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暴露

17 暴露

「張賁,咱倆都是差不多時間穿越過來的!我彈過你嗎?害過你嗎?你為什麼要這麼戲耍我?」夏堤怒氣沖沖地找上了張賁。

「夏給舍,我怎麼戲耍你了?」張賁不緊不慢氣定神閑。

「昨晚,教坊司……那肥婆是你給我叫的吧!?」

「我是看你喝多了,給你降降火。」張賁笑眯眯的,「咋滴?服務不好嗎?那我下次給你找個龍陽。」

「……」夏堤,「總之,你不要太過分了,否則,別怪我不念舊情!」

「過分?再過分有你過分?特么的!你上次在王爺府喝了兩口茶,說比不上咱那時代的龍井,回去就跟皇上建議更改炒茶製法,還要茶農用手炒,要不是老子在錦衣衛詔獄照顧你,你特么早死了!」

「我那是為了改變現有落後的炒茶工藝,讓普通百姓也能喝上一口好茶!」夏堤說,「你也知道,現在城鄉小民,只喝苦燈樹等假茶,甚至很多人都沒喝過茶。」

「哦,那這事算你沒錯,也算我救對了你。」張賁說,「那後來的搞水泥、鍊鋼鐵,算怎麼回事?」

「造水泥,也是為了替代糯米汁,為了節省糧食……」

「造出來了嗎?非但沒造出來,還浪費了大量鐵料,最後這些浪費,還不是百姓來承擔?」張賁說,「你又為了彌補,建議搞什麼鍊鋼鐵,把百姓的鍋啊菜刀鋤頭幾乎全特么煉沒了!」

「我承認,是我沒有經驗。」夏堤說,「但什麼事不是一開始就是摸著石頭過河,總得有人先試錯……我這也是一片好心,為了大明的發展!」

「你放屁!」張賁喝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你想留名青史,你怎麼不去死呢!要不然,你也可以啟奏皇上,讓他派人去把倭島給收了!你就告訴他,那些倭賊以後會為禍我們華夏子孫!你怎麼不去呢?」

「……」夏堤反問,「你是個百戶,六品武官,你也可以上疏,你怎麼不去?」

「因為我知道歷史是不可以改變的!」

「不可以改變,那你我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張賁反被問住了,有些急了眼,「總之,我告訴你,做好事可以,好心辦壞事也可以諒解,就跟你說炒茶是為了改變工藝,節約成本,讓普通百姓也能喝上好茶葉,我才救你。但是你如果為禍大明,為害百姓,那就不行!」

「哼,為害百姓,說得你有多高尚似的。」夏堤說,「你救我,不也是看在銀子的份上?」

「我不高尚,但我不會亂來。」張賁說,「別仗著你有幾個太監幫你說話就可以為所欲為,再敢胡來,我第一個收拾了你!」

「好!是要翻臉是嗎?」夏堤點著頭。

「怎麼滴?你是準備回去寫奏疏彈我呢?」

「看在大家都是穿越者的份上,我也不想鬧得太僵。」夏堤說,「總之,你以後注意點!」

夏堤推門而出。

張賁追出去喊:「我注意啥?倒是你自己注意點,再這麼下去,早晚是個死!」

正待回房,卻發現林鱗游抱著貓正躡手躡腳地走在廡廊的那一頭。

「二弟,你幹啥呢?」張賁猶疑了一下,還是出口喊道。

「哦……」林鱗游回過身,臉上帶著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微笑,繼而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貓說,「大哥……它,它找你……」

……

「關門。」張賁把林鱗游喊到了屋內。

林鱗游放下手中的貓,待它竄出門去,抬手將門合上了,好一會兒才背過身來,臉上帶笑:「不知大哥叫我有何事吩咐?」

「剛才,你都聽到了?」

「啥?沒有哇!」

張賁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上前雙手搭上林鱗游肩膀:「其實,我有一句話,想對你說很久了!」

「什麼話?」

張賁看著林鱗游的眼睛,好一會兒,從嘴裡蹦出一句:「雞變狗不變!」

「什麼雞啊狗的,大哥你說什麼我聽不懂。」林鱗游笑道。

張賁也笑了,鬆開了林鱗游的肩膀:「小子,你別裝了!你早暴露了!」

「暴露什麼?」

「還裝,還裝。」張賁歪著身子伸出手指指點點,後退兩步坐到了圈椅上,「哎呀二弟,要論裝糊塗,還得是你啊!」

「呵呵。」林鱗游也走過去在他右首的圈椅坐了,「大哥,我真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理解理解。」張賁說,「我剛來的時候,也跟你一樣……我在洪武三十年就過來了,咱倆一樣……」

他頓了一會兒,才低著聲一字一頓道:「都是穿越者。」

「哦對了!」張賁又稍稍提高了聲音,「剛才出去的那個夏堤,他也是。」

「呵呵,穿越者……我……是怎麼暴露的?」林鱗游見瞞不過去了,只得默認。

「嘿嘿,你每次說粗口,都次奧此奧的,早特么暴露了!」張賁說。

「哎呀!隱藏了這麼久,還是被你給發現了!」林鱗游拍打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紙里包不住火啊!」

張賁嘆了口氣:「其實,像咱這樣的人,古人或許會覺得有些奇怪有些不大對勁,但絕對發現不了咱們是從未來而來。倒是像咱們一樣身份的人,很容易就能看穿的。你看,我從洪武三十年過來,距今……十三年了,不還是完全融入不了大明的生活,一眼就被你給發現了嗎?」

「我倒沒發現,只是懷疑。」林鱗遊說。

「是從廠公羅馬開始懷疑的吧?」

「倒並不是。」林鱗游搖頭。

「哦,那是?」

「你還記不記得咱仨剛結識那會兒,有一次你喊我們去教坊司,說了一句詞?」

那一天,陽光明媚,張賁興奮地沖著林鱗游楊放兩人喊道:瘦巴巴的老爺們!一起走哇!

「失策失策。」張賁想起來了。

兩人又彷彿相見恨晚一般攀談了許久,林鱗游得知,張賁原本的身份是個找不到工作在家裡啃老的宅男,在連續肝了三天三夜以大明為背景的一款遊戲之後,在第三天的夜裡穿了過來,是魂穿。

他這個原主的百戶身份,是承襲的,也就是說,可以不用做事就光拿俸祿的那種。

……

「剛剛聽大哥說,你曾救過夏堤一命?」

「是啊!他之前提議,搞了個什麼溫鍋炒青的炒茶名頭,說什麼追求茶葉原有的特質香氣和滋味,不知道浪費了多少人力物力,不少茶農都燒傷了手。」張賁說,「他還建議什麼改稻為茶,差點激起民變……教坊司余姑娘不待見他是有道理的。」

「哦,聽你說起來,這傢伙跟咱們那時代的某些『磚叫』們沒什麼區別啊!的確該打……那你還救他?」

「這不看在同是穿越者的份上嘛!」張賁說,「而且這個人本性不壞,只是這幾年,漸漸有些變了,照這麼下去,遲早死在升官發財的道路上面。」

「大哥你是個好人哪!所以你之前撕毀無常簿,也是為了保護那兩個穿越者?」

張賁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看來這大明王朝,穿越者不少哇!」林鱗游感慨一聲,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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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魚過肩錦衣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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