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國家社稷不能丟
王賢和張伯奮駕車,趙桓與王婉容坐在車廂內,秦檜坐另一輛。
一路上悶得難受的王婉容,死活不肯拿下頭罩來。
更難受的,是褲子上的尿騷味,讓她無地自容。
「別著急,等到了朱仙鎮,給你換一套衣服。」
趙桓的安慰,讓王婉容愈發羞愧難當。
到了朱仙鎮后,往日繁榮的景象已不見,能走的都走了,只剩下老弱婦孺,房子倒是空了許多,酒店客棧也很空。
一行人來到當地最大的客棧,朱仙客棧。
肩頭掛著白布的小二,早站在街頭,朝著馬車吆喝:「客官住店嗎?」
秦檜在車上喊道:「來五間上房。」
客棧的屋頂上,有數位金兵高手匍匐前行。
動作很快,悄無聲息,秦檜毫無發現。
趙桓道:「不用了,馬車上舒服,拿些吃的來。」
嘴上說著舒服,眉頭卻皺的很緊。
身旁的豆腐又白又嫩,奈何有一股臭味。
朕今天吃的可真是正宗的臭豆腐。
下車?
下車當然好,把豆腐洗乾淨了,奈何豆腐死活不肯下車。
怎麼辦?
酒店雖好,佳人更棒。
朕忍了。
秦檜正要勸說,耳邊傳來王賢的聲音。
「屋頂有人。」
金兵高手確實做的很隱秘,但是在大白天,又是在御前侍衛副首領的眼皮子底下,還是有很多破綻的。
屋頂上不時有細小的塵土掉落,也有輕微的聲音傳出,秦檜沒注意,王賢卻是發現了。
秦檜拍了拍王賢的胳膊,又是呼出一口氣。
陛下真是太厲害了!簡直料事如神!
這時候,會盯著他們的,要麼是強盜,要麼是金兵,都不好惹。
「店家,上酒菜。」
秦檜從口袋中掏出一些碎銀,倉促出逃,他身上帶的銀兩不多,若是長住,得去當首飾了。
不曾想,馬車裡飛出一個袋子,裡面裝著不少金葉子。
「去買一位婢女來。」趙恆道。
女人真是麻煩!
想換衣服,就買衣服好了,偏偏身邊這位,不讓買衣服,只讓買個婢女,再換婢女的衣服。
繞這麼大一圈,不嫌麻煩嗎?
算了,在得手之前,朕不和你計較這麼多。
那大奸臣也真是窮,摸遍兩個口袋,才這麼點碎銀,那廝多半不願替朕掏錢,朕就自己掏吧。
這金葉子,到底值多少錢?該給多少?
罷了罷了,女人在一邊看著呢,朕就大氣點,給十分之一。
拿到錢的秦檜眼前一亮。
陛下這水平就高了,還能從太妃身上搞到錢來,佩服佩服。
在崇政殿站哨的時候,他就問過劉喜,陛下身邊有沒有銀子,劉喜說沒有,那錢只能是太妃身上來的。
太妃尿了褲子,陛下去買婢女,而不是直接買衣服,肯定是藉機訛詐太妃的錢。
陛下實在是太厲害了。
走在路上的秦檜忍不住雙手合十,頂禮膜拜。
半日後,衣服換了,是在馬車上換的,王婉容換的就像做賊一般,手忙腳亂,心裡小鹿亂撞。
趙桓要去車外避一避,她用手拉住。
在宮裡的時候,除了宋徽宗,沒人敢觸碰她的身體,可這一路上,她一直讓他牽著手,走過人生最艱險的時刻。
她突然覺得,沒他在身邊,很不安全。
所以,那怕是如此羞人的事,她也不敢讓他離開視線。
更重要的是,這換下來的貼身衣服,除了他,她不願第二人經手,也不能隨隨便便的丟掉。
「都燒了。」趙桓道。
在趙桓拿著衣服出馬車之前,王婉容再次紅著臉,要趙桓也脫一件衣服下來,包裹著去燒。
包住豆腐的內衣,這種事從沒體驗過,趙桓也覺得有些怪異。
但既然是佳人所求,那就答應了吧,大不了,朕掛空擋。
衣服拿出,秦檜又是震驚不已。
陛下太英明了,一點破綻都不露,有男人的衣物包裹著,誰能想到裡面會有女人的東西。
大火點起,秦檜暗自想道,有此明君在,當鞠躬盡瘁,方有榮華富貴!
酒足飯飽,衣物燒光,一行人開始趕路。
這次秦檜沒有坐在車廂內,和王賢一起趕馬車。
「老爺,以在下看來,南下襄陽最好。」秦檜再次勸諫道。
為避人耳目,所有人都改了稱呼。
趙桓搖頭。
大奸臣是有本事,但這種本事和歷史比起來,不值一提。
論逃跑的功夫,誰都比不過御弟趙構。
所以,先和趙構匯合,是最安全的事。
北上,去相州!
秦檜無奈,來到王賢身旁,想讓他出聲幫忙。
王賢侍衛出身,除了聽命還是聽命,勸諫這種事,他沒做過也不會做。
張伯奮秦檜看不上,叛賊的弟弟,沒什麼可說的。
最後,無奈的秦檜打起了王婉容的注意。
「夫人,相州離汴梁太近,又在北邊,此去危險重重,張大人在城牆上也說過,北有惡匪,您勸勸老爺吧。」
老爺和夫人,這個稱呼,讓王婉容浮想聯翩面紅耳赤。
至於勸諫,她記得很清楚,宋徽宗說過,後宮不得干政。
忽然,她想到了一個問題,這位老爺,究竟是誰?
「老爺,為什麼要去相州?」王婉容問。
她很想問老爺是誰,卻又有些問不出口。
女子天生的敏感,讓她感覺到眼前這位,和崇政殿脫不了干係。
可他真要是皇帝的話,豈非得叫她一聲。。。
哎呀!羞死人了!怎麼能在晚輩身後換衣服!
王婉容越想越羞,想要去抽被趙桓拉住的手,卻怎麼都掙脫不了。
趙桓挺享受。
這小手,不光白,還滑,嫩滑嫩滑的滑,尤其是掙扎的時候,特別能感受到那種嫩那種滑。
真舒服!
要是能進一步就更好了,先要得到她的心。
怎麼得到一個女人的心?最簡單的就得不經意間顯露霸氣。
為什麼要去相州?這個問題得回答的霸氣些!
「諸位,出汴梁城可以,國家社稷不能丟。」
這一句話,讓王婉容停止了掙扎。
這一句話,也讓秦檜閉上了嘴。
南下逃亡是不錯,北方的土地怎麼辦!
拱手讓給金人嗎?
還是陛下想的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