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情況逐漸好起來了
有了這個想法，為了能夠讓耙耙柑儘快的被消費者接受，楊欣不僅是在水果市場裡面推銷，等到晚上水果市場關了門，他還會騎上三輪車，載上耙耙柑到縣裡幾個比較好的小區去售賣。
這個時期的蒲縣，對於流動商販抓的還不是很嚴。
楊欣也不會在一個地方停太久。
所以不僅沒有被抓，反而還真叫他賣出了不少的耙耙柑。
這一天，楊欣跑到了縣醫院的家屬區擺攤，剛把三輪車架好沒多久，就有人過來問價。
陳麗便是其中之一，她在縣醫院的婦產科上班，老公是縣中學的老師，家裡面的條件在蒲縣不說有多好，至少也是讓許多人羨慕的。
這天傍晚她下了班，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家。剛到小區門口，就看見楊欣守在三輪車旁邊賣耙耙柑，還一個勁的吆喝著：
「看一看瞧一瞧，日本來的耙耙柑，甜得很甜得很，泯甜——」
最後那聲『泯甜』，楊欣故意拖長了尾音，並在結束的時候帶了個上揚，讓聲音聽著很是喜慶，叫人忍不住想笑，也讓人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在叫賣的楊欣。
陳麗就是這樣注意到楊欣的。
本來她對柑子的興趣不大，但是在疲憊了一天後，要是回到家能吃上個水果，也是件不錯的事情。
正好家裡面的水果好像也沒有了，更不要說這幾天有柑子，在這個年代裡面，也是一件頗為稀罕的事情。
於是陳麗帶著幾分好奇走向了楊欣的三輪車，看了一眼車上果然是柑子后，詢問起了價錢，然後就像很多人一樣，發出了驚呼：「這麼貴？你這是什麼柑子哦？」
「我這叫耙耙柑，從日本引進的。」
這幾日練攤，讓楊欣又增長了許多的經驗，學會了面對不同的人說不同的話。
比如這個時候，面對屬於知識分子的醫務人員，楊欣就沒有把皇室貢品的那一套說辭拿出來，而是告訴陳麗：
「耙耙柑貴，是有原因的。這種柑子屬於高檔水果，不僅味道好，營養還特別豐富。你住在醫院家屬區，不是醫生就是護士，應該知道柑橘富含維生素等多種營養成分，耙耙柑的營養尤其高，是其它水果比不上的。我也不騙你，來嘛，給你一牙柑子嘗嘗味道。」
楊欣一邊給陳麗介紹著耙耙柑的情況，一邊分了瓣果肉給陳麗。
他現在也看出來了，說一千道一萬，把耙耙柑的味道吹的再怎麼天花亂墜，都不如讓人試吃嘗嘗味道來的直接。
果然，陳麗在嘗了一瓣，點頭說：「味道確實甜。」
可是較貴的價格，也確實讓她有些猶豫。
正好在這時候，她看到了一張放在耙耙柑上的單子。
拿起了掃了一眼，發現是一份耙耙柑營養成分的鑒定報告，不由的『咦』了一聲，嘖嘖稱奇：「你們現在賣水果，還要隨身攜帶水果的營養鑒定的報告單？搞的這麼專業啊？」
「口說無憑嘛。」楊欣笑著說。
其實這份營養鑒定報告也算是一種宣傳手段，就像他說的那般，他再怎麼吹噓耙耙柑的營養成分高，也沒有這份鑒定報告叫人信服。
不少人看到這份報告單，不管能不能看懂上面的內容，至少心裏面覺得這個柑子不愧是高檔水果，居然還有營養報告。對於價格，也就能夠接受了。
陳麗也是如此。
她看過營養報告，沒看出問題，反而是看到了這種耙耙柑的營養成分是真的不賴，再加上味道不錯，而且她最近又發了點兒補貼，吃點兒好的補補也沒什麼不好，便讓楊欣給她來了幾斤。
結果當天晚上回到家，她一個接一個，很快就給吃完了，等到老公從學校下了夜自習回到家，看到的就只有桌上的柑子皮，讓陳麗覺得很不好意思，打算第二天再去買點兒耙耙柑，讓老公也嘗嘗味道。
第二天到了醫院，陳麗在上班的時候，給同診室里，一個喜歡吃柑子的同事提了一嘴這個事。
結果她的那個同事不信，說她是癔症了：「這幾天哪裡有什麼柑子，還甜的一點兒酸味都沒有？你該不會是在騙我嘛。」
陳麗見她不信，就讓她下班後跟自己一同去買。
「賣柑子的人就在我們小區門口，你要是不信，晚上跟我一起去。不過我們說好了，要是那個耙耙柑的味道，真如我說的一樣好吃，就你給錢請客。」
她那同事一口就答應了下來，笑著說：「沒問題，要是你騙我，你就請我吃個串串。」
「要的。」陳麗笑著點頭，「你想要讓我出血，請你吃串串，怕是沒的希望了哦。」
很快到了下班的時間，陳麗叫上同事一塊兒往家屬區走。
結果到了小區門口，看到了好幾個賣水果的攤販，就是沒有看到昨天晚上那個模樣清秀的年輕人。
不僅如此，她問了好幾個賣水果的攤販，也都沒有耙耙柑賣。
甚至還有水果攤販連這名字都沒有聽過，連連搖頭：「耙耙柑？那是啥子柑兒？這幾天哪來的柑兒賣喲。」
她那同事見狀，還一個勁的問：「這裡哪有賣柑子的？伱說的那個人到底在哪兒？」到後面更是乾脆笑著問陳麗：「我們什麼時候去吃串串？要不就這會兒嘛，正好沒吃飯，免得你賴賬。」
陳麗找了一圈，沒有找到賣耙耙柑的楊欣，心裏面很納悶。
同時對於耙耙柑的渴求也更大。
有時候人就是這樣，很容易得到的東西，反而會不怎麼在意。
可是一旦這東西不見了，就會覺得非常可惜，非常想要。
「走，去問下張大爺。」
陳麗口中說的張大爺，是縣醫院家屬區的門衛兼保安。
說是保安，其實就是一個看門的老頭。
指望他防賊，是沒有什麼可能的了，真要有賊來了，他怕是跑都跑不過對方，更別說是與之搏鬥了。
平日里乾的工作，更多是幫著催繳一下水電和煤氣費之類。
本來陳麗也沒有抱太大希望，結果一問，門衛張大爺居然是真的知道。
「你問的是不是那個賣泯甜柑子的人……誒，那柑子叫啥來著，好像是叫耙耙柑，對吧？」
陳麗連忙點頭：「對對，就是叫耙耙柑。那個賣耙耙柑的小夥子，今天咋個沒有來喃？」
同時又扭頭，對自己的同事說：「看嘛，我沒有騙你嘛，張大爺都說耙耙柑甜。」
頓了頓又說：「張大爺，你也買了耙耙柑吃啊？」
陳麗心裏面還是有些驚訝的，那耙耙柑價格有點小貴，沒想到張大爺居然這麼捨得。
「那柑子貴哦，我哪裡捨得買，是那個小夥子給了我幾個吃。」
張大爺搖了搖頭，告訴陳麗，賣耙耙柑的那小子，並不是固定在縣醫院家屬區賣，晚上會去好幾個小區，也不知道今天是去了哪個小區賣柑子。
「不過喃，你要是還想買耙耙柑吃，可以在白天的時候去水果市場找楊欣。那小夥子就叫這個名字，白天都會在那裡賣柑子。」
「水果市場？楊欣？」
陳麗記下了這個名字，她的同事則笑著問：「張大爺，你咋曉得這些事情喃？你跟賣柑子的那個人是啥子關係，還幫到他拉生意？」
張大爺回答說：「我跟那小夥子沒得關係，不過他會做人，來了這裡就給我塞了幾個耙耙柑，我是吃了他的嘴軟，在有人打聽的時候，自然是要幫著他介紹一下……不過他那柑子是真的甜，真的好吃，這個我絕對沒有瞎說。」
「這個我相信，那柑子我也吃了的，確實好吃，要不然，也不會在今天還想找他再買點兒。」陳麗說，隨後扭頭對同事說：「聽到沒有，張大爺都說了，那個耙耙柑是真的泯甜。明天你跟我兩個去水果市場，我這次非要讓你出血，多給我買幾斤不可。」
陳麗那個同事則多少有些失望，因為看這樣子，她是宰不到陳麗的串串吃了，還得出血買幾斤柑子給她。
今天是沒法去水果市場，這個點水果市場已經關了門。於是兩人在第二天的中午，騎著自行車就去了水果市場，到了后就找人問楊欣在哪兒。
「耶，又來一個找楊欣的，你們該不會也是來買耙耙柑的嘛？」
聽到陳麗和她同事的詢問，一個商鋪里的水果商人，在好奇的同時問了一嘴，得到了確定的答覆后，方才給兩人指路。
目送兩人離去，這個水果商人扭頭問了一下鋪子的夥計：「這是今天第幾個過來問楊欣和耙耙柑的？」
「好幾個了，記不清楚具體數量，昨天也有人來問過。」夥計忙著搬東西，頭也不回地說。
「這些都是回頭客喲……這麼貴的耙耙柑，還能有回頭客，說明它確實受歡迎，有市場。」
這個水果商人的頭腦很是清楚，通過這一系列情況，判斷出了耙耙柑確實有著不錯的前景，當即起身，要去找楊欣談談收購耙耙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