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夏夜初荷
夏夜初荷,廊亭雨幕。
一對碧人彼此環抱,遠遠看來就如同如膠似漆的恩愛情侶,貼耳廝磨說著甜蜜的情話。
秘衛首領蘇荷靜靜站在遠處閣樓上,溝壑密布的臉上頗為陰沉。
白衣黑髮的陰柔公子凌仙靜靜站在其身後,同樣看著雨中二人,眸中帶著几絲意外。
蘇荷暗暗搖頭,醉顏性子不夠沉穩,輕易動了情也就罷了,為何連她也這般……仔細打量著趙閑的神態,眼中精光一現,突然道:「莫非這小子早已知曉了婉雲等人的身份,擔心被抹殺才故意裝傻充愣,欺騙醉顏婉雲兩個丫頭的感情,從而得以自保?」
凌仙輕輕搖頭,莞爾一笑:「師父,徒兒對趙閑此人非常了解,若他真有那般心機,也不會傻乎乎的跑來北齊偷襲,還差點把自己命都弄丟了。至於他知曉了我們的底細,徒兒認為那是不可能的。婉雲師姐從常州尋回趙閑,便沒有透露過分毫。醉顏師姐雖然墜入情網,甚至有了生孕,可她性子率直,既然當著您的面發誓從未透露過,就肯定沒有透露消息。至於怡君,她沒有蘇師姐的命令,是絕不敢開口的,況且她自幼便呆在大梁,知道的東西也甚少。如此一排除,大梁便沒人有可能給趙閑高密了,所以,趙閑應當是真傻,除了滿腦子女人,還真沒見他有其他的本事。」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凌仙倒是極為擅長。眉毛都不抬一下。
「有幾分道理。」蘇荷微微點頭,輕笑道:「便讓他蒙在鼓勵吧,棋子和下棋的人,都要記住自己的身份,一旦讓某些棋子意識到自己身在局中,這棋局,便沒法控制了。」
凌仙眼中閃過几絲精芒,也不言語,只是輕輕點頭。
蘇荷看著遠處雨中相依的二人,輕輕搖頭:「你蘇師姐。已經開始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了。秘衛的首領。需要一顆鐵石心腸,對自己布置的棋子動情,日後還如何捨棄?她是我最優秀的弟子,卻也犯了這種錯誤。哎……」
凌仙看到她眼中的失望。心中猛的跳了跳。微微欠身道:「師父,您不止一個徒弟,何必為此事發愁?」
蘇荷淡淡的瞟了他一眼。那目光好似看透了一個人的靈魂。凌仙離開驚慌垂首,她才冷冷哼道:「婉雲是我選中的人,除非你能在我毫無察覺的情況下除掉她,否則你永遠沒可能接任她的位置。」
「徒兒不敢。」凌仙急急搖頭。
「沒那本事,就做好自己份內的事情。」蘇荷瞥了他一眼,不在多言,轉而望向遠處的二人,眼中漸漸泛起几絲寒意思。婉雲,沒經歷挫折,永遠沒法成為合格的領袖。心死了,你或許就看開了吧……
夜色凝重,趙閑目送蘇大姐離開,才長長吐了口氣。有些女人哪!打不得罵不得,更愛不得狠不得,相比起來,強勢卻又目的單純的蕭皇后反倒顯得可愛多了。
緩步回到卧房,別院雖然佔地廣闊,卻冷冷清清的只住著他和不敢露面的蕭皇后。妻子在人家手裡,星雅也不擔心他會逃走,便做個大方的氣派給他最大的自由了。
推開房門,趙閑剛想進去,看到其中場景卻愣了一愣。只見蕭姐姐身著淡紅睡裙,胸襟半開露出雪白玉乳的圓弧,兇殘的擠出深深的誘人溝壑,可以肯定的是她絕對沒穿肚兜。雲髻亂撒,肌如凝脂,剛剛沐浴過的她周身散發著淡淡女兒香。最引人注目的,是那雙修長的大白腿。
她此時站在窗邊,左腿抬起架在窗沿上,身體前傾酥胸貼著膝蓋,正練習『一字馬』的高難度體位。潔白的天足粉嫩白皙,與光滑的小腿構成完美的曲線,因為姿勢的緣故紅裙滑落至玉腿根部,渾圓如柱的白嫩羽腿也露出大半,看樣子她確實只穿了件薄裙。
這時代正常的女人,裙子下面都穿的有長褲,即便是撩起裙擺也看不到什麼,想看到女人露大腿,恐怕也只有在床上了。像蕭姐姐這般洗完澡就站在窗口劈叉的,估計打著燈籠都找不到。
我天,這個蕭姐姐,膽子太大了,外面有人經過還不得嚇死……不過我喜歡。
趙閑眼睛頓時直了,走進去上下打量,還不忘道歉:「哎呀!蕭姐姐,不好意思,不知道你剛洗完澡。我不該進來的,我有罪……」嘴上道歉,眼睛卻沒有移開的意思,盯著那大白腿口水差點流下來。
蕭姐姐毫不介意,自顧自的壓著腿,瞧見他故作清高的表情,輕聲嗔道:「都寫在臉上了,說這些不害臊嘛?」
趙閑嘿嘿笑著:「誰讓蕭姐姐勾引我,若不動心便不是男人了。」
蕭皇后俏臉微嗔:「誰勾引你了?」
趙閑走過去,瞟了瞟她呼之欲出的酥胸:「當著我的面,故意穿成這般也不算勾引的話,那什麼才算是勾引?」走進細看,紅色睡裙纖薄的布料,除了不透明就沒有其他作用了,酥胸頂端甚至可以看到微微凸起,長長的秀髮散落在脖頸上,更添了幾分別樣的誘惑。
蕭皇后將裙子拉起來蓋住了大腿,埋怨道:「我沒有多少準備,便千里迢迢隨你來了長安,連合身的衣物也沒有帶幾件。方才沐浴時,順道把臟衣服洗了,我也是沒辦法才穿這麼少。」她指了指鋪好的床鋪,輕輕道:「我正在練功,待會睡桌子,你身上有傷早些歇息吧!」
待會睡桌子?真是在鄙視我沒責任心,床那麼大睡不了兩個人嘛?
趙閑臉色不悅,突然走到窗前想將她的玉腿抬起來。蕭姐姐驚呼一聲,臉色暴紅的急急收起玉腿。嬌身斥道:「你個色狼,想做什麼。」
蕭姐姐收腿時必然會輕抬,裙下春光依然乍泄。雖然只是驚鴻一瞥,趙閑眼睛還是睜的大了幾分,差點沒站穩載到窗戶外面去。
他瞧見蕭姐姐又羞又怒的目光,輕輕笑道:「我見你在窗戶旁練功,怕你淋雨才借肩膀一用。不過,蕭姐姐,我是不是眼花了,你下面好像也……」
.「啐!下流呸子。」蕭皇后臉上頓時赤紅一片。頓時神色怪異的轉過身去。感覺下半身的酥麻嘛的,幾乎都站立不穩了。
看到她眸中的一抹狡黠,趙閑暗暗輕嘆。上前拉住她的手,將其帶入懷中。微微笑道:「蕭姐姐。辛苦你了。」
雖然緊緊摟住她的腰。趙閑手上卻無過分的動作,蕭皇后微微愣了,不解的道:「什麼辛苦?我不累啊!」
玲瓏柔軟的嬌軀貼在胸口。可以清楚的聽見她的心跳,趙閑貼在她耳邊,柔聲道:「姐姐自見到我那天起,對我就從未有過虧待,甚至頑強的追了我這麼久,我卻從未有過回報。你和我接觸甚少,內心或許了解的不夠透徹,但你卻是最懂我的女人,甚至連性格都迎合著我的性子。姐姐身出名門,貴為皇后,為人聰明機智,完全可以由著自己的性格做事。因為我的喜好,你便拋棄所有,甘願化為一隻魅惑的狐狸精,只當著我的面露出那放蕩的一面,即便開始被我誤解也毫不在意。所以說,姐姐,辛苦你了。」
蕭皇后呆了,既然羞紅滿面,蔓延到了雪白的脖子。她眼中微微一熱,嘴唇勾起那抹明媚的微笑,淚水卻逐漸模糊了雙眼。
誰願意被自己喜歡的人誤解為放蕩的女人了?她因為喜歡敢做任何事情,卻不願意為此而解釋。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莫過於愛人懂了自己。
她看著趙閑的雙眼,那眼神專註,火熱,淡淡的溺愛和溫柔夾如一隻無形的火爐,炙烤著她的身心。
這個眼神似曾相識,唯一的區別是上次她是旁觀者,憧憬者,而這次,她是置身其中的主角。
當初為何打定主意死纏爛打似得追求趙閑,已經不是很清楚了。或許是對花語的羨慕和心中的不平,或許是因為京都小院外那柔腸百轉的眼神,也可能是宮牆中虛度年華的憤恨,當然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曾經打定主意,只要趙閑能那樣深情的看上自己一眼,便一切都從了他,卻沒想到他開竅的這麼快,我還以為你要讓我等到人老珠黃,才會明白了……
抬手摸摸他的臉,蕭姐姐美眸含春,心中再也沒了那絲芥蒂,玉腿輕抬勾住趙閑,她露出几絲得意的微笑:「讓你失望了,我本來就是這般放蕩的女人,趙卿,你打算怎麼懲罰本宮啊?」
她玉腿高抬勾住趙閑,睡裙隨著光滑的玉腿滑至臀部,圓潤飽滿的大腿暴露,那討厭的裙子卻恰巧遮住隱秘的幽深之處,讓人心急火燎恨不得自己掀開。
蕭姐姐,要不要這麼過分,我才是男人誒!搞得和你調戲我似得。
這聲『本宮』弄得趙閑大為惱火,那股居高臨下的氣質在這場合很討厭。他冷笑一聲,雙手拖起柔膩豐滿的臀瓣,五指陷入了肉里,輕輕揉捏卻又彈性十足。蕭姐姐順勢便掛在了他的脖子上,衣衫順著香肩滑下搭在胳膊上,包裹不住的嬌挺誘人的酥胸玉乳乍然呈現,隱隱可以看到頂端的一抹粉紅。柔軟風衣頂端的火紅葡萄微微挺立,緊咬唇瓣眼神酥魅可人。
感覺下腹竄起熊熊火焰,他放肆的抬手在嬌臀上用力拍了下,竟然將手掌彈開了幾分。手掌與嫩肉的情迷接觸發出『啪』的脆響,沒有任何保護的蕭姐姐頓時吃疼嬌呼哼了一聲,微嗔道:「要死啊你!下這麼重的手。」
「是你讓我懲罰你的。疼嘛?我給你揉揉。」趙閑壞壞笑著,正想上下其手,卻見蕭姐姐收腿站好,緊著衣衫似笑非笑:「好弟弟,你身上有傷,可不要亂來哦。」
我天,別說有傷,快死了也得站起來啊!他臉色不悅,抬手就要用強,蕭姐姐卻敏捷的閃開了。
嘻笑的追逐半晌。蕭姐姐憑藉高超的武藝始終沒讓他佔到便宜,最後趙大將軍要生氣了,她才不小心的倒在床上,發出「哎喲」一聲嬌呼,嬌嬌怯怯的在床上膝行往前爬去,高翹的香臀豐滿圓潤,以一種別有韻律的姿勢輕輕晃動,勾引著人的視線。
卧房中逐漸生溫,空氣中旖旎曖昧的氣氛越發濃郁。
這個妖精,趙閑暗暗吞了口口水。抓住她的腰際用力便拉了回來。她的香臀撞在自己胯下,抬手撩起她的裙擺,雪白柔膩的妙臀便再無遮掩……
「呀!」蕭姐姐臀上一涼,頓時臉色爆紅。眼中霧水朦朧。這次是真的害羞了。急慌慌往前爬去。卻又被趙閑拉了回來,你來我往間臀瓣撞擊著小腹,那感覺妙不可言…
一向主動的蕭姐姐少有的被動了一回。趙閑覺得頗為有趣,不急不慌的挑逗著身下美人,只道她和氣汝南連連求饒,八爪魚似得纏在了他身上,才提槍上馬單刀直入……
「嗯~」伴隨媚如管蕭的呢喃輕呼,蕭皇后眼角情不自禁的滾落幾顆淚珠,小口輕啟咬在趙閑脖子上,指尖幾乎插進了他的脊背里。半晌后才漸漸適應,性子火辣的她本想迎合,可片刻后便受不了,哎哎求告嬌聲低語:「啊…好弟弟,好相公,你輕些個,我…我…鬥不過你,認輸了……,」
這還有認輸一說?趙閑輕笑不已,可不會因為敵人的示弱而仁慈,變本加厲的欺負著快蒙了的蕭姐姐,不時發出幾聲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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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飛逝,轉瞬間又是半月過去了。
每日被食髓知味的蕭姐姐壓榨,趙閑安過得倒也甚是快活。不過身體漸漸好轉,他這次真的要提槍上馬了。
知曉花語她們就在長安城中,相距不過數里,卻沒法相見,他被折磨的日思夜想根本無法安眠,只能用書信報個平安。
不平了大梁,他這輩子估計見不到娘子們了,心中的思念讓他化為了動力,在天竺高人的細心醫治下,傷勢已經好了大半。他不想在等下去,直接開口準備回大梁。北齊也希望趙閑早點回去幫他們打開大梁的國門,自然就同意了。
六月十一,繁華的長安已經顯出几絲炎熱,蟬鳴鳥語回蕩在街邊樹梢,路上不少美人撐著小傘行走,只著薄衫奧妙的身材引得路人爭相矚目。
別院之中,趙閑已經讓蕭姐姐先行離去,他則準備著處理餘下的事情。
稍頃,星雅的車架到,出了馬車,她身著薄如蟬翼暗綠春衫,輕羅衫子貼身順滑,雲髻高盤,星眸如玉,渾身的氣質讓人驚艷。她後方侍從手裡拿著一個托盤,裡面放置著銀色光亮的北齊制式鎧甲。
進入別院中,見趙閑正在教鸚鵡說話,她臉上露出几絲微笑,上前輕輕道:「死騙子,你要是喜歡,就把它帶走吧!反正它和你一樣討厭。」
趙閑回過身來,頗為意外的道:「星雅小姐,你竟然跑來給我送行,我還以為你沒時間打理我了。」
「誰說我是來為你送行的。」星雅微笑立刻沒了,不屑的瞥了他一眼,不冷不熱的道:「秘衛的蘇大人要輔佐皇上處理政事,沒時間來給你送行,我作為晚輩,自然要跑個腿把這些東西我帶來了,穿上趕緊滾吧!我好不容易存的私房錢都快被你吃窮了!」
趙閑樂呵呵一笑,托盤中除了鎧甲外,還有那份血詔。他將其收好,回到屋裡打開銀色鱗甲,樣式簡單做工卻極為上乘,不及趙閑以前的漂亮,防護能力卻高了幾個檔次。頭盔上白色羽毛纓飾足有尺余,肩上兩個麒麟獸吞,鱗片用牛皮固定,金絲串聯,縛手上有雲紋,裙甲亦有圖案。
現在他歸降北齊,自然就算是北齊的將領了。猛然改投新主,他還有些不適應。這套鎧甲雙臂、雙肩和背後都有皮製的連接帶,和大梁的不同,趙閑幾次都扣不上,不禁有些氣惱。
趙閑穿戴鎧甲笨拙的的摸樣落在星雅的眼裡,讓她情不自禁『噗』的笑了一下:「虧你還是大將軍,連鎧甲都穿戴不起來。」
趙閑不以為意的道:「我是將軍,自然有侍從給我穿戴鎧甲,你見過那個大將軍自己穿鎧甲的嘛?還不來給我幫忙。」
星雅攤開雙手,毫不給面子的道:「我的衣服,一般也是下人給穿的,怎麼可能會幫你穿鎧甲。」
趙閑見她不依,也就不堅持了,自顧自對著銅鏡扣著系帶。星雅美眸微微一轉,又問道:「趙閑,你要不要帶些兵馬?若是大梁不肯相信這份血詔,很可能把你這投敵賣國的將軍給殺了祭旗的。」
趙閑若有所思的道:「你在擔心我啊?」
「胡說八道,誰擔心你?」星雅臉色微便,急急哼了一聲:「只是怕你死了,那樣我北齊又得繼續打仗。」
這還不是擔心我?趙閑心中暗笑,搖了搖頭:「我是去策反我家老爺子,你見自己爺爺還要帶大量兵馬過去嘛?我一人足矣……不對,那個天竺高人我得帶走。」
星雅不明所以,問道:「你待弗羅前輩作甚?」
趙閑想了想,揉著腰嘿嘿笑道:「那位前輩醫術不錯,給我按了幾天,渾身都舒坦。我的傷還沒好徹底,隨身帶個大夫也不行啊?」
星雅點了點頭,見他執意要獨自前去,又擔憂道:「你個死騙子,這次不會又在騙我,去了大梁后就不回來了吧?」
趙閑臉色微微一僵,回過頭看著她,淡淡笑道:「星雅小姐,你將我的妻子捉來這裡,不正是為我去了不回來而埋下的后招嘛?現在說這些不覺得有些可笑?」
「我……」星雅頓時啞口無言,是啊!他的妻子都在我的手上,怎麼可能不回來……若他真不回來,也不值得我擔心了…
思念至此,星雅又微微一驚,我擔心他作甚?真是的…
待回過神來,她抬頭看去,眼前卻沒了人影。追出門來,卻見那銀甲將軍,騎在馬上飛馳而去。
她暗暗搖頭,輕嘆道:「你若真不回來,可是會讓很多人失望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