真是父皇之子，我身為長姐，自然不會謀他的江山！

可他是你與秦林莆苟且所生，污我李氏血脈，我能容他！

你與秦林莆謀害我兄長李恆，害得他無故暴斃，就為李玉登基！

文薔，兩軍將士看著呢，天下百姓看著呢！你可堵得住悠悠眾口？

到底是本王禍國，還是你這淫后禍國！」

文薔氣的手抖，指著李凌薇：「你，你胡說八道！玉兒是陛下的兒子，玉碟為證！」

李凌薇難得與她做婦人爭吵，手心一點，先帝的青銅天子劍在手。

她舉起高聲道：「嶺南軍、閩州軍，本公主念你們是被文薔蒙蔽，不知真相，才發軍撫州。

現在，本公主以天子劍命令爾等，退軍！爾等可遵？」

曹慎閉口不言，黃守中看著文太后，不知心裡在想什麼。

兩位將領看著這場戰爭，由平匪奪疆，變成皇室同胞相戈，其中還有太后偷人，小皇帝血脈不正，長公主突然變成龍游女王……

等等事件在短短時間內公之於眾，若不是雙方正在對戰，這還真是千年難遇的一場大勸！

只怕要不了多久，天下人都會議論紛紛。

見兩人不答，李凌薇再次道：「本公主手中乃父皇親賜的天子劍，劍出，如陛下親臨！

將士們，你們是要尊那偽帝，還是聽命本公主？」

龍游全軍很及時地呼喊：「遵長公主之命！遵龍游女王之命！」

氣吞山河，聲勢震天。

文薔看向黃守中，黃守中一咬牙，再次提槍，高聲喝道：

「李氏妖女，本將軍不管你是長公主還是龍游女王！

你不遵太后是不孝，劍指陛下是不悌，引起大戰，害大夏百姓受苦是為不仁不義！

你這不仁不義不孝不悌之人，不論你是什麼身份，本將軍都不會認你！

眾將士聽令，沖！殺了這妖女！」

他話音剛落，嶺南軍士卒還在遲疑之時，突然，一直在一旁默不作聲的季清哲，提起長槍，一個猛竄。

衝上黃守中，對方措手不及，怎麼也沒料到季清哲會背刺！

季清哲明明比他還會討好太后和小皇帝，為攻打撫州出了諸多良策，他怎麼會背叛呢？

突然，黃守中想到那個傳言，先帝想把長公主許給季探花……

沒時間讓他想太多，避之不及地提槍與季清哲交戰，可惜還是晚了一步，季清哲是瞄準時機偷襲的。

一槍刺向他的胸口，黃守中艱難一擋，那槍刺向下腹，季清哲就著槍身在空間一個旋轉，抽出長槍，槍鋒劃過他的喉嚨。

前後三招三式，眾人皆未反應過來，連黃守中的親衛都未能及時相助。

更把對面的余飛龍和霍非看愣住了，這季探花竟然武藝如此高超？他倆人戰黃守中都不能將其拿下！

竟然被季清哲三招殺死！兩人相視一望，心中都滑過一個念頭，以後一定不能得罪季清哲！

瞧，連黃守中都不知他會武藝，一時不察，中了他的偷襲！

黃守中這一死，嶺南軍自然瘋狂，團團將季清哲圍住。文太后不斷怒喊：「殺了他！快殺了他！」

李凌薇正欲前去相救，她絕不能讓季清哲這樣死去，這人能文能武，她有大用。

卻見季清哲將長槍重重一跺，擺出不想與士卒博命的架式，高聲道：

「我殺他是因為他欲陷我嶺南軍於不義之地！

曹大人，眾將士請看。」

說完他槍一挑，黃守中的外甲破裂，露出腰間的汗巾子，那是一條女子的汗巾，是宮廷蜀錦。

眾人還在疑惑，就聽他高聲道：「黃守中早就與文太后苟合，本人親眼所見，文太后婢女亦能作證。

黃守中這腰間汗巾就是最好的證據！文氏女在先帝還活著的時候，就與秦林莆苟且生下李玉。

為了李玉能奪大夏江山，不惜殺了先帝之子恆陛下。

而現在，她又想慫恿我嶺南軍，殺先帝唯一子嗣長公主。

黃守中被她迷惑，若真帶領嶺南軍殺向長公主，那我嶺南軍就是千古罪人啊！

眾位將士，你們說，黃守中該不該死？」

說完，季清哲面向李凌薇，行禮：「臣泉州州牧季清哲，見過長公主！

黃守中不尊公主，忤逆妄上，以被臣槍殺，以儆效尤！」

李凌薇笑了，好個季清泉，季老六！果然夠狠，一招以絕後患！

黃守中一死，他就是嶺南軍中最高級別的官員，文氏再也無法命令嶺南軍分毫。

這比勸黃守中，或是當眾與黃守中決裂，都更有效的法子。

李凌薇手一抬：「季大人請起！季大人才是一心為大夏之舉！曹大人，你閩州軍怎麼說？」

曹慎看向文太，那眼神讓文太后肝膽俱寒，難道這曹慎想殺她向李凌薇這個妖女投誠？

正欲叫禁軍保護她和小皇帝撤退，突然，變況又生。

只見軍妓之中衝出一污面女子，手持一把匕首，尖叫著：「文薔！我要替李恆報仇！」

一刀刺向文薔，電光火石之間，眼看那刀就要刺中文太后。

突然，季清哲一個石子打到文太后的腿窩，文太后重心不穩倒地，那污面女的一刀，就這樣直直地刺入她身後的李玉小腹。

與此同時，禁軍護駕，一腳將污面女踢飛倒地。文太后哭喊著抱住李玉，再看那刺客，才認出來是孫柔。

她大叫道：「她是大豐刺客！來人啊！護駕！殺了她！」

今日文太后說最多的話就是『殺了他！』

可惜到現在，她要殺的人一個也未死。

孫柔吐了幾口血，看著持刀前來的禁軍，惡毒地看向文太后，近乎瘋顛地大笑：

「文薔，你們母子這樣一刀捅死陛下，現在，我也要你們嘗嘗這份痛苦！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