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夫子有請（各種求）
清早的城裡，有薄霧升騰。
下雋縣城不大，也算不得水鄉之地，卻有數條規模不大的河流，從城裡交叉而過。
城區中心自然是縣衙，縣學以及主要商業街道，全都在這一片區域。
此時的城區已經逐漸熱鬧起來，做早點的小攤販，還有買賣蔬菜肉蛋的鋪子，早早就開始營業。
不管什麼世界什麼時代，底層民眾的生活都過得很辛苦。
路過早點攤子的時候，林齊花了一個銅板，買了兩個皮薄餡大的菜包子，哥倆一人一個。
一口下去，包子菜餡里竟然還有那麼點油腥味，真真是難得的美味。
要是放在前世，林齊看都不會多看一眼，此時卻是吃得很是爽快，三兩口就將一個菜包子幹掉。
老弟林凡也不遑多讓，甚至連沾在指頭上的丁點油腥都不放過，伸舌舔得乾乾淨淨。
「要是能吃上肉包子，那就更美了！」
走上一座石拱橋的時候，老弟林凡很是嚮往道。
「以後會有機會的！」
林齊緩聲開口，放慢了腳步走到橋邊，順著圍欄往水面看去，嘴裡卻是說道：「到時候，每天早上一個大肉包子，叫你吃個夠！」
錢吶，沒錢都是屁話！
可想搞錢，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做生意，父母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好不容易將哥倆送入縣學，一旦和生意沾邊就得滾蛋。
本來，林齊還想開個早點攤子，弄一些縣城沒有的食物出來，像是生煎包，燒麥之類的玩意。
儘管他也不是很會弄，但大致的製作流程還是懂的。
可惜了……
至於其他賺錢行當，他根本不敢沾惹。
父親林才在縣衙戶曹當差，知曉許多市面上沒有的隱秘信息，那真是觸目驚心。
縣衙的官老爺，城裡的豪強富戶，還有街面上的幫派混混，幾乎將城區的所有資源壟斷得嚴嚴實實。
柴米油鹽醬醋茶，還有藥材和布匹等等，全都被瓜分乾淨。
至於像是玻璃肥皂還有白砂糖一類的奢侈玩意，一旦露面就是被掠奪的份，沒道理可講的。
除非，林齊的拳頭夠硬，或者有極為強大的靠山。
小打小鬧還成，若是想要更進一步，家破人亡沒跑了。
比如剛剛路過的早點攤子，除了要給衙役和幫派混混繳納份子錢外，還得經受不時波動的糧價折騰。
不過就是勉強糊口，混得比尋常百姓強一點罷了。
就算經過長時間積累，擁有了在縣城開鋪子的資本，若是不能託庇於某豪強家族的話，就只有倒閉一途。
至於稍稍有些本事的手藝人，也是第一時間被各家招攬，根本就不會允許他們有獨自發展的機會和空間。
「好啊好啊，什麼時候能夠天天吃大肉包子？」
老弟林凡小臉上滿是驚喜，連聲催問。
林齊無語，只能怪父親太敗家了。
本來以家裡的條件，完全支應得起，哥倆每天早上一個大肉包子，可惜全都浪費在牌桌上了。
「大肉包子暫時沒有，換做魚蝦的話怎麼樣？」
林齊一指石拱橋下，水面有些渾濁的河水，直接轉移了話題：「等放學后，咱們去河裡撈魚蝦！」
「有魚蝦吃最好，就是怕沒什麼收穫！」
老弟林凡也趴在拱橋欄杆上，看著下面的渾濁河水，小臉上不由露出嫌棄神色。
這一段河流處於城區核心地域，乃是附近居民百姓傾倒生活垃圾，以及漿洗衣服的地方。
各種生活垃圾污染，水質自然好不到哪去。
林齊也實在是沒轍了，這才想到了下河撈魚蝦的主意。
此時他猛然反應過來！
既然家裡沒有足夠錢財，提供哥倆讀書練武所需要營養，那就只能自己想辦法解決了。
隔段時間去百草堂藥鋪勤工儉學是一個辦法，自己想辦法從河流里撈魚蝦也是一個主意。
不是有那麼句話么：山不就我，我去就山！
之前，一直受到前世思維干擾，覺得只要有錢，吃的用的都能買到。
可問題是，他手裡沒錢啊。
正好距離家裡不遠的地方，有一條河流。
水量還行，主要是魚蝦成群！
之所以沒有遭遇大肆捕撈販賣，主要還是因為城區幫派，以及官府衙役的盤剝太過厲害。
想要賺錢根本沒可能，搞不好還得倒貼！
正好林齊知曉，尋常百姓家裡基本不會做魚蝦菜肴。
實在太耗油鹽了，另外配料也得充足，不然很難去除魚蝦身上的腥味。
要不怎麼說，機會只會留給有準備的人。
林齊前世喜好戶外運動，甚至還參加過簡單的野外生存培訓。不僅能夠就地取材泡製魚蝦等河鮮，還通過網路學會了魚丸的製作方法。
家裡條件再差，起碼的調料還是有的。
他自信，自己弄出來的魚蝦菜肴可能味道不是那麼美妙，起碼也不會叫人吃了反胃。
真特么的，他這個穿越者做得真叫一個差勁！
「好了時間不早，咱們還是快點去學堂吧！」
心中有了計較，林齊臉上露出了輕鬆笑容，一把拉住老弟林凡的胳膊，就朝縣學所在趕去。
城區範圍不大，從家裡到縣學不到兩里地。
就算哥倆一路上晃晃悠悠，等抵達縣學的時候，天邊的太陽也還沒有冒頭。
不過，縣學這裡已經相當熱鬧了。
和那些童生以及秀才不同，和哥倆一樣，都是花費不菲學費進來的學生，絕大部分還是相當重視學業的。
林齊和老弟分開，來到中等班級，已經有大半同學到了。
有的在大聲誦讀書本，有的則是默默的扎馬鍛煉，就算有閑聊的也都是在同時溫習文武功課。
見林齊進門，不少同學都露出驚訝，還有感興趣的神色。
他自然不甚在意！
掃視一圈，尤其是最後面的座位，昨天那幾個在校門口勒索自家老弟的傢伙，都還沒來。
「林齊林齊，夫子叫你過去一趟！」
就在他琢磨著，等那幾個傢伙過來，是否要在校外約架的時候，前排類似於班長角色的同學盧超，主動開口朝他招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