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初戰
三萬黑甲精騎,再加上三泰地區挑選出的一萬精兵,尤銘率領著四萬大軍,浩浩蕩蕩的北上勤王。這是他第二次帶領黑甲精騎出征了,但這一次與上一次的感覺大不同。上一次只是進京朝貢,並沒有真正的搏殺於疆場。但這一次不同,這一次他要真正的在沙場上橫刀立馬。尤銘的心裡很興奮,但同時也充滿了緊張和忐忑,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帶好這支軍隊。
大軍行進的速度很快,兵貴神速的道理,尤銘知道的一清二楚。
淮南!就是在這麼一座歷史名城裡,尤銘完成現代人到古代人的蛻變,就是在這座歷史名城裡,尤銘第一次與朝廷官員虛與委蛇。他至今還記得那個胖胖的太守丁友澤,還記得那個霧氣熏蒸的瘋狂之夜。
尤銘大軍北上的那一天,他得到了一個對朝廷來說無異於雪上加霜的消息,淮南丁友澤起兵從叛!這個消息對他來說也無異於一個沉重的打擊。他初出茅廬的第一戰,就是一場毫不能取巧的硬仗。爺爺告訴過他,在江淮地區,如果還有哪支部隊可以和黑甲精騎一戰,那非淮南軍莫屬。從尤銘的心裡來說,他是不願意和淮南軍對陣的。
可是老天似乎偏要與他作對一般,他的第一仗,面對的就是淮南軍。沒辦法了,硬著頭皮也要上,決不能墮了黑甲精騎的威風,絕不能墮了尤家的威風。
尤銘穿著文婷親手縫製的鎧甲,騎在自己的大宛寶馬上,看著黑甲軍戰士對戰鬥充滿渴望的目光,他感到自己的勇氣和信心前所未有的強大起來,他覺得自己可以勇往直前,所向披靡。
鋥亮的頭盔遮住了尤銘的頭臉,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立馬淮南城下,緩緩抽出了自己的長劍。當他將長劍筆直的對著淮南城樓的哪那一刻,他身後的將士興奮的呼喊起來。那是蔑視敵人的高昂士氣,那是唯我無敵的強大自信,那是不懼挑戰的無邊勇氣。
城樓上的淮南軍士兵明顯感到了害怕,他們架在垛牆裡的弓箭微微晃了晃。
那一細微的晃動,清晰無比的落入了尤銘士兵的眼裡,他們呼喊的更兇猛了。
丁友澤肥胖的臉上漸漸滲出汗珠,一滴滴落在地上。他並不是上次表現的那麼昏庸無能,相反他是個極為精明的政客。這次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起兵從叛,就說明他具有極強的投機冒險精神。他知道要是自己這方不作出強有力的反擊,自己的軍隊就會被對手強大的氣勢所壓垮,自己不戰就已經敗了,自己苦苦謀划經營的美夢就會如南柯一夢般煙消雲散。
他放下了弔橋,讓自己的副將李濤領兵出城,趁著軍心士氣還沒有被完全摧垮的時候,來和黑甲精騎一戰。
土黃色衣甲的淮南軍一出城,尤銘的黑甲精騎鼓噪的更厲害了。巨大的聲響讓李濤的馬蹄竟也打了一下滑。李濤急忙勒住馬頭,他的心裡暗叫不好,他只是一個勁的祈求上天,祈求自己的士兵不要看到剛才那一幕,祈求對手不要看到那一幕。
可是老天偏偏不讓他如願,他剛剛穩住自己戰馬的身形,尤銘的軍隊就又鼓噪了起來:「李濤投降啦!」「李濤連人帶馬跪下投降啦!」「李濤向我家大都督宣誓效忠啦!」
李濤惱怒異常,這對於士氣的打擊是無以復加的。原本就極為低落的士氣,更加低迷了。他雙腿用力一夾馬肚子,快速通過弔橋,來到兩軍陣前,朝著尤銘怒目而視,近乎咆哮的吼道:「胡說八道!休要亂我軍心!」手中的長槍神經質的揮舞著。
尤銘冷哼一聲,手中的長劍掄了一個圈,吼道:「誰與本公擒了此賊!」
「末將願往!」一員身著黑甲的小將揮舞著手中的戰斧,衝出戰陣,和李濤交纏在一起。
那員黑甲軍小將的武藝並不算純熟,比起李濤來是差得多了。可是在黑甲精騎中錘鍊出來的一往直前,無所畏懼,讓他的一招一式都充滿了殺氣。他每一斧劈下去,都有開山斷江的氣勢,竟讓李濤生出難以力敵之感。
那員黑甲軍小將大吼一聲,手中戰斧如同盤古的開天神斧般當頭劈下。李濤完全被這一斧的威勢震懾住了,長槍刺出去的趨勢緩了幾分。李濤滿臉充滿驚駭,他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被那柄戰斧給連人帶馬劈成了兩半,他手中的長槍也斷為兩截。
那員小將將戰斧舞了個斧花,像野狼一般朝天嚎叫一聲,勒馬跑回戰陣。他朝尤銘抱拳道:「大都督,末將已誅殺敵兵賊將,特來複命。」
尤銘大喜,將長劍放在他的肩頭,贊道:「好!果然英勇無敵!你叫什麼名字,本將記你一大功。」
那員小將激動無比,按黑甲軍的規矩,主帥將自己的佩劍放在屬下將領的肩頭,是對他最高的獎賞,說明主帥對他勇武的欣賞。他握住戰斧的手不禁微微顫抖起來,他道:「回大都督,末將李郃,黑甲精騎飛字營后營第三騎兵大隊隊尉。」
尤銘點了點頭,道:「好,本將記住你了,給本將好好乾!」
李郃再一抱拳,朗聲道:「諾!」返回了自己的陣列。
跟隨李濤出戰的那些士兵,一見主帥被殺,立刻慌作一團,不顧將領的約束,紛紛逃回城中,收起弔橋。
尤銘長劍遙指丁友澤,喝道:「丁友澤!朝廷待你有天高地厚之恩,爾竟然狼子野心附逆從叛!爾有何面目見先帝於九泉之下!」
丁友澤顫抖的用白絹擦去臉上的虛汗,故作鎮定的道:「小公爺,宣化帝麥沖弒父殺兄,奸**妃,人神共憤!襄陽王替天行道,討伐昏君,本官不過是順應天心民意,替先帝報仇,誅除無道罷了。先帝有知,必會明白下官的一片苦心。」
尤銘怒極反笑,罵道:「胡說八道!陛下聖明仁慈,豈會幹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本將身為大康臣子,世沐皇恩,豈能容爾等宵小詆毀陛下!速速投降,否則天兵攻城,玉石俱焚!」尤銘手一揮,身後的大軍已經整齊有序的向淮南城進發。
丁友澤的臉上立刻冷汗如雨,黑甲精騎的威力和恐怖他是親身體驗過的。當年他跟隨老國公尤嵛南征高棉的時候,曾親眼見到三百黑甲精騎一夜之間連屠二十八寨,殺敵兩萬餘人,而自身無一傷亡。這一幕曾經讓丁友澤連做了好幾天的噩夢,每次醒來都是一身冷汗。
眼看尤銘的大軍越來越逼近城下,丁友澤的心裡也越來越虛弱,他甚至連下令射箭的勇氣的都沒有了。剛才李郃斬殺李濤的雷霆手段,也讓淮南城中的將領感到腳底一陣陣發虛。
「哥哥!我早說過安安心心的做你的淮南太守,不要妄圖渾水摸魚,圈地為王,可你完全昏了頭腦,完全聽不進去我的話。怎麼樣,現在滅門慘禍就在眼前吧?」一位身材娉婷的女將緩緩走上城頭,她就是丁友澤的小妹,丁湘君。
丁友澤急忙過去把丁湘君拉到城牆上,急促無比的道:「小妹,你看二公子的大軍就要破城了,你,你快給哥哥想個辦法。」
丁湘君譏弄的看了他一眼,哼道:「當年爹爹留下的淮南軍何等威風,就是與黑甲精騎當面對敵也毫無懼色。可是到了你手上竟變得這麼懦弱,你可真對得起爹爹啊。」
丁友澤滿面羞慚,不住打哀求道:「小妹,是哥哥錯了,你就快幫幫哥哥吧,哥哥不想死啊。」
丁湘君更是對他這個兄長感到無比的厭惡,她不願再看他,指著尤銘道:「那就是當年進京朝貢,夜宿我們淮南的尤家二公子,尤銘?」
丁友澤擦了擦自己滿是油光的額頭,哆哆嗦嗦的道:「就,就是那個二公子。」
丁湘君眼中嘲弄的意味更濃了,她冷笑道:「我想二公子不會殺了你的。畢竟當初你可是把自己辛苦培養,還沒來得及下手的美貌姬妾送給了他。黏在這段情分上,他也不會殺你的。」丁湘君說這話時,眼中竟還含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怒火。原來,當初丁友澤本想讓自己的這個妹妹去侍候尤銘的,無奈丁湘君堅決不從,丁友澤這才忍痛割愛。
丁友澤聽出了自己妹妹話語里的怒氣,現在她是姑奶奶,是淮南城最後的保障,千萬得罪不得,只得小心翼翼的陪笑臉道:「小妹,待解決了淮南危機之後,哥哥再給你賠罪。」
丁湘君俏麗頑皮的嘴角露出一絲輕笑,走下了城樓。
從丁湘君出現在城樓的那一刻開始,尤銘的眼睛就直了,他死死盯著丁湘君那被緊身的盔甲包裹的曲線畢露的嬌軀,舌尖不時的舔著乾燥的嘴唇。
淮南城的弔橋再度放下,英姿颯爽的丁湘君橫刀立馬,站在橋頭,道:「你們誰是尤銘?出來和本姑娘一戰,若是打輸了你們們給本姑娘滾回江南去。」聲音嬌脆,極為動聽。
尤銘拍馬從軍陣中出來,笑嘻嘻的道:「若是姑娘打輸了呢?」
丁湘君道:「自然是領兵投降,放你們過去了。」
尤銘伸出一隻手擺了擺,笑道:「不要!像姑娘這麼漂亮,要是輸了,不如就嫁給本公子做老婆吧。哦不,是小老婆!」他身後的四萬士兵一齊起鬨道:「就是,嫁給我們將軍得了!」
丁湘君氣得俏臉通紅,罵一聲「淫賊!」舉刀就沖了過來。尤銘怪叫一聲,架劍接住,卻震得自己手腕微微有些發麻。他不禁調笑道:「好老婆,你這麼用力幹嘛?打傷了你老公我,你不心疼啊?」另一隻手還不失時機的使出「玉指點將」,在她胸脯上捏了一下。
丁湘君又羞又怒,俏臉紅的都快要滴出來了。剛才尤銘那一下,竟然用內力強行闖入了她的乳中穴,酥酥麻麻,她的芳心竟體味到了一種極為羞人的快感。
就這麼一下,便令丁湘君的刀法出現了破綻,出現了散亂。尤銘向來都是極為懂得珍惜機會,並且抓住機會的。他輕舒猿臂,捏住丁湘君的細肩,將她一把拉上了自己的馬背。
尤銘摟住她的纖腰,緊緊貼著她曲線玲瓏的嬌軀,解下頭盔,在她耳邊不住的呵著氣:「你說說你,在戰場上就給我投懷送抱了,我要是再不接受豈不是太不解風情,太浪費姑娘你的一片深情了嗎?」說著,竟還輕輕吻了丁湘君的耳垂一下。
丁湘君的身體「嗡」的一下,就變得又軟又熱,手中的長刀也哐當一聲掉在地上。她羞不可抑的低聲罵道:「無恥淫賊,你,你快放開我!」
尤銘奸笑道:「你都罵我是淫賊了,我要是放了你,豈不是名不副實嗎?」握著長劍的手揮了揮,大軍繼續向淮南城挺進。
丁友澤此時倒是果斷了起來,最後的保障都沒有了,還抵抗什麼?投降!在他的領導之下,五萬淮南兵一起放下了兵器。本以為會是一場激烈的血戰,沒想到竟是這麼容易的就給解決了。尤銘暗呼不可思議。
尤銘抱著丁湘君,騎著高頭大馬,意氣風發的進入淮南城。丁湘君一想到自己要在父老鄉親的面前被這個淫賊抱著,就感到一陣陣的羞怒。她低聲道:「你,你已經得到淮南了,你快放我下來。」
尤銘在她耳邊吹了一口氣,笑道:「我是得到淮南了,可我還沒有得到你。你說我會放嗎?坐好了,別亂動。否則我是不會介意屠城的。」這句話其實是尤銘嚇唬丁湘君的,像殺人屠城這樣的事情他是絕對做不出來的。光想想他都覺得充滿了罪惡。要是換成了那個真正的尤銘,他絕對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的看著自己的士兵屠城。
在奢華的太守府內,尤銘緊緊地摟抱著丁湘君坐在寬大的太師椅里,在他的腳下,丁友澤像一條狗似的趴著。
尤銘看著丁友澤,忽然感到了一種說不出的厭惡。當初就是他安排的那個女人,算計了自己,從此讓自己套上了一道永遠解不開的枷鎖。雖然自己仍然可以不斷地追求美好,可是自己卻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無所顧忌了,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不負責任了。而且,正是這個女人,讓自己從此不能再無憂無慮的生活,不能再舒舒服服的當一個紈絝子弟、太平王爺。
丁友澤戰戰兢兢的抬起頭來,偷偷的瞄了尤銘一眼,在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喜怒。丁友澤的心不由突突突的跳著,他不知道尤銘會如何處置他。
就在他惶恐不安的時候,他突然聽到了一聲幾不可聞的嬌哼,那是他小妹的聲音。丁友澤的心裡立刻轉了個圈:「看來二公子很是迷戀自己的這個的妹妹,自己為了活命說不得把自己這個妹妹送給二公子得了。」
丁友澤打定計較,「咚咚咚」的磕了三個響頭,戰戰兢兢的道:「二公子,下官糊塗,下官該死。還請二公子看在下官多年精心侍奉國公爺的份上,饒了下官吧。下官願意獻出全部家產和淮南軍隊。二公子要是不嫌棄捨妹蒲柳弱質的話,還請二公子施恩,讓舍妹侍奉二公子左右。她也好有個好歸宿。」
丁湘君如同五雷轟頂一般,不可置信的望向丁友澤,她不能相信,自己的兄長竟然為了活命要把她獻給尤銘這個淫賊惡魔。她的心都碎了,世間的親情真的這樣脆弱嗎?她感到自己的尊嚴全被一下子焚毀了。她的美目中秫秫的流下淚來,瞬間打濕了光潔的面龐。
尤銘湊過嘴去,輕輕舔掉了她臉上的淚痕,道:「再哭,就不好看了。」
丁湘君突然轉過頭去,柔唇堵住尤銘貼著自己脖頸的嘴唇,瘋狂的糾纏著。尤銘先是一怔,旋即大喜,施展出全身解數,攫取著她甜美的玉津。直到兩人感到窒息的時候,那通香艷的長吻才平息下來。尤銘摸了摸自己有些疼痛的嘴唇,笑道:「想不到你竟然這麼熱情,看來今晚我得拚命了。」丁湘君俏臉通紅,卻依然冷冷的道:「你不喜歡嗎?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我給你,我全部都給你。但請你放了淮南的百姓,也放了我的這個哥哥,哪怕讓他做一個乞丐也行。」她發現,自己終究是狠不下心來,殺了這個屢次將自己當做禮物的兄長。
尤銘臉上的笑容也凝固了,他重重的呼出一口氣,臉上不帶任何錶情的道:「好,我答應你。其實我本就不會為難淮南的老百姓,他們是無辜的。至於丁友澤,我還會讓他做太守,淮南的太守。不過只是一個挂名太守,他不會有任何的權力。我不會強迫你的,現在我也不會要了你,我要到你真正心甘情願給我的時候再要你。你去休息吧,明天還要繼續行軍。」說著,尤銘靠在太師椅上,閉上了雙眼。
丁湘君有些錯愕的看著尤銘,她的美目中有了一絲複雜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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