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合離 我不再等你(1)

第33章 合離 我不再等你(1)

第33章合離我不再等你(1)

地陵出來天色已晚,赫連卿將開啟影貴妃地陵石壁的鑰匙,也是那失而復得的虎符重新為她系在脖間。

「這是我和你之間的秘密,不許再丟,更不許再說不要,懂嗎?」對她沒有抗拒的戴上,赫連卿的聲音多了份不易察覺的溫柔,俯在她耳邊輕輕說著,她低垂著頭依舊沒有出聲,卻很輕的對他點了點頭。

扶著她上馬,如來時那般抱緊她,赫連卿回頭凝望母妃的地陵,妖冶的重瞳驟然一亮。

十年之隔,他想他有些明白為什麼當年母妃臨終前,做了好些令他覺得奇怪的事。

「想問什麼?」手指勾起安紫薰下頜,指腹摩挲來回摩挲她的肌膚。她從方才一直皺起的眉頭,還未有舒展開。

「為什麼打開地陵的鑰匙與調動西楚守軍的虎符是同一個?」她不解的問道。

隱隱約約的,她總有個奇怪的感覺,影貴妃身故前,建造地陵將自己冰封在裡面,似乎她預知赫連卿一定能來這裡。

「你知道北燕嗎?」赫連卿道。

「北燕鐵騎縱橫沙場,不過二十多年前被西楚所滅。」安宗柏常年征戰,她自小就聽他說起過以前的那些戰事。

赫連卿眸色微暗,說起往事他語氣微涼。「西楚帝都的守軍也是鐵騎,當時訓練他們的人正是本王的母妃。」

安紫薰想不到影貴妃還有不為人知的這樣厲害的一面。

「這地陵同樣是她構想出來,一早就命人建造的。裡面你所見的那些機關,全部出自她之手。再嫁到西楚前,無人不知北燕皇室的長公主謝鴻影。」

她心一驚,難怪這個名字她聽的熟悉。

二十多年前,帶兵滅了北燕的人,正是安宗柏。

從她眼神里赫連卿知曉安紫薰大抵是知道當年發生的事,「亡國的長公主,嫁給滅了自己國家的帝王,無論得到怎樣的寵愛,在旁人眼中,始終是需要防範的人。就連生下的孩子,同樣沒有資格與其他皇子相提並論。」

赫連御風再將他寵上天,母妃也不准他染上一點驕縱。還未懂事,就被她早早的送出宮中學藝,一年只肯見他一次,每逢相見,她說的最多一句話,「卿兒,對不起。」

不是不愛他這個兒子,而是母妃愛他太深,生怕她死後不能再保護他!

陷入往事回憶,他神色沉靜冷然。他沒有想過那太子位子,更不羨慕高高在上的龍椅,可他必須要活下來。

十年的時間,足夠鍛煉他的心智和能力。

得到虎符,便能掌控帝都軍權。性命無憂,才能打開地陵的石壁見到她,母妃身死,始終卻記掛孤單留在世間的他。

為他將來能安然活著,母妃辛苦籌備了那麼久。她不要他參入皇位的爭奪,卻令他能擁有保護自己的能力。

甚至,她為他定下了安紫薰…

他視線移向懷中的人,他佔了她身子,此外他們彼此不算了解,可惟獨她在身邊相伴時,赫連卿會有種溫暖心安的感覺。

上一次三生蠱發作,他沒有找她,那一夜第一次難熬到他倍覺痛苦。

他不來見她,卻知道她等了一夜未眠,這是為了什麼?

金筱瞳需要的解藥他早已經派人快馬送去鎮南王府,那回信在手,本不該他送,卻鬼使神差的走到她住處。

見她看見回信后露出多天不見的笑容,她從未有開口為自己求什麼,以前是,現在也是,他突然覺得如今安紫薰所想的一切都如願,那以後他們之間就不存在她所說的交換。

果然,她恢復到之前安靜模樣。

相處一段時間,起先那些她張揚放肆的行為後,赫連卿唯一了解的,其實安紫薰更能隱忍。

這點,令他想起母妃。

他甚至想她能如之前那樣與他吵鬧,而不是如今的沉默。

未到慶王府,遠遠見到李申焦急的等待他歸來。

李申見來人是赫連卿,立刻快速上前,擔憂的低低一句,「皇上來了。」

「知道了,你先回去稟告一聲,說本王等等就到。」入夜,赫連御風紆尊降貴來王府等他,八成不是好事。

李申不動,卻瞧了眼安紫薰。

「你愣在這裡做什麼?」赫連卿奇怪平時做事沉穩伶俐的李申,眼下怎麼呆住了。

李申再次說道,「回王爺,皇上並不是要見你,而是要見王妃。」

安紫薰腰間手臂用力抱的更緊,耳邊是赫連卿冷冷的聲音,「見王妃?本王要陪同前往。」

「皇上吩咐了,只見王妃,請王爺先去休息。」

赫連卿置若罔聞,在王府前抱著安紫薰下馬,異乎霸道的不肯鬆開。「你去回話,本王求見皇上。」

「這…」眼下狀況,連李申也不知道怎麼辦?只好眼神瞧著安紫薰。

「王爺不用擔心,請讓臣妾去吧,不能讓皇上久等。」她手掌握住赫連卿放在她腰間的手,聲音壓的更低,「請王爺體諒,別再令安紫薰難做。」

想起他為她挨了一百杖責,那次赫連御風確實震怒。

赫連卿堅持送她過去,她臨見赫連御風前,他突然對她道,「安紫薰你記著,無論發生什麼事,有本王替你撐著,你不需害怕任何人!」

她聽了只是淺淺一笑,清清淡淡的應下,「我知道了。」

難得她開口說話,伴著淺笑,赫連卿只得放手,放她去見赫連御風。

短短一炷香功夫,赫連卿覺得好似過了很久。這次,隨行的謝成也沒有辦法出來見他透露點消息。

赫連御風離開時,只是瞧了他一眼,沒有留任何話,便命謝成起駕回宮。

「他對你說什麼了?」赫連卿起身,上前攔住開始追問安紫薰,她出來時臉色並不佳。

「沒什麼。」她試圖躲開他。

赫連卿壓根不信,父皇不會沒有來由的到他這裡單獨見安紫薰,卻不為任何事情。「安紫薰老實說!」

他管不了身邊還有府中的下人們在,說著就緊緊抱著她不放!

安紫薰力氣弄不過他,偏巧他又是個不在乎旁人眼光的,下人們見了個個臉紅跑開,就他還能不管不顧的纏著她不放。

抬起頭她凝視赫連卿,那魅惑無雙的面容就在面前分寸間,他此番緊張追問的神情,安紫薰定定的看了半天。

「快說。」被她不眨眼盯著他,突然覺得心猛的跳快半分,赫連卿沒來由的放輕了聲音。

「無論發生任何事,有王爺你在身邊,我一點都不會害怕。所以,王爺不用再問,只要記著對安紫薰的承諾就好。」她也不掙扎,乾脆靠在他懷裡輕聲道,「我累的厲害,王爺若是還有力氣,不妨送我回去休息。」

倚靠在他寬闊胸膛,她放鬆下來,只覺得渾身疲憊。

赫連御風見她還能說什麼?

「這次春水的事,朕不會再追求!可是安紫薰,莫要讓朕對你失望。若是朕得知,你敢為其他人背叛卿兒半分,不管是安宗柏還是南海金家,朕絕對不會姑息放過!」

看似勢成水火的父子,他很在乎赫連卿這個兒子,一個父親對孩子過度寵溺保護,她聽了又能說什麼。

赫連卿未有離開,躺在她身側一晚,身邊多了他,似乎成習慣,她幾夜失眠的後果便是在他懷裡睡的不知世事。

只記得迷糊間,他俯在她耳邊低語,她不想聽,他便輕咬她耳珠一口,弄的她清醒幾分。

「今夜哪裡都不許去,等我回來…」

安紫薰完全清醒,轉身瞧去,身側被褥稍有凌亂,證實他昨晚留下的痕迹,上面似乎還留有他的餘溫,熟悉的龍涎香似有似無。

她坐起烏黑濃密的長發似水垂落一身,枕邊,一方紅木雕花盒,安紫薰伸手拿起盒子打開。

正午不到,王府總管李申求見她,說是皇上派人送來賀禮,等著她吩咐安排。

李申在一邊等她回話,見安紫薰不解皺著眉頭,轉而望著他。

昨夜赫連御風才怒氣沖衝到這裡半質問半威脅她,才幾個時辰,怎麼派人送了東西來?

想她大概不知,這些年逢上這天,王爺哪一次不是酩酊大醉一天一夜,可今早卻難得一見清醒,心情不見得多好,卻大大不同往年陰沉。

「今兒是王爺生辰,十年來不曾辦過宴請,可每年的今天,皇上定是要派人送賀禮來。」

原來,是他的生辰…

影貴妃過世十年,那個人十年不曾再過生辰,子女生辰是母親的受難日,他昨天見到影貴妃那般不能自控的微顫。

赫連卿這個男人冷漠、無情、桀驁不馴、霸道獨斷,殺伐狠戾,這些她見識過,唯獨昨天地陵里那樣的他,安紫薰未曾見過,更沒有和她所認為的赫連卿畫上等號!

「今夜哪裡都不許去,等我回來…」他這樣幾乎命令似的對她說。

巧合?還是她誤會了其中含義?

從開始到如今,她對赫連卿這個人真的未有懂過。

「我到王府時間尚且短,就勞煩李總管幫忙安排處理。」她不去再想這些,淡淡一句丟給李申安排即刻。

「是。」李申回答,目光不經意間瞥見安紫薰手邊打開的木盒,裡面的東西倒是讓他有些驚訝。

注意到李申目光停留在木盒中,她有些好奇,「總管怎麼見了這東西,這麼吃驚?」

不可否認,她看見這支珠釵頓覺驚艷。手法巧奪天工,上面鑲嵌所用的珍珠雖不大,顆顆飽滿圓潤形態一體,再仔細看去,珠面泛起一層幽冷像海水般淡藍的光澤。

見多了稀世珍寶,她第一眼看見便被吸引。

「讓王妃見笑了,這珠釵奴才以前曾經見影貴妃戴過,聽王爺說,這是娘娘最珍愛的,實在罕見漂亮,很難忘掉!」李申老實回答。

「嗯,是非常漂亮,我見過許多深海珍珠,皆是罕見珍貴,卻從沒有見過這種。」她真心稱讚,突然想到這是影貴妃最珍愛的東西,赫連卿送給她?

夜深,冷月如霜落在她窗前點點銀輝。

幾碟精緻菜肴與糕點,擺放幾個時辰,安紫薰坐在桌邊,同樣幾個時辰動也不動。

阿端進來看她還是這樣子坐著有些看不過去,「小姐,你先吃點東西然後休息吧,一晚上了,這麼等下去,還不知道王爺什麼時候回來?」

正勸說時,木棉進來。

瞧著眼前一幕,她心裡一滯,等下要代為轉告王妃的話,她仔細斟酌才慢慢開了口。

「你怎麼還沒有休息?」安紫薰轉眼看她過來,心底漫起一絲短暫的澀意,時辰越過去,她心裡漸涼,好在涼到底,也就沒有太多感覺。

「王爺今夜有急事,怕趕回晚了,特意讓奴婢給王妃帶給話,請王妃早點休息。」

「知道了,勞煩你這麼晚了還要過來這裡。」安紫薰聽了對她點頭表示謝意,表情安靜。在她轉身準備離開時,又被喊住。「木棉,你知道王爺現在在哪裡嗎?」

木棉話到嘴邊,想起晚上所見,還有七爺再三囑咐她的…

原本不該再多答一句,轉念想起安紫薰平素里對她的好,同樣是女子,她多少能體會到一些王妃心中所想。

再者今天是什麼日子,木棉心裡有數。

「奴婢知道。」

望江樓。

湖心亭里,一對璧人月下小酌。

月色雖朦朧,安紫薰還是能認出那紅色身影是誰,有誰能將這大紅似火的衣衫穿的狂傲張揚。

那女子並不是花淺幽,卻也是她所見過,還記得不久前,她在花園裡也是這般遇見他們,唯一不同的是,這次赫連卿沒有拿劍指向她。

「三嫂…」赫連孝對她突然來這顯然始料未及,攔在她面前擺手示意她別再靠近,卻忙著替赫連卿解釋什麼。

安紫薰笑笑,「我知道自己看到了什麼。」她說著將隨行帶來包裹好的東西遞給他。

包裹厚實,接過來隔著布摸上去還是溫熱的。

「麻煩七爺等會空了替我帶句話,就說安紫薰不等他了。」說完,她飄然轉身,紫色身影隨即沒入夜色,她沉默冷靜的姿態赫連孝見了心中說不出什麼感覺。

對安紫薰他早就沒有最初的厭惡,秋闈狩獵那次,他就當她是朋友看待,這次脫險回來,赫連孝甚至感覺三哥對她似乎變的有很多不同。

只是今天的事情,關係到三哥的未來甚至是凶吉,少一個人知曉,就多一分安全。他連木棉都支開回府,留下四周守著的全是心腹死士。

他有些不安的瞧著湖心亭交談的兩人,又扭頭看看走遠的安紫薰,沒顧上手裡拖著的東西,差點失手打翻。

趕緊放在桌上,赫連孝打開查看,心想莫要弄壞了不好對三哥交代。

等他看清安紫薰送來的是什麼東西后,暗暗罵了自己一聲,這下可怎麼對三哥交代…

出來急了,她忘記多披件衣衫,安紫薰覺得有些冷意,夜深到此,一路店家打烊,想找個暖和的地方坐坐都不成。

隨意晃蕩走著,她眼尖發現街角一處小小的攤子,燭光微弱,熱氣裊裊騰起,寒冷夜裡見了格外覺得溫暖。

她朝著那裡過去,才坐下正待開口。

「好巧。」

嗓音悅耳,就在安紫薰身邊傳來,素色衣衫穿在他身上,依舊不能掩蓋他那雌雄莫辯的絕色容顏。

「是你!」她轉頭看清是誰,不禁笑起來,有種相遇故知的感覺。「你怎麼在這裡?」她問,卻見那人桌上有酒,也不客氣直接拿過來倒上一杯。

辛辣過分,入口順著喉嚨到腹中,頓時燒起一股火,竟然生生辣出些眼淚,身上寒意驟然褪去。

「不是好酒,你喝的太急。」

「喝酒圖著開心,管是不是好酒。」她皺了皺眉頭,將杯子推到他面前,「再給我杯吧。」

他默默倒上,見安紫薰一口喝下,他靜靜凝視她皺起的眉頭半晌,「你又不開心,何必再喝。」

「你怎知我是否開心,姬雲裳你是否捨不得那酒?」安紫薰半開玩笑,目光還在那酒壺上,冷不丁瞧見他有一隻手始終放在一側不動,突然的她收斂笑意,「傷好了嗎?」

「小傷,早就好了,謝謝關心。」他注意到安紫薰視線,只是笑笑。彷彿不想繼續這話題,他主動再給安紫薰倒了一杯,「酒多傷身,少喝為妙,難得見你一次,不知夫人可有興緻聽姬雲裳一曲?」

這次,安紫薰慢慢飲下一杯,抬頭時眸光盈盈,不知是酒太辣,還是別的,她眼角微有濕意。

「白聽曲子何樂不為。」她點頭答應。

琴聲幽幽,他手臂有傷,彈奏的不如從前流暢,安紫薰卻能聽出音樂中不變的理解與關切。

兩人再無言可說,只有琴音相伴,安紫薰喝完最後一杯,這小小攤位也要打烊回去,她慢慢站起身。

「謝謝。」她輕輕一句,走了幾步安紫薰轉身突然對他說道,「你若不嫌棄我笨,就同我一起離開西楚回去,你不妨教教我這個徒弟?」

「姬雲裳榮幸之至。」他點頭同意,目送她離去背影,指尖琴音突然變的紛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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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妃出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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