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卧底開始
公交車在最後一站停了下來。乘客們都下了車。
劉水望了望四周，先是愣了一下——附近的建築物只有兩座，其中一座是遠處較顯破舊的電廠宿舍。除此之外，就是一座寫著「拆」字的兩層小樓。
那瘦高男子走了過來，瞟了一眼劉水，問道：「你是來這兒辦事的么？」
劉水結結巴巴地問道：「請……請問鑫眾商務中心在哪兒？」
瘦高男子一指那兩層小樓：「就那兒。你找鑫眾商務中心幹嘛？」
劉水差點兒沒被驚道——這麼一個搖搖欲墜的小破樓，居然也叫商務中心？！
「哦，鑫眾商務中心裡是不是有個事務所？」
瘦高男子眼睛一亮：「哦！你找事務所！難不成你有什麼事情需要解決？！太好了，我就是那事務所的！」
劉水連連擺手：「不不不！我是來應聘的。」
「應聘？」男子摸了摸下巴，狐疑地看著劉水：「雖說本事務所確實缺人，但由於資金……咳咳……由於我最近沒有時間，還沒來得及在媒體上發布招聘啟事，所以，只讓幾個熟人幫忙找人。最好是比較單純……比較需要增長社會閱歷和工作經驗，但又對薪水沒什麼要求的人。你是從哪兒得到招聘信息的？」
劉水拿出那份介紹信。
男子拿過介紹信，怔了怔：「這不是老狐狸的字跡嘛……難道……」
他撕開信封，拿出裡面的信紙瞧了瞧。
劉水已經大致上猜出來了——眼前這位男子，可能就是那事務所的負責人。
男子看完了介紹信，把信收了起來，在劉水的肩膀上拍了拍：「好吧，既然是老狐狸推薦你來的，那應該沒問題。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成昊，是事務所的負責人。」
劉水點頭：「我叫劉水，是……」
成昊打斷了他：「你來了之後，要按規矩辦理入職手續，實習期，開頭兩個月沒薪水。只給最低生活費。從第三個月開始算工資。不過……本事務所最近財政……咳咳，略緊張，只能給你先欠著。咱們先打個欠條，等資金周轉過來，咱們就把錢給補上。」
劉水默默地點頭，心裡瘋狂吐槽：「這不就是讓老子白乾么？！」
男子看了看時間，說：「時候不早了，咱們進去先解決吃飯問題。走吧！」
他在前面帶路，領著劉水進了那棟寫著「拆」字的小樓。
在進樓之前，劉水對「吃飯」並不抱什麼希望，畢竟，事務所都已經窮到沒錢的地步了，提供的伙食還能好到哪裡去？
然而，在進樓的那一剎那，劉水忽然聞到了一股香味。
這香味就像一道無形無質的招呼，一直深入到了劉水的心底，把他埋著的食慾一起勾了起來。
劉水不由得一愣：「這是什麼味道？」
成昊答道：「這就是咱們的飯。現在時間剛剛好，進去就能趕上吃。」
劉水下意識地加快了腳步。
兩人走進小樓之後，劉水看到一扇門上寫著「成昊事務所」的字樣。成昊推門進去，大喊道：「我回來啦！」
屋裡居然有人，而且還是個美人。
一位身材玲瓏，長發垂肩的美少女站在房間正中，手捧著空盤子和筷子，正死死地盯著一個爐子，那眼神里有望穿秋水的期待。
在那爐子上面，有一隻古色古香的鍋，鍋上還架著蒸籠。不時有熱氣從蒸籠里冒出，整個屋子裡都氤氳著香味。
劉水的視線落在了那少女的臉上，這少女眉清目秀，皮膚白皙，嘴角邊上帶著一顆小痣——從面相學上來說，這顆小痣是「饞蟲」所化，凡是有這種痣的人，一般都比較嘴饞。
成昊一邊脫外套一邊說：「艾明，別總盯著爐子了。有客人來了，先打個招呼吧。」
那少女頭也不回地說：「你好。」
劉水不由得一愣——啊？！這就算打招呼了？！
成昊拍拍劉水的肩：「她很給你面子了！平時，如果在飯點兒來了客人，她可是連招呼都不打的。」
劉水心想，對吃飯有這麼大的興趣，難不成這妹子是餓鬼轉世吧？
這事務所是怎麼回事？目前見到的兩個成員，一個是窮鬼，一個是餓鬼……這事務所如果要經營下去，恐怕要面對地獄級別的難度吧？！
劉水朝房間的其他地方望去，只見這裡到處都是架子，架子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東西——成串的紅辣椒、干蘑菇、玉米棒子，整掛的臘腸、臘肉，靠近窗口的位置還掛著火腿、熏雞和魚乾，大蔥、生薑、蒜頭都是整堆整堆地碼放著……
除此之外，牆上還掛著琳琅滿目的廚具——電飯鍋、電磁灶、微波爐、微波烤箱等分列兩廂……水槽、龍頭、煤氣灶、脫排油煙機、洗碗機、調料吊櫃等一應俱全……漏鏟、炸籃、水殼、湯殼、刀架排成了整齊隊伍……目之所及，還能看到整套的刀具，整套的碗碟……
劉水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這房間給他的感覺，不怎麼像事務所，倒挺像是廚房。
之前獲得的資料非常簡略，因此他完全不知道這事務所里到底是什麼樣子。
眼前這一切給他帶來的衝擊實在太大了！
他轉向成昊，小心地問道：「貴事務所的業務範圍……好像非常複雜啊。」
成昊點頭：「嚇到你了？不好意思。每個第一次來的人，都會有和你一樣的反應。你要知道，本事務所經營的，可是全市……不，全省……不，全國……算了，全世界，獨一無二的業務！」
他驕傲地指了指旁邊的牌子。
劉水的眼睛迅速瞪大：「『專治不孕不育』？」
「不不不！那是上一個房客留下的，忘了拆了……你要看旁邊那個牌子！」
劉水的視線轉向旁邊那個牌子，只見上面寫著：「美食類事件專業調查服務」。
劉水聽得似懂非懂。成昊乾脆沖那少女說：「艾明！你別朝蒸籠流口水了！過來給他講講咱們事務所，我去收拾餐桌，準備開飯。」
「明白！」在聽到「準備開飯」這幾個字之後，少女的臉上就忽然變得神采飛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