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老龍
楊二娃被抬到楊寡婦家時,瞬間感覺陰霾重重,家裡突然多了兩具屍體,楊寡婦看起來更是可憐至極。村長說:「大娃家媳婦啊,節哀吧,我們會幫忙操持喪事的。」
楊寡婦抹著眼淚說:「村長,我咋個命那麼苦。」
看著楊寡婦,所有的男人都想去憐香惜玉一把。只是後面還有兩具屍體要抬,大家也不敢耽誤,直接和楊寡婦告辭離開。
我剛拔腿想走時,楊寡婦抱住我的腿說:「陰子兄弟,你留下來陪著我好嗎?」
爺看著我,龍叔也看著我,那眼神似乎在拷問我什麼。
我說:「嬸嬸,我要去背屍體。」
楊寡婦立馬急中生智說:「村長,這家裡兩個大男人的屍體,我害怕,能不能和你們一起?」
「你走了,誰看住屍體,這屍體再出什麼差錯,我們可擔當不起。」村長嚴肅地說。
「可,我一個女人,幹不了這事啊,雖然都是我的家人,可我真害怕。」楊寡婦可憐兮兮地望著村長。
村長無奈地搖頭,龍叔則說:「村長,坡上的兩具屍體交由我們,你來處理這裡吧。」
龍叔這樣的安排,其實是看出了村長的小心思,想藉機與楊寡婦搞點什麼鬼。
村長裝模作樣地說:「老龍,那麼就拜託你們了。」
看著村長的樣子,我噁心的想去打人。但誰叫人家是村長,只能屁顛屁顛跟著去抬屍體。
就此,把齊生抬回家,然後又把大寶哥抬回我家裡。大寶哥的屍體直接放入棺材中,但依舊是放在堂屋的外面。
這個棺材我奶帶不走,也不知道大寶哥能不能帶走,我心裡嘀咕著。
放好大寶哥,我又把三姑婆的靈位恭恭敬敬地放回香火案板上,然後為其點燃了三支香拜了三下后離開。
我實在太累也太困,爺吩咐我跪在大寶哥的棺材燒紙,可我一跪下后睡著了。
我一邊燒著紙錢,一邊回憶起和大寶哥的童年,忽然感覺額頭有一滴水,我試圖擦拭時,一陣眩暈中,我又一次進入了夢寐中。
夢見在一個很深很深的山窪中,有一個紅衣女子一直喊我,我使勁地朝她跑去,使勁地朝她招手。
可那個女子似乎根本看不見我,我即便是走到她面前,她也朝遠方喊著我名字。我當時很急,很慌,便用一巴掌拍在了女子的臉上時,那女子突然變臉,張牙咧嘴、七竅流血般朝我撲來。
她的手伸進我的肚子里,把我的心臟掏來放進了她的嘴裡,她一邊咀嚼一邊朝我詭異而笑。
女子挖吃了我的內臟,我卻渾然不覺得疼,她渾身沾滿了我的血液,朝我詭異笑的時我感覺我的頭被誰狠狠敲了一棒。
我猛然睜開眼睛,周圍黑漆漆的,陰涼的讓背脊發麻。大寶哥棺材前的紙錢已經燒盡了,我立馬添上一點,心裡默默地祈禱說:「大寶哥,我不是故意睡著的,真的是太累了。」
趁我添加紙錢時,爺不偏不倚地站在我的身後說:「陰子,叫你燒一個紙錢都睡著?」
我抬頭看時,爺手裡正拿著一根棒棒指著我的頭說。
我頓感後腦勺生疼,我負氣地說:「爺,剛才你打我?」
爺又準備打我時,我立馬站起來把爺手裡的棒棒搶了過來說:」你都打擾我美夢了,還打我?「
我暗自明白,我為什麼要做那麼可怕的夢了,原來是爺這個凶神惡煞的主懷了我的運氣。
爺懶得理會我,遞了一個饅頭於我說:「吃了,你去睡睡吧。」
我搶過饅頭,狼吞虎咽地幾下吃完,跑去屋檐邊的水溝里使勁喝水。
這一天下來,可真是餓死我也渴死我了,可一邊喝我便想起楊寡婦那娘們,胸前一顛一顛的樣子著實迷人,讓人口水直流,可惜這美好的玩意今晚鐵定要被村長玷污了。
村長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男人哪有不偷腥的呢?再說了,他看楊寡婦的眼神就如掉魂一樣。
我一邊喝水一邊亂想,因為農村的夜晚可真是寂寞難耐的很。看院子里,爺正一個勁地朝大寶哥的棺材磕頭,又不停地念叨著什麼。這幾天太邪門了,我心裡嘀咕著難道爺又中邪了?
我低頭想再喝一口河裡的水時,發現河裡的水全部呈現血紅色,一股血腥味飄來。
我哇哇當場嘔吐著,剛才只顧著使勁喝水,完全沒有看,搞了半天喝的都是這些骯髒玩意。
我在細細看,媽的,這河流里竟然漂流著一些人體內臟之物。當時我把手伸進喉嚨大吼大叫,並連滾帶爬地跑到爺的身邊。
爺淡定冷靜地問:「陰子,你吃了啥了?「
我哇哇地吐,把剛才的饅頭都全部吐了出來。我指了指溝說:「血水,人體內臟。」
爺見我如此緊張,卻是哈哈大笑。他說:「今天我殺豬時弄的。」
我一下子恍然大悟,卻沒有心情再說任何。我只好擺了擺手說:「爺,這裡你守住了,我去睡覺。」
我的房間里那可真是一個臭,剛進去那會近乎要窒息了。可能是因為太累的原因,我躺在床上沒有幾分鐘就睡著了。
這一覺睡的非常的踏實,只是在睡夢總感覺有人在撫摸我的身體,摸的我痒痒的慌,實在受不了時醒來,看見楊寡婦坐在我旁邊。
媽的,這女人半夜跑來不會是想睡我吧,稀鬆著眼看見楊寡婦只穿了件薄薄的蕾絲弔帶睡衣。
我本能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很驚訝地說:「嬸嬸,你什麼時候來的?」
「來了很久,見你睡的很想,就沒有打擾你,不過你的皮膚可真細。」楊寡婦撒嬌而說。
我用被子捂住身體,瞪了瞪她,因為得病家裡人懶得伺候我,所以晚上我的都是裸睡。
楊寡婦看我緊張的樣子,她嘻嘻而笑說,放心吧,我只是摸了摸。
我內心暗罵,摸了摸?我可還是處啊。這回可是虧大發了。我用被子裹住身體說:「你半夜來幹什麼?」
楊寡婦很委屈地抱緊身體說:「陰子兄弟,村長太壞了,想占我便宜。」
我暗自嬉笑,你這麼騷怕是主動送上門吧。不過我還是假惺惺地關懷說:「嬸嬸,你沒有事吧?」又佯裝不懂事地說:「村長占你什麼便宜?」
「他想摸我。」楊寡婦嘟嘟個嘴,那種可愛的樣子,把我的小宇宙搞得天翻地覆,饑渴難耐的不行。
「么你想我做什麼?」我很無辜卻又很關心地詢問。
楊寡婦毫不羞澀立馬轉進被窩裡,並且嬌滴滴地抱住我的說:「陰子兄弟,我一個婦道人家害怕,我想和你睡。」
我當時緊張的話都說不出口了,臉色更是羞紅的不知所以然,楊寡婦的身體觸及我裸露的身體時,我渾身就如觸電一點酥麻的要命。不過我還是半推半就地說:「嬸嬸,這樣不好吧,要是傳出去了,你可怎麼活啊?」
我這話雖然糙,但是個理。她楊寡婦大我,論輩分是我的嬸嬸,我呢就是一個無知的小屁孩,這傳出去她就是勾搭小輩的賤人,一個不知廉恥的蕩婦。
她卻用小手在我的嘴唇上遊走著說:「陰子兄弟,我想做你的妹妹。」
媽的,這貨可真是要命。楊大娃有如此嬌妻怎麼捨得上吊自殺啊?難道僅僅因為她和楊二娃有一腿么?如果我有如此老婆,一定要看得牢牢的,要什麼都滿足什麼。我估計楊大娃是無法滿足這妞,所以才鬧出了這一出烏龍。
「我,我……」我半天嘀咕不出一句話來。
楊寡婦見我如此害羞,立馬過分地坐在我的大腿上,柳條細腰般撒嬌地扭動著說:「作為你的長輩我被人欺負了,找你避難你都拒絕嗎?你們男人是不是都這樣無情?」
看著楊寡婦可憐的樣子,我立馬心生憐憫,用我的衣服為她穿上,然後把她摟在懷裡說:「深深,木事的。」
她見我心軟,香甜而笑說:「陰子,我這樣的女人你們男人不喜歡么?」
「喜歡啊,喜歡的很。」我立馬鼓起勇氣說。
「那你為什麼總躲避著我?」楊寡婦捏著小拳拳打我的胸口,並嬌柔地說:「人家都送上門來了。」
對啊,都送上門來了。雖然我之前是耙子,可身體機能是一直在成長,雖然瘦小可憐,卻對世界的認知還在。當然了,那麼多年生活在陰暗之地,智商和情商以及反映能力都不行。
我躲了躲說:「嬸嬸,你是怎麼找到我房間的?你又是怎麼進來的?」
我爺在外面守棺材,一個大活人進來他是真看不見?還是假裝看不見呢?
我家雖然不是什麼有錢人家,可也是用木頭和石頭堆砌成兩層樓的獨門小院,而我恰好住二樓最邊上的一間。兩層樓於農村來說已經很寬敞了,且為了很好地放置收割回來的莊稼,所以弄了很多一模一樣的房間,這女人第一次來我們家怎麼那麼准找到我的房間嗯?
何況這楊寡婦穿著一件薄薄的弔帶就來了,說村長欺負她,身上連一個傷疤也沒有,重點是大山裡面的夜晚,不是一般的冷。
楊寡婦見我疑惑,又死皮賴臉地黏上我,用雙手使力抱著我的脖子,又用力親吻了一下我的額頭,並說:「我就這樣走進來的。我感覺你在這裡,果然就在這裡啦。「
看著楊寡婦紅撲撲的笑臉,我實在不忍心繼續問下去。
估計是穿的少的原因,她的身體竟然冰涼的很。我把我的衣服和褲子找來叫她穿上,而後又用被子捂住她,她又緊緊地摟住我。
我說:「你來了,楊大娃和楊二娃咋辦?」
楊寡婦傻傻地看著我,沒有說話。我也不想去逼一個女人,換著是我,也一定是害怕死了,早就不想管那兩具屍體了。可我就納悶,楊寡婦為什麼不回娘家呢?
我一邊摟住楊寡婦,一邊溫和地說:「嬸嬸,你娘家是哪裡的?」
楊寡婦聽我這麼一問,反而是哭啼了起來,這農村的獨門小院,一小點動靜就被其他家人聽的清清楚楚,我立馬捂住她的嘴說:「嬸嬸,你可別哭,要是被我爺知道你和我睡在一起,他一定宰了我的。」
見我如此緊張,她立馬收了聲。並說她是被家裡人賣給了楊大娃的。
楊大娃是搞跑腿生意的,就是走村竄寨的生意人。據說楊大娃送她娘家一頭牛後,就把姑娘送他了。
這個年代,有一頭牛的人家,算是富豪了。估計她的家人都以為楊大娃是富豪,又是生意人,腦子又懂得開竅,鐵定是好人家。誰知嫁過來沒有多久就守寡,也不知是不是紅顏禍水。
可憐了楊二娃也跟著遭殃。這楊寡婦可沒有我三姑婆那麼好的命,被婆家趕走還可以回娘家,她回過一次被娘家的嫂嫂用洗腳水趕了出來。
聽著楊寡婦的故事,我內心更是心疼死這位「嬸嬸了。」
不過聽著聽著,我們倆就抱著睡著了。期間楊寡婦幾次試圖靠近我,都被我拒絕了。
不是我那玩意不行,主要是這女人真的不幹凈,我怕我會是第二個楊大娃或者楊二娃。
摟住美女睡就是睡的舒坦,一晚上我竟然沒有做夢,一覺醒來時竟是爺揪住我的耳朵喊:「陰子,你這個豬,太陽都曬屁股了,趕緊起來了。」
爺永遠都是粗暴型的人,揪的我耳朵疼死了。我一把推開爺,現在輩子找了找,楊寡婦什麼時候走的?我心裡納悶,我就問爺:「你昨晚一直守在院子里?」
他肯定地點頭。我又問:「早上,你可見有人從我房間你出去?」
爺搖了搖頭說:「你房間你藏人了?」
和嬸嬸睡可是犯大忌,我這輩子死也不能說。我立馬搖頭,又故意打了一下自己腦門說:「我昨晚做了一個怪夢。」
可我總感覺我身體被人欺凌幾百回的樣子,疲倦,酸軟。
爺罵罵咧咧把我從房間里拉到壩子里時,村長火急火燎地跑來說:「雷九兒,不好了,楊寡婦昨晚撞死在楊大娃的棺材上了。」
我當場差點暈倒,急迫地問:「村長,你說什麼?」
村長喘著粗氣說:「楊寡婦死了。」
我當時啊,努力地吞口水,感覺渾身癢的很。但我儘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緒說:「她怎麼就死了呢?」
「對啊,怎麼就死了呢?」村長很惋惜地說。
」村長,你不是一直守著嘛,怎麼能出這樣的叉子呢?「爺不解地說。
我也用眼神符合著看著村長。
村長委屈地說:「昨天實在是太累了,她跪在楊大娃的屍體前,我呢就坐在旁邊不知不覺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她依舊撞死了。」
我內心涼的站不穩,后怕之餘又覺得村長一定是撒謊了,肯定是他想強楊寡婦。這其中一定有什麼端倪。可楊寡婦就是一個寡婦,娘家也沒有什麼硬的後台,死了就死了唄。
想想昨晚的事,我立馬朝楊寡婦家沖了去。聽見爺在後面喊:「陰娃子。你幹啥子去?」
衝到楊寡婦家的時候,楊寡婦正穿著那件蕾絲的弔帶睡衣躺在楊大娃的棺材前。但是我看到她渾身都是傷痕,額頭有一大個窟窿,甚至感覺她還有血液流出。一看,我就覺得村長那玩意一定不是人。
我走進楊寡婦,用了一塊白布把她蓋住后,村長和爺都趕到了。
爺看著這滿屋的屍體,揪心地問:「村長,這咋弄。」
「咋弄,一件事一件事的弄唄。楊寡婦一定是捨不得楊大娃,就把他兩合葬一起吧。」村長大義凌然地說。爺爺跟隨點頭說:「只能這樣了,可這棺材的問題。「
村長沉悶著說:「我依舊安排去打一副白板棺材了。還有這楊寡婦也算貞潔烈女,我準備為她弄一個貞節牌坊。」
「貞節牌坊?」我和爺同時納悶地問。
「她也不容易,這樣也算是出於人道主義。」村長眨巴眨巴地說,我們也只能符合道。
此時,龍叔出現。村長立馬迎合說:「老龍啊,關於楊寡婦的貞節牌坊以後就供奉在你的青龍廟了。」
龍叔也不知道青紅皂白,見狀也只能順口說:「青龍廟是大家的,不是我的,只要心存善良,都會保佑大家的。」
村裡可真是熱鬧極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弄的大家都疲憊不堪。村長提議不用請什麼道士了,直接看個日子把大家入土為安了事。
大家明白,村裡已經沒有什麼值得折騰的啦,更沒有什麼錢請道士來做法了。可此刻龍叔不同意了,他說:「這些逝者可都是怨念很深的人,如此草草了事,怕是藉慰不了亡靈。」
「老龍,你的意思是咋辦呢?」村長皺眉而問。
龍叔很為難的說:」主要是景秋的屍體還沒有找到,這些人的內臟究竟是去哪裡了呢?「
被龍叔一提醒,大家才恍然覺悟,此刻估計重點不是這些屍體,而是一直不知蹤影的三姑婆。
爺眯起眼看了看遠方說:「老龍啊,這景秋會去哪裡呢?「
龍叔滑稽而笑說:「你問我啊?」
爺點頭示意。
那你的問問你的良心啊。龍叔毫不客氣地吼道。
爺甩手準備離開時,朝龍叔吐了一泡口水說:「你就是神經病。」
龍叔則哈哈大笑,爺抱起雙手一晃一晃地離開。村長拉住龍叔問:「你也要走?」
龍叔伸了伸懶腰說:「我要回去廟宇裡面修仙了。」
村長手無舉措的說:「老龍,你可不能走,這裡還很需要你的。」
「就埋一個人你不會啊?直接挖坑填土就完事了唄。」龍叔吼道。
村長被龍叔噴了,卻還是很客氣地說:「雖然所有事情簡單化,但某些細節上還是需要你的指導的。」
村長這人就是腦子聰明,懂得利用人,和懂得知人善用。我爺走時他攔都沒有攔一下,說明爺沒有值得他利用的地方。
龍叔推開村長,又一次大吼說:「村長,這事吧,我幹不了,你另請高明吧。」
村長不解地凝望著龍叔。
龍叔認真地說:「這些冤魂你不安慰好,我估計接下來整個村子都要亂套。」
龍叔說話間,我隱約聽到一種悉索的聲音,那感覺如萬千螞蟻在頭皮上爬動一樣。
「么你說咋整,我就咋整。」村長估計預料了其中厲害,立馬改口。
龍叔說:「把這些人的屍體抬到廣場上,做七天七夜道場。」
村長說:「等七天道場做完,這些屍體且不腐爛了,且這些屍體都是凶亡,放那麼久我怕有什麼變故啊。」
龍叔思緒了一會說:」屍體防腐我倒是會,這些屍體都沒有了內臟,能有什麼變故?「
村長覺得龍叔都這麼說了,也沒有什麼不好,立馬就點頭答應了。
之後村長安排了人,把昨天抬回來的三具屍體和新增的楊寡婦屍體抬到了廣場上,便不一會就搭建起了靈堂,動作迅速地請來了為曉個做道場的道士。
所謂的廣場也就是村裡文化在的門口壩子,村裡開大會什麼的就在這個壩子里。
道士來時沒有立馬開壇作法。
村長辦事速度那叫一個驚人,秒秒鐘搞定道士的吩咐。道士看了看大家的八字后沉默了很久說:「這場法事,我不能做。但是錢你們必須付我,且一份不少。「
村長鬼火地說:「先生,你事情沒有做也要錢?再說了,這法事為什麼不能做了?」
道士不語,根本不解釋,只是等著收錢。村長無奈,也只是乖乖掏了錢。
道士走的時候丟下一句話說:「做鬼容易,哄鬼難。」
大家都納悶道士的話,但這些屍體應該咋辦呢?村長立馬決定,不做道場了,趕緊埋了。
按照最初的安排,楊寡婦和楊大娃埋葬在一起。之前楊大娃埋葬的地方是鐵定不行了,所以要另尋墓穴。看墓地這個事情必須是有龍叔出馬完成。
龍叔幫楊寡婦看的墓穴是楊大娃家的壩子里,據說這墓穴是風水寶地。楊大娃家沒有什麼人在世了,埋葬在壩子里也沒有什麼不可以。但龍叔說壩子里是一棺好地,但必須要把楊大娃家的房子拆了才行,不然房子的風水會把墳墓的風水分走,如此這個墓穴很有可能變凶穴。
對於楊大娃家的房子本身留著也沒有什麼意思,村長答應把房子拆了。村長又說:「處理楊大娃家的喪事村裡出人出錢的,就叫村裡的人看看楊大娃家又什麼可以用統統分了,至於拆下來的那些木頭,也叫村裡人背回家當做柴燒了。「
大寶的墓穴是他本人指定是,要埋葬在墓九灣那個地方,龍叔幫楊二娃看的墓穴,同樣也在楊大娃兩口子墓穴的旁邊,只是朝向不同罷了。
齊生的墓穴沒有變,還是在之前埋葬的地方,只是龍叔說埋葬的時候往墳墓裡面倒三桶糞便。
龍叔說這話的時候,恰好被渾身是糞便是楊痞子聽見,他拉著龍叔在一邊嘀咕說:「你這傢伙,超度不了亡靈,就用糞便來變成死穴?」
龍叔無奈的說:「你會么,你來處理?這事咋個做都是錯的。反正活人不敢得罪,我們只能得罪死人了。真應了道士那句:做鬼容易,哄鬼難。」
村長安排村裡人拆楊大娃家的房子時,村裡人個個爭先恐後的前來搶東西。人死光了,東西倒是沒有人嫌棄,楊大娃家爛衣服爛被子連一個小勺都被人拿走了,最後我在一堆垃圾里找到了一件精緻紅色的蕾絲內衣,估計是楊寡婦的,還有一個淡淡的體香,看周圍沒有人,我悄悄地撿來裝在了褲兜里。
楊大娃家裡的東西被大家拿完了,大家就開始著手拆房子。村子也放開話說:「多勞多得,自己拆多少背多少回自己家裡。」
農村人,膚淺的要命,連一根竹竿都是寶貝。所以村裡的那些婦女就如撿了金子一般,瘋狂地來搶。
可房子拆到一半時,剛到房梁頂部時,大家都停下來了,說不再拆了。龍叔上房梁頂一看,房梁里被人放了好多。
那些刀很特別,小巧玲瓏的特別精緻,且刀柄上都有一個奇怪的圖案。
龍叔吸了一口涼氣說:「楊大娃家註定斷子絕孫啊,被人連注重十八代都詛咒了。」
「這都誰幹的?那麼狠心。「楊痞子憤怒地說。
「估計是修房子時的那些木匠吧。」村長猜疑而說。
龍叔把那些紙人拿掉,然後一把火燒掉后,叫大家繼續拆房子,可所有人都不敢動手,龍叔見狀,一把火扔在了房樑上,瞬間火光衝天,一幢房子不一會功夫就融化在火中。
房子燒盡后,也是傍晚,大家動手不一會功夫就把墓穴挖好了。龍叔說等凌晨十二點時就準時發喪下葬。當然同時下葬的還有齊生。大寶哥的發喪時間是三天後的凌晨二點。所以大寶哥又抬回我家壩子里。雖然沒有請道士來為他超度,但也請了廟裡的一個和尚來為他誦經。
楊大娃家距離廣場很近,所以抬棺材的路上也倒是沒有出什麼岔子,可送楊二娃下坑的時候,墓穴裡面竟全部是水。
這墓穴才挖好的,何況楊大娃在這裡居住了幾十年了,墓穴裡面哪裡來的水呢?
龍叔見狀說:「不管,直接下葬,棺材如果要從水裡漂上來都話。」
果然,楊二娃埋葬時,整個棺材泡進了水裡。
而楊大娃和楊寡婦的墓穴里有數不清的白螞蟻,成千上萬的螞蟻爬來爬去,瞬間爬滿了整個棺材。
大家不知怎麼辦時,一陣撕心裂肺的尖叫從楊寡婦的棺材里傳來,還未反應時,棺材蓋子哐當一下被推開了。
這好好的棺材板子一下子被推開,大家的第一反應一定是見鬼了。
在場的人嚇得鼻青臉腫,連滾帶爬地跑開。
村長屬於膽子大的人,竟然沒有跑,而是定定地看著。
棺材被推開后,那股奇怪的聲音也停止了,我跑好幾米遠后又跑回去拽住村長的衣角說:「村長,有鬼,趕緊跑。」
村長卻根本理會,兩隻眼睛直直等著楊寡婦的棺材。
見村長沒有跑,大家也停下了腳步。
村長看上去很奇怪,眼神犀利,表情深沉,兩隻手在胸前不停地比劃著。
我奇怪地問:「村長,你在幹嘛?」
龍叔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其中的貓膩,索性蹲在楊二娃的墳墓前抽起了旱煙。他使勁為楊二娃燒紙,嘴裡念叨著說
村長並不理會我的問題。忽然楊寡婦的棺材又不安靜了,棺材沿邊伸出了一雙手。
這雙手我很熟悉,就是楊寡婦的。我當場大叫說:「村長,楊寡婦活了。」
村長走到棺材旁說:「楊寡婦,知道你心不幹,我已經為你弄好了整節牌坊,供奉於青龍廟裡。」
村長的話似乎不管用,話畢,棺材沿邊又多了一雙腳,且敲打著棺材板子。
龍叔見事情不妙,丟掉手中的煙跑了過來說:「村長,怕是要詐屍了。」
「如果你繼續胡鬧都話,只能把你屍體燒了,然後把骨灰拿來餵豬。「村長言詞激勵,且言語霸氣。
我靠,村長可真是夠狠的,竟然用骨灰餵豬。可這招真管用,楊寡婦的手腳立馬乖乖地放了回去。墓穴里的白螞蟻也瞬間消失。
見墓穴沒有了動靜,村長立馬吩咐人把楊大娃和楊寡婦的墳墓砌好,並叫人在墳墓周圍種上桃樹。
眾所周知桃木亦名「仙木」,這墳墓周圍種滿桃木還是第一次聽說。龍叔則很仰慕地握住了村長的手說:「村長啊,你可是不顯山不顯水的大人物喲。」
村長咧嘴而笑,露出潔白的牙齒說:「老龍,你說啥?」
龍叔則哈哈而笑說:「我說了啥?哦,我忘記了。」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村長和龍叔在打哈哈,只是大家也懶得去拆穿。再說了村長也算是村裡的父母官,大家哪裡敢得罪他。
我在龍叔耳邊輕輕地詢問道:「龍叔,村長好像不簡單啊。」
龍叔輕言而說:「何止不簡單啊,我看是很有來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