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求追讀）良心會疼的
正常情況下要考校一名程序員的能力，筆試並不是最好的方法，絕大部分程序員都不清楚大部分命令的拼寫，而實際上這並不影響他們編程。
好在楊禹出的這篇考題核心不是寫代碼，而是思路和流程。
程序的意義在於解決問題，而解決問題的方法有很多種，一個人是否能成為優秀的程序員，不在於他能記住多少命令，而在於他的頭腦是否靈活，思路是否清晰。
能用最簡潔的代碼、最小的運算量解決問題的程序員才是好程序員。
隨著他一個一個地看過去，楊禹心情蠻複雜的。
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很大程度上是在大學里形成的。
哪怕是同一所大學畢業的，有的人能年薪百萬，而有的卻連一個像樣的工作都找不到。
在當下快遞行業處於發展期、外賣行業都才剛剛萌芽的時代，後者又將以什麼在社會上立足？
楊禹沒有太多同情，命運是公平的，如果你在該吃苦的時候選擇了享受，那麼以後的日子你肯定會吃更多的苦。
一圈溜達下來，楊禹基本上是滿意的，這些應聘者中至少有三分之一是有真才實學的，這給了他很大的選擇範圍。
那些正在奮筆疾書的應聘者有不少看到了楊禹，要不是因為這傢伙有資格在考場上溜達，他們甚至會懷疑這是不是競爭者。
楊禹看完后，心中有了底，與姚文華打了聲招呼，便又輕輕地走了。
……
上午11點，宏銘科技舉行的筆試結束。
求職者們紛紛走出會場，住得近的回家了，而比較遠的則就近找個小餐館吃飯。
剛才公司方面已經做了口頭通知，筆試成績中午就會出來，入圍者會在第一時間接到面試通知，而面試時間就在今天下午。
該說不說，這絕對是所有求職者經歷的最緊湊的一次招聘流程。
此刻，有兩個年輕人湊到了一起。
「林哥，感覺今天這考題如何？」其中一個看起來還很稚嫩的小青年帶著幾分忐忑地問道。
走在他旁邊的是一位看起來成熟不少的青年。
「這些題出得很專業，跟我之前料想的差不多，是傾向於計算機圖形學方面的編程。」
稚嫩青年略顯沮喪地說道：「那林哥你肯定穩了，你碩士的研究方向就是計算機圖形學。我估計就懸了，很多題都不會做。」
「也不一定。」林哥寬慰道，「這又不是什麼正規考試，肯定不會以總分數高低作為評判依據。」
「這份試卷涉及內容多，而且很雜，包含了需求分析、程序設計、UI設計、資料庫等多個方面，估計出題者本來就沒想過要讓考生完成所有題目，只要在一兩個方面比較出彩就行。」
稚嫩青年稍稍鬆了口氣：「那就好！我對UI設計方面還是很有信心的。林哥，以後我們共事的可能性很大呢。」
「不一定！」林哥笑笑，「我要再看看公司的發展前景如何再做決定，下午面試的時候正好可以問問。」
稚嫩青年瞬間被搞沉默了。
他還在擔心自己能不能拿到這份工作，對方考慮的卻是要不要這份工作……
人和人之間的參差感一下子就出來了。
……
金水大廈，七樓紫金廳。
後勤部的工作人員已經送走了情緒各異的求職者，並且已經將所有試卷收攏起來。
姚文華掃了一眼整個會場，見再無遺漏后，便招呼了身邊的葉婉一句。
「小葉，你把試卷整理好了給楊禹送過去。」
葉婉忙碌的小手頓了頓：「給楊禹送去？主管，他是市場部的人，會接這活兒嗎？」
她嘴裡問著話，心裡卻泛起了嘀咕。
現在內部有傳言說公司要新成立部門，而楊禹將是新部門主管，這次的招聘就是給楊禹挑下屬，
看來這並不是空穴來風啊。
姚文華沒好氣地道：「不給他給誰？試卷都是他出的，除了他誰還能評改？再說了，這些人本就是他要求招的。」
葉婉算是聽出來了，姚主管有怨氣啊！
她也不問了，麻溜地將試卷整理整齊，然後吃力地抱了起來，跟著姚主管便走出了紫金廳。
此時，楊禹正在翻閱昨天市場部的人收集上來的市場調研資料。
「楊禹，給！所有的試卷都在這裡了。」一個略有些忐忑的聲音傳來。
然後一摞試卷放在了他桌子旁邊。
稍微轉頭，楊禹就看到葉婉俏生生地立在那裡。
她鼻翼微微見汗，那張卡哇伊風的鵝蛋臉有些泛紅，比平時多了幾分嫵媚。
「謝謝。」楊禹微微一笑。
葉婉愣了愣，這「謝」來得有些莫名其妙。
儘管姚主管說了那麼多，但她覺得楊禹接到這活兒時能平常心對待就算不錯了，哪還會表示感謝？
難道說有能力的人都是這麼謙遜？
這般想著，葉婉臉蛋更紅了一些，連忙轉身走了。
楊禹放下手中的活計，將試卷移到跟前，開始一頁一頁地翻看。
「……這都特么寫的什麼？」
「嗯，這份不錯，邏輯思路很漂亮！」
「這個人數學功底不錯。」
「……」
「嚓，UI要照你這樣設計，客戶全跑了。」
「咦？這是個高手！就這知識儲備和解決問題的思路，絕對是研究生水平。」楊禹面露驚喜之色。
周二的時候他曾翻過投放的那些簡歷，沒發現有碩士、博士之流。
對此楊禹也很理解，畢竟計算機相關領域的研究生，基本上都是奔著那些大企業或者高精尖領域去的。
正常情況下，像宏銘科技這種沒啥技術含量的集成商，與這一領域的研究生屬於相看兩厭的狀態。
沒想到最後居然還有這麼一位，而且水平還很高。
他並不清楚這樣的人為何不去北上廣深發展，反而選擇到宏銘科技這樣的小公司應聘，但這不重要。
進了網的魚，還讓他跑了，楊禹良心會疼的。
……
上午下班前，楊禹將筆試篩選出的四十人名單送到了後勤部，由她們進行通知。
中午，全公司的人一起吃著盒飯。
其他人還好一點，「公司午餐就這樣」的觀念已經固化在他們腦海里，不僅他們在吃，連老闆都吃這，有什麼不滿意的？
但作為重生者的楊禹就很難受了，每當吃午飯的時候，他都很懷念重生前的日子。
互聯網大廠的午餐是真的好，就算實在吃厭了，還可以點外賣，不像現在，啥也沒有。
等自己正式接手公司，第一件事就要將午餐給解決掉，這可是送上門的收攬人心的機會。
強撐著吃完飯，楊禹打算小憩一番，萬一下午的面試很燒腦，他也能從容應對。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趴在桌子上，就被姚主管派人叫了過去幹活兒，還給了一個他無法拒絕的理由——協助辦理設備採購事宜。
雖然之前楊禹已經列出了清單，但畢竟催得急，供貨方不一定有現貨，只能調整。
後勤部那邊對這些設備不熟，只能讓楊禹過來把關。
等與供貨方溝通完，確定明天設備到貨之後，已經到了上班時間，面試也即將開始。
公司里專門騰出了一個小庫房讓應聘者休息等候，房間不大，多放一些椅子倒也能坐下十多二十人。
後勤部這邊在通知人面試的時候，故意將時間錯開了，倒不用擔心四十個人同時坐進來。
隨著通知時間臨近，陸續有面試者進來，被後勤部的人領到等候室。
面試的地點是公司的會議室，這也是宏銘科技唯一適合作為面試的地點。
小公司嘛，湊合著用。
此刻，姚文華坐在主考官位置上，左手邊坐著楊禹，右手邊則坐著葉婉——她負責打字記錄。
很快，第一個面試者被領了進來，是一位二十多歲的小年輕，清澈而又愚蠢的眼神看向楊禹三人，有些踟躇和不安，一看就是剛走出大學校門的。
他朝著三人禮貌地鞠了一躬，然後在姚文華的示意下坐在了椅子上。
「請你先做個簡單的自我介紹！」姚文華一句話，正式打響了面試第一槍……
因為已經有過筆試，所以面試直接略過了對專業能力的考核，而主要是對求職者職業觀、人生觀和價值觀的一些考量。
大部分時間都是姚文華在問，這方面她是專業的，這一點楊禹之前就見識過——他入職前就是姚文華面試的。
楊禹偶爾會插入一些問題，看似無關緊要，但實際上他問的這些人，都是他最為中意的那部分。
每一位面試者談完后，姚文華都會面帶微笑地給出一句：「好了！你回去等我們的通知吧！」
而等面試者出去后，姚文華便會與楊禹低聲商量，確定該員是否留下。
如此在面試了近二十來位的時候，被留下來的人只有十來個，大部分都是應屆畢業生，也有再就業的。
這時，又一位年輕人走了進來，楊禹看到這張臉，順手從旁邊取過一份資料。
「請先做自我介紹吧！」
「林中堯，江州科技大學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是計算機圖形學，今年剛畢業，目前尚無社會工作經驗。研究生階段跟隨導師做過一些項目，但因為涉及商業秘密，所以沒有寫在簡歷中。」
姚文華聽完，目光轉向楊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