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怪夢
這天晚上,尼基弗魯斯做了個很奇怪的夢,他夢見自己站在白雲上,兩邊飄散的雲霧裡甚至散發著金色的光明,而他的眼前是一道白色的鋪石路,自己的身體似乎不受控制自覺先前走著,不快不慢。
走到盡頭,映入眼帘的是一排對立的白色大理石柱,柱上還刻有精美的花紋,而此時,尼基弗魯斯居然能操控自己的身體了,看著這些精美的圖案,他似乎在哪裡見過,卻有記不清,手便不自覺地摸著這些圖案。
「尼基弗魯斯。」隱隱約約,他聽見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那個聲音忽高忽低,忽遠忽近,很熟悉,但又似乎很陌生。
「你是誰?」尼基弗魯斯環顧四周,這裡除了白色大理石柱和鋪石路外便無其它,透過石柱看外,也只是白茫茫的一片。
「尼基弗魯斯,過來。」那個聲音再次傳來,尼基弗魯斯鎖定了那個聲音的方向,在正前方,那裡有一道刻有一對金色翅膀的大門,門縫裡時不時飄出白騰騰的霧氣,很好聞。
不知道為何,尼基弗魯斯就是想鐵了心地找到那個發出聲音的男人,他大步前進,走到門前,這道門看起來很厚,但他輕輕一推居然便推開,一道金光照耀著他,使他睜不開眼。
眯著眼,他看見了乳白色的台階,再往上看,那是一雙沒穿鞋的雙腳,腳上沒有任何瑕疵,似乎被精緻保養過。
再往上,是白色的布匹,從肩膀一直到腳環,非常寬鬆。
尼基弗魯斯還想往上看,看清那個男人的樣子,儘管他沒看到那男人的面孔,但直覺告訴他,這個男人對他並沒有造成任何威脅,且似乎有些親近,不害怕他,也不討厭他。
但就在這時,尼基弗魯斯的身體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憊感,他好想閉眼,睡上一覺,咬著牙,僅僅只看一眼,就一眼。
那個男人竟在此時發出了一絲笑聲,聽起來並不滲人,這熟悉的聲音更加堅定了尼基弗魯斯的想法,他一定認識這個男人,並且在哪見過,只是自己記不清了。
「你是誰?」尼基弗魯斯癱倒在地,他用最後的意識,他看著那個男人正朝自己走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甚至到了自己的身旁,但此時他已經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不甘心地閉上了眼睛,最後的意識也隨之煙消雲散。
在最後一刻,他聽到了那個神秘的男人所說的話:「希望你不要辜負我的期望。」
隨即,尼基弗魯斯的身體居然如一道青煙消散,現場只剩下那個男人。
當尼基弗魯斯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晨,原來,昨晚上他太過疲憊,聽著巴西爾的意見不久便睡著了,僕人們將他抬上了床。
「是一個夢?」尼基弗魯斯扶著昏昏沉沉的腦袋,他感覺這不像是個夢,他幾乎無法解釋剛剛發生的一切,他感到無比真實,就像現實中的一樣。
「那個男人究竟是誰?他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期望?」
想著這些問題,尼基弗魯斯這一天的工作都不怎麼好,僕人建議他好好休息。
但他無論如何也睡不著覺,內心執著於那個「真實的夢」,有一種強烈的慾望驅使著他找到答案,但這個答案又埋藏太深,彷彿是一個擁有解不開的世紀難題。
夜晚來臨,他懷著試一試的心情再次入眠,希望又遇到那個夢,那個令他感到極為熟悉但又不知道在哪見過的男人,還有那充滿「魔力」的聲音,像他的親父親一樣親切、和藹,以及溫柔。
但遺憾的是,他徹夜未眠,臨近天亮才有些困意,被僕人叫醒時已是天亮,這一夜他沒有夢到那個夢。
「大人,您的臉色不怎麼好,需要我請來醫生嗎?」在他處理文件時,一旁的僕人見自己的臉色蒼白,且眼角很明顯有一抹黑,明顯是失眠了。
「不用了,我親愛的僕人。」尼基弗魯斯拒絕了好意,他的身體並無大礙,只是這幾天心思不能放在工作上,睡眠不足,出現的一些正常現象罷了,好好休息便能恢復。
「願上帝保佑您永遠強壯、年輕。」僕人在胸前比劃了一個「十字」,手裡緊握著一個成色普通的十字架,嘴裡叨念著一些用於祈禱的語言,她是一個誠摯的基督徒。
「這個奇怪的夢暫時拋在一邊吧!」年輕的總督搖了搖頭,他轉念一想:「或許只是一個夢呢?」,的確,他沒必要將精力放在這個夢上。
處理完這幾天的文件,已是午時,尼基弗魯斯站在窗前,俯瞰外面的景色,儘管城中的乞丐與犯罪事件依然很多,但光鮮亮麗的一面,薩拉森人、威尼斯人、熱那亞人聚集在此進行著激烈的商業貿易,法蘭克旅遊者、羅姆教士,以及逃離追債的各國落魄貴族定居在這裡的大街小巷,在基督徒的地盤,甚至在這裡能看見不少的清真寺,在西歐,這種現象幾乎絕跡。
那些拉丁、日耳曼蠻子恨不得把全世界的異教徒殺死,推翻所有令他們感到不滿的寺廟。
相比之下,羅馬帝國的包容與開放已經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這裡是亞歐大陸的交匯處,不僅是絲綢之路的中轉站,也是不同文化的激烈碰撞之地,更是大量民族的龍興之地。
而位於愛琴海東南角的羅德島更是出了名的旅遊聖地。在後世,人們來到這裡,遠離了吵鬧煩人的世俗,投入大自然的懷抱當中,享受著地中海氣候的獨特風景,聞著新鮮的空氣,看著希臘美人的舞蹈,喝著島上特產的優質葡萄酒,享受著日光浴,這無疑是一個絕妙的享受。
而在這個時代,羅德島更加美麗、動人,如果尼基弗魯斯只是一個平凡的普通人,他寧願在這裡待一輩子,一輩子。
約莫十分鐘,他才睜開了眼睛,一切疲憊感和壓力彷彿在這一刻煙消雲散,他的身體似乎重新充滿活力,以便他重新投入工作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