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屍體
楊痞子一劍刺向三姑婆的致命處,只聽鬼鳴一般叫了一聲后,三姑婆便倒在了地上。
爺詢問:「這一下算結束了?」
楊痞子額頭豆大汗水,踹氣說:「結束?估計才開始。」
一句話,大家都覺得這日子混沌不堪,遙遙無期了。
楊痞子用酒精點燃放進我嘴裡,我便立刻清醒了過來。我詢問怎麼回事時,楊痞子說三姑婆吐了極陰的氣息於我,導致我短暫性失去身體機能。
三姑婆和曉哥都躺在地上,爺問楊痞子咋辦。
「咋辦?鄧曉家可不是好惹的,他舅舅可是在城裡當官的,知道你們掘墓了,且不把你們吃了?」楊痞子的話在理。如今我們家是前有鬼后又比鬼厲害的活人。
楊痞子吩咐爸用白布把曉哥的屍體裹還,然後放門板上。又說:「竟然這墓九灣的棺材是景秋叫你抬回來的,就把這棺材給她把。」
爺指了指棺材里的白骨說:「那這位呢?」
「也算緣分,就把他的白骨埋進你家的祖墳里,之前為老嫂子挖的那個坑正好用上了。」楊痞子思維邏輯清晰地吩咐著。
爺立馬急眼說:「那麼景秋埋哪裡呢?」
「當然是墓九灣啊,棺材從哪裡來的,還是要抬回哪裡去。」楊痞子深沉地說著。
楊痞子手腳麻利,一邊說著一邊用白布把那副奇怪棺材里的骨頭包起來,然後放到一張桌子上。然後把棺材里的灰塵拂乾淨,又用三丈白布鋪滿棺材,然後楊痞子才叫我們把三姑婆的屍體抬進去放好。
這一來二去,我總算是看清了三姑婆的眉眼,雖然死了那麼多年,卻依舊那麼清秀有神,身體雖然有點乾癟,卻顯得非常的有韻味。無論怎麼看,我都覺得三姑婆就是一個活人,根本沒有死的感覺。
蓋住棺材板子,爺準備用釘子來定死,生怕出什麼意外。
此刻一陣狂風來襲,吹的房子都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而門板上曉哥的屍體似乎在移動的樣子。楊痞子趕緊在曉哥面前燒了紙錢點了香蠟,他的屍體才沒有在動。
楊痞子又說:「要去把龍叔和曉哥家人請來,儘快下葬曉哥才行。」
爸吩咐我去請龍叔,他去請曉哥的家人。如此安排我是同意的,可我幫準備抬腳走時,曉哥家的人以及披麻戴孝哭喪著跑來了。且是家裡的老老少少一大堆,而曉哥的舅舅更是如一頭兇猛的老虎一樣,噼里啪啦地沖了過來,拿著一把刀就衝到爺面前,用刀指著爺說:「雷九兒,是不是不想活了,竟敢來掘墳。」
爺心生歉意,只能客客氣氣地說:「對不起,我們也不想這樣,可死人與死人之間的事情,我也不好參與啊。」
本來我們家的錯,被爺這麼一說,瞬間我們自己也感覺好無辜。爺又補充道:「死人也有死人的世界,活人也有活人的世界,陰陽兩個世界,我們想參合也沒有辦法啊。」
曉哥的舅舅聽后,臉色巨變,搖晃了一下身體,然後咬牙切齒地把刀架在我爺的脖子上,並憂傷地說:「曉的死就和你們家脫不了關係,我們都忍痛不想追究了,你們還站在脖子上拉屎挖,掘墳這麼缺德的事情都干出來了?」
爺非常淡定,並示意曉哥舅舅把刀放下。曉哥舅舅非常激動,他雙手一直發抖,並威脅說:」你們無情,也別怪我們無意,殺人放火我們統統可以擺平,且不用擔責任。「
我本想說點什麼,楊痞子焦急地催促我,叫我以最快的速度把龍叔請來。
曉哥的家人則紛紛圍住曉哥的屍體跪下,哇哇地大哭著,甚至在我家門口設起了靈堂,並請來了道士先生敲鑼打鼓。
我們家這一刻,簡直亂的無法形容了,就連屍體就三具,且還有一堆白骨,想想就不寒而慄。
我大步快跑到龍叔家裡,白天和龍叔的衝突讓我有點膽怯,我鼓足了勇氣敲門。
龍叔似乎睡著了,敲門半天都沒有人理會。我直接翻牆進去,並在他房間門口敲門。
起初的時候,我聽見龍叔的房間里有人說話,並不止一個人,好像是一群人。不,好像不是一群人,又好像是兩個人在對話。隨著我的敲門聲,那對話聲音慢慢減小,然後慢慢消失。
我能清晰聽見有個女人的聲音,那女人有點生氣地說:「我要離開這裡,這屋子太陰了。」
隨後一個男人很痛苦地說:「我想喝人血。」
聽到這,我渾身發抖,難不成龍叔在養怪物?好奇心和害怕同時聚攏而來,我感覺我想撒尿的不行,可我用儘力氣逼住,咚咚地敲門。
功夫不負有心人,龍叔終於在裡面不陰不陽地問:「陰子,你找死嗎?」
我抱歉地口吻說:「龍叔,楊痞子叫你趕緊去,我們家出事了。」
龍叔似乎根本不急,他推開門朝我伸了一個懶腰說:「你們家的事和我又關係么?」
我朝兜里掏出一支煙為龍叔點上,然後彎腰鞠躬地說:「龍叔,你趕緊去吧,真的出大事了。「
「多大的事也要讓我睡覺啊,為了你們家的事情我都好幾天沒有睡好覺了。」龍叔這架勢似乎要我跪下的趕腳。我立馬單膝跪在龍叔面前,可憐兮兮地說:「龍叔,耽擱不得了,我怕曉哥舅舅把我爺殺了。」
「你爺回來了?「龍叔依舊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我拽住他的手就開始跑,並說:「我爺不但回來了,還帶了一副棺材回來。對了,我三姑婆也回來了。」
聽到我說這話,龍叔立馬停頓了下來,定定瞪著我說:「景秋回來了?」
「嗯,她回來了,且是把曉哥的屍體也挖了帶回來。」我如是而說。可龍叔似乎根本不在乎這些,他慌忙而笑,手舞足蹈地說:「回來了,回來了就好。」
看著他興奮的樣子,我又催促他快點走。龍叔卻停頓了腳步,拍打了自己的腦門說:「陰子,你等著我,我要回去取一樣東西。」
我死死拽住龍叔的手,很肯定地說:「龍叔,來不及了。」
他卻嬉笑著說:「沒有什麼來不及的,我都等了一輩子了。」
隨後龍叔強制鬆開我的手,跑回家取東西了。我在他家門外的河溝邊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一樣,龍叔卻遲遲不來。
我正準備回去找龍叔時,我感覺身邊有一股強大的氣息把我包圍著,甚至是緊緊地包圍,讓我根本踹不過起來。我試圖走,卻走到一所墳墓前,這墳墓還有墓碑,我用火把湊近,把墓碑上的雜草扒開,赫然醒目地寫著:雷九兒之墓。
我當時嚇得跪在墳墓前,難道是同名同姓么?一定是同名同姓,我嚇得趕緊跑,使勁跑。跑著跑著我竟撞上了一個軟軟的東西,或許是被嚇的腦充血了,我在那軟軟的東西上亂撫摸了半天後。
「陰子,你搞什麼鬼?」龍叔大吼道。
我絕望地望著龍叔,指著那所墳墓的方向說:「龍叔,有鬼。」
「龍叔哈哈大笑說,我就是鬼你怕不怕?」龍叔的樣子看起來特別逗。
但我感覺龍叔很有安全感,我立馬躲在他後面,抓住他的衣角說:「龍叔。剛才我看見一座和爺同名同姓之人的墳墓。」
龍叔驚訝地看著我,然後問:「你還看見了什麼?」
我搖了搖頭說:「沒有了。」又鎮定地問:「以前有人和爺同名同姓?」
「我不知道,或許是,或許不是。」龍叔模稜兩可地回答,然後大步地朝我們家走去。
我內心一直忐忑,疑惑特別多,卻又沒有人給予我答案。我又跟上龍叔,弱弱地問:「我總感覺那墳墓又問題,是一股氣流把我故意帶去的。」
龍叔含笑說:「估計是你眼花或者你做夢。」
我拍了拍自己的頭,也掐了自己幾下,疼的腦子清醒了不少,我也安慰自己,估計是最近太累的原因。
很快,我帶著龍叔抵達我家,楊痞子看見立馬迎了上來,埋怨龍叔說:「老龍,你躲清閑了。」
龍叔沒有客套,也沒有過多的話語,陰冷地問:「現在什麼情況?「
楊痞子還沒有來得及答,曉哥舅舅就說:「雷九兒,你今天不給予我一個滿意的答覆,我讓你人頭落地。」
「你要什麼滿意的答覆?」龍叔走到曉哥舅舅面前,兇巴巴地問。
曉哥舅舅那把明晃晃的刀把爺脖子都割出血了,但他還是很用力架在爺脖子上,似乎再用點力,爺就要完蛋。
我走到曉哥舅舅身邊,怯弱地說:「舅舅,冷靜一下,我們好說好商量。」
曉哥舅舅更激動了,朝我大吼說:「說的輕巧,我掘你們家的祖墳可以不?」
爺淡定從容地說:「只要你敢,隨便掘。我們家的墳墓不怕掘。」
曉哥家人哭泣的更厲害了,曉哥舅舅舉起刀說:「我先把你們活著的人砍死再說。」
他舉起刀準備砍時,曉哥的屍體竟站了起來,並用手指著他舅舅。
看到這一幕,大家都嚇壞了。
我驚訝地喊:「曉哥。」
曉哥的舅舅也丟下手中的菜刀,立馬奔跑過去站在曉哥面前,一半激動一半害怕地說:「曉,你活過來了?」
曉哥沒有說話,頭上那個骷髏頭一直搖晃。龍叔立馬攔住說:「大家不要靠近,恐怕是屍變了。」
曉哥單腳站著,一晃一晃的,曉哥媽媽立馬發現另外一隻腳和少了兩隻手指頭的問題,立馬撕心裂肺地吶喊朝我爺衝來說:「雷九兒,你們家人乾的好事,我兒子本來就莫名其妙丟了一個頭顱了,如今又沒有了手指頭,另外一隻腳為什麼也成這樣了?」
爺自始至終都不多說一句話,因為本身就是我們錯了,解釋更多也沒有用。
曉哥的媽媽是我們村裡出了名的潑婦,她一個勁地打我爺的,拍了兩巴掌不解氣,又用腳狠狠踹了一腳。
我拉住她說:「嬸嬸,不要這樣,我們也不希望是這樣的。」
曉哥的舅舅立馬衝到三姑婆的棺材前指著棺材說:「為什麼讓我們曉睡門板上,要讓這賤人睡這麼好的棺材。「
爺很無奈地解釋說:「這棺材就是屬於景秋的。」
此時龍叔正在為曉哥打理,他用一支香點燃后插在曉哥腐爛的肉上,並在曉哥面前不停地打掛。
這一支香非常的特別,和我平時見到的很不一樣,究竟是哪裡不一樣,我也說不上來。不過龍叔打三次掛后,曉哥就慢慢倒了平躺在門板上。
曉哥舅舅指著他的家裡人說:「把這棺材的女人抬出來,讓曉睡這裡。」
爺立馬攔住說:「兄弟,這衣冠冢且有隨便換的道理。「
「誰是你兄弟,別我我稱兄道弟,又什麼睡不得的,我說睡的就睡得。」曉哥的舅舅強悍而霸道。
爺緊張地拉住龍叔的手說:「老龍,你倒是說話啊。」
龍叔淡淡一笑說:「都是去世之人,誰睡都是一樣的,只不過,這棺材比較特殊,我看誰睡都不適合。」
龍叔這話可嚇壞了當場的這些人,大家都你看我我看你的。楊痞子指著龍叔說:「老龍,你啥意思?」
龍叔陰沉著說:「楊痞子,別人不知道,難道你不知道嗎?這棺材是禍害。」
楊痞子臉色立馬大變,而後不說話。
爺問:「景秋也不能要?」
「不能要。」龍叔肯定地說。他又轉向曉哥的家人說:「鄧曉這事吧,誰也不願意看到,大家還是商量著如何善後吧。」
此時村長立馬站出來當和事老,並說:「大家打打鬧鬧也解決不了問題,還是想想如何讓逝者如圖為難吧。」
曉哥的家人又一次不要命的大哭,她母親更是跪在地上,使勁磕頭,弄的頭破血流,嘴裡喊道:「曉啊,究竟是誰害得你如此慘啊。」
曉哥的舅舅立馬又不願意了,撿起地上的刀說:「活人不償命,死人總可以吧,我今天要把這賤人的屍體碎屍萬段。」
這可嚇壞了也和龍叔,他們倆紛紛走到三姑婆的棺材前,同時兇狠地說:」你敢。「
曉哥舅舅嘲笑般說:「哎喲喂,你們想庇護凶者?」
龍叔嚴肅而有力地說:「兄弟,如果今天你砍殺了景秋的屍體,我想你的好日子也到頭了。」
曉哥舅舅根本不吃這一套,他立馬用刀指著龍叔,並破口大罵說:「老龍頭,你活該打一輩子的光棍,人都死了你還護著?再說了,這是我們家和雷家的事情,和趕緊走開。」
龍叔嬉笑說:「你要明白,死者為大。」
曉哥舅舅很不服氣,斜視著棺材,對準三姑婆的屍體,他把刀狠狠地扔進了棺材中。
這一下,大家都以為三姑婆的屍體一定受傷,誰知那把刀竟然從棺材裡面彈了出來,恰巧落在曉哥舅舅的腳邊,且只差一毫米的樣子曉哥舅舅的腳一定被這把刀砍廢掉。
曉哥舅舅覺得一定是龍叔搗鬼,他鬼火地把龍叔半截身子按在三姑婆躺的棺材里,然後惡狠狠地說:「你這個懂點陰陽地陰人,竟然和我耍陰,老子今天就來點更陰的。」
曉哥舅舅可真是火爆脾氣,大家拉都拉不住,他又用那把刀勒住龍叔的脖子,並謠言說:「我今天要用你的血祭奠曉和這副棺材。」
曉哥舅舅非常激動,此刻根本沒有人敢勸解,他的手不知道為什麼一直發抖,臉色突然發黑,而嘴也一直嘟嘟地打架。
爺小心翼翼地說:「兄弟,冷靜,冷靜。」
曉哥舅舅此刻就如見鬼一般,暴跳如雷說:「殺死人,老子不用坐牢,更不用承擔任何責任,何況還是一個老光棍。」
這話可真是傷人,我相信龍叔心裡一定不是滋味。
我慢慢靠近曉哥舅舅,輕輕說:「舅舅,咱們好說好商量喲。」
「商量個屁,我先把這哄騙人的人殺了再說。老子就不相信你這些歪門邪道。」曉哥舅舅憤怒到了極點。
此時曉哥的家人也來勸解,叫他先把人放開,把刀放下。畢竟大家都在一個村子裡面生活了那麼久,且能說殺就殺呢?
但曉哥舅舅根本不聽勸,他舉刀準備砍下龍叔頭顱時,不料是把他自己的頭顱砍下了。慌亂中,沒有人看清他是怎麼砍的,可無論怎麼砍也不會砍下自己的頭顱啊。
當時大家都驚呆了,曉哥舅舅的血流染紅了棺材,也染紅了三姑婆的屍體。龍叔驚嚇過度般地靠著棺材一直踹氣。而楊痞子卻靠近龍叔悄悄問:「你是怎麼做到的?」
「做到什麼?」龍叔驚訝。
「讓他自己砍自己的頭啊。」楊痞子毫無避諱而問。
龍叔瞅了一眼楊痞子,一直陰沉著臉。
楊痞子卻走到曉哥媽媽身邊嘀咕著說:「當初如果你聽勸把鄧曉屍體火化,也不會有今天的事情。這叫陰報。」
此時,三姑婆一下子從棺材裡面坐了起來,她搖晃了幾下頭,她頭上的血液立馬就飛濺到周圍人的身上。時不時還散發出一股惡臭的血腥味。
很多人沒有見到過屍體變異的樣子,大家一鬨而散跑了很遠。
龍叔則從懷裡掏出一張手絹遞在三姑婆的手裡,並輕言細語地說:「景秋,還記得這手絹嗎?」
我定睛一看,那是一張白色秀著一朵梅花的手絹,看上去特別的精緻。
爺在一旁傻傻地看著,瞪了蹬龍叔說:「她的手絹為什麼在你的手裡?」
龍叔不屑地看了看爺,然後嗤之以鼻地說:「你一邊去。」
爺自覺地不說話。三姑婆則拿起手絹聞了聞,而後很痛苦地朝天大吼幾聲,最後從棺材里站了起來踏出棺材,而後嘻嘻哈哈地大笑著跑了。並把龍叔的手絹扔在了地上。
楊痞子很著急,吩咐大家趕緊攔住三姑婆的屍體,可根本沒有人敢攔。
龍叔忽然反應了過來,立馬朝三姑婆跑的方向追了去。爺也打算去追,可被曉哥媽媽攔下,並兇狠地問:「死了兩人了,你們打算咋辦?」
爺有點不耐煩地說:「你想咋辦?」
曉哥的媽媽說:「這棺材歸我兄弟,而且你們家要為他披麻戴孝七七四十九天,且花重金為他請最好的端公先生。」
爺想都不想救答應,當時我很想攔住,可根本沒有機會,這事本來就和我們沒有什麼關係的。
龍叔去追三姑婆,結果空手而回。曉哥家的人在我們家裡又哭又鬧,叮叮噹噹個不停。
我實在是困的不行,明天晚上凌晨兩點就要送大寶哥進山了,大家都想先休息休息,可龍叔說必須先要有人去探探路。
這一次爺沒有叫我去,也沒有叫我爸去,他說他自己先去看看。
楊痞子再一次警告曉哥的媽媽說:「趕緊把曉燒了吧,不然禍事不斷喲。」
曉哥媽媽拉住楊痞子說:「什麼時候燒?在哪裡燒?」
楊痞子掐指一算,很神秘地說:「今晚四點就行,就在之前埋他的地方。」
曉哥媽媽對楊痞子的話深信不疑,她說:「好,就按照你說的辦。」
楊痞子又說:「曉的身體極陰了,你們要注意,不然也會出麻煩的。」
「怎麼才不能出麻煩?」曉哥媽媽小心翼翼地詢問。
「買路錢需要九斤,其他香蠟紙錢分別需要20斤,每一個路口都要擺放一個紙人,燒之前必須要安靜,無論聽見什麼聲音都不要回頭。」楊痞子很認真地說著,聽的背心發麻。
不一會兒,楊痞子又說:「人不能抬,必須背著去。」
媽的,一聽見背屍,我立馬就走開。此時曉哥媽媽則拉住爺的手說:「背屍也得你們家的人才行。」
楊痞子則微笑著說:「這背屍很講究的,必須是陰時陰曆陰命的人才適合。」
曉哥媽媽望著楊痞子說:「我去哪裡尋這個人?」
楊痞子不偏不倚地抓住我的衣服說:「就他,他就最何時。」
我當時那個心肝啊,直接要碎掉了。我立馬擺手說:「不行,我不行的。」
楊痞子淡然而笑說:「這事非你莫屬。」
曉哥媽媽見我不願意,立馬揪住我的頭髮說:「你不背,我也叫你一起下地獄陪曉。」
無可奈何,我只好答應。可我實在太累,我便說先去睡一覺。
我累的分不清東南西北了,沾床就呼呼大睡了起來。可不一會,模糊中我發現被子裡面有個東西在動,且鑽進了我的褲子里,弄的我生疼生疼的。
困的我實在難受,不想睜開眼睛。可我的下身真的好疼,疼的我感覺有一股熱流在攢動。
我用手去尋摸著,卻抓到一團毛茸茸的東西。難道是耗子?我從小最怕耗子了,那玩意會咬人,小時候我的手指頭就被它咬了,疼了我好幾天。
我強忍頭疼以及下身的痛苦,勉強地睜開眼睛,一看這哪裡是什麼耗子,似乎是一個女人在被窩裡。
媽的,難道又見鬼了,又是三姑婆和楊寡婦?
我立馬驚醒,瞪大著眼睛,掀開杯子,可此時被窩裡面什麼沒有,唯獨有楊寡婦的靈位。
我靠,我也是心大,把楊寡婦的靈位放被窩裡,竟忘記拿出來了。
之前我睡的時候沒有感覺靈位的存在,此刻這玩意竟會長腳一般,爬在了我的肚子上。
我順手將楊寡婦的靈位扔在了枕頭邊,然後又到頭呼呼大睡了起來。
這一睡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但睡夢中一直在奔跑,一直在追一個紅衣女子,她走走停停,給予我一個無限遐想的眼神。
我是被爸打醒的,他揪住我耳朵大吼:「陰子,起來了,起來了。」
我睜開眼睛看著爸,他溫和地說:「該你背鄧曉的屍體上山了。」
那一刻啊,我直接恨死了楊痞子,為什麼他要說曉哥的屍體要背著去。
說話間,我突然反應,楊寡婦的另外還在我的枕頭邊呢,我立馬尋找時見靈位已經不見。
我詢問爸說:「你拿我的東西沒有?」
爸說:「你有什麼東西值得我拿?難道你偷了別人什麼東西?」
看著爸的樣子,我想那個靈位一定又長腳跑了。真是令人頭疼的事情。
我穿著衣服往外走時,剛到香火前我就感覺不對勁了,這楊寡婦的靈位什麼時候跑上去的?
我準備拿了下來時,楊痞子一直催我。想著背完屍體回來再弄。
曉哥的屍體已經腐爛的再流水了,按照道理這種是不適合再背著走動,就地火化解決。
可又不能在我家火化,更不能埋在我家門口,所以腐爛的流水也好,臭的讓人發暈也罷,我都要硬著頭皮把這個事情幹了。
楊痞子嘻嘻而笑,似乎看到我背屍體這事,讓他感覺很刺激。不過他立馬又轉頭向曉哥的媽媽說:「背你們家這種屍體,好則短命十年,不然則短命。所以對於他,你們還是趕緊處理了把。」
曉哥的媽媽很不服氣地說:「立馬死掉也要背。」
楊痞子很不屑地說:「你這話說的就不對拉,折陽壽也會折陰壽,如此兩兩相衝,對各自都不好喲。」
我立馬呆若木雞,大吼道:「什麼?短命?折壽?老子不幹了。「
我當場就脫掉那個之前背過屍體的馬甲扔在地上,轉身準備離開時。曉哥媽媽這稀里嘩啦地哭泣說:「陰子,你這個死沒有良心的東西,你忍心曉如此赴黃泉路嗎?」
短命啊?折壽啊?我生下來就很慘了,如今還要折磨我?我一邊擺手一邊思緒著。楊痞子則說:」陽壽陽壽自有斷論,你何必那麼計較呢?「
「當然計較了,這是我自己的命。」我甩手蹲在地上,撿起一個別人扔的半截煙頭吸了起來。這都什麼事,簡直沒有辦法讓人活了嘛。一天好日子都沒有過過。
曉的媽媽說:」今天不背也得背,反正這事是由你們家引起的。「
我拽住龍叔的手說:」龍叔,你說句話。「
龍叔丟掉手裡的煙頭說:「背也可以,把這個男人的屍體弄走。」
楊痞子陰沉著臉,朝曉哥的媽媽說:「相信我,不會坑害你的。」
曉哥的媽媽思緒了一會,最後勉強答應了,她說:「只要你們把曉的屍體背上山,我就把我弟弟屍體帶走。」
楊痞子又一本正經地說:「你弟弟的屍體處理起來也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你們需要準備一些東西。」
「什麼?」曉哥媽媽急忙問。
「首先請一個陰人把他的頭顱縫起來,這把刀要供奉在青龍廟裡,他的屍體就用這銅鈴棺材裝了下葬。」楊痞子一五一十地說著。
這棺材叫銅鈴棺材?不是說是凶棺嘛,怎麼還要把曉哥舅舅裝進去呢?
楊痞子又說:「你弟弟一家用血祭奠了這副棺材,已經不再有凶了,而且他努力撲上來頭顱都掉進棺材中,說明這棺材就歸他。」
龍叔就看著楊痞子眉飛色舞地說著,卻一句話也不說。
曉哥的家人被楊痞子說的心動了,答應一切都按照楊痞子安排而行。
楊痞子大吼著說:「陰子,趕緊背著曉上路,晚了時辰他可就抵達不了天堂了。」
我很無奈地說:「我不背不行么?」
龍叔則安慰我說:「陰子,男子漢大丈夫,死就死,怕求啊。」
爸也立馬說:「陰子,如果你真短命了,我一定為你找一個風水好的墓穴。」
媽的,瞬間覺得我不是親生的了,我穿著那個背屍體用的馬甲,又在曉哥耳邊竊竊私語了一番。最後我才背著曉哥屍體上路。
曉哥身體腐爛的不成樣子,一碰就大塊大塊的肉掉下來,好在用白布裹住了,不然我身上受傷都是曉地腐肉。而他的屍水已弄的我一身。
我感覺我身體黏糊糊的,那屍水混合腐爛的氣息侵入我的皮膚毛孔,我甚至覺得在我的心臟里活動。曉哥屍體雖然腐爛流水,卻依舊感覺非常的沉重。
剛開始還好,我覺得不太重,能夠承受。可走了幾個灣爬了幾個坎后,我感覺渾身的力氣和汗水都被曉哥壓榨乾了。重點是渾身水淋淋的,我的汗水和曉哥的屍水混合,那滋味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楊痞子走在我前面灑買路錢,後面跟著一堆哭哭啼啼地父母,我瞬間覺得火冒的想罵人。考慮到曉哥是我的發小,我也慢慢平復了心緒。
走著走著,直接是舉步維艱,但又不能將曉哥的屍體放下來歇氣,只能硬著頭皮死挨了。此刻,我恍惚中聽見聲音在喊我。「陰——子——」
我頭腦立馬清晰,大吼說:「楊痞子,你叫我?」
楊痞子半開玩笑說:」我沒有叫你,一定是鬼喊你。「
我說:「楊痞子,你害我,背著屍體你還說鬼,你是不是不讓我活?」
還沒有等到楊痞子回答,我又聽見一個聲音說:「陰子,我的那條蛇呢?」
這聲音真真切切的,就在我耳邊響起。我轉了一圈,卻看不見人啊。我謹慎地說:」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