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丫太不仗義了！

工程部是宏銘科技員工最多的一個部門，但辦公場地面積卻不是最大。

一間不足四十平米的辦公室，三張辦公桌，三台電腦，然後就是幾排儲物架，上面放置了各種線材、工具。

這布局，工程施工的氛圍感一下子就出來了。

這裡的員工大部分時間都在項目上跑，辦公桌、電腦啥的對他們來說純屬多餘，平時也就只留了兩個人在辦公室負責收集整理資料。

「禹哥，你咋有時間過來？」一個正在電腦前忙著查資料的小夥子抬起頭，見到楊禹后立刻站了起來。

「梁哥，我打聽個事兒。」楊禹隨和地道，「之前我們公司做的項目，都建了台賬嗎？」

「這肯定得有呀。」梁棟立刻道，「禹哥要查什麼，我立刻給你找。」

「有沒有將監控平台放互聯網上的？」

「有！有不少單位為了方便，都是接了互聯網的。」

楊禹對這個結果絲毫不意外，眼下人們還沒經過自媒體風暴的衝擊，對監控隱私還不是那麼敏感，直接將監控接到互聯網上確實很常見。

「有大型商超的監控嗎？設備用的必須是數字攝像機，最好是主要進出通道位置的。」

「有！附近就有一家，叫鴻興超市，監控系統是今年才建的，用的全是數字攝像機。這超市規模很大，每天客流量上萬。」

楊禹略作沉思，隨後說道：「梁哥，這家超市互聯網上行帶寬有多大？」

「這個……我不知道。」

「你去找個理由側面問問。」

「行！」

梁棟立刻取出旁邊的一個登記簿，很快找出了一個電話號碼。

「喂，我是宏銘科技這邊的技術人員……對，我們準備對視頻存儲設備進行一次固件升級，想了解一下你們那邊的互聯網帶寬……100M？哦，上行是多少呢？……10M？嗯，好的，好的！謝謝！……」

掛斷電話，梁棟看向楊禹。

他也沒傻乎乎地繼續彙報，剛才他的講述已經將該說的都說出來了。

「行！你忙你的吧。」

楊禹說完，便走出了工程部，信步來到了丁主管辦公室。

「丁主管。」楊禹進門便招呼了一聲。

老丁見是楊禹，順勢站了起來，打趣道：「小楊，你這大忙人還有時間到我這裡竄門？」

「領導你就別調侃我了。」楊禹笑笑，「有件事情，丁主管你看能不能安排人去辦一下？」

「什麼事？」

「下周一軟體技術部就要開始運轉，聯網報警平台正式開始搭建，在平台開發的過程中，我們需要找些資源進行測試。我聽工程部那邊說鴻興超市的監控就是我們建的，你看能不能與他們談談，將視頻流接過來？就以聯網報警的名義。」

老丁一聽就明白了楊禹的意圖，這是想拿別人的資源還想收別人的錢呢。

「以哪種方式接？走互聯網的話恐怕有點麻煩，那邊的上行帶寬估計不會太高，同時傳兩三路視頻流應該還行，更多的話就跑不動了。」

「帶寬問題我已經讓工程部那邊問過了，上行只有10M，雖然相對於目前主流家用寬頻高出不少，但用來傳輸視頻流確實低了些。要不聯繫一家運營商，租一芯裸纖。」

「裸纖啊？那價格可不便宜。」

楊禹笑著道：「距離又不遠，成本不會太高。不過我根本沒打算給這筆錢。」

「拉霸王纖？」

楊禹翻了個白眼，道：「生意場上的事情講究你情我願，什麼霸王不霸王的，傷和氣。」

丁東沒開口，一副看你如何狡辯的樣子盯著楊禹。

「丁主管，你想想，我們下一步的核心業務是什麼？」

「聯網報警吶。」

「聯網報警的基礎是什麼？」

「聯網……呃，我明白了。」丁主管頓時恍然，看向楊禹的眼神有些怪異，這年輕人，比他們這些老狐狸還懂得利用手上的資源啊。

他嘿嘿一笑：「誰給我們免費提供這條光纖，我們以後就更傾向於對方的傳輸鏈路。」

楊禹沉默了，老丁的眼界還是淺了些，為什麼要給出這種明確的承諾？簽訂個什麼戰略合作協議不香嗎？

不過這也正常，現階段，在很多中小型企業眼中，像三大運營商這種巨無霸，那都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要是就具體業務做個交易那沒問題，可要說簽什麼戰略協議，你都不一定有提出來的勇氣。

這裡面的責任不完全在小企業，電信運營商對自身的定位也差不多是這樣的。

楊禹覺得有必要做出一些改變……

他沒有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沉默過後道：「那這事兒可就勞煩丁主管你費心了。」

「哪兒的話！都是為公司服務嘛，應該的，應該的。」丁主管笑呵呵地道，「要求什麼時候弄好？」

「越快越好！」

「成！」

……

周六，天剛蒙蒙亮，楊禹被諾基亞那魔性的鈴聲吵醒。

這一刻他挺懊惱的。

大學那會兒養成的將手機調成自動開關機的習慣，怎麼在重生后就丟掉了呢？

可惜了。

都吵醒了，還是接了吧。

「老楊，還睡覺呢？」電話里傳來孫釗的聲音。

「特么的，周末不睡懶覺幹嘛？」楊禹沒好氣地懟了一句，「誰像你丫的，一周七天，全他媽是周末。」

孫釗嘿嘿一笑，道：「你可以羨慕我，但得注意一下情緒，要是激動過頭，弄出什麼心腦血管疾病，我可是不負責的。」

「滾！」

「好咧！」孫釗又道，「不過滾之前，你先回答我的問題，要不要去釣魚？今天可是難得的好天氣。」

楊禹深吸一口氣，翻身坐了起來，怨念深重地問道。

「你該不會被你老婆趕出來了吧？周三就結婚了，現在居然還跑去釣魚！」

「切！爺在家裡的地位，那絕對是男人的楷模。算了，說了你也不懂，就說你來不來吧。」

「不來！」楊禹很乾脆地給了一句，然後掛斷了電話。

他看了一眼外麵灰蒙蒙的天，總感覺胸中有口氣發不出——睡肯定是睡不著了，起床又早了點，這孫子不當人啊！

一想到這孫子這會兒可能已經優哉游哉地開車釣魚去了，楊禹胸口就更堵得慌。

「本來打算再讓你再悠閑幾天，誰讓你自己找死送上門來呢？」

楊禹一咬牙，便又將電話撥了回去，並且開啟了錄音。

電話剛一響就被接通了，聽筒里傳出孫釗得意而又囂張的聲音。

「耶，小楊呀，你是不是後悔了？你要是後悔了，給爺說一聲，我這就來接你。」

楊禹火氣十足地說道：「釣個鎚子！麻溜地到公司上班。」

「……你吃錯藥了吧？我堂堂無業游民，你居然叫我上班？」孫釗得意地嘲笑著。

楊禹悠悠笑道：「不知哪個孫子說的，只要我搗鼓出一個公司，就過來上班，誰不來誰孫子。」

「我說的！！」孫釗很爺們兒地說道，「可那又怎樣？你有公司嗎？」

「有！」

「……皮包公司可不算。」孫釗覺得以自己的聰明才智，絕對不會掉進這種低級的語言陷阱里。

楊禹毫不留情地反問道：「你見過每年營業額數千萬的皮包公司？」

「老楊，我以前咋沒發現你這麼能吹呢？」

「你就說你說的話算不算數吧？」楊禹懶得跟他掰扯，跟著嘴強王者辯，他能跟你扯一天。

「我孫釗鐵齒銅牙，一口唾沫一顆釘，說話肯定算數。」

「那行，你等著。」

說完，楊禹掛斷電話，翻出周五與蘇宏銘簽的合同，隨手拍了幾張照片，通過彩信發了過去。

彩信這玩意兒效率確實不敢恭維，但目前江州市連3G網路都沒有，總不能寄希望於運行於2G手機上的QQ吧？

……

江州的2.5環，有一片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小區。

十七八層的樓房放在蓬勃發展的江州市真不算什麼。

但如果這一棟十七八層的樓房全屬於一戶人呢？如果這裡的每位業主都擁有這樣一棟樓呢？

雖然感覺很不可思議，但這卻是事實。

這小區是一個村書記帶領村民集資修建的，修的時候房地產市場監管還不是那麼嚴格……

小區外，正準備出發釣魚的樓主孫釗正坐在一輛低調的帕薩特中，目光盯著手機屏幕，表情極度怪異。

剛剛他的手機連續響了幾聲，然後收到了幾張彩信圖片。

這是幾張手機拍攝的照片，雖然清晰度有些欠缺，但能看出這是一份協議，仔細看的話，上面的文字還是能認出來的。

摳摳索索地看完，孫釗的表情就變成了現在這鬼樣子。

宏銘科技公司，轉讓51%股權給楊禹，楊禹擁有宏銘科技實際控制權……

孫釗的第一反應是同名的人，但他看了那上面的身份證號碼，別的數字他對不上號，但中間的出生日期確實與楊禹一樣。

「這傢伙的PS技術這麼牛？」

「啥時候學的？」

孫釗越想越氣，立刻又撥通了楊禹的電話。

沒等對方開口，他便劈頭蓋臉地說道：「老楊，你丫太不仗義了！畢業的時候我給你發了張校花的照片，讓你幫我P一下，你為什麼不給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