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假婢女
所謂「人靠衣妝,佛靠金裝」,女人只要三分長相再加七分打扮----就像阿螺這樣。她盛妝出來,把欣兒和許鏡薰都看傻了。
朱唇一點,翠眉微微,鳳眼含情,巧笑倩兮。
「怎麼了,公主、許姑娘,阿螺還是沒做對嗎?」阿螺見兩位主子都傻愣著不說話,以為她又哪裡沒做足功夫。雙手局促的絞著,看起來隨時都想給人下跪的樣子。
許鏡薰抽動了一下嘴角,活了過來「像、挺像的,不過,你一說話就不像了。不是跟你說過了嗎,現在你是公主,欣兒姐姐和我都是你的婢女。你應該說欣兒、鏡薰,你們看我美嗎,還有,你不要老是絞手嘛,別老想著給人跪下。」
「阿螺,我真沒想到,你這麼美」欣兒走過去,驚艷地執起阿螺的手「讓你做一個丫頭,真是委屈你了。從現在開始,你就要過真正屬於你自己的生活了,我祝福你,也感激你。」
「公主,快別這麼說。阿螺能有今天,都是公主賜的福。往後在人前我是公主,但在人後,阿螺永遠是公主的婢女。日後會過著什麼樣的日子,阿螺本無所求。只願公主和蘇格爾將軍白頭偕老,恩愛綿長。」阿螺這忠心的婢女,越說越感傷,竟握著欣兒的手淌起淚來「公主,阿螺真的捨不得公主……」
許鏡薰見欣兒也快哭了,趕緊上前打圓場「我說你們啊,不是明天才大婚嗎,今天哭個什麼勁兒。欣兒姐姐,明天的事關係著你終生的幸福和阿螺的性命,今天如果還不把阿螺調教得像你一樣,萬一露餡兒那可就遭了。」
「對,公主,我們還是再來一次吧,阿螺絕不能連累了公主」
欣兒鬆開阿螺的手。點頭微笑,深深的向阿螺拜下去「奴婢恭喜公主大婚,願公主福澤綿長、與十三王子恩愛白。」
「起來吧」阿螺好不容易才學著欣兒平日的模樣,端起公主的架子,略顯生硬的示意欣兒起身。
「不行、不行,阿螺你動作和表情都太生硬了。一點都不自然」許鏡薰看得大皺眉頭,一遍又一遍的讓她們重複排練。
窗外。一個小廝打扮地人在外面偷看了好一會兒。悄悄從西角門溜了出去。
那人前腳剛邁出後院門。蘇格爾後腳就走了進來。他剛吃完午飯。見院子里沒什麼動靜。便坐在亭子里靠著柱子閉目養神。
許鏡薰三人正認真地排練了一會兒。覺得阿螺應該沒什麼問題了。於是便讓阿螺面見一個面生地宮女試試。看還有沒有什麼不足之處。
欣兒和許鏡薰此時都穿著婢女地服裝。經過蘇格爾時。蘇格爾還睜開眼睛。新奇地對她笑了笑。
說實話。欣兒平日里端著公主地身份。很少見阿螺以外地婢女;而許鏡薰就更不用說了。初來乍到。她跟本連誰長得方誰長得扁都不清楚。
兩人剛出了院門。見旁邊立著一個綠衣服地丫頭。只見她腦門兒上盈著汗。臉色卻是蒼白。彷彿剛從魔窟里逃出來似地。
欣兒和許鏡薰對視了一眼,嗬道「青天白日的,你這是做什麼呢。一點規矩也不懂。」
「姐姐,饒命啊,奴婢只是……」
「你怕什麼,我們又不會吃了你」許鏡薰見她倉皇下跑,覺得好笑「只不過我們一直跟著公主,不熟悉這裡的環境。公主又突然想沐浴更衣,想叫你去傳個話,誰要你的腦袋了不成?」
綠衣丫頭不能置信的抬眼看許鏡薰和欣兒,像現了什麼稀奇古怪的事一般。
欣兒到底是公主脾氣。怒道「還不快去,本公……我們也是你看的嗎?」
「是、是,二位姐姐息怒,奴婢這就親自去打水來」說畢,這丫頭連滾帶爬地跑遠了。
許鏡薰微皺著眉,疑惑地看著綠衣丫頭的背影「欣兒姐姐,你覺不覺得這婢女有點奇怪啊?」
「哪裡奇怪?」欣兒略想了想,說「是有點奇怪,你看她完全就是一副被嚇怕了的樣子。不過。或許她沒見過什麼世面。膽小一點也不足為奇呀。」
「或許是吧」可在這種地方當差地丫頭,能有這麼膽小嗎?許鏡薰還是想不通。她還暗嘲自己太多心了。
不過這綠衣丫頭的手腳還真是麻利,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弄來了一桶熱氣騰騰的水。倒完之後,她畢恭畢敬的對欣兒許鏡薰二人笑笑,怯怯的說「二位姐姐請公主稍等,奴婢再去打幾桶冷水來。」
臨出門時,她似乎不經意的回頭對阿螺看了一眼,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如此來來回回的跑了五六趟,欣兒試了試水溫,說「還是熱了一點兒,這樣,你再去打半桶冷水和半桶熱水來罷。」
「是」跑了這五六趟,綠衣丫頭脾氣好得出奇的任人差遣。
蘇格爾起先沒有注意這綠衣丫頭,當她放下最後兩個半桶水,出院子時,臉上那一抹笑引起了蘇格爾地注意。哪有這樣一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丫頭,打了五六桶的水臉不紅、氣不喘的?哪有一個丫頭能拎著滿桶的水健步如飛的?
這婢女一定是練過武的人,可哪有一個這麼重要的地方,會用一個眼神不正的又懂武功地丫頭?要麼,她根本就不是這行館里的人!
「許姑娘,誰在沐浴更衣?」蘇格爾這一驚非同小可,驚出了渾身的冷汗,顧不了禮節,起身就朝屋裡吼。
阿螺已然寬了衣,正浸在桶里,聽了這話,臉上羞得通紅。
許鏡薰對欣兒笑笑,搖了搖頭,嘀咕著「男人就是男人,永遠都是大老粗」。她靠近了窗,大聲道「將軍,你這麼嚷嚷,就不怕別人聽見了笑話,傳公主的不是嗎?」
「若非情非得已,我也不想這樣做」蘇格爾焦急地大聲道「不管是誰要沐浴,先不要下水,打水那個婢女很可能不是行館里的人。我懷疑她打來的水有問題,得先驗一驗!」
「啊?」許鏡薰、欣兒和阿螺三個人都傻眼了,這水會有什麼問題?而且,阿螺已經在裡面泡了一會兒了啊。
「阿螺快起來,沒有把握的事,蘇格爾不會亂說的」欣兒深知蘇格爾的為人,趕緊拉阿螺起身。
可阿螺動了幾次,都沒能起得來「公主……這水……」
「這水怎麼了?」
許鏡薰伸手要去撈水,被阿螺嗬了回去「不要碰!」
欣兒焦急地問「阿螺,這水到底怎麼了,你哪裡不舒服?」
「這水真地有問題,公主,我不能動了」阿螺扭頭對旁邊地兩隻木桶看了一眼,說「一定是這其中的一隻桶里被下了毒,若不然,公主之前試過水溫,應該也中毒了。」
「不可能,我沒事,我之前還摸過水地,我都沒事。阿螺,你別慌,你一定是第一次坐進去不習慣,腿腳麻了」欣兒說著,就要去水裡把阿螺撈起來。
許鏡薰本能的抱住欣兒,叫道「不可以!欣兒姐姐,不可以!我們趕緊告訴蘇格爾將軍,讓他想辦法。這時候,不能連你也中毒了呀。如果這水真的被下了毒,那他們的目標應該是你才對。」
「公主,許姑娘說得對,還是叫蘇格爾將軍來想辦法吧。萬一、萬一不能救,阿螺也無怨無悔。阿螺是公主的人,應該替公主擋災擋難的。」
「不,阿螺,你不能死,我不會讓你死的。」欣兒衝到房門口,慌張的打開口叫道「蘇格爾,快來,阿螺中了毒,快救救她!」
許鏡薰連忙扯來一塊紗巾,丟進浴桶里,蓋住阿螺的身體。彼時,蘇格爾也顧不得許多,已經沖了進來。
這時阿螺的臉上就如三月的桃花一般,紅得煞是鮮艷。但蘇格爾知道,她不是害羞,而是生命正被毒液迅速的消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