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聞到你身上有別的男人的味道!
第26章我聞到你身上有別的男人的味道!
這真是個美麗的誤會!
何翩翩欲哭無淚轉身想跑,洛承軒有了前幾次的經驗,伸手快了許多,終於將她抓住。但何翩翩哪裡是乖乖就範的主兒?她憑著自己會武功,身體又比王爺大人好,掙扎了一下逃了出去。
可有時候逃出一個牢籠,進的可就是另外一個牢籠,洛承軒她打得過,軒王府的高手們她可打不過啊!
何翩翩看著守在門口的護衛們,領頭的便是那個抓她來的黑衣人,她悲憤地轉頭瞪著洛承軒:「王爺這麼做難道就不怕我七叔知道嗎?」
「你七叔?」
「就是我夫君!」
「……」洛承軒虛弱一笑,他忽然體力不濟,「你們夫婦之間的稱呼還真有情趣。」
「那是當然。」何翩翩高傲道,「你還不放我走?」看得出他很忌憚七叔。
洛承軒疲憊地揉了揉額角,今日之後若再想博得她的好感恐怕是很難了……
「算了。」許久,洛承軒微微一嘆,抬眸眼神複雜地看了她半晌,凌亂單薄的外衫被風一吹,讓他覺得很冷:「你走吧。」
何翩翩哪裡知道他的心思,聽到他肯放人就已經阿彌陀佛了,她也不走正門,直接朝最近的院牆躍去,翻牆時由於太過急切手上還擦破了點皮,想要離開這裡的心情昭然若揭。
洛承軒凝著她的背影看了半天,面上倏地一冷,負手進屋狠狠關上了門,走到屏風後面將自己的衣裳穿好,白著臉死咬下唇走出來,望著何翩翩留下的外衫,眼睛一眯有了對策。
疾奔在回東廠路上的何翩翩猛地打了個噴嚏,怎麼有股陰森森的感覺?是因為快到東廠了嗎?遙望不遠處氣勢恢宏莊嚴的府邸,何翩翩寒顫不斷,身上冷意更重了。
……一定是這樣!
何翩翩小心翼翼地來到出來時翻過的院牆,正打算翻進去的時候,忽然看到東衡的身影出現在了牆上,他面無表情地立在那裡,冷冷地喊了一聲:「夫人。」
何翩翩連滾帶爬轉身就跑,奈何一轉身就看到了街道左右兩邊站著兩個人,北晏和西策。
「阿彌陀佛。」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一聲佛號打斷了四人的對峙,何翩翩循聲望去,竟是雲水和尚。
她大喜,有這個冤大頭出現,她犯的錯一定會被擱置甚至忽略掉。
「大師!」你來的太是時候了!
東衡將視線轉到雲水身上,嘴角不屑一勾:「你還敢來東廠?」
「阿彌陀佛。」雲水又念了一句佛號,「東衡施主身上殺氣太重,印堂發黑,近日怕會有血光之災。」
嘴巴真毒,何翩翩憐憫地看了東衡一眼。
東衡冷哼一聲,對北晏道:「你帶夫人進去,督主已經等很久了,不要再浪費時間。」
七叔……等很久了?何翩翩大囧,求證般地望著東衡。
東衡無情道:「夫人武功進步了,竟能逃過府中暗衛的跟隨,實在令督主和屬下等人大開眼界。」
哪裡是我武功長進,實在是身不由己啊,何翩翩痛苦地捂著心口。
「這位姑娘,你臉頰泛紅眼冒春水,命犯桃花,碰到男人可要當心。」雲水忽然在這時插了句話。
說得真准……何翩翩滿含期望地看向他:「大師,你一定要救我,這種爛桃花我可不想要!」
雲水這次沒打傘,何翩翩看清了他的長相,眉眼清淡唇瓣稀薄,五官疏朗俊秀,做和尚實在可惜了。
「阿彌陀佛。」雲水淡淡地念了四個字。
「大師若不救我,那我就真的阿彌陀佛了。」
「夫人。」北晏不等雲水再開口便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督主已經等了一個多時辰了。」
一個多時辰,是指她離開的時間太久,七叔已經沒有耐心了嗎?
何翩翩絕望地問:「能不能讓我先去換身衣服?」
北晏看了看她身上眼熟的男裝,皺眉點了點頭:「屬下會在門外替夫人把守門口。」
「你放心,我不會逃,你不用叮囑我。」何翩翩幽幽地嘆了口氣,就義似的進了東廠。
雲水在外面望著她的背影,眉梢幾不可見地挑了一下,嘴角的笑意本無紅塵之氣,卻又隱約透著幾分看好戲的感覺。
東廠內今日格外肅穆,冷風蕭瑟落葉飄零,與軒王府的風和日麗完全呈現兩種不同的景象。
何翩翩換衣服換了很久,等她終於出來的時候,北晏看她的眼神變得驚奇萬分。
何翩翩淡定地撫了撫衣角,平聲道:「我們走吧。」
「……」北晏抽著嘴角,沉默半晌點了點頭,起身帶路。
蓮豈不在卧房,也不在正堂,而是在後院的湖心亭里飲茶,周圍千頃碧蓮爭相綻放,夏季美景一覽無餘,正所謂「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說的應該便是這種景象吧。
何翩翩步步驚心地走到他面前,看著他垂眼低頭擺弄紫砂茶具,不理她也不看她,就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
「下去吧。」第一句話是對北晏說的。
北晏鬆了口氣,施禮告退。
何翩翩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羨慕地落下兩行清淚。
北晏離開了湖心亭便和已經過來的東衡等人站在了一起,望著遠處督主和夫人的身影,心中各有想法。
「你們覺得督主這次會不會罰夫人?」西策優先開了口,帶著些興味。
東衡睨了他一眼,冷聲道:「當然。」
「為何?」西南北三人一齊問出了口,他們都不認為督主會罰夫人,若是換了別人他們倒是會和東衡意見統一,因為督主對夫人的寵愛簡直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你們看夫人滿臉淚光,談判有可能已經破裂了。」
遠在湖心亭的何翩翩若是知道東衡說了什麼,一定會贊同地點頭,但可惜她聽不到,她望著眼前的蓮豈,忽略腿腳的酸痛,默默地算著時辰。
小半個時辰了。
七叔還在喝茶。
他動作緩慢輕淺,飲了半晌也不過只喝了兩杯。
純粹是為了折磨她吧?
何翩翩悟了,忍不住彎身揉了揉站痛了的腿。
蓮豈睨了睨她,眼睛黑亮,如畫臉龐平靜俊雅,看不出喜怒:「你穿成這樣什麼意思?」
何翩翩被他看得無所遁形,惶恐道:「啊,這不是要見七叔,所以穿得隆重一點……」
「哦。」蓮豈微揚眉梢,瞄向她身上那堪比盔甲的衣服,淡淡道,「那怎麼不把盾牌也一起戴上?」
何翩翩的神情十分難以形容:「七叔說得對,我現在就去拿。」
「站住。」
身後傳來喝止,何翩翩乖巧地轉回了身,低眉順眼。
「翩翩,你可有拿七叔當親人?」
七叔這個混蛋,每次都拿親情來壓她:「當然,我何止把七叔當親人,我簡直把七叔當成神一樣來拜啊!」
蓮豈沉默不語。
何翩翩抬眼看了看他,見他垂下眼睛不知在想什麼,趕緊討好地為他添了杯茶:「七叔,你喝杯茶,消消氣。」
蓮豈推開茶杯:「無事獻殷勤,一定有所求,你想做什麼?」
「沒什麼……」何翩翩失落地緩緩收回手。
蓮豈眼尖地看到了她手上的血跡:「手怎麼傷了?」
何翩翩睨了一眼,生怕他順藤摸瓜問出什麼不得了的事,趕忙道:「沒事!流了一點點血!只是新陳代謝而已!」
蓮豈慢條斯理地站起身,忽然皺起了眉:「我聞到你身上有別的男人的味道。」
「這你都能聞到?」何翩翩一驚,她已經在房裡擦拭了很久還換了一身衣服,他居然還能聞到洛承軒抱她時留下的香味?
蓮豈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還真的有?」
「……」
何翩翩忽然覺得周圍的千頃碧蓮都是地府的彼岸花,美則美矣,卻要人命。
「何翩翩,我看錯了你。」蓮豈的姿勢不變,瞳孔如夜空般深邃漆黑,「來人。」
東南西北一陣風似的刮到了亭子里。
「帶夫人下去面壁思過,不准她出門半步,違者格殺勿論。」
「七叔你聽我解釋……」
蓮豈停住邁出的腳步,轉頭看著她,桃花眼染著几絲妖冶:「好,你說,我聽。」
「……」何翩翩無語地望向藍天,難道她要說她為了想辦法弄清楚他是不是太監而去找洛承軒幫忙,還看了洛承軒的裸體,差點被人家就地正法嗎?那她寧願面壁思過算了。
「帶下去!」蓮豈第一次在她面前提高聲音說話。
何翩翩無從反駁,垂頭喪氣地跟東衡等人離開。
稍傾,一名東廠番子拿著一個包裹走了過來:「稟督主,軒王派人送來一件衣服,說是夫人落在那裡的。」
何翩翩心一沉,絕望地看向那個包裹,全神貫注地凝視著蓮豈用指尖將它挑開。
「你們都下去。」蓮豈的聲音已經不能用冷來形容了,他甚至已經不打算關她了。
所有人聽到這句話都逃命似的迅速消失,生怕殃及池魚。
一陣陰冷的風吹過,蓮豈腰間的翠色環佩隨衣袂輕輕翻飛,發出悅耳的響聲,他清雋秀雅的臉龐面無表情地對著她,散落在兩肩的青絲如流水般盪了幾盪,襯得他身姿越發湛然若仙。
「何翩翩。」
他聲音暗啞地開了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和無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