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嫡女夢破
一大清早便被宋若雪勾起不好的回憶，她強忍壓下怒火。
前世，宋府滿院的侍女，被當今二皇子北辰淵關入大牢，酷刑加身。
傻丫頭們一個個咬舌自盡於天牢，彼時......都尚未婚嫁。
前世就虧欠她們良多，如今聽到她們被宋若雪虐待，恨不得現在就將那賤人千刀萬剮。
如今太后壽辰在即，想必她宋若雪是坐不住了，那便新仇舊恨一起算。
她不是最在乎名利地位嗎！一切化作泡影的滋味定然有趣極了。
「小桃，去叫上院中的姊妹，陪我出府。」
小桃動作乾脆，一路小跑的去。蒹葭出府時，從宋若雪身旁繞過，不咸不淡的說了一句:
「妹妹既然如此決心，那便好好跪著吧！府苑中大大小小的眼睛都盯著呢，莫讓他人以為妹妹是在做戲！」
「姐姐當真如此狠心，竟不願給親妹妹一條改錯之路嗎？」
「菡萏，鈴蘭皆是我的妹妹，至於你嘛~實在不親！還有啊妹妹，若想參加太后壽宴，不還得我母親點頭嗎？」
蒹葭莞爾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宋若雪如今被攥緊命門，可謂是被逼的沒有退路，所以無論如何這招「苦肉計」她都得唱下去。
此時馬車已經停在宋府門口，蒹葭於馬車中靜坐，等著這些丫頭們。
「郡主，我們是下人，理應跟在轎子旁走路的。」
「無妨，馬車這麼大，不就是給人坐的嗎？」
一眾侍女手足無措的坐在轎子中，她們只知道郡主要逛街，需要人手拎東西，可怎麼也沒想到平生第一次坐到了鑲金的馬車裡。
馬車停在博古齋門口。
浩浩蕩蕩一行人進店，掌柜見如此排場自然笑臉迎了上來。
「您想挑點什麼，店裡都是最新到的貨。您看這珠釵，還有這耳墜，這都是上好的材質，款式也是最新的。」
「嗯～確實挺好看的。」
她隨手拿起一支金釵插進了一侍女頭上，掌柜的面露難色，又不敢做聲，侍女也慌亂的一動不動。
隨後耳墜，翠鐲，步搖，點翠一一佩戴到了一眾侍女的身上。
掌柜的有些坐不住了，要知道這個社會尊卑有別，侍女們佩戴過就很難再賣給世家大小姐。
「哎喲，這位小姐您這是做什麼？」
「怎麼？我給自己家的丫頭們挑些首飾，你開門做生意不賣還是怎麼的？」
「賣賣賣！哎呀，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您慢慢挑。」
蒹葭也懶得與店中掌柜多言，拉過身邊的丫頭說道：
「你們家小姐我今日心情好，看上什麼隨便拿，都去挑挑吧。」
侍女們不明所以，自然不敢動。
就在這時，一位姑娘走了進來。盯著小桃手腕上的金鐲，嫌棄的開口問向掌柜：
「這個鐲子可是你們店中的？」
「正是小店的款式。」
「可還有？」
掌柜的有些為難的看向小桃，說道：
「這對鐲子只有一對，已經賣給這位姑娘了。」
「切～一個婢女也配戴這麼好的東西？你給我摘下來。」
蒹葭放下手上挑選的珠釵，聞聲望去，此人正是戶部尚書的女兒燕蘇柳。
前世她與宋若雪在一起沒少對自己挖苦嘲笑，宋家倒后，她父親更是落井下石，聯合一眾擁護北辰淵的官員將通敵叛國的罪名扣到宋家頭上。
「這對鐲子我們已經買下了，你可莫要嚇著我家丫頭。」
「本小姐就要這個，一個婢女買的起金鐲嗎？我出雙倍價錢！」
「三倍！」
小桃有些無措，她也只覺得自己不配戴這麼好的東西，更何況眼前的女子一看就非富即貴，不能給郡主惹事。
她動手從自己手腕上摘著鐲子，被蒹葭一把按住。
「戴回去，買給你的，就是你的。」
只見那女子未能如願，臉上氣的有些脹紅，許是覺得失了臉面，直接命令手下婢女伸手搶。
蒹葭不費吹灰之力就擒住了那兩個婢女的手腕，說道：
「都說了，別嚇著我家的丫頭們，怎麼這麼沒規矩！」
那女子氣急敗壞，哪受過這種委屈，直接伸手向蒹葭揮起了巴掌。
可不過一瞬，這巴掌便落到了自己臉上，火辣辣的疼了起來。
「我不是你能出手打的人，莫再自討沒趣！」
等那女子回過神來，人已經跌倒在地，她捂著臉哭鬧著：
「啊啊啊啊！！！你敢打本小姐，你知道本小姐是誰嗎？」
「我管你是誰！你若實在喜歡這鐲子，可以去宋府門口候著，什麼時候我家丫頭戴膩了，就能賞給你了。」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瞠目結舌。知道她燕蘇柳身份的人不在少數，可卻沒人知道蒹葭的身份。
「你少嚇唬本姑娘了，宋府的大小姐我是見過的，你別想拿宋府來壓我。」
「哦？我生在宋府十幾年，竟不知什麼時候這宋府的大小姐變了人，不知你口中的那位大小姐是誰啊？」
「自然是盛京才女，宋府的掌上明珠——宋若雪。」
蒹葭聞言故而笑了起來，「這真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場面一度不可收拾，能在這家店中消費的，基本上全是世家小姐，一陣陣細密的討論聲漸起。
「什麼意思啊？莫不是宋府大小姐的身份有異？」
「莫非宋若雪並非嫡出？可是她一直說自己是嫡出啊！而且這麼多年，未曾見過宋府的其他嫡系小姐。」
「誰知道呢！我覺得這位姑娘氣度不凡，也不像是在騙人。」
「那宋若雪若真是庶出，每每出席場合還趾高氣昂，恨不得所有人都攀附她，她怎麼有臉啊！」
聽著輿論聲鋪天蓋地，蒹葭笑了笑，她就是要讓宋若雪脫去嫡出身份，好好嘗一嘗於高處跌落的感覺吧！
「你胡說，我憑什麼相信你，你不過是惹上我所以挑了個高門當擋箭牌而已。我告訴你，我爹爹和兄長是不會放過你的！」
蒹葭懶得再費唇舌，取下腰牌。那是御賜，象徵身份的令牌，亦可說是免死金牌。
她出生那年，喜鵲盤旋天空不散，洪災自動退去，五穀豐登乃不可多見的吉兆。故而冊封郡主，賜號鸞皇，普天之下，獨一份的殊榮。
「鸞皇郡主？你是......民女知錯，民女有眼不識泰山，衝撞郡主。求郡主饒命啊！」
燕蘇柳跪在地上，一陣磕頭。她心中閃過諸多疑慮，鸞皇郡主這四個字已經多年未曾出現過，被世人淡忘。
聽說多年前這鸞皇郡主生了場大病，生死不詳，多年未曾出現，原以為她已經死了。
眼下她現身，這宋府大小姐的身份無疑！
店裡的人也都跟著相繼跪下，唯恐跪的慢了惹郡主不快。
蒹葭敲了兩下木桌，說道：
「全包起來。」
「哎～是是是，郡主您稍等。」
她帶著一眾侍女往外走，無視跪在地上的燕蘇柳。她平日也沒少作惡，如今也該有人治治，讓她知道什麼叫人外有人。
「對了！本郡主確有兩個妹妹，至於你們口中的二小姐嘛，本郡主不認！」
這下再清楚不過，一傳十，十傳百。宋若雪這嫡女的夢，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