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告白 始終愛著你(2)
第56章告白始終愛著你(2)
赫連孝不敢往下想,這是欺君大罪,朝中任何人都可以藉此機會參一本,那些效忠太子的元老大臣不會放過這個僅有的絕好機會徹底除掉三哥!
「七爺,王爺這次為了王妃不惜如此,只怕我們阻攔不了。」李申突然插話進來。
「我讓你出去!」一聲低喝傳來,赫連卿身影出現。
北園與他住的地方一牆之隔,特意將安紫薰安置在此。
嬌小身影落入他眼帘,踉蹌幾步在門檻處失去重心突然朝後仰去。
軟玉溫香似的身子栽倒在赫連卿懷中,花淺幽驚魂未定一張臉嚇的發白抬頭見了是赫連卿安心似的舒口氣。
「你身體不好,怎麼過來了?」赫連卿皺了皺眉頭道,這些天她不太適應南海水土,總是病懨懨的在房中,吃了好幾副葯也不見起色,人也越發顯得清瘦。
她扶額笑笑,「妾身聽聞姐姐回來,特意過來拜見,那次船難之後,一直擔心姐姐的安危。」花淺幽說起話來輕聲細語,有種楚楚可憐的柔弱之美。不知為什麼,安紫薰一見她,心中會有一絲戒備?
她喜歡赫連卿,在方才第一次見面時花淺幽直言不諱地對她說。
難不成真的如她說的,她們早就認識?她還搶了原本是她夫婿的赫連卿?剛才聽她這麼一說,她覺得簡直莫名其妙,所以才會讓她出去。
不過是讓她出去,這麼快就有人告訴了赫連卿,在這裡她完全活在他的掌控下。
「既然王爺來了,妾身先退下。」她捂唇輕咳,拉著赫連卿衣袖的小手攥的很緊。
「本王送你回去。」
她聽了蒼白面容浮現一抹紅暈,眉眼頓時綻放一抹喜悅,卻眼角瞄了下安紫薰,低下頭她用很輕的聲音道,「那麻煩王爺送妾身到院外吧。」
赫連卿答應下來,扶著她走出,那動作輕柔的好像花淺幽是一株嬌柔的花朵,需要溫柔的呵護。
那個莫名其妙的易怒暴躁的男人,也會有這麼溫柔的一刻?
院外,花淺幽站在赫連卿面前,抬手替他整理衣衫佩飾,似乎還說了什麼,他拂過她長發輕笑。
然後……
她沒有偷窺的習慣,卻還是不經意看見花淺幽踮腳摟住他,吻在他面頰,安紫薰將眼光收回…
稍後,見到他身影重新進來靠近她時,安紫薰想朝後退幾步避讓開,他更快一步摟住她。
「放開我。」她瞪了他一眼,再看摟住她腰肢的手,纏繞紗布。
「還住的習慣嗎?想要什麼你儘管對下人吩咐。」他平心靜氣說話的甚至帶著寵溺的時候,宛若變了一個人。
「只要不看見你什麼都好。」她偏過臉,答應跟著回來,並不表示她答應會與他好生相處。
赫連卿聽聞只是抿了下唇,接著他展開一抹輕笑,臉頰梨渦淺顯在她面前道,「我來看看你,給你配了治療寒症的葯,你等會喝了,我就走。」
寒症?她想起了什麼,捂著心口。
海邊她突然覺得身體不舒服,她一向身體健康什麼時候得過寒症?
只是片刻疑惑,安紫薰突然敷衍的笑笑,「我不需要吃藥,更不需要你來看我,不見到你模樣,我想會更舒服!」
明顯感到他手臂一緊,她仰起頭無懼的對上他的眼睛。
那雙眼睛確實獨特漂亮,聽聞是遺傳他的母妃,那為西楚歷史上最為得寵的貴妃。
「你既然選擇跟我回來,我們不需要關係弄的這麼僵,之前我對你做的確實過分,眼下你不妨…」
話被打斷,安紫薰猛然轉過身,「你不要和說我以前,也不要說我腦袋糊塗,我清楚的很。我們之間有婚約不假,可是赫連卿我要告訴你,就是現在,我不會嫁給你!」
他先是慍怒,忽然笑起來,「你早就嫁給我了,這是事實。」
「你絕對是瘋了才是事實!我不記得你,還有你身邊這些人!」她舔舔嘴唇,與赫連卿說話確實需要一番功夫,「那個花淺幽不是你的側夫人嗎?你都有側夫人了,為什麼還要娶我?我安紫薰要嫁的男人,只能娶我一個,只會愛我一個,你赫連卿沒有這個資格,我更不會要你!」
安紫薰說話的模樣神態,令他想起金鑾殿上的情形,她本該是那樣肆意自傲的女子,那時他只覺得她討厭,如今一切都不同。
「你不喜歡我娶別的女人?」他低頭靠近她的臉,嗅著她淡淡體香。
「與我無關!」
「安紫薰,你是真的嫁給我了,怎就與你無關?」
她有些無奈的笑笑,「好吧你要瘋,我不會陪著你。但是我會清楚的告訴你,如果我真的嫁給你赫連卿,那我要合離!合離!」
合離這兩個字從她口中說出,赫連卿頓時臉色陰沉,她仰頭平視他的眼睛,面對他的神情模樣與那一夜的影像重疊在一起。
她不是忘記了很多嗎?卻仍舊記著要與他合離!
「辦不到的,你不用妄想會有那麼一天。記住,這是我說的話,就是你死了,死後同穴也要葬在我身邊。」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一字一頓說出這句話,卻還能平靜的對她笑出來,相比較起以往他發怒,更令人膽戰心驚。
安紫薰卻依舊冷了眸子道,「那我也告訴你,只要我不願意的,誰也不可以強迫我答應!」
赫連卿嘴角噙笑伸手撫過她臉頰,他的手太過寒冷,觸摸在她肌膚,冷意滲透,她並不討厭,卻著實的喜歡不起來。
「滾出去!」抓著手邊能撈到的東西,對著赫連卿砸過去,他被扔中卻只是似笑非笑望著她,那種彷彿能掌控她一切的神情,她的蠻橫在他面前根本沒有起到絲毫作用。
「是嗎?那我偏要強迫到你答應為止!」
她對他不甚了解,心裡卻有種確信無疑的感覺,這個男人說的到,做的到!
一陣心驚,她透著窗欞望著他遠去的身影,大白天的她只覺得耳邊有個聲音。
——
寶寶、寶寶、你終究回到我身邊…
好似等待了千年,蒼涼中透著抑制不住的驚喜,莫名心酸,一個激靈清醒,她伸手摸著臉頰低頭卻見滿手的淚痕。
安紫薰忙不迭的爬到床榻上,抱膝而坐捂住耳朵,她只以為僅僅是個夢,最近卻越發的真實起來,就連恍神時,都能讓她聽見。
門微響,伴著腳步,有人進來。
她下意識看去,是個清麗娟秀的女子。
「王妃這是怎麼了?」她走上前。
安紫薰神情還在恍惚,張了張口,她見狀忙倒了杯熱茶遞上去,「奴婢叫木棉,是專門來為娘娘把脈的。」
「你是醫女?」安紫薰舒口氣,暖暖的茶杯握在手中,暖意熨燙掌心,慢慢蒼白的臉色多了血色。
她額頭儘是冷汗,伸手胡亂擦去,手中餘溫貼在額頭,她身心俱是難受,她記得自己身體沒有那麼差,上一次她難受的差點吐出來。
木棉要為她搭脈,「我身體很好,不用麻煩。」
「王妃之前發了寒症,又吹了許久的海風,對身體無益。你這是舊疾,需要平時仔細調理。」「舊疾?」她不光從一個人口中聽到她有舊疾,這個醫女是赫連卿派來的,也許是串通一氣的欺騙她也說不定。
「還好沒有加重,奴婢還是用之前給你的方子熬藥。」木棉好像沒有發覺她有疑惑,只是仔細搭脈后收拾藥箱。「南海這裡潮濕,奴婢再開些藥劑,王妃在沐浴時放入,可以氣血暢通。」
收拾妥當后,木棉姿態謙卑的退下。
掩起門時,她見安紫薰愣愣的坐在那裡。
木棉匆匆轉身,在不遠處轉角等候她的是赫連卿。
「瞧的如何?若是你不能醫治好她,本王不會再給你機會。」他洞悉人心,木棉對七弟怎樣赫連卿看的出。
她只求死前能找到醫治好毒鐵蠣的配方確保赫連孝無恙,她再無遺憾。
回西楚是個辦法,可眼下想走也需要好些時日才能到。這裡醫術最好的是木棉,他留她暫時活著,為了老七還有安紫薰。
「請王爺再給奴婢一點時間,能消除記憶的秘術並不少,問題所在是要清楚是哪一種秘術?」她眉心凝結,鮮少有的擔憂。她心中暗暗希望,千萬不要是上邪秘術,不然的話…
一室青煙裊繞,本該靜心打坐的人,久久不能平復心情。
阿薰你沒有好生休息嗎?與她相隔,他能感受到她內心的不安,被赫連卿打傷,他最近無法進入阿薰的夢中偷窺。
偏巧此刻,還有人不識相的闖入。
「姬雲裳,解藥!」一聲慍怒。
「是你啊。」姬雲裳淺笑,眼裡卻無笑意輕輕推開那隻伸出在他面前的手掌。
「你這樣做是會害死阿薰的!」來人顯然是強行控制自己的情緒。
姬雲裳頜首眸子淡淡撇過那人,只要是安紫薰的事情,他就無法沉住氣,這點他確實比赫連卿要深情。
「我自有分寸。」
「分寸?你是真的有分寸,還是有私心?!」
「私心的話,誰能比的上你錦衣侯大人。」姬雲裳呷了口茶放下,透著薄霧般的青煙似笑非笑的望著那焦急著失去判斷的男人。他多年習秘術,除去能窺探夢境外,他更能洞悉一個人心中所想。
赫連春水最不喜歡的便是如此,他對阿薰所想,在姬雲裳面前亦如透明。
倏的,赫連春水提起他的衣領,甚至他揮動手臂照著姬雲裳臉頰就是一拳下來。
被他結結實實打了一拳的姬雲裳唇角滲血,卻無所謂的笑起來,「惱羞成怒沒有用,你三皇叔已經將她帶走,只要解藥在我手中一天,她遲早會被送回來。」
口中血腥味令他有些興奮,尤其見到赫連春水對他無可奈何的氣憤。
「在西楚,姬雲裳就見侯爺對阿薰是多麼用心,甚至因為她被趕出西楚,不准你再回來。你三皇叔比你幸運很多,就連阿薰也是屬於他的,你心中有氣,好容易等到個機會,眼看就要白白失去。」
「夠了!姬雲裳,為什麼要令阿薰忘記這三年多來發生的事情?包括我的,她也盡數忘記,卻獨獨記住你!」
「不記住我,難道侯爺想讓她記住你?」姬雲裳似是玩笑的回答,目光早就凝視著赫連春水的眼睛。
不愧都是嫡親,他們叔侄有不少相似的地方,尤其是對同一個女人的執著!
「阿薰要有絲毫差錯,我會要你的命!」收斂起傻傻笑容的赫連春水,危險的目光死死盯著他,像一隻蟄伏暗處很久的野獸,等待時機隨時撲上去,咬斷他的喉嚨才會罷休。
可惜他姬雲裳是獵人,要捕捉的便是他這樣的人!
「不用威脅我,安紫薰的死活輪不到你,侯爺要是真的想要她,卻是有個可行的辦法。」姬雲裳一步步誘/使他落在布置好的網中。
現在赫連春水不用再裝傻,況且他本就不是傻子,不由冷笑,並不是不動心,可對這個男人他不會用此作為交易。
三年多的記憶消除,姬雲裳一定有自己的打算,阿薰如今腦中單純如白紙,在海邊她對姬雲裳的深情刺痛他的心。
對這個男人的厭惡,更為加深。
「侯爺還是不放心姬雲裳,這點我明白。」他整理衣衫,將嘴角鮮血擦的乾淨,衣白若雪的男子,眉目如畫精緻,戴著能迷惑世人溫柔真誠的笑容。尤其他說的話,更是令赫連春水不得不停下腳步,「我能令阿薰只記得我,也能令阿薰愛上你,就如同你愛她那般深。」
赫連春水停滯的腳步,出賣了他內心的渴望,他被阿薰拒絕過,她說她不喜歡他不可能,卻並不愛他。
他曾經絕望過,在被趕出西楚很長一段時間。
佛說:人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五陰熾盛,求不得。
讓阿薰愛上他,真的是求不得嗎?
白天好一陣恍惚,入夜木棉送來了葯,她看了眼沒有喝,屋裡備下熱水,加入草藥,她最近身體覺得難受不舒服,沒有拒絕這個。
身子泡在熱水中,鼻端飄著淡淡草藥味,她不禁昏昏欲睡一會,待得感覺水涼,安紫薰忙不迭得站起來。
轉身去拿手邊衣衫,偶然注意到身後銅鏡里映出自己的身體。
從她醒來,在金家除去梳妝外,屋裡不會擺放銅鏡。
安紫薰喜歡男子打扮,對於這些小細節並沒有在意過。
銅鏡朦朧,加上水汽,並不能看的清楚,她走過去扯了衣衫連擦幾下,鏡中雪白胴體,線條纖細優美的後背,卻有數道交錯的傷痕。
傷口早就癒合掉了結痂,顯然受傷時有人照顧的極好,就是伸手摸上去也不一定能感覺到哪裡不對勁。
肩胛那道她看出應該是受過嚴重的劍傷,再側過去一點肩頭的地方…安紫薰目光驟然一緊,雖然很淡,還能清楚的瞧出是兩排細密的齒痕。
她驚愕中伸手捂住雙唇,她的身體什麼時候有這麼多傷疤?表哥告訴她只是落水,對是落水…落水以後發生的事情全是姬雲裳一點一點幫她想起來,可沒有任何說起這些傷疤的原因?
還有、還有那齒痕…
她腦袋亂糟糟的,耳邊是院外急匆匆的腳步聲。
「王爺,花夫人身體不舒服,想請王爺過去一趟。」丫頭著急的聲音在隔壁響起,不多會兒聽得丫頭又道,「王爺小心,天黑路滑!」
安紫薰將手中外衫套上,瞧著遠處點點遠去的燈火,想著白天他們在院外擁吻的情形,突然驚覺她怎麼再想起與自己無關的事。
轉了心思,心事重重著後背傷痕,轉身抬手間將一側蠟燭打翻熄滅,陷入黑暗。
門窗發出輕微響動,她警覺立刻扣了手邊能做暗器的東西在手裡蓄勢待發。
人影從窗外躍入屋中,今夜無月,天色格外暗沉,卻襯的來人白衣勝雪的清傲。
「阿薰。」他淡淡一聲稱呼,溶入濃濃思念喚著她的名字,他想過無數次哪怕是做夢都幻想著他們重逢后該是如何的一幕。
她怔了怔,眼眶蓄滿淚水一步步靠近,逆光只有他依稀的輪廓光影,她看不清那面容,卻能記起昔日相處的點滴。
「雲裳?」她哽咽起來,那身影也重重一怔。
「你還好嗎阿薰?」他聲音苦澀。
「嗯,還好。」
他能看清安紫薰一舉一動,她眼裡有淚卻對他緩緩綻開一抹微笑,說她還好。
還是當初的阿薰,無論她心裡多痛多苦,從不展露在人面前總是一個人默默承受。
怎麼會好?赫連卿曾經對你做的,哪怕是用現在對你好千百倍都不夠補償!
「你怎麼來了?這裡不是你來的地方!」她靠了過來,仰起臉她能感覺到他溫熱的呼吸拂過她臉頰,絲絲暖意令她心動。
阿薰,我很想你,想到不能控制!
他顫巍巍的伸出手,當手掌觸碰到她的臉,細滑柔膩的肌膚,那麼真實的感覺填滿整個手掌。
他輕柔來回摩挲,每一次望著她時,那明媚笑容淺淺,他就想這樣捧著她的臉細細輕吻。
賞燈的那次,他耍了心眼偷親了她,甜蜜滋味在口中回味,直接甜到心底,那種芳香美好他如上癮,不能忘記深陷其中。
她沒有拒絕,濃麗婉轉的眸如盛滿漾開的水,一點一點將他吸如其中。
「阿薰,我愛你,好久好久…」他終於當著她的面說出來,不是喜歡,而是愛她,這兩個字相差太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