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鋒芒

少年的突然加入，讓軍營掀起波瀾。「不知哪來的毛頭小子，竟這麼輕易進入軍營，不知有沒有真本事？」眾人議論紛紛。少年聽慣了這些話語，自是充耳不聞，只是，少年無意惹事，並不代表他人可輕易放過少年，人的忌妒心，當真是可怕至極。

次日清晨，少年在軍營外打坐，竟感覺到周圍有殺氣襲來，只是少年裝作不知，繼續修習。過了不久，一群人悄悄潛入，圍在少年周圍，個個手持武器，目露凶光，看來是來者不善。少年深有感觸，只是閉目，並無動作，只是想進一步探知他們接下來的打算。毫無意外的是，他們打算一擁而上。少年毫不意外，只是佩劍並未出鞘，只一個眼神，便令人膽寒。眾人皆驚，硬著頭皮硬衝上前，少年拔劍出鞘，只是震懾，並未動了殺機，眾人不敵，離去。少年劍身入鞘，不語，繼續靜坐調息。

若說戰事也是來得悄無聲息，促不及防，只見一冷箭射中軍營外，少年靈巧躲過，只是其它的人，並沒有如此幸運。亂箭射入，箭雨鋪天而來，少年出劍抵禦，只是徒勞。心有所想，這樣不行，少年頻出殺招，竟在短時間起到了效果，少年出營，直奔敵軍而去，不顧箭雨危脅，直擊衝殺敵人，百步之內，敵軍不敵，少年初現天資，令人驚異，眾人是又驚又嘆，只是少年置若惘聞，儘力拼殺，只是當前局勢，就算是殺神修羅在世，想要完勝也是極為困難，更何況此人是不足弱冠的少年。深入敵軍本就屬危險之事，拖延時間過長只會讓自己陷入更大的危局，少年急中生智，隨手抓起一個軍戟，輕掠向前，急速閃身躲過無數敵軍，白步之內，擲戟，命中，敵軍將領受傷倒下，敵軍撤走，戰事，結束。少年孤立戰場，有血染衣，不知是敵軍的還是自己的，只有那滿含凄然的目光遠望戰場，這樣的殺戮，究竟要到何時？這樣無謂的犧牲，究竟還要繼續多久？少年心殤，卻無可奈何，若不戰鬥，就是等於等待死亡；若不戰鬥，豈能對得起這一國百姓；若不戰鬥，與叛國何異？只是，這樣的戰鬥，究竟能堅持到何時？少年疑惑了，為國為家的戰鬥，本是理所應當，只是，太多的事實讓我警醒，這樣的戰鬥，只是徒勞。若有一日趙國被秦國吞併，那麼，這些為國付出的士兵，誰來安撫？那些不屈的亡魂，誰來祭奠？那些不屈的抵抗，誰還能憶起？想到這些，少年突然覺得，他彷彿陷入了桎梏，無法逃脫……

少年攜劍歸來，眾人歡呼，只是少年一如既往地淡漠，並未過多言語，便進入了軍營。「閣下果然不凡，只是我深知閣下心情不佳，可因這無謂的抗爭？」老者出言詢問。「將軍所言不差，蓋某出言不敬，也許，照這樣看來，趙國作這樣無謂的抗爭，用不了多久了。」少年嘆息。「閣下所言不差，只是，作為趙人，無論君上如何，無論國家如何，都要抗爭，不是為了所謂的君王一人，而是為了整個趙國，所以，即便知道會敗，也會一往直前。」老者答道。「少年聽此，心中明了，一戰的勝敗，並不僅僅關係到國家，更有個人，不求全勝，只求出一份力；不求名垂，只是爭一口氣。我的眼界竟如此狹窄，國亡又如何，家滅又如何，只要抗爭不息，有朝一日，必會有所收穫。來日方長，即便無法看到，盡全力一搏，終身無悔。」少年心有所感，抱拳，恭敬說道:「今日聽將軍一言，如醍醐灌頂，使我衝出桎梏，將軍所言，蓋某明白，從今以後，蓋某必全力以赴，這樣的問題，蓋某不會再問。只是前路艱險，蓋某望將軍多加謹慎，將軍無恙，蓋某才能心安。」老者抬首，緊盯少年。良久，亦抱拳，道:「多謝！」

經過這場戰役，軍營暫時安然無恙，只是不同的是，少年的威信，不知不覺間在軍營中樹立起來。少年見慣了這種變化，並未作過多驚訝，只是一如既往地沉默做事，絲毫不為所動。只是，這樣安定的日子沒過多久，終是要走向湮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