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埃爾斯塔站在學院門口,來來往往的學生眾多，可格洛瑞亞一眼就看到他。此刻他正側對著學院進出學生的通道，只有半張峰巒起伏的側臉。

一頭白髮高高束起,鋒利劍眉下是一雙慵懶的狹長眼眸，半遮半掩的眸光總是藏在睫羽之下，暗光流轉，神秘莫測,讓人看不透他在想什麼。

卸下騎士鎧甲制服后,偶爾埃爾斯塔連佩劍也很少攜帶。巨龍向來看不起除了自己利爪之外的任何武器，哪怕是大陸上連聖劍士都追捧嚮往的神兵利器,也不如他們的兩隻爪子鋒利。

因此只要格洛瑞亞不提要求,埃爾斯塔樂得輕鬆。今日出門只穿著簡便樸素的襯衣和長褲，褲腳扎在靴子里。

襯衣顏色比他膚色更濃深的純黑色。與純白髮色對比，更顯得寡冷疏離，不好輕易接近。

格洛瑞亞這兩天積攢的全部力氣幾乎完全耗盡,看到騎士后眼睛一亮，舉起手臂揮了揮,想也沒想呼喊道：「埃爾斯塔,我在這裡！」

埃爾斯塔聞言掀了掀眼皮，側眸看過來。

微微轉身瞬間,格洛瑞亞這才留意到另一側還站了一位熟人，恰好被埃爾斯塔寬闊的肩背和高大的身量擋的嚴嚴實實。

「翠？」格洛瑞亞歪頭笑了笑，「你出考場速度好快！」

精靈眼神罕見正冷淡嚴肅，似乎上一秒正在嚴肅和埃爾斯塔討論什麼重要的話題,看到格洛瑞亞笑如彎月的眼睛,表情才緩緩放鬆下來。

他收斂好情緒,從埃爾斯塔身側擦肩而過,似乎一絲餘光也不屑於不留給對方。但是在格洛瑞亞聽不到的低聲里，精靈警告埃爾斯塔：

「不管你有什麼目的，我一定會揭穿你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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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蘿瑞，昨天早上你沒來，導師說你請假了，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翠細心地留意到格洛瑞亞蒼白的唇瓣，擔憂關切道：「你生病了嗎？」

格洛瑞亞「唔」了一聲，也沒多解釋：「還好啦，只是不太喜歡下雨天......沒睡好而已，你不用擔心我啦。」

格洛瑞亞不想把自己的怪病到處亂說，就算是翠，暫時也不想告訴他太多。

翠鬆了口氣：「那就好。有什麼不舒服的話告訴我，我陪你去看醫生。」

「真的不用啦，不是什麼大事。」

翠又說：「最近的雨下的很突然，據我所知近百年來克拉維亞的冬季和春季都沒有下過一場雨。」

「是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晴天，報紙上的天氣預報專欄幾乎每個小時都在更改它的預報功能，完全無法準確預測天氣的變化。」

沒有辦法預測的天氣，說明是受到了外界影響。

精靈博學廣志，翠猜測這次與氣候相違背的雨天，很有可能和前段時間亞特蘭蒂斯的風暴相關。

「或許克拉維亞主城的某個地方，藏著一條即將度過分化期的人魚。」

「分化期？」這個辭彙好耳熟。

「是的......」翠正要為格洛瑞亞解釋，一旁本來遠遠站著的騎士走上前，恰好打斷兩人的對話。

「姐姐，我們該回家吃飯了。」

這個略顯羞恥度的稱謂讓精靈無聲側眸，皺著眉心張了張嘴，不高興埃爾斯塔的厚臉皮。可當事人本尊一臉坦然，專註的目光只落在眼前的少女身上，反倒讓翠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哦對，到中午了！」

經過埃爾斯塔這麼一提醒，格洛瑞亞確實發現肚子餓了，下午陰雨天她還要繼續睡覺，也就沒有打算邀請翠去她家一起吃午飯。

於是和翠在校門口告別：「分化期的事情我下次再來問你，你也快去吃飯吧！」

可格洛瑞亞和翠都沒

想到的是，這個隨口一提的「下次」，或需要到一個月之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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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克拉維亞主城的報紙發布新的頭版新聞，說：「預計未來兩周局部地區將降落大至暴雨，陽光直射覆蓋面積為零。請諸位克拉維亞主城的子民們做好對抗暴雨天氣的準備。」

也就是說，接下來兩周都看不到太陽。

格洛瑞亞立刻當機立斷，叫來埃爾斯塔：「我打算請個長假，你帶我離開克拉維亞吧。」

說完又有些猶豫，骨子裡的學生品質讓公主對長期翹課天然泛起愧疚，於是改口：「算了，我去學院接一些外出任務，賺賺積分。」

可只上了半個月學的公主殿下，尚且對於任何魔法、武力和祝福之類的技能一竅不通，就連理論知識也還處於很基礎的階段。

她只能在任務里挑選最簡單的任務。

格洛瑞亞看中了一條：調查拉莫爾主城周邊地區彩色蘑菇發霉的原因。[風險等級零]。

彩色蘑菇？

是那種吃完就會躺板板掛掉的毒蘑菇嗎？

不過任務風險等級是最低，比安撫躁動期小動物的安撫任務還要再低一個等級，說明肯定沒有危險。而且還是在隔壁的拉莫爾主城，埃爾斯塔說那裡最近是晴天。

而且格洛瑞亞還注意到一個細節，這個任務相比同頁面其他的[風險等級零]的任務，獲取的積分明顯要多一個檔次。

顯然是個輕鬆還能賺錢的好任務！

格洛瑞亞很快做下決定，通過晶卡向學院遠程遞交任務申請之後，拿著任務通知書又聯繫了班級的新生導師格林蘭德教授。

按道理說，格林蘭德教授作為一位為新生負責的好教授，在明知自己學生還什麼技能都沒學會的情況下，應該勸阻對方貿然接任務獨立外出。

可恰好格洛瑞亞班級那位老教授是王城另一位貴族露西亞的親戚，外界盛傳這兩位貴族少女的關係因為伽洛特太子殿下而水火不容。

格林蘭德教授記恨格洛瑞亞以公主的身份欺負露西亞，從開學以來就不願意看到格洛瑞亞出現在自己視線，能把她趕出去自生自滅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他眼也不眨飛速通過了格洛瑞亞的外出任務假期申請。

心裡惡毒地想：最好讓這位傲慢愚蠢的公主殿下多吃一些苦難和教訓，好好清醒清醒她那無知的大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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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查拉莫爾主城周邊地區彩色蘑菇發霉的原因」果然不愧是零級任務。格洛瑞亞依照任務書地圖，通過空間傳送陣來到隔壁的拉莫爾主城，幾乎沒怎麼費勁兒就找到了和書冊上一模一樣的彩色蘑菇。

只不過......

「嘔！」

從未見過如此骯髒場面的公主第一秒就吐了。

但任務接了不能隨便放棄。

格洛瑞亞悔得腸子都青了，也毫無辦法，只能顫著手指捏住鼻子，強行沉下心遠遠用望遠鏡觀察那一坨已經看不出本來顏色的蘑菇。

泡在污泥和某種巨型野獸糞便之中的彩色蘑菇，根莖處完全被重重的糞便壓斷，周圍蒼蠅蚊子亂飛。

「嘔......」

格洛瑞亞眼底含著一包淚，一邊忍著想要哭泣的衝動，一邊抽抽搭搭地在任務書的空白處記錄她的調查結果。表情十分認真，絲毫不敷衍地記錄一切調查結果。

只不過格洛瑞亞落筆速度比任何某一次都要快，飛速寫完后拽著一旁的埃爾斯塔趕緊離開，直到走到將近五百米之外，才終於放鬆呼吸。

「不行不行，實在走不動了......」由於剛才長期憋氣，格洛瑞亞臉頰發紅，額角沁出汗珠，她一邊扇風一邊搖頭，「那蒼蠅簡直比葡萄還大，我生怕它們向我飛

來。」

帶著堪比殺器的臭味。

格洛瑞亞越回憶，越覺得渾身上下沾滿了那股味道。表情古怪地捂住前胸，僵住片刻不說話——

下一秒。

「嘔！！！」

驚得森林樹枝里棲息熟睡的鳥雀們紛紛驚飛。

翅膀撲騰聲接連起伏。

埃爾斯塔不解：「......？」

明明他早就悄悄開啟魔法陣隔絕了彩色蘑菇附近的氣味，為什麼格洛瑞亞還是會吐？

保證一點兒味道都沒有啊。

當然，在某些方面過於強大且耿直的惡龍，是沒有辦法理解到什麼叫「腦補也是病」。

格洛瑞亞：「嘔！！！」

「嘔......！」

一直乾嘔到他們從森林回到拉莫爾主城住宿的旅館，兩隻水汪汪的金眸這下子徹底濕漉漉，睫羽上沾滿淚珠，欲落不落掛在睫毛尖尖。埃爾斯塔見格洛瑞亞一點好轉的跡象也沒有，心裡暗忖該找個什麼借口給她喂點兒葯。

要是昏著就好了。

直接嘴對嘴喂她兩口巨龍鱗片粉碎，保證一切病痛全部消除。

現在還得想辦法弄一鍋湯。

埃爾斯塔叫來旅館的服務生，詢問菜單上有什麼湯的品種。

服務生熱情報出三個菜名：「奶油蘑菇甜湯，口蘑牛肉清湯，芝士焗口蘑濃湯。」

拉莫爾主城以盛產各類菌菇出名，服務生自信滿滿眼前這兩位外來旅客，肯定想常常本地的招牌菜。

為什麼都是蘑菇！！！

格洛瑞亞生理性調節反射，表情痛苦：「嘔......！！！」

服務生體貼建議，湊近埃爾斯塔身邊：「您的女伴似乎一直在乾嘔，這個癥狀我家姐姐當時懷孕時也有過，不如來一碗鮮美的口蘑牛肉清湯緩解一下胃部的不適吧。」

埃爾斯塔：「......」

他下意識看了眼格洛瑞亞的肚子，思緒還沒來及展開到格洛瑞亞如果懷孕會是什麼模樣——

格洛瑞亞：「嘔！！！」

埃爾斯塔無奈，「算了你先下去吧，一會兒要點菜的話我再叫你。」

格洛瑞亞整個晚上什麼都沒吃，抗拒地直接沐浴洗漱，躺在被子里不想說話。可憐的小公主半夜做夢，也是那帶著熏天臭氣和葡萄大小蒼蠅的畫面。

這是距離上次做夢被一大群老鼠追趕之後，第二惡劣可怕的噩夢！！

埃爾斯塔之前完全沒有照顧過其他人，對此情況顯得幾分束手無策。只好趁著半夜四下寂靜，悄悄翻窗溜進格洛瑞亞的房間，將嚼碎的鱗片餵給對方嘴裡。

至於怎麼喂的......

毫無禮義廉恥的埃爾斯塔一邊舔著唇角一邊無辜表示：全部都吃進肚子里就行了。

反正也只有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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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格洛瑞亞起床頭一件事就是看報紙，翻到天氣預報一頁尋找克拉維亞主城的天氣情況。

——「持續暴雨，局部冰雹」。

怎麼越來越誇張了。

格洛瑞亞鬱悶嘆氣：「看來是暫時不能回去了......咦，我今天好像不想吐了誒！」

發現這個情況，格洛瑞亞心情一下子又好了起來。她興緻勃勃打開晶卡，打算再接幾個外出任務打發時間。

[風險等級零]的一欄有非常多任務可選，但大部分賺取積分稀少，任務名字也起的奇奇怪怪，格洛瑞亞這次學聰明了，不敢貪便宜隨便挑選任務。

要是再去觀察糞便，她還不如回學院承受暴雨折磨呢。

唔......嘔！

不行，不能再想這件事了！！

格洛瑞亞晃晃腦袋，堅決將這場堪比噩夢的任務甩出大腦。

但[風險等級零]的頁面真的挑選不到合適的任務，格洛瑞亞陷入糾結。

「你可以試試安撫任務，」埃爾斯塔在一旁提醒，他實在不願看到格洛瑞亞繼續痛苦嘔吐的模樣，「上次你就做得很好。」

格洛瑞亞：「對哦！」

「剛才完全局限在這些任務里挑選了，明明可以跳出去看看其他的選擇，我真的是笨蛋腦子。」

是啊，我的小笨蛋公主。

竟然會被莫須有的臭氣折騰到吐一晚上。

埃爾斯塔在心裡輕笑。

可還沒笑完......

「咦，不對啊，埃爾斯塔你怎麼知道我上次安撫任務是怎麼表現的？」

埃爾斯塔瞬間：「......」

大腦飛速運轉，惡龍不愧是厚臉皮沒道德的標杆，撒謊臉色紋絲不動。

他說：「精靈先生告訴我的。」

格洛瑞亞「哇」了一聲，感慨道：「你們倆什麼時候關係變這麼好啦？之前還以為你不太喜歡翠呢。」

埃爾斯塔：「當然不會，我是您的騎士。」

所以就算再想掐死那該死的精靈，埃爾斯塔還是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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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格洛瑞亞接了一大串安撫任務。

接下來半個月都在各個森林小路上走街串巷，走累了就讓騎士抱著她。

格洛瑞亞最喜歡的坐姿就是埃爾斯塔單臂將她托舉，重心前傾靠在他左側心臟前的胸膛。兩人的身高差恰好夠騎士抱著她的腿，側坐在臂彎裡邊，沉浸在穩穩的安全感之中。

不用走路，困了還能直接抱著埃爾斯塔的脖子睡覺。等到了下一個任務點，貼心的騎士再將她喚醒。

埃爾斯塔手臂線條流暢，微微鼓起，結實有力又不顯得過於誇張魯莽。某次空閑時湊近仔細觀察一番，格洛瑞亞驚訝地發現，她的騎士的胸圍也比平常人要大，胸前肌肉處於放鬆狀態，也暗藏著不容小覷的蟄伏之力。

有點......想戳一下，看看是軟的還是硬的。

還是會從軟變硬？

但還是算了。

感覺怪怪的......

「公主殿下，怎麼了？」

格洛瑞亞自以為隱秘的打量，自然逃不過惡龍敏銳的感知，「這個坐姿不舒服嗎？」

天真的公主當然不會知道，狡猾的惡龍是在故意詢問，只想從她甜蜜的嘴裡聽到美妙愉悅的誇讚。

尖尖的獸耳也在黑暗中悄悄豎起來，期待地抖了抖。

格洛瑞亞乖乖搖頭，視線燙到似的悄悄收回去，左看右看就是不看騎士。

格洛瑞亞支支吾吾地小聲說：「不是的，你抱著我很舒服。」

「......這樣啊。」埃爾斯塔不太滿意。

他渴望更多的誇獎和獎勵。

狡詐惡龍：「還有更刺激的，要不要試試？」

單純公主：「什、什麼——啊！！！」

身體突然騰空，天旋地轉，突然的失重感讓格洛瑞亞下意識短促尖叫一聲，圓潤的指甲猛地掐進埃爾斯塔手臂肌肉，緊緊不敢鬆開。

重心重新落地，格洛瑞亞發現她此刻正騎坐在埃爾斯塔的脖子上，視線高度是她以前從沒體會過的，就像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對方從前面抓著她兩條裙擺下垂落胸前的小腿，身體除此以外沒有其他支撐。

格洛瑞亞重心不穩地向後倒去，被空氣中一股無形的力量托住腰肢，扶著她向前貼靠。

「抱著我的脖子，公主殿下。」

格洛瑞亞下意識依言照做，兩條手臂軟軟地纏了上去，抱

住不敢隨意鬆開。

真乖。

惡龍在心裡悄悄想著。

他享受對方全身心依賴著自己的感受，兩人的氣息幾乎融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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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洛瑞亞只在童年小豆丁時期，厚著臉皮在國王父親的脖子上騎大馬玩遊戲，長大之後作為言行舉止都需要矜持的貴族公主，這還是格洛瑞亞第一次再騎在了另一個人的脖子上。

而且，還是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異性。

格洛瑞亞不自在地扭動了一下./身體，卻聽身前的男人暗自悶哼了一聲。

「嘶......」他倒抽一口氣。

「怎麼了，埃爾斯塔？」格洛瑞亞罕見地拘謹，不敢再亂動，大眼睛無辜地眨巴：「我壓痛你了嗎？」

埃爾斯塔停頓幾秒，才緩緩否認：「不是的，你用手臂環住我的脖子，不要鬆手。」

聲線是熟悉的低沉，可此刻似乎又帶了一絲嘶啞，像沙漠之中缺水的旅人，渴望溫軟多汁的綠洲灌溉。

而埃爾斯塔的綠洲，此刻正騎在他的脖子上。

公主的騎士，在某種意義上真的快要變成她的「騎士」。

只不過這一次，是坐騎的騎。

騎在一頭不可一世的巨龍的，脖子上。

格洛瑞亞扭捏片刻，紅著臉小聲說：「......要不把我放下來吧。」

這個坐姿真的怪彆扭的。裙子下面只穿了一條薄且透氣的南瓜褲，長度只到大腿的一半，相當於下半截大腿到小腿中襪之間的一截，是光裸./裸的皮膚。

就這麼貼在對方的脖子附近。

這也太......

埃爾斯塔打斷小公主的羞澀，他岔開話題：「公主殿下，你抬頭。」

「看西邊的天空。」

「嗯？」

「有彩虹。」

真的有彩虹。

落在森林盡頭的懸崖峽谷，深淵反倒成了對方最好的展示舞台。彩虹七條不同光線清晰可見，薄透清亮的空氣遙遙望去，是罕見的圓弧形彩虹，呈現飽滿的閉合狀。

這是在王城看不到的景色，只屬於無人打擾的自然。

埃爾斯塔:「好看嗎？」

格洛瑞亞輕聲感嘆著：「好漂亮......」

「是啊，真漂亮。」

埃爾斯塔低聲應和著。

他的眼睛卻沒有看向遠處的彩虹，而是落向清澈湖泊里二人交疊的倒影。層層漣漪在風裡泛起波瀾，模糊了彼此的面容。

惡龍第一次將滿心貫注的目光從金髮公主的璀璨長發上挪開，專註地望著她笑起來明媚燦爛的笑顏。

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