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月下無蹤
「那邊的幾位大人！我！我這裡有個賣得起價格的小子，大人，我不要多了，就給一壺酒錢就行了……嗝！」
當這個男人走到賊匪頭子面前的時候，男人一下就倒在了賊匪頭子的懷裡，一大股刺鼻的酒味瞬間引得賊匪頭子來了酒癮。
而在這個男人的肩膀上，一個壯碩的男孩被男人捆的嚴嚴實實的，嘴裡還塞滿了麻布。
「好傢夥，虎毒不食子，老弟你倒好，為了一口酒竟然主動把自己的孩子賣了，和你比起來，我們簡直就是聖水寺里的和尚，至少我不會把自己的孩子給賣了。」
賊匪頭子在說著的同時，雙眼之中也是散發出了異常的光芒，要知道壯碩的孩子是可以在很多地方都能賣出高價錢的，就算當成肉來賣，也能多賺幾貫銅幣。
而這個白痴，居然只想收穫一壺酒的錢，這對於這群人販子的傢伙來說，無異於天上掉餡餅。
要是以往，這賊匪頭子估計會持刀殺死這個男人，然後把他的兒子給搶走，但今夜心情好，硬是讓老六從船上取了一貫銅幣出來扔在了那個男人的身上。
一旁的大娘憎憤的看著賊匪頭子和那個賣自己兒子的男人，她想不明白，明明都是為人父母，為什麼這人會對自己的兒子這般無情。
「哎？大……大人，這……這小娘子好看啊！可否……嗝……讓其褪去衣物，供我好好玩玩？」
就在老六扛著男人的兒子向著船上走去的時候，那個醉酒的男人突然看到了一旁大娘的女兒。
他偏偏倒倒的走了過去，食指捻起昏迷少女的下巴，表情漸漸變得邪惡。
眾賊人笑呵呵的站在一旁看著好戲，唯有那個二十多歲的賊人一直低頭保持沉默，不願參與到其中。
果不其然，不負眾望，那個大娘衝上來一巴掌打在了男人的臉上。
啪！
一巴掌之後，大娘擦著眼淚，使勁把自己的女兒護在懷裡，本以為這一巴掌會讓男人清醒一點，卻不想男人晃了晃腦袋，表情變得更興奮了。
「臭娘們兒，滾一邊去，這個小丫頭今天我玩定了。」
「滾！你個殺千刀的，你不得好死！」
無助感將大娘籠罩，手上就這一根發簪，她知道，今天她就是超常發揮也最多只能殺死一人。
突然，大娘心中一個「不可能救下自己女兒」的想法油然而生。
「你們兩個，去，把那個老東西給逮住，讓他好好看著自己的女兒被辦！」
不等大娘反應過來，兩個賊人便衝過去抓住了大娘的雙手，掙扎之下，發簪也落在了地上。
「哈哈哈……沒想到今晚能有這樣的好戲看，今兒爺幾個興緻好，讓你玩！」
大娘拚命的掙扎，但這兩個賊人的力氣對她來說實在是太大了，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去救自己的女兒，只能紅著眼哭泣，看著那男人一點一點的解開衣裳。
那男人背對著眾賊人，慢慢脫下了外衣，突然，月光下一抹劍光映在了少女的臉上，少女立刻從昏迷中清醒了過來，一臉愕然的看著面前的男人。
「我去，那個老弟的傢伙事兒怎麼有劍光？」
「女兒！快跑啊！」
月光晃，人影晃，人影不見命已喪……
男人如鬼魅一般不留痕迹的消失在了眾人的面前，一時間所有人都愣住了，彷彿之前他們所看到的男人只是他們的幻覺一般，而這三堆山碼頭的氣氛，也漸漸開始變奇怪了。
「這……老大，那傢伙……怎麼不見了？」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這……這太蹊蹺了，走！快走！現在馬上就走！」
賊匪頭子當即就轉身跑去，但下一秒，所有人都開始微微顫抖了起來。
「我……我怎麼了？老二！老三？老四老五老六！我怎麼了？」
哐當！
一窩賊人的武器全都因為害怕而掉在了地上，不管是大娘和她的女兒，還是這一窩賊人，此時都是被嚇得臉色蒼白，不敢喘大氣，死死盯著賊匪頭子。
只見這賊匪頭子的身體已經向後轉去了，但他頭還是保持著最開始的方向，他想用力把頭轉回來，卻發現怎麼用力轉頭，頭就是轉不過來。
「老……老大，你……你的頭斷了，血……血在往外流！」暈血的老六在說完后便暈倒了。
老二：「邪祟，一定是邪祟，剛剛那個男人一定是邪祟！」
老四：「我就說虧心事干多了會遇到髒東西吧！都是你們非要拉著我乾的！對不起啊對不起啊，我以後再也不做這種事了，求求你不要殺我啊！」
老四說著的同時，就已經向著四周開始拜起來了。
大娘也乘機跑回了自己女兒的身邊，給女兒擦去眼淚。
這時，老五突然冷靜了下來，他眉毛一挑，眼神像是在尋找什麼：「剛剛那個男人帶過來的嫩芽呢？不是老六扛著的嗎？」
老五的眼睛快速在碼頭尋找，但始終沒有發現那個男孩在哪兒：「難道……他們真的是邪祟？」
突然，老五的眼睛被一道劍光閃爍，他下意識眨了一下眼睛，同時感覺有個什麼東西從自己面前劃了過去。
「不對，三哥呢，怎麼不見三哥？」檢查了一下自己身上並沒有傷口的老五開始檢查起人數來。
下一秒，老四壯起膽子走到了大娘的身前，一把就將大娘給提了起來：「你快說！你看到了什麼？剛剛只有你的方向才能看到整個碼頭！」
大娘的女兒被嚇得瑟瑟發抖，但大娘一直握著她的手，安全感始終都在，只見大娘指了指那船頭的水面，一個沒有頭的人如水草般，靜靜的漂浮在那。
「那是三哥？二哥四哥，快，快去把三哥打撈上來！」雖然老三沒有了頭，但老五能從穿著上認出，這個就是老三。
可就在他們三人合力把老三從水裡撈上來的時候，卻發現老三的手裡捏著一個東西。
「嗯？這是……這是老大的頭！怎麼會！老大剛剛不是還……」
三人驚恐的回頭望去，看向那個站在碼頭上一動不動的老大，還是和之前一樣，身子朝南頭朝北。
「老大？老大！」老二顫抖著慢慢向老大走去，當他看清了老大的臉后，老二的襠下頓時冒出了一股熱流。
「啊！這！老三的頭，怎麼會在老大的身上，明明剛剛還……什麼時候的事情！啊啊啊！」
老二被嚇得腿軟，驚聲叫喚著，轉身就要逃離，這個恐怖的地方他是一秒鐘也不想待下去。
噌！
一把青色的飛劍從空中落下，從老二的天靈蓋穿過，插在了地上，老二還沒來得及發出慘叫，就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
在不明不白中，這伙賊匪的六人就死了三人暈了一人，剩下的老四老五此刻再也不敢怠慢，轉身就要跳上他們的船逃走。
但回頭時卻發現，他們的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隨著江流飄遠了。
「啊？怎麼會，我記得我拿繩子系好了的啊，老五，你看到了的，我是系好了的，對吧！」
老五不知如何回答老四的問題，如果那個男人和那個男孩真的是邪祟的話，那如今發生什麼離奇的事那都不奇怪了。
老五捏緊拳頭，深吸一口氣，神情鎮定了幾分：「怕什麼怕，人死之後不過化為雲煙而去，人人都在為財付命，我們為了掙快錢做了這麼多壞事，如今也不過只是我們的報應而已！」
「很好。」忽然，碼頭熄滅已久的燈，亮了，而在這燈桿上，殷無忌一手拿劍，一手拿著酒葫蘆直往嘴裡灌酒：「做惡人有做惡人的覺悟，既然這樣，我可以留你個全屍。娃兒，我殺了三人，剩下的幾個就你來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