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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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話短說，富岡義勇坐上了蝙蝠車，後座。

有些誘惑對於他來說，實在是不可抵擋。

說是後座，其實後面並不能算是座位，更像是一個儲藏空間，富岡義勇注意到兩側有一點凹槽，他猜測裡面應該可以推出什麼東西——比如鐵板什麼的，將前後兩個空間完全隔絕起來。

當然，蝙蝠俠用的東西，要比他想象當中的「鐵板」高級許多，很可能又是什麼他叫不上來名字的材料。

總而言之，後面更像是一個專門用來運送和羈押什麼東西或是什麼人的空間，或許蝙蝠車後面總有綁不下的時候，對於蝙蝠俠來說，這個空間相當實用了。

後面的空間確實不小，富岡義勇坐在艾伯特的身上，腿和背都可以伸展而不顯憋屈。唯一的問題就是蝙蝠俠開車有點太猛了，後座沒有安全帶導致他不得不將日輪刀豎在地面，尋找一個支點。

——坐在一個因為昏迷而異狀消退、外表看就像是個人的鬼的身上，手持帶著鞘的刀立在身旁，再加上毫無表情的臉，這讓他看上去充滿了□□老大的氣質。

如果富岡義勇的眼睛再冷冽一些，這妥妥就是什麼犯罪現場。

只不過現在的他眼睛可冷不起來，平靜的藍色瞳孔之下帶著些不可忽視的微光，一動不動地盯著正前方。

「富岡先生，從你的名字和鬼……鬼王的名字來看，你們都是從日本來的嗎？」羅賓止住了要說出鬼舞辻無慘名字的話語，他並不想殺死現在唯一一個被活捉的鬼，手臂上的顯示屏已經完成了對富岡義勇名字的搜索，和富岡義勇的照片交叉對比之後，他發現這個人並不存在於任何一個資料庫中——這就奇怪了，除非這個人從來沒有出現在現代世界過，否則怎麼可能一點痕迹都不留。

哪怕是街邊的流浪漢，也總會留下生存的痕迹——出生記錄、死亡記錄、治療記錄、醫療保障、銀行開戶、領取救濟記錄、犯罪記錄等等還有許多東西，一個人只要身處人類社會，就應該留下痕迹。

但系統庫中，卻沒有任何一個點能夠匹配到富岡義勇的。

在羅賓聽到「富岡義勇」名字的時候，甚至專門調取了日本地區的資料，但所有同名的人都不符合眼前這位的特徵。

而另外一個名字「鬼舞辻無慘」，不知是這個名字不吉利，還是這個姓氏太過於奇特，羅賓甚至連同名都沒有找到。

經過之前的一些有效對話，和對富岡義勇的性格分析，他覺得直接詢問的效率更高一些。

「這樣說不準確。」富岡義勇嚴謹地回答著，鬼殺隊的成員當然都同屬一片大地，但對於專員來說，國家的概念就比較模糊了，他們的契約涵蓋次元，用時空的概念來區分他們反而更加方便，至於鬼舞辻無慘——「他的擬態可以讓他變成任何一種模樣，男人、女人、小孩兒，這些對鬼王來說都不是限制。」

修整五官讓自己的外貌貼近於任何一個地區的人對鬼王來說都是可行的，他也不會在人類世界中使用自己的真名，所以想要通過某一個國家或者某一個人種來鎖定鬼王的位置無疑是不可取的。

聽到他的話，蝙蝠俠和羅賓都皺起了眉頭，鬼舞辻無慘聽起來是一個無處可尋的存在。

而這樣的存在，卻能夠隨時隨地製造鬼，甚至是可以隨時製造一支軍隊。

這個危險級別一下子就提升了數倍不止。

「鬼的弱點，他們不可能是毫無破綻。」蝙蝠俠一個急彎讓蝙蝠車從一個至少有六米高的平台開了下去，減震的裝置讓裡面的人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除了艾伯特，他的頭狠狠地磕在了蝙蝠車的內壁上，發出了「砰」的一聲響。

富岡義勇的心突然提了起來，不是因為這樣狂野的開車方式本身，也不是因為被嗑了頭的艾伯特，而是他看到前面那一盤鮭魚在搖擺中磕到放置他的格子的邊緣。

他的反應被前面一直通過後視鏡觀察他的羅賓敏銳地捕捉，從富岡義勇的眼神和他手指的微動中，他看到了一種欲言又止的為難，「鬼的弱點，很難捕捉嗎？」他猜測道。

「太陽——這是鬼最大的弱點，任何鬼、包括鬼王，陽光之下他們都會化為灰燼。」富岡義勇把自己的心思拉回正事上來，神情嚴肅著，眼睛卻怎麼也移不開，「我的刀也是陽光力量的一種延伸，特製的金屬儲存著太陽的力量，所以才能夠斬殺惡鬼。」

「金屬，什麼金屬？」蝙蝠俠微一側頭，富岡義勇看到他緊繃的下頜線，明明是唯一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但是卻一點傷痕都沒有。

這難道就是以前聽人提起過的「絕對領域」？

「猩猩緋砂鐵和猩猩緋礦石，這種金屬和礦石很特殊，並沒有固定的產地，但可以肯定的是，它們只會出現在全年來自離太陽最近的高山上——一定是一整天都有陽光照射的山，不會有烏雲及下雨，這樣的地方才有可能會出現製作日輪刀的礦石。鬼的脖子就像是石頭一樣堅硬，實力越強，脖子和皮膚越堅硬，普通的金屬甚至都很難傷到他們。」富岡義勇沒有辦法說出猩猩緋砂鐵和猩猩緋礦石的具體產地，不僅僅是因為世界線的不同，同時也是因為作為劍士，富岡義勇並沒有參與開採過這種礦石，他是在通過鬼殺隊考核的時候，鬼殺隊分配給他們選擇而獲取的。

真正的鬼殺隊有專門的鍛刀人，這是富岡義勇所不具備的能力。

他拔出自己的日輪刀，在車內正常的光線之下，他的刀身、刀鞘、刀柄均是海藍色，「成刀之後，刀的顏色會根據持有者的情況而發生改變。」

——聽起來像是涉及到了什麼魔法側的東西。

蝙蝠俠記下了這一點，根據富岡義勇的描述，他會標註出一些地點嘗試尋找對方口中猩猩緋砂鐵和猩猩緋礦石。

但根據對方的介紹，鬼的弱點在於太陽——這裡姑且理解為黃太陽，那麼如果有黃太陽燈的話，對鬼應該也是起效的。

——在他針對超人的預備計劃當中，除了準備有氪石元素的武器以外，他還曾製造過一台紅太陽燈。

那麼類似的原理，製造黃太陽燈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事實上，對黃太陽燈的製作原本就在他的日程表上，製作目的是為了應對可能出現的針對超人的陰謀。

只是紅太陽燈的使用所需要的載體相當龐大，並不是可以隨意移動和攜帶的，而是會根據燈存在的地方成為一個固定的紅太陽房間。那麼，可想而知，和他相似原理黃太陽燈的體積也不會太小，想要隨意使用恐怕沒有那麼容易。

至於對太陽光線的儲存方法，他會找時間去詢問一下超人，或許孤獨堡壘當中有這樣的技術。

「除了太陽，就是紫藤花。對於鬼來說，紫藤花就像是毒藥。」富岡義勇感受著蝙蝠車路過崎嶇路面的震動，看著放置鮭魚的盤子上下一摔，保鮮膜破了個小洞，他的鼻子動了動，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他總覺得自己聞到了鮭魚的香味，這種味道不斷勾|引著他，讓他的嗓子也不由動了動。

就像是心虛的人在說話時會有的一些微表情，讓蝙蝠俠和羅賓不由產生了某種誤會。

「紫藤花？」羅賓當然不會不知道這種植物種類，只是也談不上什麼熟悉，好在蝙蝠車上的網速很快，搜索引擎也很給力，「紫藤花含揮髮油，樹皮含甙類，種子含司巴丁（金雀花鹼），也含有氰化合物……也就是說，鬼對其中的一種、幾種或者是某些組合元素不耐受嗎？」

「Or，紫藤花本身具有某種特殊的意義。」蝙蝠俠沒有輕易把魔法側的東西排除在外，魔法側中許多常見的物品有時也能發揮出想象不到的奇效。

但富岡義勇的微表情和微動作也很讓人在意，蝙蝠俠在腦中給「紫藤花」打了個問號，不過有艾伯特這個俘虜在，這一點應該還是比較容易印證的。

雖然說，紫藤花是一種原產於中國的植物，現分佈地也主要集中在亞洲地區，但說起來那也不算是金貴的植物，並不難獲得。

就算是什麼稀有植物，蝙蝠俠也總能有辦法獲取到的。

富岡義勇聽著他們的話不明覺厲，他還從未思考過紫藤花對鬼的剋制效果究竟是來源於紫藤花中的什麼成分。

鬼殺隊時期的技術水平或許沒有到那樣精確的地步，對紫藤花最多的處理就只是提純。對於能力很強的鬼，紫藤花的濃度一定要足夠高才能真的對其造成傷害。

至於這個「度」在哪裡……

富岡義勇並不清楚，他只是偶爾聽專用紫藤花來殺鬼的蝴蝶忍*談起，自己卻並不精通於此道。

他低頭看向被他壓著的艾伯特，總覺得某些鬼的命途即將變得坎坷起來了。

就在這時，密閉的蝙蝠車空間中突然迴響起一陣「咕嚕」的聲音。

富岡義勇警覺，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想摸摸自己的肚皮。

但下一秒，他就意識到，不是他的肚子在叫。

前座的羅賓微微低頭，在這種嚴肅的時候發出這種聲音，讓他感覺到一陣雙頰發燙，多米諾面具遮不住他發紅的臉，他伸出手試圖把自己的臉藏起來。

從昨晚到現在，他確實因為過度熬夜導致沒有胃口，近三十個小時內，他的咖啡倒是喝了不少，吃的卻只有幾塊小餅乾。

如果讓阿爾弗雷德知道他根本沒有動他送來的食物，而是偷偷藏在了蝙蝠電腦下的抽屜里就繼續肝夜間活動的工作的話……

他都可以預見接下來的幾天會吃到什麼樣看上去就健康無比的營養餐了。

還有咖啡——上一次他長時間不按時吃飯，阿爾弗雷德就相當狠心地封印了家裡的所有咖啡機，最後還是他翻出了迪克曾經藏起來的速溶咖啡才算是續了命。

他看了一眼旁邊的蝙蝠俠……

算了，蝙蝠俠在這方面更是重量級，和對方諮詢這種問題是沒有用的，還不如想想怎麼樣安全地把藏起來的那部分食物神不知鬼不覺的處理掉得好。

羅賓看著前面的保溫櫃忍耐了一下，如果只有他和蝙蝠俠倒也罷了，後面可是還坐著一個看上去極為嚴肅且正盯著他的富岡義勇。

對方的眼睛幾乎是一下不眨地跟著他。

他往前伸了伸手，明顯就感覺對方的視線也跟了過去、

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咕嚕——」

他應該用嚴肅認真的態度對待現在的情況。

「咕嚕咕嚕——」

——加油提姆，你可是羅賓，你能忍住。

「咕——嚕——」

意識是意識，身體是身體。

挨了餓的胃怎麼也不肯聽大腦的指令，一下比一下響，彷彿就是要和提姆本人抗爭到底一樣。

無奈，雖然感覺有些不夠嚴肅，但他還是打開了前面的保溫櫃，裡面還放著阿爾弗雷德每天夜巡都會給他們準備的食品。

多是些高蛋白、高營養的東西。

比如說今天的鮭魚（Oncorhynchus）。

還有兩罐湯——羅賓打開蓋子——

呃……是蔬菜牛奶湯。

聽起來很健康，但是聞起來真的好黑暗。

羅賓敢肯定，阿爾弗雷德絕對已經發現他偷偷把正餐藏起來沒吃這件事了。

羅賓擰著眉，把它遞給了蝙蝠俠。

在方向盤下面就有自動駕駛的按鈕，他們現在行駛的路線平坦，蝙蝠俠喝一杯湯的工夫一定是有的。

但是蝙蝠俠抿嘴拒絕。

羅賓收回了手，在一陣眼角抽搐中，他屏氣幹了整杯的湯。

在這一方面，他並不打算和自己的導師站在同一個陣營當中。

如果和蝙蝠俠一起被制裁，那阿爾弗雷德下手一定會更「黑」。

Yue——

奶腥味和蔬菜的味道交織在一起，對於既不喜歡喝牛奶也不喜歡吃蔬菜的羅賓提姆來說，這簡直是對味蕾的折磨。

不過溫熱的液體順下去之後，倒是讓他覺得胃裡一陣暖意。

他實在是不想讓自己在阿爾弗雷德的黑名單上待太久。

羅賓有氣無力打開鮭魚盤上的保鮮膜，剛放了一個在嘴裡，他就感覺一陣如芒刺背，來自背後的視線緊緊地盯著他。

果然，在別人嚴肅說話的時候吃東西相當破壞氣氛吧？

羅賓有些懊惱，莫名有些社死的感覺讓他發誓以後絕對不會再連續幾頓不吃任何東西了。

身後的視線難以忽視，他決定說點什麼來緩和一下這種尷尬社死的氣氛。

於是羅賓強行撐起一個營業式的笑容，把盤子往後遞了一點，剛開口，「富岡先生，你要不要也——」

話還沒有說完，他就感覺手上一輕——富岡義勇的手速快到他甚至沒有捕捉到對方的動作，一個眨眼，手上的盤子就到了對方的手裡。

會不會……太快了點？

羅賓眼睛一眯，胃裡的暖意讓他的思考速度變得更快了些，他突然感覺自己似乎察覺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