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亡靈
我拉住村長說:「亡靈也有亡靈的去處,你這樣讓亡靈飄零,可是要遭天譴的啊。」
楊痞子朝我大吼過來說:「這一切還不是要怪你,你背著屍體好好的,幹嘛把他摔下來。這一摔毀了的不僅僅是亡靈,還有活著的生靈。」
亡靈和生靈之間,我們能選擇的只有生靈了。村長無可奈何地說著。
說話間,村長已經很嫻熟地從大寶哥的額間皮下取出一塊新鮮人肉遞於楊痞子的手裡。
當時我一個勁地後悔,謾罵敲打自己,很愧對大寶哥。後來我才知道那塊肉叫仙桃肉。亡靈死後的七七四十九天里,是處於不腐爛的狀態,這肉很蘚嫩,也儲集了一個人一生的能量和陽氣。
楊痞子說龍叔因為背了大寶哥后,吸食了打量的陰氣導致如今昏迷假死的狀態,所以必須要吃最上陽之物。原本以為柏枝加屍水是可以的,可屍水始終還是過於陰暗了。
當時我很不解,詢問楊痞子說:「為什麼一定要大寶哥身上的東西呢?」
「來於哪裡,還回哪裡。這是輪迴之道,自然的法則。「楊痞子如是而說。
楊痞子將那小塊肉直接放入了龍叔的嘴裡,那塊肉入嘴即化,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又會相信呢?龍叔吃下那塊肉后楊痞子把他平放地上,然後用柏枝葉熬製成水讓龍叔服下。
期間,眼皮子喊村長把大寶哥的傷口縫合起來。
我當時想,肉也取了就不要再縫合折騰大寶哥了,楊痞子卻一臉陰陽怪氣地朝我後來說:「陰子,就你話多,你閉嘴就行。」
我嚇得哆嗦不敢在說話,村長動作輕熟而平緩,把大寶哥的傷口風格的完美無瑕,簡直如一件藝術品一般。
不一會兒,龍叔就醒來了,他氣色看起來很好。張口就問楊痞子:」你是怎麼把我救活的。「
楊痞子得意而笑說:「山人自有妙計。」
本以為能夠含糊弄過去,可龍叔看見村長在洗到,就立馬反應了過來,他臉色立馬變成了豬肝色,指著楊痞子說:「你這麼能這干呢?」
楊痞子一副無辜的樣子說:「這不也是沒有辦法啊。」
楊痞子、村長、龍叔,他們三人感嘆一番后,龍叔吩咐繼續上路,並說時間不多了,大家動作快點。
依然是輪到我背屍體,只不過這一次背上沒有了三道符,龍叔直接拿了一把金色的刀幫在我的背上,然後把屍體放在刀鋒上。
據說如此無論背的什麼屍體,都不會翻天。此地距離墓九灣已經不遠,剛才休息的原因,我感覺非常的輕鬆。一路上我小聲朝大寶哥嘀咕著說:「大寶哥,你來這麼遠,以後我會抽時間來看你的。」
話畢,一個陰冷的聲音從我脖頸出傳來說:「陰子,我的好兄弟,以後每年的清明,你記得來看我。」
我靠,大寶哥說話了,有了剛才我因為癢摔屍體的經驗,這一次我表現的異常淡定。我背著屍體,長長舒了口氣,然後朝密林山間大吼說:「大寶哥,放心吧,以後每年清明我都來祭拜你,為你帶好吃好穿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的話震懾到了密林中的鬼魂,一陣悉悉索索的響動賓士而去。大寶哥也沒有再說一句話。
抵達大寶哥的墓地時,很快就接近清晨的六點了。龍叔按照所有下葬的規矩一一弄了一遍后,就為大寶哥蓋土砌頭。大家動作很快,大寶哥的墳墓很快成行,一切也很順利。
可到了最後的一刻時,龍叔喊:禮畢,生人送生魂。
話畢,墳墓前面的那塊墓碑突然倒塌了,且碎成幾大塊。
這可是不好的現象,龍叔大吼:「糟糕。「后立馬跪在地上。
大家看著龍叔都下跪了,當然也跟著麻溜地跪下。
這好端端的墓碑怎麼會碎掉了呢?大家都想不通。此刻太陽冉冉升起,好在大寶哥的屍體已經入土為安了。
爺小聲地問龍叔:「咋辦?」
龍叔淡定又緊閉雙眼地說:「碎了就碎了,這是天意。」
「不重新弄了嗎?「我有點疑惑。
「不用了,等過幾年再說吧。」龍叔慢慢從地上站起來,然後揮手說:「我們都回家吧。」
大家臉上一臉疲憊,此刻又感覺特別輕鬆,應為所有的事情總算塵埃落定。我們都凝眉看著太陽升起的地方。龍叔眯起眼說:「如今只剩下景秋的事情了。」
爺如霜打的茄子一樣,眼神無助地說:「景秋的事情是最難的。」
這一會,天色亮開,此刻是我第一次看清楚傳說的墓九灣,這裡如一把剪刀一般,左右兩邊的山脈鋪灑而開,而大寶哥以及傳說的那些墳墓正處於兩座山脈的中間。
龍叔看了看說:「這地方果然是風水寶地,以後我死了也要埋這裡。」
楊痞子嬉笑說:「你死了,誰為你抬棺,你就埋葬在你老屋基里算了。」
龍叔如調皮的孩子,撒嬌地拍著我的肩膀說:」陰子,如果我死了,你就把我的屍體背來埋在哪裡。「
龍叔立馬就指出了一方地,並說:「墳尾朝西,墳頭朝南。」
我們都順著龍叔指的方向看了看,楊痞子卻說:「你如此埋后,這個地方且不成死穴了?「
龍叔沒有吭氣,我們繼續朝家的方向走。路上都在說那副棺材的事情。
爺說:「乾脆燒了。」
龍叔和楊痞子說:「要抬回去。」
大家爭論不休時,我們穿過了狹窄陰路后,大家都驚呆了,那副棺材竟然不見了。
大家都很緊張,這棺材怎麼會莫名其妙地丟了呢?
我說:「難道有人來把棺材搬走了?「
龍叔思緒一會說:「這棺材本來就邪門,再說了棺材誰願意要呢?」
爺吩咐大家四下找了一圈,沒有見棺材的影子,龍叔就說:「一切隨緣。」
回來的路上也很順利,中午時刻就到了我們家裡。
可回到家裡一看,媽的,真是見鬼,那棺材又原封不動地擺在我們家的香火面前。
我媽嚇得躲在屋子外面的角落裡哭泣,問她怎麼回事時,她只說:「昨晚聽見屋裡屋外各種嘰嘰咋咋的響動,一群群的人在家裡鬧騰,喝酒、唱歌、哭唱、敲鑼打鼓等、」
我媽又說她害怕,一夜都躲在被子里不敢出來,早上醒來的時候棺材就擺在堂屋裡了,且棺材下面還點燃了長明燈。
一般沒有死人是不能點長明燈的,而且棺材裡面是空的,點長明燈不就多此一舉了嗎?
我嚇得渾身哆嗦,拉住爺的衣服說:「爺,不會棺材裡面真有鬼吧。」
龍叔說:「重要的還是要把景秋的事情解決才行。」
這三姑婆的屍體一日找不到,這事情就沒有辦法解決。而且上一次三姑婆清清楚楚地告訴我,爺知道她的屍體在哪裡的,但是爺死活不承認。
此刻大家都在揣測堂屋裡的那副棺材時,忽然香火上楊寡婦的靈位倒了,並且掉在了地上。
爺和爸跑過去時驚呆了,拿起靈位就想往外面扔時,被我攔住了,同時村長也立馬衝上去。
爺憤恨地看著我爸和我媽,問這是怎麼回事。
爸和媽都表現的很無辜說不知道。
爺咕嚕著紅紅的眼睛說:「這個家是你們當家,靈位跑在香火上了,你們竟然不知道?」
當時蹲在一個角落裡,悄悄地不說話,不也不敢說話,我怕打死我。
村長則說:「靈位而已,何必大驚小怪,這幾天的怪事一連串,或許這也是其中一個。」
爺瞪著村長大吼說:「你瓜娃子的,你把這靈位拿了供奉在你家的香火上試試?」
村長立馬就轉頭瞪著龍叔,很兇狠地說:「老龍,是不是我沒有給予你錢,你就不幫我辦事呢?」
龍叔很不好意思的說:」這短時間你知道很忙啊,所以沒有顧上來,這玩意什麼時候不見的,我也不知道。「
村長也知道其中道理,便從我爺的手裡搶過楊寡婦的靈位放在龍叔手裡說:「老龍,就拜託你了,希望你把這事辦好,香油錢你放心,不會少你的。」
龍叔一臉傻笑說:「村長,你是我們的好村長,你交代的事情我一定會辦到的。」
村長一臉鬼笑,我真想去揭穿他的假面目,可苦於沒有證據,也只能閉嘴了。
龍叔又迂迴而笑說:「只不過最近時節不對,請不了這靈位入堂。」
村長立馬詭辯說:「這不是靈位,這是貞節牌坊。」
龍叔眯起眼睛看了看村長說:「村長,你也想矇騙我么?」
大家裝作什麼沒有聽見,龍叔把那靈位放到爺的手裡說:「竟然已經在你們家的香火上了,就繼續呆著吧,等我有空了算個日子再請回青龍廟。」
龍叔這麼一折騰,便把放靈位的我避開了。我心裡默念道:「謝天謝地。」
本想著放回香火就好了,可爺一轉身那靈位又掉了下來,且是不偏不也砸中了爺的頭,他當時就暈了過去。
爸當時鬼火地拿起那靈位就扔在地上,想一腳跺上去時,被我攔住了。
我說:「爸,死者為大,算了吧。」
我又輕輕地把楊寡婦的靈位撿起來,然後小心翼翼地擦了擦灰,放回香火上。
本來一個小小的靈位砸一下應該沒有大礙的,可爺就如癱瘓了一下,水米不進,且臉色一天比一天差。
龍叔想了各種辦法治療我爺,都不見效果。最後大家都弄得束手無策了。
龍叔說:「估計你爺也會如你一樣,成為一個耙子。」
如果龍叔都救不了,那麼說明爺真的沒有救了。
龍叔和楊痞子為了救我爺,在我們家輪流試探各種法子三天三夜,最後熬不動了都回家睡覺。
我也是精神疲憊的站不穩,眼睛更是一直打架,所以困的倒床就睡。
那晚,模模糊糊中,我總聽見堂屋裡面有人在敲鑼打鼓且說唱。半夜時,我實在忍不住內心的好奇摸索著來看了看。
結果,堂屋的棺材蓋子被人打開了,棺材錢和屋外面都有燃燒正旺的香蠟紙錢。
這大半夜的真的見鬼了?我腦子裡面一直在想遇到鬼魂的應對辦法。
此時我看見一個披頭散髮的老頭跪在大門檻前哭唱著,並且一直在磕頭。
幾天不睡覺了,被別人打擾,我內心是非常的憤怒,但我內心十分膽怯的。
想起龍叔說過,大便能制服鬼魂。我便立即回屋裡,把我屋子裡裝滿了屎尿的桶提來。
我們村子裡面很窮,而且也沒有普及通電,所以家家戶戶都是用的煤油燈,堂屋裡面又零星的紙錢光,但根本看不清對方的面容。
那個披頭散髮之人行為十分怪異,且一直不停地磕頭,聲音也特別的詭異,聽著像趕著投胎一樣。不過大半夜的蹲在我們家的門口,一定是居心叵測。
我手提糞桶,慢慢靠近大門檻邊,然後趁那人低下頭吚吚嗚嗚念叨的時候,我一桶屎尿全部潑在那人身上。我在很霸氣地說:「你這個惡鬼,滾。」
那人大叫一聲站起來,然後一身屎尿地看著我。把身上的屎尿朝我扔來,並吼道:「陰子,你龜兒子大半夜的潑我屎幹嘛?」
我一看,果真是爺。我想笑,可還是控制了自己的情緒,很委屈地說:「爺,你半夜裝神弄鬼幹嘛?」
此刻,爺估計是想來弄死我,畢竟那屎尿可真真的臭啊。我又很抱歉的說:「爺,我真的不知道是你啊,這棺材太詭異了,所以我以為你是鬼。」
爺似乎沒有多大心情朝我發脾氣,但怎麼覺得他好了很多。我驚訝地吼道:「爺,你好了么?」
爺聳了聳肩說:「感覺是輕鬆了許多,但總感覺差點什麼。」
這半夜還能起來折騰,明顯是好了啊。我說:「估計是你休息不好,在休息休息就好了。」
爺沒有答覆,他無神無力地說:「你奶託夢來說,她在那邊沒有錢花。」
瞬間明白了,爺起來是為我奶送錢。難道這病和我奶又關係么?我又繼續問:「我奶還說了什麼?」
爺說:」你奶說,我有一件東西在她那裡,快發霉了,叫我趕緊去取。「
我納悶,爺也納悶。他傻乎乎地看著我說:「你奶不會是寂寞了,要叫我趕緊去陪她把?」
爺的情緒確實不怎麼高,看來這病還得繼續治療。
我去水缸打來清水為爺清洗身子,卻在他背上發現一些奇怪的斑點。這斑點和我之前的屍斑很像。當時我嚇死了,天亮后我急忙去找龍叔和楊痞子。
龍叔看后說:「發病於膚,來源於靈。」
我問什麼意思時。龍叔說:「要去挖墳。」
我問又要挖誰的墳時,龍叔說:」你奶的。「
這之前挖我三姑婆的墳墓就捅了那麼大的簍子,這再挖我奶的墳墓指不定要出什麼差錯。
可龍叔說:「不挖墳,你爺就得死,且是很快。」
我問又多快。
龍叔說最多三天。
當時我們家的人都哭了,覺得我爺不能死,且不能是現在死,因為三姑婆的事情還需要他解決。所以我爸同意挖墳。
這天挖墳,風和日麗,鬼坨坨附近的樹木都枯黃了,河流里的水也日漸枯寂,看上去一片寂靜和蕭條。龍叔說挖墳的墓地是要取出我爺的衣服。
忽然我想起來,我爺的屍骨是用我爺的衣服裹住埋葬的,難怪我奶託夢說他有東西快發霉了。
挖開我奶的墳墓,我爺的衣服被一群螞蟻啃食著,而打開衣服,我奶的白骨上也是爬滿了很多很多的螞蟻,且發出一陣一陣的臭味。龍叔說:「這叫屍蟻。」
這臭味不是屍骨的味道,倒很像是螞蟻的排泄物。據悉,很多螞蟻的排泄物就是螞蟻的卵。且這些螞蟻不是一般那種,很大還長有翅膀那種。
我奶的骨頭上被這些螞蟻啃食出許多的小洞,骨頭的小洞裡面竟藏著許多的螞蟻卵。
此刻,我覺得我奶的骨頭已經成為這些人的孵化器了。難怪我奶那麼多憤恨,一定是怪我們沒有好好照料。
龍叔說這是不好的徵兆,必須要處理。會影響我們後輩人的運勢。
爸問咋辦。我也同問。
龍叔說:「把衣服拿掉應該就木事了。「
說時遲那時快,我伸手便要去拿爺的衣服,被龍叔用一個棍子打了過來,吼道:「你不要命了?」
我縮回來手,疼的我眼淚直流,我強忍疼痛說:「咋辦?」
「這些都是有毒的螞蟻,如今這墓穴就是一個毒窩窩,誰碰誰死。」龍叔嚴肅而說。「想要拿掉衣服,必須先解毒,但是現在首要的任務是為你奶找一個匣子。」
「要匣子做什麼?」我們都驚訝而問。
「裝這些骨頭,難道你們想把這骨頭就放這冰冷的土裡?」龍叔兇狠而說。
這突然去哪裡找匣子呢?爺說:「我馬上做一個去。」
龍叔說:「來不及了,這個事情不能拖,必須要速戰速決。」
」老龍,你去崖邊捉幾隻蜘蛛來,陰子你去青煙洞里的崖層里把那個鐵匣子取來。「龍叔如是吩咐著。
大家都知道青煙洞就是一個養鬼的地方,叫我去取鐵匣子,且不是要我的命么?我一口回絕說:「不去。」
龍叔用棍子指著我的胸口說:「你今天去和不去都是死。」
這特么又沒有選擇?難道真的沒有選擇的餘地?我可憐滴望著龍叔。
他卻嬉笑著說:「陰子,後生可畏喲。」
我弱弱地問:「我還有其他的選擇么?」
龍叔瞪了蹬我說:「你想要什麼樣子的選擇?」
「我想要你陪伴著我一起去。「我犯難而說。當時我內心一直在想,即便是我要死在青煙洞的那種地方,我也要拉上龍叔一起陪葬,誰叫他一直為難我呢?而且龍叔懂得陰陽這玩意,我們去了遇到什麼可怕的東西,我心裡也有底氣。
龍叔沉思一會後,用霸氣的口吻說:「陰子,你可真是狡猾的很啊。」
」你算是同意了么?「我淡淡地問。
龍叔背著雙手,敲打了一下我的腦袋說:「為了你們家的事情,我可真是拚命了。」
我嬉笑說:「你可以找我爺提條件喲。」
爺狠狠地瞪著我說:「你這個敗家的玩意,家裡都窮的一貧如洗了,你還這麼明目張胆地叫別人提條件?」
我想想也是,故意開玩笑的著說:「要不然你把我收成你土地吧,如此也算報答你的恩情。」
龍叔似乎很願意,看著我兩眼發光,但也在我屁股上踢了一腳說:「趕緊去找鐵匣子吧。「
看爺這麼不高興,我拉住龍叔就開始走。其實我很想和龍叔學習這方面的技能的,畢竟好技術吃飯一輩子都餓不死的。
路上,我有點犯困,走路都一歪一歪的。我說:「龍叔,為什麼非要那個鐵匣子嗯?「
龍說鄒起眉頭說:「只有鐵匣子才適合你奶。」
我當時很搞不懂龍叔為什麼這樣說,直到多年後我才明白,我奶那屍骨已經成為陰骨中的一種,必須要用上陰之物,且帶有年代味的東西才能裝住我的奶,不然我奶還會鬧一些幺蛾子出來。
我和龍叔快速而走,大家都弄得汗流浹背,氣踹于于的,青煙洞這個地方本來就詭異。
青煙洞的位置是在鬼坨坨的正前方的懸崖的半山腰,穿越層層青苔,再穿越瀑布,就進去了青煙洞里。懸崖上有長年不斷的瀑布流下,而周圍又是兇險陡峭的懸崖,如果想要去到青煙洞里,還的翻山越嶺。懸崖的半山腰過於危險,如果掉下后鐵定粉身碎骨。
青煙洞存在的年限很久遠了,很久前來打劫村裡的土匪就居住於這山洞中。就此才發現了山洞裡的秘密。
青煙洞裡面說神奇也沒有那麼神奇,只是裡面有一具乾屍,在乾屍旁邊的岩石夾層里有一個鐵匣子,那個鐵匣子裡面有什麼大家不得而知,據悉當年那幫土匪喪心病狂,把乾屍挪在洞口擋風,把鐵匣子打開后,許多土匪就莫名其妙地死了,屍體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最後逃命的人說那鐵匣子是鬼,能吃人。據說看見鐵匣子把死了的屍體吸了進去。
從此後,不再有人靠近青煙洞這個地方,加之地處偏遠,位於高山俊俏之地,又那麼陰晦,大家都避之而不及。所以龍叔叫我一個人,就是要我命喪於此啊。
重點是青煙洞這個地方,每年清明節和七月半的時候都會冒出黑色的青煙,青煙繚繞整個山脈,加之本來就是高寒地帶,日照時間段,水蒸氣無法蒸發,形成一股股的煙霧,讓那青煙顯得更為詭異可怕。
所以到了每年的七月半和清明節時,大家都早早地回家,不敢逗留在外面,生怕青煙洞裡面那個傳說的鐵匣子吃人。老人都說那股青煙都是當時死人的怨念,會吃活人的心臟和肉體。
路上,我們走過小溪,爬過陡峭的懸崖,鑽過低矮的深哇。我被荊棘刺掛抓的渾身是傷,疼的哎喲哎喲的叫。而龍叔看上去根本沒有那麼費勁,似乎走的是陽關大道一般,嗖嗖徑直朝前,我根本無法追逐。
走著走著,龍叔突然停了下來,我也嚇得躲在他的背後。前面好像無路可走,到處都是張嘴要吃人的那種植物。且那種植物好像會走路,一群群地朝我們走來。而周圍響起一種奇怪的陰涼聲音,那種聲音似乎就在我們背後。而我能清晰感覺,有一雙手從我的衣領處伸進了我的背上。
我正準備回頭去看時,龍叔大吼:「此時千萬別回頭。」
前面那些植物上有怪異的人頭,且張牙咧嘴地朝我們走來,我們不能回頭跑,么只能等著死了。前面依稀有光亮,而且清晰可見前面的瀑布。龍叔指著那瀑布說:「看,我們快到了。只要穿越這些吃人的植物,再穿越那個瀑布,我們就進去了傳說的青煙洞。」
我說:「龍叔,你確定我們還能活著出去么?」
龍叔用手故意敲打了一下我的腦門說:「你這個烏鴉嘴,我們不但要回去,我們還要帶著寶藏回去。」
當時我不知道龍叔說的寶藏是什麼,回來才慢慢知道,那寶藏就是那具乾屍。
龍叔抓住我的肩膀說:「小夥子,深呼吸,再深呼吸,然後吐氣。」
我按照龍叔的要求一步一步地做,而且一點都不敢怠慢。龍叔又說:「凝神,聚氣,看著前方,用力盯住對方。」
龍叔一邊念叨著,一邊從包里抓出一把米,狠狠地扔向前面,而後那些植物就如受到了什麼法術一般,乖乖地為我們讓開了一條道。
前面那種微弱的光愈來愈靠近我們。那光十分的奇怪,看起來如某種移動的氣體一般,一上一下,一起一合,漂浮著。
龍叔說:「剛才我們中了陰瘴,所以眼睛裡面出現的東西都是幻覺產生的,而且這種陰瘴如果不被即時發現或者處理掉,會吸入我們的心臟里,慢慢我們失去思考,失去一些自主能力,最後導致死亡。「
「如果中了陰瘴,距離死亡多久?」我有點害怕地問。
龍叔說:「最多二十分鐘。」
我興奮地抓住龍叔的手說:「龍叔,很幸運你能陪伴我來,不然我真的死定了。」
龍叔凝重地說:」如此,我們也不一定活著出去,危險還在前面呢。「
經歷剛才那種緊張,恐怖和害怕又一次襲來,讓我渾身充滿了一種可怕的念頭。我覺得我可以死,但是不能死的如大寶哥他們那般如此不合乎常理。
左思右想中,氣憤和害怕聚集我心裡,我便用腳狠狠踩了一下腳邊剛才張嘴準備咬我們的植物。這一踩可不得了,那玩意立馬跳起來,狠狠地咬了我的大腿一下。
一咬,我一驚慌,加之疼,我就滾在了吃人植物中。這些植物突然就復活了,咧開嘴,伸出獠牙,瞪著黑漆漆的眼睛,朝我撲殺而來。
我驚慌地大叫,在那些植物上打滾,龍叔順勢而動,一把抓起我的衣領,身體一躍,用力喊,一二三跳。然後我們就跳出了那片植物中,但可惜的是我們又回到了剛才的原點,依然沒有穿過吃人的植物。
這些植物可比一條狗還厲害,生生地咬了我好大一塊肉,血流不止。龍叔在他隨身攜帶的葉子煙煙桿里扣出一坨煙油摸在我的傷口上,又立馬從地上抓起一坨泥巴塞在我的傷口上,之後撕爛自己的衣服,為我包紮了傷口。
他凝重地說:「這下完蛋了,我們怕是過不去了。」
我緊張而問:「為什麼?」
龍叔說:「這些吃人的植物都是陰瘴幻化出來的玩意,但只要沾惹了人類血腥,這些玩意可就成真的了,比之前幻化的模樣更為恐怖和兇橫,且只要再碰一下我們都得死。「
我詢問龍叔咋辦時,龍叔狠狠地瞪著我說:」你為什麼那麼不省心呢?亂碰什麼?「
這些事情我也沒有經驗啊,而且這玩意之前不是說了是陰瘴所致么?我想著龍叔的法力高深,所以我就……可面對龍叔指責,我只能悶著不說話。我很委屈地說:「龍叔,那我們回去了吧,這個鐵匣子我們不要了行不行?「
龍叔用深沉的眼眶看著我說:「你就那麼慫?遇到這點屁事就要退縮?」
我手捧著腳上的傷口說:「你看看,我的一大坨肉已經沒有了。」
龍叔則根本不關心我,反而用手敲打了一下我的傷口,並說:「活該的,怎麼沒有把你的整隻腳吃掉呢?」
我當時那個心情了,可知道找龍叔抱怨沒有好結果,只能閉嘴了。
其實我還沒有來得及抱怨,那些吃人的傢伙就如從地獄裡面爬出來一般,搖晃著身體,張大著嘴,吐著獠牙,朝我們大吼大叫。
那聲音,亦如地獄的惡鬼,發出尖銳的吼叫,陰涼到了骨子裡。龍叔說:」我們還是後退到那片柏枝林的後面吧。這玩意現在惹不起。「
我們又退了一個懸崖,此刻處在一個懸崖的台階上,我們一人抱著一棵樹,被懸崖下面的冷風吱吱地吹著。我感覺手腳凍的發麻。
我問龍叔:」陰瘴這玩意是什麼鬼。「
龍叔說:」這不好說,多種原因形成,但是大多還是因為這裡的陰魂怨念太深,加之這裡的處於高山峽谷,長年日照太短,所以才形成這般景象。「
我如在聽天書一般,龍叔又說:「這種現象可謂是千年難遇,看來這裡的冤魂確實比我們想象的要可憐了。」
可憐?可真是好笑,死去的人還留戀於人間,讓我們這些活人受罪,何來的可憐?
龍叔又繼續說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人亦如此,鬼更是如此。
聽的我模模糊糊的,但是我覺得龍叔不是一般的厲害。這和鬼魂打交道,首先不說技術問題,這心裡素質就是值得大家琢磨的。
我雙手有點僵硬了,稍微一不小心估計就要掉進懸崖下,我哆嗦著說:「龍叔,你趕緊想辦法,我們現在咋辦?」
這前是吃人的植物,後面是萬丈深淵,如今可算是走進了鬼門關了。我默默念叨說:「幸好不是我一個人來。」
我在想,如果是我一個人來,可能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就算沒有死,估計屎尿都被嚇出來了。