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三姑婆
我們這個村裡的人看似都知根知底,可生活在動蕩年代里,大家為了保命或掙點錢,總會學習一些偏方,搞一些歪門邪道。這些都是不被外人所知的。
不過從村長的舉動來說,他和楊寡婦之間一定又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龍叔似乎也在猜測,我也在不停地思緒著。
龍叔點燃一支煙遞我手裡時,村長則把楊寡婦的貞節牌坊遞在龍叔手裡,並慎重地說:「老龍,麻煩你為她超度七七四十九天,然後每天都為她上三炷香,燒一摞紙。關於香油錢我會準時送來的。」
村長都安排的那麼周到了,龍叔有什麼權利拒絕呢?龍叔拍著胸脯說:「村長,我辦事你放心。」
村長又謹慎地在龍叔耳邊嘀咕了半天,說了什麼我不知道,可看龍叔的臉色由鐵青變為黑色,我就知道其中有不可告秘密。
不過我也懶得去關心,更不想去揣測他們的小心機。只想好好安埋大寶哥后,安安穩穩地過一生。而此時,我爸跑來說我爺不見了。
龍叔則鬼火綠地說:」一定是躲在那裡喝酒了,找他幹嘛?「
龍叔和爺就是一輩子的冤家,似乎很了解爺一樣。
爸說我爺是拿著三姑婆的靈位跑出去的。龍叔拍了拍腦門說,這傻逼玩意,大半夜的,拿著景秋靈位跑什麼呢?
我緊張地說:「爸,你到處找了沒有?」
爸說:「方圓三公里我都找過了,根本沒有他人。」
龍叔似乎一下子茅塞頓開,立馬叫爸去我家祖墳看看,又安排我去我奶的墓地看看。
去奶的墓地,陰深深的地方?我當時立馬拒絕說:「我不去。」
我爸則在我屁股後面使勁踹了一腳說:「陰子,你長翅膀了?趕緊去。」
我奶墓地那地方,實在詭異的讓我心發慌。我暗自打算,即便是打死我也不去。
可還沒有等我討價還價,我爸就兇橫地拉起一根竹竿噼里啪啦地朝我打來。嘴裡謾罵著說:「你這鬼東西,從小就不安分,我看你去不去。」
爸抽打的我疼死了,打的我連連求饒,並快速跑著去。
我奶的墓穴之地是公認的鬼坨坨,叫我一個小孩來,這些大人真不要臉。一路上我都埋怨著爸、爺、龍叔等人。
走著走說,忽然前面出現了一個黑影,我緊張的心跳都快停止了,不過我還是鼓起勇氣大喊:「是誰?」
連續喊了三聲,不見有反映,我又用火把照了照前方,除了石頭樹木雜草外,什麼也沒有。
我暗自罵自己,真是一個膽小鬼。
又繼續往前走,我竟然聽見一個蒼白的聲音在叫我的名字。那聲音拖的很長很長,蒼白的讓我無法辨別是不是人在喊我。
「雷——陰——子——」
老人說過,荒野聽見有人喊你,不能答應也不能回頭。
瞬間,我害怕的不敢前進,也不敢回頭,雙腳嘟嘟發抖,並聽見牙齒和舌頭打架的聲音。
從小聽老人說過,此刻如果見血,那些髒東西就不敢靠近。我信以為真地用牙齒使勁咬舌頭,一股咸澀的味道在嘴裡亂竄。我用嘴包住了一大口血液和口水的混合物后,朝四周吐了去。
可並沒有什麼效果,剛才的聲音似乎在前方,此刻一會在左邊,一會在右邊,一會又在後面。我哇哇地大吼一聲,然後蹲在了地上,抱起頭哭泣了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我哭有了效果,不一會兒那聲音竟然停止了。我抹了抹眼淚又繼續往前走。
此刻我學聰明了,一邊走一邊喊爺。我相信如果爺在周圍或者在奶的墓地里,我那麼大聲喊他一定聽得見的。
我喊的口乾舌燥了,喊的精疲力盡了,可依然得不到爺的半點回應。眼看要到我奶的墓地了,我站在不遠處的一塊石頭上朝那麼看了看,隱約中卻是有個人在我奶的墳前站著。
我猜想一定是我爺。拋開了所有的恐懼和猜疑,我飛奔跑到我奶的墳墓前,卻什麼也沒有看見。
我奶的墓地安靜的只能聽見我心跳,連一隻癩疙寶的聲音都沒有。我嘩一下跪在奶的墳前,拜了三下說:「奶,你保佑保佑我們。」
可抬頭時,我竟看到了夢中穿紅衣的那個女子,她就站在我奶的墳尾朝我招手朝我微笑。
此時,我感覺太累了,太疲倦了,渾身都酸軟的如一灘稀泥一樣,我問她是說。
她溫和而清雅地說:「陰子,我是你的人還問我是誰?」
「你是三姑婆?」我慢慢朝她走去,疑惑地問。
「不,我不是你的三姑婆,那是上個世紀的事情了,現在我就是我。」紅衣女子飄然而笑,伸出細長的手輕輕拉住我的手,並說:「陰子,我帶去另外的地方。」
那一刻我什麼都不想想,只想安靜地休息,觸碰她手的那一刻,我竟覺得是在床上一般,感覺無比的柔軟。舒坦。
我一步一步地走,但總聽見一個撕心裂肺的聲音在喊:「陰子,別在走了,再走就掉下懸崖了。」
而前面,紅衣女子的笑容愈來愈清澈,愈來愈溫暖,她說:「陰子,快走來,離開這裡就不再有害怕。」
那一刻,我見紅衣女子距離我就一步之遙,我用力邁開腿準備邁步時,我被一隻手死死地抓住,並一巴掌拍在我的臉上。說:「陰子,你要幹嘛?自殺嗎?」
我被這一巴掌打醒了,一看是爸,再看看前面,是看不到盡頭的懸崖。
我愣了愣說:「紅衣女人呢?「
爸把我拉來丟在我奶的墳墓前,惡狠狠地說:「哪來什麼女人,你是鬼迷心竅了吧。」
一定是鬼迷心竅了,不是爸拉住我,我此刻已經在萬丈深淵了。我回了回神說:「爸,你來這裡做什麼?」
「來找你啊。」楊痞子說的沒有錯,你有危險。
我當時膜拜死楊痞子了,連這都能算到。我又問:「找到爺了嗎?」
爸搖了搖頭后,哐當一下跪在我奶的墳墓前,撕心裂肺地大喊道說:「媽呀,我們真的是太累了,你不能眼睜睜看著不管啊。」
爸的那一跪,心酸的我都掉了眼淚。我和爸一起為奶燒了一些紙錢準備離開時,我奶的墳墓里竟然突然傳出一陣陣哭聲。
那哭聲可謂是驚天地泣鬼神,弄得我們兩個大男人都渾身發毛。
我死死拽住我爸的手說:「爸,難道我奶生氣了?」
爸摸了摸的頭說:「不是生氣了,是顯靈了吧。」
我們定定站著,確定那聲音是從我奶的墳墓裡面傳來的。爸揪住我的頭髮,一腳踹在我屁股上,我猛烈往前傾斜,本能地就跪在了我奶的墳墓前,或許是爸揪的我太疼,我眼淚不由自主地流。
我準備用手擦眼淚時,我雙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沾滿了鮮紅的血,嚇得我急忙在衣服上擦拭,可根本擦不掉。再低頭看時,我奶的墳墓旁有一個口子,汨汨地往外冒血。
我大吼:「爸,我奶的墳墓在流血。」
爸也不敢怠慢,立馬蹲下來看了看說:「真見鬼,就埋葬了幾根白骨,怎麼會流血呢?」
我們都尋思著:我奶的墳墓裡面除了我奶的白骨,難道還有其他什麼鬼東西么?
當時,我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刨墳,想看看裡面究竟有什麼。
爸則說:「陰子,回去叫人來,我在這裡守著。」
我奶墳墓旁邊就是一條河流,我在河流里把手上的血液洗掉后就往家的方向走。
不知道是不是嚇著的原因,我一邊走一邊摔跤,弄的我渾身都是傷,而且一個山坡上一個不小心竟然滾在了山灣彎里,而我的大腿也被一個不明之物劃破了長長的一條口子。
我躺在山溝溝地哎喲哎喲地叫喚著。此刻估計距離天亮還早,這些山溝溝長年無人來,即便是我死這裡,也不會有人知道。所以我只能忍受著疼痛,鼓起勇氣往山上攀爬。
摔下來後手里的火把也沒有了,所以我只能冒黑而走。一路上荊棘滿地,各種大小石頭,很多次爬了一部分后,又滾了下來,弄我滿頭大汗。
正在我無力攀爬的時候,忽然有個人把我從地上扶了起來,幫我吹身上的傷口。心疼地說:「陰子兄弟,你木事吧?「
這聲音那麼熟悉,這小柔那麼柔軟,她是楊寡婦?我立馬推開她後退了一步說:「嬸嬸,是你?」
楊寡婦陰沉地說:「是我。」她立馬又來扶住我,並為我包紮身上的傷口。
特別是我大腿上那一條長長的傷口,一直不停地流血,楊寡婦二話沒有說,立馬從她身上撕了一塊布為我包紮。楊寡婦依舊穿著她死的衣服,一件弔帶的蕾絲睡衣。
撕了一塊為我包紮傷口后,就更顯得衣不蔽體了。忽然我想起在她家裡撿到的那件紅色睡衣,我立馬逃出來遞於她。
她卻拒絕了,溫和地說:「陰子兄弟,你喜歡都話就送你了。」
對於鬼,我肯定沒有好臉色,雖然她為我包紮了傷口,我還是有點反感地說:「你這麼在哪裡?」
他哭喪著一個臉說:「我專門來找你的。」
我緊張地看著她,很不客氣地說:」人鬼有別,你找我幹什麼?「
楊寡婦抿嘴而笑,拉住我的手放到她的胸前說:「陰子兄弟,你摸摸,鬼有好鬼,人也有好人啊。」
細細打量,她除了身體冰涼外,和常人沒有什麼區別,只是看起來特別蒼白。
她把我的手放到她的胸部上,蒼涼地說:「陰子兄弟,你摸摸。」
我試圖把手抽離,畢竟人鬼殊途,和鬼亂搞且不是要遭天譴么?
楊寡婦卻根本不放手,用力拉住我的手,放進她的衣服里,並說:「陰子兄弟,我們不是第一回在一起,你害羞什麼?」
楊寡婦是指她死的那天晚上么?那時我根本不知道她的女鬼啊。我勉強而笑說:「嬸嬸,你找我什麼事?「
他立馬就哭哭啼啼地說:「陰子兄弟,我只想你幫幫我,不然我的遊魂只能成天這樣遊盪。」
「我不懂陰陽,不懂風水,不懂地理,更不懂鬼魂,我怎麼幫你?」我納悶而說。
楊寡婦一直死死拽住我的手,雖然我的手能觸碰她敏感部位,可我的沒有丁點反應。我用力將手從她手裡抽開,然後將我撿的那件睡衣披在她身上,很棘手地說:「既然你已經入土為安啦,就不要留戀這個世界。」
見我如此說,楊寡婦更是哭的厲害了,並且用一如既往的伎倆雙手摟住我的脖子說:」陰子兄弟,你不幫我,就沒有人肯幫我了。「
這女人,可真是懂得如何抓住男人的心,她這雙手摟住我的脖子的舉動就是我致命的弱點,一下子老子渾身燥熱的不行,
我忍住內心的燥熱說:」嬸嬸,我要怎麼幫你?」
此刻,她也不管自己是一隻鬼,直接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並說:「你救救我,幫我把墳墓走位桃樹拔掉,然後不要把我的靈位供奉進那座廟宇里。」
「靈位?那不是貞節牌坊么?「我納悶地問。
楊寡婦雖然成為了鬼魂,身材依然如活著的時候那麼勾魂,她跪在地上,雙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扭動屁股的瞬間,我身體里的荷爾蒙瞬間大爆發,我使勁撿起一塊石頭捏在手裡,暗自告誡自己,如果對這隻鬼做了不軌的舉動,我立馬自己用石頭拍死自己。
楊寡婦扭動著屁股,身子彎著,頭鞠在我的懷裡,她可憐兮兮地說:「那不但是她的靈位,而起村長是想用這個方法把她的靈魂鎖在這個靈位里和那個廟宇里。」
「村長為什麼那麼做?你得罪他了?」我納悶地問。
此時楊寡婦乾脆整個人都鞠在我的懷裡,她冰冷的小手一直撫摸桌著我剛冒出來的胡茬。她羞羞答答地說:「是因為村長要強我,我拒絕了,他就把我推倒棺材上撞死了我。」
我當時心裡很憤怒地說:「村長真那麼幹了?」
楊寡婦努力地點頭,並說:「他和楊大娃結婚的當晚,村長就來家裡想搞我,並且和楊大娃談條件,以一人睡我一晚。」
想不到村長還那麼的畜生,村裡人都眼瞎了,遇到這麼一個畜生。我說:「楊大娃順從了?」
說著,楊寡婦眼淚就如瀑布一般直流說:」大娃怎麼也不同意,可他總三天兩頭出門,村長總半夜鑽進我的被窩,逼迫我和他。「
此刻,瞬間想去把村長宰了的衝動。我好奇心作怪,又問:「楊大娃不在家,你和村長一起了?」
楊寡婦也沒有可以隱瞞我,一直哭哭啼啼地說:「村長逼迫我,並說如果我不願意,就以楊大娃干販賣人口罪抓了。」
「這你也相信?」我有點想笑地說。村長為了騙取女人上床,可是什麼手段都使出了。
」我能怎麼辦呢?他是村長,只能順從了。「楊寡婦很委屈地向我傾倒苦水。
楊寡婦又繼續說:「有一天楊大娃半夜回來看見村長在我床上,就揚起菜刀想砍死村長,可村長根本不畏懼,並說不但要把我佔為己有,還要讓楊大娃家死光。後來,果真楊大娃弔死了,楊二娃吊水缸淹死了。「
「你懷疑是村長殺的?」我繼續追問。想來村長就是當官的,不能知法犯法吧。
楊寡婦搖了搖頭說:」不知道。「
「為什麼楊大娃菜刀都拿來了,又沒有對村長下手呢?」我很不解地問,如果我看見我的女人和別的男人在我的床上亂搞,我一定雙雙砍死的。
楊寡婦此刻哭的更厲害了,他的眼淚流的我滿身都是。她很無奈地說:「村長不是一般的人,會法術。」
「啊,會法術?」我驚訝地問。
「準確的說他應該懂陰陽,能念咒語,讓人失去心智。」楊寡婦說的模模糊糊的。不過她又立馬催促我說:「走,我們趕緊回去,讓龍叔不要把我的靈位放進青龍廟裡。」
「為什麼放進去就是鎖住你的靈魂呢?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我依舊覺得不可相信。村長平時看上去挺好的一個人啊。再說了,連續殺兩人?那麼齊生又是怎麼死的呢?而且都是來我家抬了棺材后才死?是巧合還是另有目的?我一下子懵了。
「他要養我魂。」楊寡婦又一次大爆料地說。
「什麼?養魂?」我更是像聽天書一般。
「是的,他生前沒有好好得到我,死後他連我的靈魂都不放過。」楊寡婦咬牙切齒地是說。
我還沒來得及問更多,楊寡婦拖拽著我就開始跑,她的力氣非常的大,她的腳步非常的快,搞得我上氣不接下氣。
到了我家院子里時,剛才還拖拽我的楊寡婦突然不見了。她此刻是鬼魂,我也理解她的消失。
見村長、龍叔、楊痞子以及我媽都在院子里火急火燎地討論著什麼。我急忙說:「快去我奶的墳墓。」
龍叔急忙問:「出什麼事情了?」
踹著氣,我也說不清,我嚴肅陰沉地說:「我爸叫你們趕緊去呢。」
大家急忙衝出院子,我順手拉住了龍叔,並悄悄在他耳邊囈語說:「龍叔,楊寡婦的貞節牌坊呢?「
龍叔指了指我家廁所的一個角落說:「在哪裡。」
我順龍叔手勢看了看,這龍叔可真毫無顧忌,把楊寡婦的靈位放在一堆雞屎裡面。
我淡淡而笑,叫他趕緊去看看我奶的墳墓,然後我悄悄去把楊寡婦所謂的貞節牌坊放在懷裡的衣服里,然後屁顛屁顛地跟著去我奶的墓地。
路上,我一直尋思著這靈位應該咋辦。忽然楊寡婦出現在我的身邊,並說:「陰子兄弟,你把我的這個靈位拿去你家的香火上供奉三天三夜就行。」
這玩笑可開大了,莫名其妙的女人供奉我家香火上,即便是我同意,我家祖宗也不同意啊。我一口就拒絕了楊寡婦的要求。
楊寡婦估計是做鬼了不冷,一層薄薄的衣服把她襯托的玲瓏剔透,簡直是秀色可餐,她一把撲進我懷裡,,併流淚說:「陰子兄弟,除了你,我不再相信任何人。
我忍受著痛苦推開她,羞紅著臉義正言辭地說:「嬸嬸,這個我真幫不了。」
她見我決然,便把我撿到的那件內衣放我手裡,她說:「你把這衣服放你家香火上七天,再把這靈位燒了,我就能解脫了。」
見我遲疑,她又用手,呻吟而嬌氣地說:「陰子兄弟,以後你什麼時候要我就什麼時候給。」
楊寡婦可真是羈傲不遜之人,說的那麼直白,雖然我喜歡女人,可還是比較喜歡那種奔放又不失羞羞答答的樣子。
人家都這麼說了,我再拒絕就顯得很無情了,所以我又把那件內衣收下了,並答應供奉在我家的香火上。
楊寡婦說:「這衣服不能裝在褲包里。」
「那麼要放在哪裡?」我疑惑並嫌棄楊寡婦事多。
她輕輕地拍打了一下我的臉,然後又把我手裡的內衣輕輕在她手裡,用嘴親吻一口后,塞進我胸口的衣服里。溫潤而笑說:「就應該放這裡,距離心臟最近的地方。」
當時聽到這話時,我渾身發抖,總覺得楊寡婦的每一舉動都那麼的詭異。
我在後面磨嘰半天,龍叔退回來找我,問我搞什麼飛機?
我淡淡而笑說:「腳太疼,走不快。」
龍叔倒沒有任何懷疑,只是叫我走快點。
說實話,我大腿被劃破的傷疤,疼的我掉眼淚,但也只能強忍著。
我們一行人抵達我奶墳墓時,我爸正整個人奄奄一息地趴在墳墓上。
龍叔立馬過去把我爸平躺在地上,然後喂下青龍廟的神水。
我焦急地詢問:「我爸沒事吧?」
龍叔看了看我說:「來晚一步估計就玩完。」
我倒吸一口涼氣,內心一下子十分的頹廢和愧疚,心想燒了楊寡婦的靈位似乎沒有機會,如果被爺和爸知道,我一定被打斷腿。此刻站在鬼坨坨的懸崖邊,我順手就將她的靈位扔進了河流里,等著靈位順著水流遠去。
我心裡暗自祈禱說:「嬸嬸,你可千萬不要怪我,燒了你的靈位我實在不忍心啊。」
我奶墳頭那個口子還在,裡面不斷地滲透出血液來。我說:「龍叔,咋辦?」
龍叔定定看了看說:「能咋辦?難不成真的挖墳?」
那時候我七上八下的,爸爸也暈了過去,爺又不消失不見,我根本不敢拿任何注意。
龍叔則麻溜地說:「陰子,來朝這裡吐。「
我眼睛直溜溜地看著龍叔說:「她可是我的奶,是我的祖宗,你叫我。」
血液愈來愈多,且腥臭味濃烈地讓大家都睜不開眼睛。那血液愈來愈濃,黑乎乎的一坨一坨的,且如廁所裡面的糞水一般。
龍叔根本不理會我的疑惑,直接拉過來抱住我的頭對準墳頭的那個口子說:「吐,趕緊吐。」
我被這腥味熏的哇哇地吐,緊閉雙眼,我一堆的。我還沒有吐完,龍叔就如丟一個小雞仔一般,把我扔一邊,然後又跪在我奶的墳前,。並嘀嘀咕咕地說著一些沒有人能聽懂的話語。
我從地上慢慢爬起來,龍叔則說,去撿幾塊石頭把墳墓的缺口堵上。我根本沒有問理由的資格,龍叔計較幹啥就幹啥。我撿了幾塊長了許多青苔的石頭,龍叔兇狠地指著我說:「這種石頭太陰,要。」
龍叔又補充道:「老嫂子的墳墓就是太陰,需要一點火,所謂水火相容吧。」
見狀,大家用火把在周圍尋這特殊的玩意,墳墓缺口很快就補上了,龍叔眼睛斜視著把前前後後看了一個遍后說:「墳墓的地方需要砌一個。」
我說:「為什麼?」
龍叔思緒了一會說:「如果不砌一個,這座墳墓的就是往外的,對你們家不利。」
我連連點頭說,等天亮后找到爺再說吧。
龍叔也拍了一下大腿說:「這雷九兒,究竟是去哪裡了呢?」
楊痞子很著急的說:「他不會抱著景秋的靈位去自殺吧。」
自殺?我一聽雙腳都軟了,這一波接一波的事情,我肯定是要奔潰的。
此刻天也微微亮,我立馬想起楊寡婦要我幫幫忙把墳墓周圍的桃樹扯掉的。
我找了一個借口準備先離開,楊痞子則一把抓住我說:「陰子,你要搞毛去?」
楊痞子手勁很大,捏住我脖子的肉皮疼使勁拽,難道我哪裡得罪了楊痞子,這樣整我?我立馬雙腳跪在楊痞子面前求饒說:「楊叔叔,求求你放過我吧,好疼。」
楊痞子不屑我的求饒,而更為用力的揪住,他兇巴巴地說:「你剛才往河裡扔了什麼?」
剛才黑漆漆的,且我扔的時候確定沒有人看見啊,我故意撒謊說:「沒有什麼啊,就是無聊扔了一根棒棒玩。」
「玩?我看你不把命搭進去是不會說實話的。」楊痞子更為用力了,這回不揪我的肉皮,而說揪住我的頭髮,拖拽著走到龍叔面前。
楊痞子大吼說:「老龍,你看見了還故意裝啞巴?」
龍叔淡然而笑,又虔誠地為我奶磕了個頭說:「算了,不就是一個靈位么?不要大驚小怪的。」
「如今這些事已經亂麻麻的啦,還要這小屁孩添亂?「我楊痞子說著一腳踹在我的肚子上。他橫肉一般,朝了吐了一泡口水,再用他摸滿了屎尿的手打了一下我的臉。
龍叔很淡定,他一直緊閉雙眼不說話,見我被打又被踹的,他擼了擼胡茬說:「楊痞子,算了。」
「算了,這半條命都搭進去了,遇到豬一樣的人,別鬼可怕多了。」楊痞子不知道哪裡來的火氣,又在我的肚子上踹了一腳。
當時我腦子很亂,繾綣在地上抱住頭,瑟瑟發抖,也不敢說句話,更不敢哭。
龍叔慢慢走到我身邊,捏住我的下巴看了看說:「果然是招鬼的命。」
而後他在我臉上拍了一下后離開。走樂幾步時他說:「陰子,楊寡婦的話你真信?」
我微微點頭說:「信。」
龍叔嘻嘻而笑:「果然英雄難過美人關啊,但是你不要忘記了,你和景秋在你奶的棺材面前可是拜過堂成過親的。」
我的那個心肝啊,這還真當真啊?我無奈而笑。
」你竟然當兒戲?「龍叔又折回來,扯住我的衣領陰沉地說著。」如若不是成親,你現在可能還是耙子。「
龍叔重重地把我丟在地上,並用力地吼道:「陰子,我告訴你,你這輩子都別想娶別的女人。」
什麼?這輩子都要我單身?這我可不幹,難道真要我一輩子抱著一個靈位過日子?
但我又不敢去質問,只能如冤大頭一般傻傻地承受著。
但楊寡婦的事情我倒地幫不幫呢?我朝龍叔追了去,拉住他胳膊說:「龍叔,楊寡婦的事情咋辦呢?「
龍叔瞪了瞪我說:「你自己的事情還有一堆,你還能管別人?」
我沒有細問,不過我覺得做人應該還是要言而有信,所以趁天還沒有亮之前,我悄悄去到楊寡婦的墓穴處,把墳墓周圍的桃樹全部扯丟了。
扯完桃樹準備跑回家,在楊寡婦和楊大娃的墳墓前,忽然一陣冷風吹來,我一不小心栽了一個跟頭,此時我總感覺有什麼東西壓住我,但卻什麼也看不見。
費勁地從地上爬起來,然後拖著沉重的身體回家,本想偷偷想楊寡婦的衣服供奉在香火上的,可走到香火案板前,亮瞎我的眼了,昨晚被我丟掉的楊寡婦靈位怎麼出現在我家的香火上呢?
我嚇得立馬倒退,一下子就癱軟在地上了,額頭豆大的汗水直流。
自從回來后爸似乎沒有什麼大礙,便在屋外問我怎麼回事?
我立馬從香火上把楊寡婦的靈位拿下來放在懷裡,準備去找龍叔,問問咋辦。
大寶哥的屍體又一股微微的臭味了,也恰好叫龍叔來為他做做防腐,畢竟要明晚的兩點才發喪。
大家都很疲憊,龍叔的意思說各自回家休息一兩小時,然後繼續找我爺。
我覺得我爺一定是找不到,他是故意躲著我們的。
我懷揣著楊寡婦的靈位急急忙忙地跑到了龍叔的家裡,但我敲了很久的門都沒有人應。我又跑去青龍廟的門口大喊龍叔,還是沒有人答應。
無招,我只能抱著楊寡婦的靈位坐在龍叔的家門口,預計兩小時的樣子,龍叔手裡拿著一把沾滿鮮血的刀,渾身髒兮兮,眼神無神地從外面回來。
他看見我時有點驚慌,我驚訝地說:「龍叔,你這是幹什麼去了?」
「我殺了一頭野豬。」龍叔把沾滿鮮血的刀丟在我面前,然後用充滿血紅的眼睛瞪著我,指著我懷裡的靈位說:「你抱住她幹嘛?原來你沒有扔?」
「我扔了啊,可剛才莫名其妙地跑回了我家的香火案板上了。」我很無奈又很委屈地說。
龍叔用沾滿血液的手撫摸了一下我的頭說:」陰子,哄人可以,哄鬼可是不行的,這是半點馬虎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