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抽搐著咽了咽口水,但嘴裡一點水分也沒有。「你是——」他不得不停下來,他的喉嚨因乾渴和恐懼而收縮。
「現在小心點。」老太婆豎起手指警告他,要求他注意。「再問什麼傻話,老子就打你的腦袋。」她強調了這一點,就好像他們已經討論過一樣。
塞爾溫用乾澀的聲音問道,「你事先警告過我什麼問題是愚蠢的嗎?」
顯然不是。顯然那是其中之一。她拍了拍他的腦袋。
「哎喲。」
「好吧,我警告過你,」她說。
他決定不再冒險問她任何其他事情。如果有地方可以退,他早就退了。他所能做的就是悲慘地蜷縮在地板上。
「愚蠢的問題,」老婦人解釋說,「諸如『我死了嗎?』之類的問題。或者『你死了嗎?』或者『你是鬼嗎?』」
對他來說,這些問題聽起來都很合理。
或許她看得出他是這麼想的,因為她看起來準備再次打他一巴掌。
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他問道,儘管說話會傷到他的喉嚨,「如果我當時問你:你是誰,或者什麼?我不是在問你是誰或什麼,」他趕緊補充道。「我在問:如果問你:你是誰或什麼,這會是一個愚蠢的問題嗎?」
她花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最後,她又打了他一巴掌,但他見他來了,躲開了,所以她只夾了他的耳朵。
「那是為了『你是什麼人?』在這樣的地方,帶著這樣的光,我可能是什麼人,向死者尋求一些東西?」
塞爾溫咽了咽口水,雖然她說的很明顯。她是個女巫。
老太婆繼續說道。「但我並沒有因為你問我是誰而打你,因為你不可能知道。我的名字叫埃爾斯威斯。」她又打了他。
「那是幹什麼用的?」
「那是因為你沒有要水,你顯然非常需要水。」她把發光的燈放在她的頭上——或者更確切地說,放在她頭頂上方一掌的地方——然後解開他以為是她駝背的東西。事實上,這是一包。當她坐在地板上時,燈光隨著她而變暗,比他根據她的年齡所猜測的要靈活。她在袋子里翻找,拿出一個酒袋,遞給他。它盛著水,發霉而溫暖,比任何東西都美妙。他的喉嚨內部鬆開了,但他不想顯得貪婪和自私——不是在一個可以平衡頭頂光球並且有擊球傾向的女巫面前。「謝謝你,」他說,把它還給了一半箔紙。
「去吧,完成吧,」她說。「是白開水,我沒拼過」
他沒想到會擔心女巫會給他被巫術污染的水。直到她說出來。不管怎樣,他還是把水喝完了,因為不管裡面有什麼壞處,都已經造成了。「謝謝你,」他再次說道,語氣非常柔和。
「不客氣。」
他環顧屍體成行的洞穴,一想到她可能想從死者那裡得到什麼,他既疑惑又畏縮。
埃爾斯威斯心存憐憫,沒有讓他問就回答了這個問題。「對於我的一個法術,我需要一個剛死去的人的一縷頭髮。我聽說有人在森林另一邊的彭里斯死了,所以我來到了墓穴。」她眯起眼睛瞪著他。「我希望你不是他們說的那個人。你根本不會做。有人認為你死了嗎?」
「不,」塞爾溫向她保證。「法羅德死了。」他朝大致方向揮了揮手。法羅德肯定已經開始聞起來了,一股令人作嘔的甜味從塞爾溫的右邊傳來。「我來這裡是為了懲罰他殺了他——不是,」他同時補充道,「我確實殺了他。但我被指控了。」他不知道如何看待埃爾斯威斯給他的眼神。她相信他嗎?或者,她是女巫,更願意聽到他真的是殺人兇手?
她說:「所以你的鎮民指控你殺人,並判你和你的受害者一起死在這裡?」
不知道在哪裡——如果有的話——有獲救的希望,塞爾溫點點頭。
埃爾斯威斯說,「一個被判刑的人額頭上的汗水是幾個咒語的成分。我可以嗎?--作為我給你的水的報酬?我非常相信給予恩惠的報酬。」她已經在她的包里翻找了。
塞爾溫驚恐地看著她。她不在乎:殺人犯或正義的無辜受害者出了差錯,這對她來說沒有區別。儘管很冷,但當她從背包里拿出一塊未漂白的羊毛,用它擦了擦他的額頭時,他還是滿頭大汗。
「很好,」埃爾斯威斯說。她把布折好,放在一個小木盒裡。「好吧。這樣就可以了。現在我們要不要討論一下,你會付多少錢讓我帶你離開這裡?我想你確實想離開——除非你被內疚感壓倒,以至於你認為你應該這樣死去」
「我告訴過你,」塞爾溫說,「這不是我做的。」
她沒有反應,等著他的回答。
「我當然想出去,」塞爾溫說。「如果你願意幫助我,我會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她拍了拍他的腦袋。「那個,」他耳邊的嗡嗡聲開始消退後,他聽到她說,「是因為太愚蠢而不願討價還價。就這樣吧。你欠我一年的服務:做家務,砍柴,為我的法術取原料,無論我問什麼。一年。」
「不,」塞爾溫說,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陷入了什麼境地。
「晚了,你事先就答應了,幸虧我心情好,沒說欠我一輩子。」她搖搖頭。「愚蠢的男孩,」她喃喃自語,站了起來。「像我這樣的老太婆怎麼會阻止你跟著我出去,免費的?」一想到他曾經多麼愚蠢,她就又要打他了。
塞爾溫看到它來了,但是看到他是多麼愚蠢,他甚至沒有試圖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