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7章 決定與司歲

「南華夢派，還真是給我出了個大麻煩啊……」

夢境之中，林辰回想起剛剛通過媒介，所觀察到的終末之夢的景象，不由一陣頭痛。

想要毀滅它不難，阻止其回歸現實也不難，但難就難在，如何在那位天魔盯上終末之夢的情況下做到此事。

「不過這麼說來，我算是明白這段時間在夢境里鬧出這麼大動靜的情況下，那位天魔教之主以及天魔教本身，對吾等倒是不聞不顧，原來是這等原因……」

當初在回歸現世之際，林辰就清楚這種行為必然會引起天魔教的注意，畢竟後者可是玩弄生靈夢境一等一的專家。

平常潛藏起來還好說，可在鬧出如此大的動靜下，對方又怎麼可能真的毫無所知。

原本他都已經準備好了瞬息千里符、幽靈船等手段來逃脫天魔教的鎖定與追殺，但誰知道一樣都沒有用上，對方就像個瞎子一樣，對他不管不顧。

起初他還以為是僥倖，但現在看來，恐怕是天魔教全體上下，至少大部分都在夢境深處的時光長河之中牽引那個終末之夢，以至於根本無法抽出精力來顧及他這邊的事。

而遺忘魔尊等幾位存在要主持蓬萊島的事宜，天魔又要藉助理想國的力量牽引終末之夢，至於其它天魔教之人，對於他來說是來多少死多少。

所以當初回歸現實之際，天魔教才對他並沒有出手。

這麼說來的話，死而不僵的南華夢派，倒還算是間接幫了他一把。

不過幫是幫了一把，但現在後果也來了。

天魔教因為蓬萊島終末之夢的事情抽不出力量來對付他，畢竟他們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在了上面，自己倒是可以安然無恙。

可如果要從他們手中奪過終末之夢，那麼絕對會不可避免的與其碰上。

如此一來，要是讓遺忘魔尊等存在，特別是那位魔道之主天魔抽出身來對付他，那他就麻煩了。

畢竟以他現在這個實力，對於他們來說已經不是什麼可有可無的棋子了，而是真正可以影響戰局的存在，就算對方或許因為上古修士的原因沒有將他徹底滅殺的打算，等種下暗手，嵌制己身等種種，也並非不可能之事。

「前世我在一本書上看過，要想向民眾隱瞞一個輿論消息，那就向民眾丟出去一個更大的輿論消息。」林辰撫摸著下巴，「所以想要吸引走天魔教的注意力，那就必須得創造出更大的事情，讓他們無暇分出精力。」

「我雖然不清楚天魔教本身想要做什麼，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他們想要做的事情，一定離不開一個勢力存在，那就是仙盟。」

「所以無論他們想要做什麼，都必須推翻仙盟現有的統治，又或者說打破如今的壟斷與秩序，這得需要波及堪比整個東海的大變，並且這個變數，得超出他們原有的估計，以至於就算他們自己，也不得不陷入其中……」

說實話，林辰現在也並不想跟天魔教碰上。

畢竟此界無論哪一個勢力的修士，無一不是活了數百上千年的存在，或許有愚蠢的，有自大的，有狂妄的……但偏偏不會有傻的。

他們可不會給你來個什麼打了小的，來了老的，一個個送的說法。

而是一旦發現有敵對自身勢力，並且擁有著恐怖成長性的天驕，便會拼了命，不計代價的隕殺。

因此想要對付這些修行了數千年的老怪物，最好的辦法就是在動手之前沒有透露出任何的敵意，一旦動手，就是拼盡全力的截殺。

所以林辰想要對上他們並且避免日後源源不斷的騷擾，最好的辦法就是在惹了他們的同時，再鬧出更大的事情來，以至於讓他們無暇分出精力。

「看來蓬萊島之事，不僅得要鬧，還得要鬧大……」

想到這一點，林辰不由撫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儘管這位得罪天魔教以及各方勢力，但後面終究是敵人，林辰也不會在乎這些。

再說了，就算沒有南華夢派的遺囑，得知了終末之夢消息的林辰也絕對會阻止他回歸現實的。

畢竟他現在的道路，有一半就是建立在如今的天地靈氣之上。

可倘若終末之夢回歸現實，其中的靈氣輻射導致如今的天地靈氣畸變，那這就會對他自身的道路造成前所未有的影響。

畢竟對靈氣之道的理解沒有到達天魔、旱魃那等層次之前，對此方天地靈氣的依賴性實在太大。

一旦靈氣遭受到輻射污染畸變，哪怕同樣不能影響他更進一步到達天尊層次，但這也會大大拖累他晉陞的時間。

值此大劫之前的關鍵時刻，一步慢，便步步慢，失了先機，到最後必然會斷了成道之途。

到了那個時候，此方天地的成道者，難道還會容忍他這個變數存在？如果真到那事不可為的地步，林辰就不得不離開此方天地，但這同樣也代表著他放棄了此界上古修士的真正合道傳承……

所以無論如何，林辰不願放，也不能放……

「也罷，深藏了百年，如今也到了出世的時候，不殺幾個在天地間擁有著赫赫威名的存在，掀起一場劫數，又如何來彰顯我的威名呢……」

想到這裡，林辰微微一笑，身形一閃，消失在了自身的夢境之中。

他於現世醒來。

……

此時此刻，被他取代的夢蝶化神以及另外幾位老怪已經不在蓬萊寶庫之中，而是在一間空蕩、幽暗的密室之內。

寒月老嫗已經跟他們站在了一起，顯然已經達成了合謀。

「吾等雖然跟妖魔一道合作，但終究不是一路人，在未來蓬萊事變的時候，也不能明目張胆的對自己人動手……」

密室之中，枯木老怪的半張臉隱藏在陰影之下，明暗不定，讓人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這幾位化神老怪是想引妖魔入蓬萊島不假，但這並不代表著他們就真正地要投入魔道。

畢竟他們的勢力，他們的根基，以及他們的利益，都是在仙盟之中，投入魔道簡直是得不償失。

更別說他們雖然可以在仙盟之中肆無忌憚，但頭頂上終究還有著人，一旦他們敢真的明目張胆的投入魔道，別的不說，寒月老嫗可以肯定，月球上的那位女仙絕對會派出化身降臨塵世清理門戶。「所以在蓬萊島大變之際，沒有到最終的血祭時刻，我們不僅不能有著任何的異動，還得全力出手，阻止妖魔兩道的強襲？」寒月老嫗眉頭一皺，「可妖魔兩道那邊的實力本宮清楚，如果真要兌子的話，化神妖魔再加上他們那些所潛藏的底蘊萬年屍王、古妖之軀之類的，最多也就是吾等幾位同道相當。」

「可除此之外的十二金人、末法大陣、法寶之靈、人造神明等手段，它們又該如何應對？」

「要知道，吾等仙盟本身就佔據了此方天地七成以上的資源，若不是這是個偉力歸於自身的世界，天尊存在會左右戰局，那麼妖魔兩道，根本就沒有抗衡我們的實力。」

「如今他們就算是偷襲，在如此龐大的底蘊之下，我們只要付出足夠的代價，也足以將其鎮壓，如何讓雙方兩敗俱傷，甚至妖魔能以些許的優勢佔據全局，以便我們能開啟計劃？」

「所以就得需要引來外力了。」元海老怪淡淡說道，隨後忽然看向了一旁的陰影之處，「老夫說的對吧，諾普道友？」

「那是自然，幾位半神閣下能夠傳播吾主的榮光，自是吾等教會的密友……」

一個低沉、怪異的聲音驀然在密室內響起。

言語既落，周圍的環境，不知何時，已然發生了變化。

原本乾淨整潔的房間，像是一瞬間經過上百年的時光變化，變得老舊而又腐朽，地板上鋪滿了一層層灰白的骨灰，好似很久沒有人過來一樣，角落的陰影變得更加陰暗，隱隱約約還傳來窸窸窣窣的響聲，彷彿有著無數無法察覺的存在在竊竊私語……

這是……道域？不，似是而非，反而更像是另外一種存在。

並且這種感覺很熟悉，似乎在哪裡見過？林辰心中一動，頓時回想起來。

那是他之前降臨現世之時，意外所碰到的域外邪神的領域——司歲靈界。

此時此刻，在他們的眼前，籠罩半個房間的陰影開始一點點的蠕動，最後形成了一個人形，走出來一個人來。

那是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慈眉善目，滿臉祥和，長相明顯有異於枯木老怪等人，其身著一身帶著異域風格的樸素長袍，在胸口之處，則別著一個非常奇特的徽章。

這徽章以宇宙星海為背景，刻畫著一條首尾相連，無盡循環的，沒有終點的長蛇。

這是……銜尾蛇。

「域外之神……十二司歲？」

這種明顯不屬於此界氣息，那帶著域外風格的長相，以及胸口之處所別著的神徽，讓寒月老嫗瞬間認出了來者的身份。

一念之間，神念便直接溝通起了仙盟的情報資料庫【天演儀】，有關於域外邪神的信息瞬間出現在了她的腦海之中。

畢竟外域征戰一直都是東海三大仙門之事，而她卻身為中土西北的日月仙宮之人，對此事只是有所耳聞，而卻不知，也沒有心思去了解其詳細。

而此刻相遇，自然要藉助【天演儀】來探其底細。

很快，不少信息便湧入了她的腦海之中。

【靈界之中，居住著凡人難以想象的世外之神……而在這諸多高居於蒼穹之上的偉大存在中，執掌時序的十二位司歲，無疑是最強大、對塵世干涉最深的隱秘存在……】

【祂們的徽記、聖名、象徵符號……被廣泛應用於神秘學領域與儀式中，成為不可或缺的要素……】

【祂們是超凡的根本，一切的源頭，超脫的象徵，萬物因其而在，因其而存……】

【一月是『銜尾蛇』的月份，祂是一年之始，是開始，亦是上一年的終結，祂象徵著時間歲月的無盡輪迴，代表了永恆與無限的時間。】

【二月屬於『夜之母』，祂是萬物之母，陰性力量的本源，世間所有生靈原初的母親……】

【司掌三月之存在，名為『蛾主』，其是『夜之母』的孩子，象徵著萬物勃勃的生機在孕育之中脫胎而出。】

【四月屬於『破曉』，祂是光明與希望的象徵，是世間陽性力量的本源……】

【『不滅光輝』執掌五月，祂象徵著是世間極盡的璀璨，執掌著榮光與幸運的權柄……】

【六月是災厄化身、惡念終極——『原罪』的盛宴，信奉此位司歲的狂信徒，往往會在此月中製造可怕的血案……】

【七月屬於『審判之眼』，祂是世間一切秩序的化身，萬事萬物公正的象徵。】

【八月的司歲名為『污穢鳥』，代表著無序的混亂，原初的渾沌……】

【九月屬於智慧之『渡鴉』……】

【十月是『秘史』的月份，祂記載著一切的過往……】

【十一月的司歲是『命運之輪』，祂主宰著眾生的命運……】

【十二月是歸於一切之終末、靜謐之死神——『冥主』，祂象徵著萬物的終結……】

『時空、生死、陰陽、秩序、混亂、知識、命運……這域外邪神，怎麼會領悟得了如此恐怖的大道法則？』

單單是粗略一掃，寒月老嫗就不由心中一凜。

雖然說大道化小道，深道化淺道，哪怕是小眾之道，走到極深處，也未必比不過此方天地的大道。

但不可否認的是，時空、秩序、混亂……這些天地間一等一的大道，其領悟跟掌控者，無論是實力還是潛力，自然遠超他們眼下這幾位存在。

這些域外邪神不過是從歸墟之中所上浮的世界碎片或者殘骸，怎麼會掌控得了如此恐怖的道路？

寒月老嫗心中一沉，想再了解清楚事，卻發現【天演儀】中已經沒有更多與司歲有關的深層隱秘了。

『該死……』

寒月老嫗內心不由暗罵一聲，直接向一旁的林辰暗中神念傳訊:『道友，這些區區的域外邪神，怎麼會掌控得了如此恐怖的大道？』(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