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幾乎喘不過氣

第38章 幾乎喘不過氣

見楚天妤願意報官,神情又很冷靜,楚惜月多少有些心虛,顫著手握住二姨娘的胳膊急道。

「母親,人是死在她的院子里,就是她害死的,薔薇雖是下人,但也侍候了我十年,與我情同姐妹,這個公道我是一定要討回來的。」

二姨娘倒是不知道薔薇是楚惜月下的毒,自以為抓住了楚天妤的把柄,這會子挺直了腰板,咬著牙一心想把方才的落水之仇給報了。

「楚天妤,前半個時辰我還看到薔薇,這會子就直挺挺地躺在你的院子里斷了氣,一條活生生的人命,你說殺就殺,未免也太歹毒了些。」

該死的大房。

把她們打壓得幾乎都沒辦法喘氣了。

說起來。

從小到大,再到嫁進楚府一直到現在,她一直都是順風順水,幾乎沒受過什麼委屈,可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她這條命都快被楚天妤給害死了。

這種憋屈、驚恐讓她窒息,她實在不甘!

「不過……」

二姨娘心裡盤算著,冷笑了笑。

「只要你答應我的要求,我也可以不告你,你害我落水的事情也可以原諒你,甚至這件事情我還能替你抹平。」

到時候只要和薔薇的家人說她犯了錯被發賣,再給豐厚一點的銀子就行了,楚惜月身邊有兩個丫鬟是後面買進來的,身契在楚惜月手上,薔薇就是其中一個。

「什麼條件?」

楚天妤垂眸理了理自己的袖子,淡淡問著,她倒是想聽聽這種厚顏無恥的人會提出什麼樣的條件,在這裡自導自演的還有臉提要求,難道她們覺得自己的計謀很高明?

「只要你回程府去,和他們說好不要和我斷絕關係,另外再讓二哥給我一百萬兩銀子,我便不告你。」

不過是區區一百萬兩而已,對於程北而言,也就一眨眼就拿出來了。

這樣一來,她就不費吹灰之力又多了一兩百萬兩銀子,往後的日子榮華富貴什麼都行。

說完。

二姨娘眼裡露出一絲得意,人命關天,楚天妤她不敢亂來的,就是那個不得皇上喜歡的太子殿下也不能隨便草菅人命吧?

楚西風在含霜院再一次戰敗,氣得要炸,見楚天妤還不求饒,撒開手衝到她面前怒斥。

「楚天妤,我就知道你一直在騙我,二姨娘明明就是個善良的人,你都那樣害她,她還願意向你示好,人可是死在你的院子里,難道你真要見官,還要再進一次那晦氣的牢房?」

「我看整個楚府最毒的就是你,沒了你,這府里也就清清靜靜了。」

楚天妤聽著楚西風的話,輕輕嘆了一口氣,她看了一葉一眼,一葉走過去一腳踢在楚西風的胸口上。

楚西風正想要說什麼,只覺得胸口猛的一滯,劇痛襲來時,他已經整個人都往後飛了出去,后腰砰的一聲撞在樹桿上,接著又砰地砸到地上,還沒來得及慘叫就昏死了過去。

風呼地颳了起來,許多枯葉一下子覆上了他的身體。

楚天妤看著他那半死不活的模樣,嗓音冰冷。

「不仁不義,不忠不孝,簡直是畜生。」

說完倏地轉頭眼神凌厲掃過二姨娘和楚惜月。

「不是要見官嗎?還不去報?」

「你當我不敢嗎?」

二姨娘往後退了好幾步,防著一葉和知秋踢她,轉頭就吩咐人去順天府報官。

「楚天妤,我看你怎麼死。」

一葉和知秋聽著二姨娘這般挑釁,冷著臉齊齊上前一步,嚇得二姨娘牽著楚惜月又往一邊躲去。

差不多一個時辰的時間,順天府李大人、府丞就領著衙役們出現在了白鷺院。

眾人與李大人見了禮,李大人回禮,隨後看著躺在地上已經僵硬的屍體又是一陣頭痛。

他指著楚西風和薔薇,驚道。

「死了倆?」

一少爺,一丫鬟,這是發生了咿咿哦哦的齷齪了?

楚天妤一腳踢在楚西風的身上,楚西風痛的嚎叫在地上翻滾了起來,隨後楚天妤才解釋道。

「只死了一個丫鬟,這個昏迷而已。」

李大人點頭,正要說話,二姨娘便上前衝到了李大人面前,指著楚天妤怒斥。

「是楚天妤,是她殺的人,李大人,這是惜月房裡的丫鬟,才過來不到半個時辰就死在了她的院子里,薔薇身體一直都很好,近來也沒病沒痛,如果不是她們下毒,薔薇不可能出事的。」

「你少胡說八道,她進我們院子不過一炷香的時間,我們沒一個人近過她的身,誰知道是不是你們下毒逼著她來我們院子,然後栽贓嫁禍。」

墨兒柳眉一豎衝上去和二姨娘對罵,楚天妤聽著她黃鸝一樣的聲音嘰嘰喳喳,眉眼拂過一絲溫柔。

李大人看楚天妤的表情根本不帶怕的,心知這裡面肯定有事情,於是冷聲道。

「既然發生了命案,屍體本官要帶走,也請大家一起前往順天府,待仵作驗屍之後再做決斷。」

「全憑李大人吩咐。」

楚天妤施禮,接著院子里便是一番忙碌,很快就全部出現在了順天府的公堂。

仵作與屍體在順天府後面專門用來查案的一座院子里,天氣陰沉沉的,風吹的香灰不時跌落,像是在訴說著冤情一般,仵作也沒馬虎,迅速開始驗屍……

公堂門口又聚集了很多看熱鬧的百姓。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往日百姓們沒有這麼熱情的,只是一看到楚府的人進了順天府,於是大家像是約好了一樣齊齊往順天府撲了過來。

驚堂木響起,衙役兩邊威立,堂中威嚴四起。

楚天妤不緊不慢從懷裡拿出一份狀書呈到李大人的面前。

「李大人,我有狀要告!」

二姨娘、楚惜月、楚西風齊齊轉頭莫名其妙地看著楚天妤,她是有病嗎?

就算是告,也是他們告楚天妤好嗎,無端端的楚天妤拿什麼狀紙,她又要告誰?

「呈上來。」

李大人指了指狀紙,衙役上前將狀紙接上交給李大人,李大人一目十行看過之後,手中驚堂木狠狠一拍,轉頭與府丞道。

「查一查這上面所說的是否屬實。」

府丞點頭,接過狀紙轉身去了公堂後段的內室,內室里一排一排放著各種各樣的公文,為的就是方便查案的時候,及時查閱。

接著李大人讓衙役把狀紙交到二姨娘的面前,冷聲問她。

「二姨娘,你變賣了楚夫人所有的嫁妝,是否有這件事?」

二姨娘身體一震。

猛地轉頭瞪向楚天妤,氣得咬牙切齒,原來……原來那張狀紙上寫的是她變賣了程紫鳶的嫁妝,呵……她有理有據有契書,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就算她咬死說那些都是她的東西,李大人也不能把她怎麼著。

心裡有底,二姨娘理直氣壯上前道。

「大人,冤枉啊,那些都是我的嫁妝,和姐姐一點關係都沒有,我與她同一天嫁進楚府,世人都以為抬的都是她的嫁妝,實際上那都是我的,既是我的東西,我想賣便賣,想租便租,別人也管不著。」

說完二姨娘得意的看向楚天妤,就算她把程家的人找來又怎麼樣,東西已經賣完了,十幾年前程府為了名聲能把她送進楚府,十幾年後,程府一樣可以為了面子讓這件事情迅速收尾。

李大人看向楚天妤,楚天妤上前施禮。

「李大人,您只需要派人前往程拿當年嫁妝的單子,然後再查一查我母親名下的東西,就知道二姨娘這謊撒得有多不要臉。」

「有理。」

李大人轉頭看向府丞,府丞立即派人出去,隨後又轉身去了公堂後面的一間大堂,類似別人家的暗室,裡面一排一排的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案件文檔,為的就是方便查閱。

楚天妤接著說道。

「李大人,我母親正在來的途中,一會可以與二姨娘當面對質。」

二姨娘的長指一下子攥緊,慌了一瞬又冷靜了下來,東西她都已經賣了,錢也拿到手了,契約都給了,是程紫鳶的又怎麼樣?她抵死不承認,程紫鳶有本事殺了她!

眼眸一戾,她冷嘲楚天妤。

「楚天妤,你母親生病的時候不見你在跟前噓寒問暖,如今一提到財產你就跳出來了?當真是姐姐的好女兒。」

門口的百姓聽著便齊齊看向楚天妤,楚天妤不慌不忙,淡淡說道。

「你倒是奪走我母親的中饋,騙走我母親手上的嫁妝,你幫著管理的這些年,送了幾兩利潤與我母親?」

二姨娘冷笑。

「我說過那些東西都是我的,與你母親沒關係,府中的中饋是將軍託付於我的,也不是我強要的,這些事情,你怪不到我的頭上來,生意不好做,每年虧錢,所以我才把手裡的東西折現的。」

楚天妤笑了笑,抬手時,明軒把厚厚一箱的賬本抬了過來,咚的一聲放在地上。

「李大人,這是所有鋪子里近三個月的賬本,帳我已經全部清過了,一觀便知。」

李大人傾身,府丞便讓人把賬本抬了過來,呈了兩本給李大人,看了小半個時辰之後,便聽到程府和楚夫人都已經到了公堂的聲音,楚天妤急忙轉身出去迎了母親與程江南,大家一起扶著楚夫人慢慢的走了進來。

李大人忙讓人上了座,楚夫人喘息著強撐著身子與諸位施禮。

「家門不幸,遇人不淑,遭此橫禍,讓各位看笑話了。」

待楚夫人坐下之後,半月和滿月侍候在側,李大人才問她。

「楚夫人,本府問你,二姨娘賣掉的嫁妝究竟是你的還是她的。」

楚夫人長睫輕輕抬起,眼神無波無瀾看向二姨娘,就像是看一個陌生人。

「回大人,是妾身的嫁妝,她一個庶女,勾引姐夫,未婚先孕,丟盡臉面,所以在妾身成親的前一天,她就已經被偷偷的送進了楚府,第二日才是妾身成親的日子,並非她說的與妾身一起出嫁。」

百姓們嘩然,這二姨娘這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啊。

二姨娘緊緊攥著帕子,咬牙切齒,呼吸急促,滿眼都是不甘心。

「妾身待嫁之前身子康健,與她一起進了楚府之後,不知什麼原因,突然接連生病,二姨娘在妾身面前做小伏低,精攻算計,哄得妾身把府中饋與嫁妝一併交給她打理,但這些年,二姨娘統共就給了五千兩銀子的盈利,妾身心中疑惑,便讓女兒楚天妤代為查探,卻意外地發現妾身所有的嫁妝已經被二姨娘私自變賣了。」

聽著楚夫人有理有據的話,二姨娘起先倨傲不理,可幾息之後,她猛的轉頭定定地瞪著楚夫人。

這幾天她加了劑量給楚夫人吃,按理她應該神智不清,渾渾噩噩,根本不能說話,可為什麼她這會如此清醒?

眼睜睜的。

她看到楚夫人把一早就準備好的文書一樣一樣的呈了上去。

「李大人,這些都是早早準備好的東西,上面寫明妾身所有的嫁妝在妾身的女兒楚天妤出嫁時一併帶走,如今東西全都不在,還請大人幫妾身查明此事,將東西全都追回來。」

程江南也拿出一封冊子。

「李大人,這是當年姑姑出嫁之時的嫁妝單子。」

一樣兩樣全都有條不紊地呈上,二姨娘那張倨傲不堪的臉漸漸的開始撕裂,一個兩個的全都幫她們,全都幫著她們。

她微微俯身,看著椅子上的楚夫人,飛快地閃過一絲得意,輕聲道。

「都賣光了,錢也花完了,你能把我怎麼樣?」

楚夫人長睫狠狠顫抖,她看著這個害了她一輩子的女人,沒有說話,而是移開目光,看向門口的位置。

緊接著。

門口一陣喧嘩吵鬧,很多人齊齊朝著公堂里沖了進來,大約是二十幾個人,他們的手裡全都拿著狀紙,衝上前嚷嚷。

「李大人,我要告楚府二姨娘誆騙了我三萬六千兩銀子。」

「她騙了我七千八百兩銀子。」

「還有我,這賤人心思何其歹毒,竟然玩金蟬脫殼,騙了我七萬兩啊……大人……」

「這個賤人,舌燦蓮花騙走了一萬一千兩,大人您若是不幫我追回,我就死在這裡。」

……

一時間公堂上怒火重燃,二十幾位苦主一下子就把二姨娘圍得水泄不通。

二姨娘和楚惜月、楚西風整個都呆住了。

起先是莫名其妙地看著這些人,可聽著他們吵鬧怒罵之後,二姨娘只覺得背脊泛寒。

這些不都是買她店鋪的老闆嗎?

店鋪已經給他們了啊,生意也好好的在做啊,雙方的文書都簽得好好的,怎麼就騙他們了?

啪。

有人抬手重重一巴掌甩在二姨娘的臉上,怒火四竄間,恨聲道。

「你真是喪盡天良,身為妾室,竟敢偷主母的嫁妝到處變賣,我們錢都給了你,但是東西卻沒辦法轉戶,如今鋪子被她們收回,你趕緊把錢賠給我。」

「李大人,這將軍府怎麼會出這種不要臉的東西,一個姨娘她哪來的通天手段,竟敢這樣算計主母?」

……

所有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在公堂上指著二姨娘怒罵,二姨娘此刻根本想不明白,為什麼他們說店鋪不能過戶,明明契書都交給了他們。

直到府丞過來,上前說明緣由,二姨娘和楚惜月才臉色大變,一片煞白。

房契雖然是在二姨娘的手上,但真正要轉移戶頭,必須由楚夫人到順天府這裡來簽字畫押才可以動,所以就算是房契拿在手上,也是沒有用的。

可二姨娘卻根本不知道這一點!

所以她如今收了各買家的錢,但是買家卻拿不到店鋪。

因為。

楚天妤和程江南兩人暗中派人早就把鋪子全都收回來了,而且所有的賬目全都查過,二姨娘從中貪了多少銀子,她們都查得一清二楚。

二姨娘挨了巴掌,如今又知道了原因,轉頭恨恨地瞪著楚夫人的時候,徹徹底底地慌亂了起來。

「李大人。」楚天妤站在楚夫人的身邊「大夏國律法規定,妾室犯上有重罪,偷盜他人財物變賣有重罪,二姨娘這些年幫我母親經營店鋪一共貪墨了一百六十萬兩銀子,如今更是把我母親的店鋪全都售賣,賣出一共四十五萬六千七百兩銀子,如今苦主都找上了門,店鋪我是不會拿出來的,但母親和苦主的錢她必須賠出來。」

舍掉零頭都還有兩百萬兩,她很期待二姨娘想什麼辦法才能賠出來。

說完。

楚天妤朝著二姨娘微微抿唇。

「你……」

二姨娘氣得渾身顫抖,臉色煞白,二百多萬兩……她哪來的那麼多銀子賠?

要讓她去死嗎?

可是。

一旦李大人宣判,她不賠,那就要坐牢。

不行。

不能這麼被她們算計了,二姨娘恍然大悟,她絕對是被楚天妤給算計了,情急之下,她指著楚夫人急道。

「這些都是她指使我做的,誠如你們所說,我一個妾室,哪有什麼資格去碰主母的東西,如果不是她指使,我怎麼可能做得到?」

只要她抵死不認這些東西都是她碰的,就算是李大人也不能把她怎麼樣!

「我讓你去做的?」

楚夫人虛弱的靠在椅子上,說句話的時候都是輕輕弱弱的,她看著二姨娘眼裡滿滿的都是失望。

「憫柔,府中中饋之權,是我讓給你管理的,我的嫁妝,也是我讓你幫忙打理的,可你說要賣,我大可坦坦蕩蕩的把它們都賣掉,然後來順天府過戶畫押,犯得著騙嗎?」

對啊。

大家這麼一想,她犯得著去騙嗎?

二姨娘見大家紛紛點頭,急得雙目赤紅,尖聲戾色喊道。

「她為了陷害我,故意給我設的套,她想陷害我。」

「我想陷害你?」楚夫人抬眸看著這個妹妹,心裡一陣悲涼「從小到大,你要什麼我沒有給你,你勾引我的丈夫,我也同樣留下了你,並將你送進了楚府,讓你掌著中饋,讓你過盡了榮華富貴,事隔十七八年,我再來陷害你?」

大家聽著又是紛紛點頭,這二姨娘說的話一會一個變,一聽就是騙人的……

「大人。」

正在大家為這件事情爭論不休的時候,仵作帶著摺子走了進來,上前道。

「屍體是中毒而亡的,毒藥名叫三炷香,便是服下毒藥之後,三炷香的時間發作。」

「我明白了。」

楚天妤聽著仵作的話隨即點頭,冷聲說話。

「薔薇來我院里不過是一炷香的時間便毒發身亡,所以只要查清楚一炷香之前她在哪,便是在哪裡中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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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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