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5 懷疑人生
不出意料他叫魯白一,不過他正穿著某知名快遞公司的工作服,並非午夜公司,我向他諮詢這裡有沒有一家叫午夜的快遞公司,他搖了搖頭,似乎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他撕下回執單說了一句再見便離開了。
魯白一走後,我嘆了口氣,這才看著手裡的包裹。
包裹不輕,有鞋盒那麼大,我的後背當即生出一股涼意,這不正是當初拿起那雙繡花繡的感覺嗎?
這次的包裹倒是正規,寄件人,寄件地址都有,這讓我有些不習慣。
寄件地址是在塔子山街408號,我記得午夜公司的門牌號也是408,這是巧合還是有人設計?再看寄件人姓名居然是張強!
這個張強和我腦海中的張強是一個人嗎?我帶著懷疑回到客廳,急忙打開包裹,就算是一顆炸彈我都要拆了,我心裡是這麼想的。
將包裝拆開,率先進入眼睛的是一雙鞋子,繡花綉!
居然真的是紅色繡花綉!我條件反應一般將鞋子往地上扔了,老實說,我對這雙鞋子有陰影啊,當初我還是一個愣頭青,不相信世上有鬼,但很快就被厲鬼嚇得懷疑人生,難免對我造成了陰影。
出了鞋子,鞋盒裡還掉出來一張卡片。
我撿起,看到段位寫著張強的名字。
是張強寫的。
「老弟啊,我求了人家陳大媽三個月,嘴皮子都磨破了,人家才答應破例幫忙做這雙鞋子,你也知道,這陳大媽祖上是刺繡坊的工匠,刺繡坊金字招牌啊,當年乾隆皇帝微服私訪提的字,人家陳大媽早金盆洗手了,她是看在哥哥我心誠的份上才做了這麼一雙。」
在那個世界里,繡花綉出自陳惠芳之手,莫非這個陳大媽對應的就是陳惠芳,只不過和張強一樣都換了身份。
「哥只能幫到這份上了,不過哥哥要說你,現在的姑娘誰不喜歡大鑽戒,名牌包包,哪怕房產證也行啊,送什麼繡花鞋?送什麼繡花鞋?你土不土啊?該你一輩子單身汪!」
照他這麼說,是我叫他找人做了繡花鞋,那我要送給誰?是夏笑嗎?
我繼續看。
「誰叫你是我兄弟呢,我也跟著犯傻了唄,感情這種東西是蠢葯啊,誰有誰蠢。別忘了及時彙報戰況,實在不行就聽表哥我的把生米煮成熟飯了啊!熟飯還能成米不?」
這段文字令我難以置信,熟飯成米這麼來的?
張強是我表哥?天啦,這到底哪跟哪!我快瘋了,的確快要瘋了,我懷疑人生了。
我緩緩站起身,準備出門,和夏笑事先約好了在「青春記憶」碰面,今天她準備帶我去乘坐2號線,前往塔子山,我在網上查了一下塔子山,這是一個風景區。
塔子山在唐代之前就有了,那時叫九頂蓮花山,從北至南連亘著九個山頭,主峰海拔高度七十八米。主峰東南坡有一漓青石,形似青龍,有一片白石,形似卧虎,所以又有卧虎藏龍之地的美稱。
我擔心網路也是由背後之人控制著,給我看一些他想給我看到的事情,所以我心裡始終有一道防線,隨時提醒我,這些都可能不是真的,因為我竟然查不到這座城市的任何信息,連名字也叫不出來。
我合上電腦,緩緩站了起來,轉過身拾起沙發的外套出了門,前去和夏笑會和。
在街上走著,可走了沒多久,天空又飄起了雨,這裡似乎真的愛下雨,雨不算大,我在雨中走著,或多或少能感受到些許愜意,但只有片刻時間,我的心思全被焦急所取代。
徒步走了四十多分鐘,我看到了「青春記憶」,門口的老式自行車始終能給我親切之意,畢竟木靈人給我的記憶里有過這麼一輛。
無聲無息的走了進去,一進門,秦老闆就瞅准了我似的,對我說:「夏笑打電話叫我轉告你,得你先去塔子山地鐵站等她了,中午些她才能趕到。」
說著,他給了我一張地鐵卡。
我心裡嘀咕,昨天還說擔心我一個人走呢,這會兒就開始放我鴿子了。
似乎是夏笑早有叮囑,秦老闆說:「沒事的,出門左拐一百米有個商場,負一樓就是地鐵入口,進去按照指示走就行了,終點站就是塔子山站。」
「謝謝。」我手下地鐵卡,對我來說這個很重要,省去了排隊買票的時間,而且我昨天翻了一晚上也沒在那棟別墅里找到什麼現金,毫不誇張的說,哪怕一毛錢都沒有。
我向秦老闆告辭后,找到了他說的那家商場,地下一層有個大型超市,也有地鐵站,站台名稱叫「東門港」,看來這裡位於城市東邊。
超市人很多,地鐵站也應該有很多人才對,但越靠近地鐵檢票口,越是冷清,零散的還是能看到兩三人。
跟著前面一位女士,我刷卡通過了檢票口。
乘車的話必須再下一層樓,手扶電梯已經布滿了灰塵,前方醒目的立著一個「維修中,禁止通行!」的字樣。
「都半年呢,還沒修好呢。」前面的女士抱怨起來,只好選擇走旁邊的樓梯。
這裡給人感覺異常的冷,而且陰森,我對這種環境是非常敏感的,不由的緊張起來。
我跟著前面那女士走到了候車線外等待,我看了看周圍,等車的人包括我在內也才三人,這跟記憶中人擠人的場面出入很大。
多數時候我都是站在地鐵上,都沒有座位。
一個女士,一位老婆婆,我們都沒有說話,靜靜的站在原地,也不隨意走動。
忽然地面開始震動,從黑漆漆的隧道里射來一陣燈光,列車進站了。
列車還是熟悉的樣子,這稍微讓我放寬了心,透過窗戶可以看到車內有一大把的座位,很多節車廂都是空著的,等列車停穩后,車門緩緩打開,沒有人下車,我上去后就近找了位置坐了下來。
剛才走在我前面的女士,在我對面坐了下來,她埋著頭,長發遮住了整張臉。
當車門關閉時,她緩緩抬起了頭,然後盯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