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關係

第31章 關係

「這點舟車勞頓算什麼,人家有皇上陪著,哪像我們好不容易見著一回皇上,也免不了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全婕妤忍不住刺了一句。

許是早前吃過虧,此時心中難免有怨氣,不由一股腦發泄出來,「身子不適尋太醫就是,總是找皇上是個什麼意思,難不成皇上是華佗再世?」

其他人都心領神會的嘀咕了幾句,卻也不敢多說什麼,人家要使這種下作的手段有什麼辦法,誰讓皇上慣著呢。

文昭華忍不住道:「平時欺凌我等也就罷了,可玉淑儀剛剛入宮她就如此行徑,實在失禮,怕要讓人覺得后妃都是為了爭風吃醋不擇手段之輩。」

說到這,全婕妤立馬附和起來,「是啊,皇上本就不常來後宮,她還總是時時刻刻都想著霸佔著皇上,旁人多說一句她就掉眼淚,好像是我等欺凌了她一樣。」

聽著這些怨聲載道,顯然早就積怨已久,皇后也是眉間微動,目光投向默不作聲的玉淑儀。

後者反而謙和的很,「緒昭容身子不適,皇上去探望乃常事,嬪妾無礙。」

這個時候德妃反倒默不作聲了,好像這些都與她無關一樣,一直品茶聆聽。

皇后似乎也有幾分為難,思量幾番,終是開口道:「本宮會提醒緒昭容今後注意言行,你們也莫要心有怨氣,誰伺候皇上都是一樣,緒昭容身子骨弱皇上偏疼幾分也是常事。」

聽到這話,眾人心中怨氣徒增,就連皇后都偏向那個嬌柔做作之輩,那她們還有什麼可說的,今後這後宮還不是緒昭容一個人的天下。

差點忘了,還有那個悶不做聲的蘭貴人,難怪這德妃娘娘一直不冒頭,手裡捏著好牌自然是不愁的,有什麼事讓蘭貴人吹枕頭風就是了。

「皇後娘娘說的是,我等自然謹記在心。」眾人都面色不改,只是這心裡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待到晨省散了,沈榆還未離開長春宮,就聽見趙淑容在那裡陰陽怪氣的說話,「可憐我們都不如蘭貴人惹人疼,不然也不會白白任人踩在頭上。」

一步步遠離這些紛紛擾擾,沈榆並未回長青閣,而是轉道去了御花園另一側,那裡開了一些玫瑰,花房培育了新的品種,奼紫嫣紅格外好看。

「主子若是喜歡,奴婢晚些時候讓花房移栽幾株過來。」聽竹小心攙扶著她。

沈榆摘了幾朵,「你忘記楊院判說了,這夏季蚊蟲多,院子里不宜放有氣味的花草。」

「你拿個竹籃來,我只摘幾朵回去晒乾做花茶。」

聞言,聽竹立馬點頭,隨後腳步匆匆去拿東西。

恰好迎面撞上徒經而過的玉淑儀,聽竹立馬屈身行禮,「奴婢叩見淑儀娘娘。」

好似記得在哪見過這個宮女,玉淑儀視線微轉,落在不遠處那道纖細有致的人影身上,女子著一襲藕荷色雲紋雪緞裙,半蹲在花叢之中,日光下膚白如雪,側顏精緻無暇,比起周遭的花朵更為清艷動人。

入宮時她便聽說了蘭貴人這個名諱,卻也只是匆匆映過幾眼,如今一看,她倒是明白了為何皇上對其寵愛有加,美人如斯,誰能巋然不動。

像是察覺到有人在注視自己,沈榆忽然回過頭,繼而又慢慢走上前,十分溫順的屈身行禮,「嬪妾見過玉淑儀,剛剛嬪妾未曾瞧見,還望姐姐莫怪。」

劉雪琬立即將她扶起來,「不妨事,倒是我打擾蘭妹妹摘花。」

說到這,沈榆面露窘迫,「這夏季悶熱,平時心煩意亂,所以嬪妾就想著摘幾朵玫瑰晒乾泡茶喝,太醫說這玫瑰茶有疏肝理氣之效,只是這御花園的花向來不讓人摘,所以還請姐姐莫要告訴旁人了,免得皇後娘娘訓誡嬪妾。」

聞言,劉雪琬看了看她手中的花,淡淡一笑,「月季與

玫瑰素來相似,妹妹怕是摘錯了。」

「啊?」沈榆一臉吃驚,低頭看向手裡的話,頗有幾分懊惱,「嬪妾倒是不知這個緣故,多虧玉姐姐提點。」

「無妨,恰好我左右閑著無事,便陪妹妹賞賞花。」玉淑儀笑著拉住她手。

沈榆自然點頭稱是,閑話了幾句,等聽竹拿來了籃子,這才在玉淑儀的指點下,去另一處摘了真正的玫瑰。

「這月季與玫瑰極其相似,常人都難以分辨,蘭貴人今後若是分辨不清,就看這枝上的刺,玫瑰的刺通常密集細小,仔細還是可以分辨的。」玉淑儀溫聲細語道。

沈榆聽的認真,一邊摘下一朵放入籃中,面露敬慕,「玉姐姐涉獵甚廣,哪像我等只會觀其貌,哪知這其中還有那麼多不同。」

聞言,玉淑儀手持一朵月季輕嗅,「妹妹何必自謙,你會制花茶,而我卻只會吃喝,相較於你更加不如,聽聞妹妹寫的一手好字,得來日空閑之時我倒想欣賞一番。」

眼看摘的差不多了,沈榆也就適可而止,輕拂去額前細汗,「那玉姐姐尋錯人了,賢妃娘娘的字畫才堪稱一絕,嬪妾不過是班門弄斧無法相較一二,不過若是姐姐願指點嬪妾一二,嬪妾自然歡喜萬分。」

玉淑儀笑了笑,只說她太過自謙。

出來久了兩人都乏熱不已,自然無法在外頭待太久,彼此也算相聊甚歡,只約著下回去長青閣嘗嘗沈榆曬的花茶。

「何必姐姐親自前來,屆時嬪妾必定親自送過去。」沈榆將花籃遞給聽竹。

彼此點頭示意,隨即由岔路分開,各自沿著小道回宮。

聽竹提著籃子倒是明白了幾分,這裡是玉淑儀回宮的必經之路,主子這是特意在此等人,玉淑儀身後有太後娘娘撐腰,若是與其交好的確是樁好事。

還未回到長青閣,沈榆就遠遠瞧見外頭那一群御林軍,當即也是擦了擦頭上的細汗,這天的確熱的不行,光靠那幾塊冰能管什麼用。

院子裡頭肅穆異常,宮人都老老實實幹著自己的活,絲毫也不敢怠慢。

「主子!」

昕文連忙迎上前,欲言又止的看了眼屋子裡頭,嘴角還噙著笑意。

許是看見人回來,李長祿也立馬躬身行禮,「奴才見過蘭貴人。」

沈榆點頭示意,「李公公不必客氣。」

說罷,又不悅的看向昕文,「外頭日頭如此大,怎麼也不知給李公公端碗冰鎮酸梅湯解解暑。」

「貴人言重,皇上也才剛剛到,奴才也沒有站多久。」李長祿連連擺手。

昕文則連忙下去備東西。

沈榆笑了笑沒有說話,而是接過聽竹手中的花籃徑直進了屋子。

屋裡放了三桶冰,隨著四處窗口的風吹進來倒是涼絲絲的,男人著一襲暗紋玄袍半靠在軟榻上,手上還拿著一本她未收好的推拿醫術,記載著人體各個骨骼脈絡。

「說什麼,在外頭議論了這麼久。」男人隨口道。

沈榆放好花籃,又在水盆里洗了手,拿過帕子輕輕擦拭乾凈,「議論皇上為何遲遲不曾來尋嬪妾。」

霍荀忽而抬眼,望著朝自己走來的女子,順勢將人拉進懷裡,順手捏了捏她的臉,「李長祿現在的嘴這麼碎了?」

沈榆皺皺眉,「皇上這是在指桑罵槐。」

霍荀低笑一聲,看了眼那個芳香四溢的花籃,「夜裡蚊蟲多,屋裡不要放這些。」

聽竹這時端著茶點進來,立即又邁著小步快速退了下去。

「這是用來晒乾做花茶的。」沈榆端過酸梅湯喝口解解熱,「等嬪妾制好了,第一個泡給皇上喝。」

隨意翻看著手裡的書,男人淡淡道:「那等你做好了,派人告知朕一聲。」

沈榆沒有出聲,只是拿過一個桔子剝了起來。

屋裡寂靜片刻,忽然響起一道聲音,「這本也是給朕看的?」

他是臨時起意過來,縱是德妃也沒有那麼快收到風聲。

女子看了看他手裡的書,忽而兩頰漸漸泛上些許不自在,「嬪妾只是閑著無事才看幾眼,平時見皇上因政事繁忙,終日只能待在御書房,長此以往龍體必定勞累,所以才想著若是略知皮毛也好,方能替皇上解解乏。」

霍荀視線微轉,恰好對上女子澄澈的雙眸,不由將人攬入懷中,大手輕揉著細腰,「那朕晚上再來看看你學到了幾成。」

四目相對,女子眉間微蹙,「嬪妾說的是正經事。」

「朕說的也是正經事。」男人鬆開了懷裡的人,「恰好有點空閑才過來看你一眼,待會還有政務,朕就不與你用午膳了。」

聞言,沈榆沉默了下來,倒並未再說其他,反而溫順替他整理了下衣袍。

「皇上能來看嬪妾,嬪妾已經十分歡喜,自然是政事要緊。」她神色認真。

霍荀摸了摸她腦袋,繼而邁步離開了屋子,外頭的人也立即跪倒在地,李長祿連忙跟了過去,似乎早就知道皇上不會在這逗留太久。

「嬪妾恭送皇上。」

等到那浩浩蕩蕩的鑾駕消失在視線里,沈榆也就從門口折返回去,倒是聽竹等人有些不解,顯然沒想到皇上才坐了那麼一會就走了。

回到屋裡換了簡便的衣裳,她也乏熱的很,但還是繼續摘著花瓣,挑了好的才能晒乾成茶。

她為太后準備了那麼久的推拿術,不派上用場難免有些可惜,可是想要接近太后難如登天,唯一的途徑就是玉淑儀,無論是敵是友皆可以利用。

現在緒昭容已然惹起眾怒,縱然自己出身低,可玉淑儀想要得知皇上的喜好,必定是要通過她這個途徑,畢竟皇后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太后也不可能回回都幫著對方,那麼想要尋求機會,與自己交好無疑是一條出路。

雖說在這宮裡家世寵愛缺一不可,但大概只有德妃才知道其中苦楚,光有權利地位卻沒有子嗣,無疑是前路渺茫。

也許德妃現在就已經開始打算借腹奪子,而自己無疑是最好的人選,到時候來個去母留子,不留任何隱患。

算盤打的的確好,但世間哪有這麼好的事。

「這種事交由奴婢來辦就行了,今日起的如此早,主子不如多歇息片刻。」聽竹望著滿籃子的花瓣。

沈榆坐在那不急不緩的擇選,「我答應過皇上,等花茶好了第一個泡給他喝,對了,皇上今天晚上會過來,你告訴外頭的人仔細著點。」

聞言,聽竹卻眉頭一皺,這時泄露怕是不好,旁人得知倒也無礙,可萬一緒昭容知道了必定又會做出半路截人的事,反正對方也不是第一回這麼霸道了。

霎那間,她目光一頓,「主子是想讓緒昭容成為眾矢之的?」

沈榆笑而不語,拿起花瓣輕嗅,一縷芳香縈繞鼻間。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既然有人替她集火引起眾怒,也不是什麼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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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妃升職手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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