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回府 心悅兩不知(2)

第32章 回府 心悅兩不知(2)

第32章回府心悅兩不知(2)

他忙點頭,「三嫂放心,金痕波無事,臨行時他還托我轉告你,讓你放心,不要再記掛他,安心的在西楚。」赫連孝沒有說謊,不過最後一句勸安紫薰的話,是他的心聲,就那麼順便的混在一起說出來。

金痕波無事,她連日來懸著的心才能放下。對赫連孝好心的勸慰,安紫薰心中明白。

「多謝七爺。」她得到答案,放鬆神情的笑了笑,接著如來時那般沉默,從赫連青卿身邊折回離去。

從那夜她拒絕赫連卿,之後幾天不見他身影再出現,滿月三生蠱發作那天夜裡,他也沒有過來,安紫薰徹夜無眠到天亮,始終沒有他半點消息。

這樣其實也好吧…

她對赫連卿說過,他們兩不相欠。

他問她到底想他怎樣對待她?現在連她自己也不明白了。

東方非池那裡已經幫她在赫連御風那裡為安家與南海做了安排,金痕波一番危險后安全回去,想想她只差金筱瞳的解藥沒有拿到。

他三生蠱發作時,也不再需要她守著身邊,安紫薰找不到還能有什麼可以同赫連卿交換解藥的。

「小姐,奴婢收拾好東西了,你是準備要去哪裡?」阿端照著吩咐收拾了一些外行要的簡單用品,見安紫薰幾天來都在書桌那裡寫著什麼,總是寫好一些,然後又撕了再寫。

放下筆,她面前信箋幾行字花費她幾天功夫,一封和離書她想不到會這麼難寫。

折好她還沒有來及封口,門外赫然出現赫連卿的身影。

「王爺!」阿端連忙瞧著安紫薰一眼。

「下去。」赫連卿吩咐,語氣依舊淡淡,隱隱聽出還是帶著一抹怒氣。

安紫薰站起身,正想著怎麼開口提和離一事,赫連卿卻遞給她一封信。

她接過,當她看見那落款字跡時,冷不丁心裡慌張,是金筱瞳的。

幾句牽挂叮囑后,金筱瞳特意告訴她已經西楚送過去的解藥,她病情緩解良多。

解藥?離人淚的解藥是三生蠱,那豈不是…

「你娘派人送來的。」他凝視安紫薰的眼睛,驚喜、不解、疑惑!他淡淡一笑走幾步站在她面前,「你要的本王給你,安紫薰只有這個時候才會瞧本王一眼。」

她愕然對視赫連卿,恍然跌入他妖冶的注視中,半天她卻慢慢轉過頭沉默,像是默認了他的話。

既然他這麼認為,她不想再解釋,畢竟一開始她為了解藥,花費了心思在他身上。不過被他說出來罷了,認下就是。

還是那副冷漠抗拒的表情,赫連卿心頭煩躁,扯過她手中信丟下,不由分手的拉住她朝外走去。

「上馬!」

府外,他命令安紫薰,在這之前,他沒有忘記她畏寒,用狐裘將她裹的嚴實。

她默默上去,接著赫連卿與她同乘一匹,他身上帶著酒味,看來之前喝了不少。

赫連卿什麼隨行也沒有帶,單是抱著她揚鞭策馬朝城外狂奔。

霸道的幾乎是蠻橫,他一隻手臂緊緊圈住她腰肢,將她死命的抱住在懷裡,一手控制馬匹奔跑,過城門時他停也不停,一路衝出去。

出了城門,他朝著一側方向奔去,貼緊他胸口,能聽見他強而有力的心跳,冷風肆意,她口鼻入了風,不住咳嗽。

他似是察覺,摟住她腰肢的手臂抬起,按住她後腦壓向自己胸口。

「不想摔下去,就抱緊了。」他語氣冷意,還是不經的流露對她的一絲關切。接下來安紫薰伸手牢牢抱緊他腰肢,一瞬間赫連卿唇角微微揚起,自然的低頭親吻她的髮絲。

不知時辰多久,那狂奔的馬終於停下,赫連卿抱著她下來。

安紫薰抬頭,這裡四周背山面海,他們所站的地方是一山谷。不過這山谷修出了一條長長的階梯,兩側漢白玉雕琢而成的石雕,兇猛的神獸形態各異,那姿勢彷彿是在守護這裡。

谷中種植了很多花草,看這些種類,四季中這裡都不缺盛放的花,此刻是隆冬時節,山谷滿是梅香,各色臘梅怒放。

「這是哪裡?」她開口詢問赫連卿,他深深看她一眼,這次輪到他不說話,只是牽住她的手順著階梯一步步進到谷腹。

巨大石壁天然形成,整個石壁滿滿的雕刻飛天鳳凰,栩栩如生。

赫連卿跪在石壁面前,恭恭敬敬的叩首後站起,接著他從懷中拿出樣東西放在安紫薰手中。

紅線纏繞黑色虎符,「你不是想知道為什麼要給你這個嗎?」他撩起她臉頰紛亂的一縷髮絲,溫柔的幫她放在耳後。

日落最後一點餘輝映照赫連卿臉頰,他笑起來帶著孩子氣,更是多了份溫暖。

他握住她的手,將虎符放在石壁一處小小凹槽。

原來紋絲和縫的石壁緩緩無聲的移動開,露出裡面一方天地,那裡別有洞天。

御書房裡,赫連御風放下手中奏摺,緊皺眉頭半天,最終無奈嘆息。

「那孩子還是去了。」十年了,他忍了十年,連他都不得不佩服那孩子的耐心,就像當年的影兒,誰也不能阻止她做的任何決定,包括身為皇上的他。

謝成奉茶,見赫連御風那神情彷彿瞬間蒼老了很多似的。「請皇上寬心。」

「算了,不寬心還能怎樣,自小朕就管不了他,大了更是如此。」赫連御風慢慢說著,過了會他好像想起了什麼,「謝成,你明天去趟侯府,送些吃喝用的給春水,聽說他狩獵后一直病著。」

謝成聽了楞了楞,小聲回答,「侯爺已經回錦州了。」

「回去了?怎麼朕不知道!」

「已經離開西楚幾天了。」

赫連御風頓時心中一怒猛拍書案,「是誰准了他這麼離開?」

「是誰又惹皇上生氣了?好大的膽子啊!」御書房女子嬌滴滴的一聲傳來,大紅羅裙似火緩緩進來。

「是你來了。」見了是她,赫連御風怒氣稍微消轉。

她手中端著幾樣精緻糕點,瞧見赫連御風怒容滿面,她不減嘴角輕笑,明眸一轉,在他身側柔柔一拜。

「臣妾見過皇上。」

謝成見了是她,神情一動。

女子出聲搶先一步,「謝總管,皇上這裡有本宮來伺候吧,不勞總管在這裡候著了。」轉身明眸相對驟然一冷,謝成眼裡也似有警告,接著先行退下離開。

淑妃乖巧輕柔的替赫連御風揉著太陽穴,纖細指尖帶著冷香,輕揉一刻,他最後長長舒口氣,「小鸞一來,朕見了心裡舒服多了。」他伸手握住她手掌貼在懷中。

「皇上,這裡是御書房萬一來人看見,你讓臣妾怎麼辦?」她雖然嬌嗔卻順勢靠向赫連御風懷裡,低著頭柔順的任由他抱著自己,那嬌美容顏卻倏的冷了笑意。

赫連御風後宮嬪妃不多,最近幾年越發獨寵淑妃小鸞,這個女子聰慧機敏每每猜到他心思。

只可惜,這世間唯一真正懂他心思的女子只有影兒。

如今天下在手,他得到了所有男子都夢寐以求的一切,然而誰也不知道他赫連御風半生,唯一遺憾便是從未有得到心愛的女子半點愛意。

即使她為他生了兒子,即使她陪著他十多年,他為她可以傾盡所有,可謝鴻影卻不肯愛他一絲一毫。

臨死她都不曾原諒當初他做的那些事,甚至逼他發毒誓,即使她死去,他也不得再見她一面,連拜祭也不準。

就這樣決然相對,他愛她如斯,就這樣應下,整整十年到如今。

「皇上是不是想起影貴妃了?」小鸞抬起臉頰,見赫連御風陡然出神的模樣,「人說帝王多情,小鸞卻覺得皇上是個至情至性專一的男子,貴妃過世十年了,還被皇上日夜思念,羨煞旁人。」

「朕不也寵愛著你嗎。」

小鸞聽后抬手放在赫連御風眉間,輕輕撫著,「臣妾豈會不知皇上的心意,可臣妾所想的是怎樣能讓皇上一展愁眉。」

如何讓他能一展愁眉?身在其位,他如何能做到這點。

「春水那麼單純的孩子,如今也不知怎的任性起來,在帝都沒住上多久,說走便走了,朕這個皇上他們誰放在眼裡了!」舊事重提,他更為惱火,拂袖掃落案上幾本奏摺。

有本奏摺上的內容她正巧瞄到,趁為赫連御風撿起奏摺時快速又掃了一眼不動聲色的合上。

放好一摞奏摺,小鸞道:「錦衣侯爺離開帝都走的匆忙,臣妾聽聞時他已經離開。皇上不是說他年少時曾經傷到腦袋,行為舉止如孩童般,看在這份上,皇上就輕饒侯爺吧。」

「朕是看他可憐,那錦州偏僻荒涼,這麼多年沒有過多關心他,所以下旨接他回西楚,說到春水赫連御風心裡不知道是何滋味,與他確實是生分,可畢竟是…

「臣妾一件事放在心裡,想想了還是要告訴皇上,不然等哪一天被旁人亂說一氣的傳給您聽到,那臣妾可就罪過了。」

「你說。」他收斂心思,等著淑妃要說的話。

她想了想小心翼翼開口道,「秋闈狩獵時,臣妾同慶王的側夫人無事閑聊幾次,無意得知侯爺對慶王妃似有意思。」

不用再多說什麼,光這一點,她就知道夠赫連御風猜想下去。

宮闈倫常,兄弟恭敬謙和,赫連御風最為看重。

春水再傻,畢竟是皇族赫連氏的子孫,安紫薰按輩分是他三皇嬸。

安紫薰之前確實令龍顏大悅,可因為上次杖責赫連卿事發生,赫連御風對她則多了一分厭惡。

赫連卿受寵,雖然父子間不太融洽,可從沒有因為一件事或者一個人鬧到那般地步,當時赫連御風幾乎是震怒。

事後好些天,兩人關係才稍有緩和。

如此再提到赫連春水對安紫薰有意,這隻要一點風吹過,說不定就成了勢頭。

赫連卿為了她下令強行送春水回錦州,他著急春水離開安紫薰,甚至下令不准他再回帝都一步。

因為那個女人,違抗皇上的事,不該做的事,赫連卿你是統統不顧的做了一次!

「謝成!」赫連御風厲聲傳道。

耳邊突然又想起公子瑾當初凄厲的詛咒。

嗜兄殺弟,有違倫常!

這幾個字不斷在他眼前浮現,有些事與人即使過去多年,還是不能忘記分毫。

放眼看去,如今的局面似曾相識的熟悉…

何止心煩意亂,甚至他內心開始強烈不安。

「奴才在。」匆匆趕來的謝成見他臉色陰沉,心中一驚。

「擺駕。」

明黃色身影帶著怒意匆匆離去,淑妃唇邊泛起一絲微笑,攤開赫連御風書案上的奏摺,仔細完整看一遍默記心中。

石壁之後,別有洞天。

長長走道,牆體兩側延綿盞盞長明燈,照亮眼前一切,格局安紫薰看的出是墓室。

石壁重新合起將兩人與外隔絕,順著走道往下,寂靜里只聽見他們淺淺呼吸聲,赫連卿始終牢牢握住她的手不放。安紫薰能感到他其實有點緊張,手掌寒涼。

「赫連卿。」她一開口,他似乎想起什麼忙放開她手掌,隔著衣衫改握她手腕。

「還冷嗎?」他沒有回頭淡淡一句。

「為什麼帶我來這裡?」她心頭微動,錯過他的問題不答。

她寒症發作,不能接觸過於寒冷的,想起上一次他燙紅的手掌捧著她臉頰細細吻著,還有這一次他主動抽離寒涼的手掌…

他不語,安紫薰也不開口,跟著他身後一路過來仔細打量過四周,以墓室來說,這裡設計的格局堪稱精巧,甚至還藏有機關。

幾次險險的差點觸動,幸而赫連卿反應敏捷,有驚無險。

「小心點。」她不禁有些擔心提醒他。

安紫薰看不到走到她面前的他,唇角微微勾起弧度,似乎對她這句關切享受著。

最後他腳步放慢漸漸在一處停下,安紫薰抬眼看去,他們現在走到的應該是主墓室。

不似墓室的擺放,這裡彷彿是個女子的閨房,很是眼熟她在哪裡看見過。直到目光落在牆壁那副畫像。

這副不正是留影宮牆壁上的畫像嗎?

女子衣袂飄飄,淺笑嫣然,傾城之貌風華絕代,那模樣與赫連卿酷似,畫卷下角一處,娟秀小字——鴻影。

「本王的母妃閨名鴻影。」他同樣久久注視那副畫像,即使看過千萬次,赫連卿專註目光溫柔似水,安紫薰第一次看見他這模樣。

赫連卿不舍的移開目光,緊緊攥著她的手腕,走向內室。

天然而成的冰室,涼意襲來深入骨髓,安紫薰穿著狐裘也禁不住發抖,他鬆開她手腕,下一刻俯身將她摟在懷中走到中間。

玄冰製成的床榻,躺著一名宮裝女子,面容宛若沉睡。

赫連卿深深凝視她,緊抿唇角,被他抱在懷中的安紫薰,明顯感到他身體不住發顫。

他沒有再刻意隱藏自己真實的一面,久久凝視母妃,赫連卿眼眶不由泛紅,雙唇囁嚅情緒微有失控。

十年歲月,他重新再見到母妃,她美麗如初,而他早已不是圍繞母妃身邊不知世事需要保護的孩子。

如今的他是何樣,母妃卻看不到了。

手掌溫熱,是安紫薰握住他的手。

他目光轉向她手腕的鐲子,他記得母妃有段日子很高興,從小到大他很少見母妃那麼開心過,他與東方一同學藝,回宮后才得知自己定親的消息,手中的龍吟釧母妃為他戴上。

「卿兒,母妃為你定了親事,是鎮南王的女兒叫安紫薰。」

「兒臣不要定親。」他略懂男女之事,心中只覺得世間無有女子能比母妃更好。

「傻兒子,總有一天你定會遇見一個真心對你,為你不惜付出一切,只願你安好的女子,那時帶來給母妃見見,母妃就真的安心了。」

也許是情緒感染,安紫薰心中一陣酸楚,莫名的她主動握住赫連卿的手。

安紫薰眼睛微紅凝向他,赫連卿第一次見到這雙濃麗婉轉的明眸時,他暗暗為之驚艷。

狩獵最後一晚,黑暗裡他緊緊注視不顧一切保護他的安紫薰,那雙眸子堅毅果敢。

她中毒昏迷前,最後望著他的那一眼,包含的太多,他一時無法分辨是怎樣的一種情感。

真心對你,為你不惜付出一切,只願你安好的女子…

「過來,見見我母妃。」他沙啞了嗓音卻顯得一絲悸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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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妃出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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